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 善与恶，罪与罚（一）

1. 人类的直立行走，乃生物史上空前绝后的灾难。当这个自称为“人”的物种直立起身体，腾出两只前爪来，世界上的万类生物就此开始了它们永世不得醒转的噩梦。它们不是被群体奴役，就是被大量屠戮，许多甚至陷入万劫不复，遭到灭顶之灾。

2. 虚伪透顶的假道学先生们，想方设法把他人意淫的权力都剥夺，至少也要批倒批臭。
耶稣说：“你们当中谁没有犯过罪的，可以拿石头砸她。”
我说：“你们当中谁没有意淫过的，可以拿石头砸我。”

3. 善良是一种美丽，乃人世间最大的美。
人可以不美，但不可以不善。
人若没有了善，也就没有了美。
人若有了善，也就有了美。

4. 美映射在眼睛，善映射在心灵。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么爱善之心呢？

5. 塞涅卡（Seneca）说：“被人揭下面具是一种失败，自己揭下面具却是一种胜利。”─ 说得好！
可再想想：自己揭下来的那层面具背后，还有没有更多、更深、更隐秘的面具？

6. 天生心地单纯之人，不论其年纪多大、阅历几何，总保有几分孩童的天真，生活中，与人交往时不时冒出来，在世俗的眼睛里就是傻气。希望我也能保持一些傻气。

7. 我这人怕的事物很多，其中的一项是，我很怕别人说我善，而不怕别人说我恶。

这也容易理解：别人认为我善，我就得时时刻刻做出一副“善样”给他们看，以维持一个阳光充溢的善的形象，这比较累人。哪天一不留神露出了马脚 ─ 这几乎不可避免，别人就容易有话说：原来他并不善呀，原来他的善都是装出来的，这是一个伪君子，假善人。

反之，如果别人不认为我善，甚至认为我恶，我就活得比较轻松，拥有更多的自我，至少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为人。万一哪天良心发现做了点好人好事，也可能会给别人带来些许意外乃至惊喜：哦，原来他并非那么坏，多少也有好的一面。

8. 漂泊于茫茫宇宙，地球不过一粒沙尘，万物之灵集聚于这沙尘上，人类多么孤独。
孤独的人类无事可做，凄惨惨，惶惶然，于是只有去做两件事情﹕做爱和杀人。
做爱造人，造出来再杀掉，乐此不疲无止无休，直至同归于尽的那一天。

9. 人间苦难的源泉是人类之原罪。人类原罪说的是每个人生来都是罪人，他人是罪人，自己也是罪人，无一例外，一个干净的也没有。而世人常常只强调前者，而有意无意忽视了后者。需要认识清楚的是，我们每个人既是苦难的被动承受人，同时也是苦难的主动製造者。如果只片面地强调自己承受苦难这方面，我们就不会反求诸己，知罪认错并悔改，也就永远也解决不了罪恶与苦难相互紧密关联，这个有史以来深深根植于人类社会的最致命的问题。

10. 我们嘲笑阿拉伯妇女，嘲笑她们的黑衣袍，从头到脚将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嘲笑她们一年四季除了两只眼睛从来不见天日的面孔，行走在地面上如同白昼下飘过的幽灵。可是我们不曾想到，永远也想不到：我们自己原来竟也是这副模样。不是吗？我们每个人都将自己包裹在一袭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实实在在无孔不包的黑衣袍里，拒绝让他人看到我们的真实面孔和心灵。我们各自行走在这世间，如同一具具白昼下飘过的幽灵。

