#1 我给贾宝玉取法号:色戒
贾宝玉无论如何是出了家。不管是哪一派红学家都确认这一条,这也算是一个“共识”吧。
那后四十回续书里,给他的一个封号是“文妙真人”。“真人”的级别不低,所以鲁迅先生会说“终于也披上了大红猩猩毡的斗篷”。至于“文妙”两字我想则是照应皇上所说“文章固是清奇”。而前八十回如果真的有原作者来写完全篇,那个曹雪芹笔下的贾宝玉出了家后的法号究竟是啥,却是至今未见端倪。说句江北话——就是没得听说过一个!
不去管它三七二十一,咱家就给他来一个法号:色戒。本来是文学创作衍生红楼,曹雪芹死了这许多年早已没有版权一说。续作红楼者不知凡几。要像钱钟书先生那样讨伐《围城》续集作者那样的事也断然不会发生。于是,“色戒”这一个热火朝天的名字就被我抢先替文妙真人注了册。记录在案的就是我创作的七场戏曲剧本《千里东风一梦遥》。
七场戏曲剧本《千里东风一梦遥》看剧名就知道是写贾探春的戏。其中第一场“解围”和最后一场“出海”才有贾宝玉出场。到最后一场贾宝玉出场时业已出家。这当口的贾探春是出嫁,兄妹俩都各自有了归宿。也可以说是殊途同归——远离了那恶浊不堪的荣宁两府。区别仅在于一个是海外,一个是世外。
既然出场,在戏里面就不能像小说那样只磕头不啃气做哑巴。做和尚的上来就得自我介绍——贫僧色戒——那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李安的电影《色戒》的英文译名很有意思。和张爱玲的同名小说一样,色和戒两个字是分开的。听说过原先李安担心张爱玲那个题目老外不懂,准备改用“老易的故事”。多俗气多老套的一个名字!大概最后李安想来还是不妥,又重新选用了原先的书名。Lust,Caution——老外倒反而没有弄糊涂恰便是一目了然!本来嘛,西方资本主义“修”了多少年,对何谓“色”的感念打托儿所起就弄了个一清二楚。记得是施瓦辛格拍过一个他主演保护儿童的英雄人物的儿童剧,开场没多久银幕上一个托儿所小女孩大言不惭地告诉施瓦辛格男孩长阴茎女孩有阴道。哪像咱们这儿,两个博士结了婚睡在一张床上就以为是同床了,电子跳来跳去就怀孕了。
色戒这个法号配贾宝玉正正好好。贾宝玉是天下第一意淫之人,其色相级别无疑。他又是一个非皮肤滥淫之人,其守戒规矩无疑。前者是警幻仙姑所封,后者有警幻仙姑所教。满篇红楼从第一页看到第末页,无论哪种版本,都没有找到他像是西门庆那样一味体淫之人的证据。(天下第一体淫之人是我给西门庆的封号,以和贾宝玉的天下第一意淫之人对称——见拙作“贾宝玉西门庆两位嘉宾同时出场”)唯一的一处有疑问的是“强拉”花袭人干那警幻所训之事。可那个花袭人却又是明知自己应该是过了明路的,半推半就不过是女性的某种本能,所以不能不说贾宝玉的“色”也确实是“戒”的颇有分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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