11. 美好的事物，先赞美了再说；丑恶的事物，先鞭挞了再说。
美丑善恶好坏皆相对于特定的时间场合而言，至于明天如何，只有上帝晓得。

12. 我的恶和我的善，大约是三七开吧，所以对自己还有信心。
我最大的心愿，就是逐渐增加自己的善，同时减少自己的恶。
切记：增善即减恶，减恶即增善。

13. 我具有两颗心脏，一颗来自魔鬼，一颗来自上帝。
我唯一的希望，是来自上帝的这个比另一个大些。

14. 我没有作更多的恶，不是因为没那个心，而是因为没那个胆，更因为没有那个客观条件 ─ 细思极恐。
我没有行多少善，又是因为什么？

15. 优秀的品格常常是相互关联的，像善良、仁爱、宽容、平和，等等。
恶劣的品格亦如是。

16. 为什么世上有这么多的魔鬼？我需要怎么做，才能防止自己也变成一个魔鬼？或许我本身就是一个魔鬼？一个自认不是魔鬼的魔鬼？

17. 我常常做一种想象，将自己置于某种极端的生存环境下，看看这个人究竟能坏成或好成什么样。
结论不乐观：我肯定当不了圣人，大概率变成恶棍。

18. 真、善、美，成老古董了吗？
美没有，真和善则危殆，濒临失传绝种。
今天的世界，对美的顶礼膜拜，远超对真和善的讴歌。
我们越来越被自己的眼睛所主宰，美正在加冕为女王，真和善被打入冷宫。

19. 读《人类死刑大观》有感：当我自书本上、现实中，目睹人类的相互残杀、血淋淋的人间苦难，内心总是混合着无助、悲哀和绝望，这时真想就此脱了这身人皮，变成一个什么动物、植物，最好是一块冰冻的石头。

20. 先人说：“美貌是天赐的钱币。”
我说：“善良的心灵是天赐的无价之宝。”
我最爱善良的心灵，原因很简单：自己的这颗心善得有限。

21. 当我们的肉体病了，我们焦虑不已，四处求医。
当我们的灵魂病了，我们不是习以为常，就是漫不经心。
心灵的疾病难道就不会杀人么？

什么是心灵的常见病？泱泱大者有几种：
冷漠无情缺乏宽容，精神萎缩人格奴性，傲慢与偏见，等等。
我们都是心理病人，我比你们高明的地方，是我拒绝讳病忌医。

22. 人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制造他人的苦难，以你的冷酷无情，成了他人的地狱？
我啊，我有没有一手制造他人的苦难，出于与生俱来的罪性，成了他人的地狱？
我要亲手拆毁这座他人的地狱！

23. 污水在蒸腾中过滤，人性于忏悔中升华。

24. 当我想自我感觉崇高一些的时候，我尝试着宽恕我所深恶痛绝的人和事物。效果还不错。

25. 当我们认识到自己为恶的时候，就迈出了向善的第一步，即使还很不够。

26. 高贵的人品，既是一种天生的素质，又可出自后天的磨砺。 我钦慕天生心地纯良、举止端正、品行高贵的人，因为我自己不是。 我是一具雄鹰与鼹鼠的杂交体；我是一团混合物，一半泥巴一半水晶。

27. 孟姜女：“我哭得倒地上石头的长城，可我哭不倒世人心中冰雪的长城。”

28. 让我们来试着谈谈心吧，谈谈我们的身体、心灵和灵魂的种种问题。
我赤身裸体来到你面前，不是以一个医生的身份，而是作为一个比你病得更重的难友。

29. 我清楚地知道具体是谁直接或间接地制造了我外在的苦难。
自他们身上，我掉转怨愤的矛头，转而指向整体人类的罪性，包括我自己的。
让我从心里宽恕他们并不困难，但我无意矫情地表示我爱他们，那是我希望达到的理想境界，可惜至今路途还很遥远。
我需要感谢我的苦难制造者们，从苦难中我学习到多少自平淡人生中学不到的东西。
我偏执狭隘的心胸为我的苦难制造者刺穿、割裂，再拓宽、加固，为此我怎能不由衷地感谢他们。
苦难更教会我反思一个从来为我们所忽视的问题：我自己是不是也是他人苦难的制造者。

30. 对于这世上丑恶的人事，我应该尽量报以这样的态度：怜悯多于憎恶，憎恶多于仇恨，仇恨多于争斗。

31. 除了极少数十恶不赦的反人类罪犯，一般人怎么能值得我憎恨，又怎么配作我的敌人呢。
你们若是讨厌甚至憎恨我，不论出于什么原因，我还给你们的是抱歉，和宽恕。

32. 小仁小义：怜悯值得怜悯的，宽恕应该被宽恕的。
大仁大义：怜悯不值得怜悯的，宽恕不应该被宽恕的。

33. 用种族包容度作尺，去衡量一个人的善恶之心，百验不爽。很难想象一个种族主义者同时又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杀死我们心中的贼吧，改变我们根深蒂固的非人道意识：黑人，首先是人，然后才是黑人。不要将他们首先当作黑人，然后才当作人。道理是这样的简单：如果你不想被他人歧视，自己首先不要歧视他人。

34. 鲜血的颜色分种族吗？哀号的声音有不同语言吗？
我痛恨、谴责任何种族对任何种族、任何人对任何人的压迫和杀戮！
后记：这两句如口号，一时的心血来潮，仅此而已。

35. 善是美的至高境界。追求美，却冷落善，无疑逐本求末。

36. 欣赏美不能自然而然地引导人走向崇高，达到光明之境，向往善才是。
当我们以追求美的热情和力量去追求善时，这个苦难深重的世界才会有希望。

37. 朋友，我在这里发出的所有“道德教训”，既是警醒世人，更是鞭策自己。
正因为身处黑暗，我才特别向往光明。

38. 宁可忽视自身之善，不要忽视自身之恶。
忽视自身之善为美德，忽视自身之恶为劣迹。

39. 哀伤的人们，我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劝你们停止哭泣，只有站在一旁，陪着你们一道流泪。
当我为他人哭，我是为自己哭；当我为自己和他人哭，我是为人类哭。

40. 当我谴责世间罪恶的时候，每每想到自己的阴暗。
如果说我还有什么美德，那就是自我鞭挞的愿望和能力。

41. 你善良纯洁的心灵，是一面明亮的镜子。
默默凝望着你，我照见了自身的污秽和丑陋。

42. 世界的美，我永远也看不够；
人间的丑，我已经看得太多。

43. 慈悲的神明，我信你，信心像地面的流水，天上的行云。
求你，将我心田上的罪恶和怨毒，斩草除根铲去，再撒上爱与怜悯的种籽。
你一天不赐我这神迹，我一天怎么能信你至诚呢。

44. 我远未达到“爱人”的高度，只有试图逐渐接近“不恨”的境界，开始不喜欢“疾恶如仇”这样的词汇，更不会像以前那样以此为荣了。

45. 水黑则渊，我的善和我的恶一样深不可测。

46. 男人是什么？男人是由女人带到这个世界来糟蹋蹂躏欺辱女人的一种生物。

47. 不，我不要，我不要被他们，那些自称为“人类”的两脚动物发现！
他们费尽心力发现我，你争我强劫持我，然后将我置于冰冷的钢铁器械上，用世界上最强硬的金属刀具，残忍地把我天然的棱角消去、磨光，再人为地制造几个对称的边角，最后给我起了一个怪异的名字 ─“钻石”。
我的存在，不是为了满足他们的贪婪和虚荣。让我沉睡吧，沉睡千万年，永不醒转。

48. 暴露阴暗总是不招人待见。暴露他人的阴暗自不待言，暴露自己的阴暗又有露阴癖之嫌。
人人不喜欢阴暗，人人拥有阴暗。意识到自我的阴暗乃是挣脱阴暗，迈向光明的第一步。

49. 我的感情和理智，一原告一被告，或一被告一原告，两造相互间的官司打得没完没了，让我这大法官真是头痛得很。

50. 据说，人乃一半天使一半野兽是么？ 那么神，请将我从当中劈开，一半送去天堂，一半投入地狱。

51. 时不常，我为自己思想及行为上，自觉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卑劣和猥琐所困扰。进一步又觉悟到，此种对卑劣猥琐的敏感意识，反映出人本的神性与高贵。

52. 善良心灵的一个，或许是唯一的标志：只往好里想他人。
阴暗的心灵则相反。

53. “我宁肯将你想得十分坏，也不要将你想得一分好。”
阴暗的心灵如是说，于是感到了满足。

54. 我诚恳地告诉你们，本人不是一个博爱主义者，从来不是。
不仅不博爱，甚至还走向另一个极端，我常常喜欢看电视里的天崩地裂、洪水海啸。
至于天灾人祸中的灾民，我的感觉比较麻木。
对于一个连自己的存在都怀疑的人，让我博爱，可能有些难度。

55. 毒化一颗求真、向善、爱美心灵的东西莫过于仇恨，而宽恕是清除仇恨毒计的唯一良药。

56. 当我的内心产生恨和恶了，我烦躁狂乱而痛苦；
当我的内心产生爱和善了，我愉快平静且幸福。

57. 自命善人者，无一不是伪君子，无一不是法利赛人。

58. 世上凡有两种伪善：其一是当事人清楚地意识到我本为“恶”，而“恶”名对自己不利，于是不得不借助于“善”，“行善”或“言善”，以补偿、掩饰自己的恶，是谓假冒为善。其二是当事人对自己的“恶”选择性地失明，有意无意视而不见，而只看到并且热衷宣扬自己的所谓“善”。

59. 我听到有人说：“我没有偏见。”
我听到有酒鬼说：“我没有醉。”

60. 没人想保留肚子里的渣滓，没人想割舍脑袋里的邪念。

61. 我唯一明智的地方，是明白自己脑袋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偏见。
我唯一可取的地方，是愿意与自己脑袋里乌七八糟的偏见作战。

62. 在对方宽恕之前的宽恕，不要求对方回报的宽恕，是谓真宽恕。
如此，我愿意真宽恕，我真宽恕！

63. 恨和恶是一种病毒，长期积攒于体内要得病。
努力克服内心的恨和恶，既是对他人，更是对自己最大的行善。
克服内心的恨和恶是一件困难到了痛苦的事情，而放任其滋生繁衍，则孕育着更大的危害。
从来厌恶说教，不过是经验之谈。说老实话，我也还在边学边干。

64. 上帝和魔鬼无家可归，不约而同来到我体内，安营扎寨摆下战场，征战不休民不聊生。谁也赢不了谁，哪个也不肯撤兵。徒唤奈何！

65. 当我心儿柔软的时候，自我意识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美善。
当我满怀怨恨的时候，自我意识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恶毒。

66. 我厌恶道德说教，也不刻意培养什么美德或者情操。
为人处世，我跟从自己内在的声音，内省是它的主调。
这声音像是发自一个爱叨唠的妻子，很少有歇息的时候。

67. 反省、忏悔、宽恕，是清洗血液、疏通血管、净化心灵的灵丹妙药。
我不得不时常服用，因为不想得心脏病，这时下人类的第一杀手。

68. 耶稣说：“为什么看见你弟兄眼中有刺，却不想自己眼中有梁木呢？”（《马太福音7：3》）
我们喜欢指责他人是自己的地狱，而绝少意识到自己是他人的地狱。
只有当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自己是他人的地狱，这个世界上的地狱才会越来越少。
我是许多人的地狱，甚至是我爱和爱我的人的地狱。

69. 很遗憾，我天生没有什么博爱、大爱、慈悲。
在达到爱的境界之前，我首先需要学习宽恕的功课。

70. 网友叫我诗人，我却更习惯罪人这个称号，因为主每天这样招呼我。

71. 我的心中没有大爱，但有大怜悯。
我不知道为什么，怜悯比爱更廉价吗？

72. 我突然很喜欢这句话：让我们相互宽恕！
人类不缺少爱，缺少的是宽恕。

73. 在伪君子和暴露狂之间，我宁愿选择后者，我想当众赤身裸体。
我想当众赤身裸体，但却不敢一丝不挂，因为不想被乱石活活砸死。

74. 人的兽欲和兽性让我困绕、悲哀不已，这里的“人”自然也包括我自己。

75. 你若想宽恕谁，先去怜悯他/她吧。
怜悯化解仇恨，怜悯带来宽恕，宽恕带来平安。
基督怜悯我们，所以宽恕我们。

76. 忏悔、宽恕和爱，是基督教义的三足鼎立。
没有忏悔和宽恕，爱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我没有什么博爱之心，只有努力学习忏悔和宽恕的功课。

77. 如果说我有什么与众不同，那就是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人性，在我身上体现得更为深重。

78. 我的灵魂交织的光明与黑暗，我难以分辨我光明与黑暗的虚实真伪。
我的光明中是否也有黑暗？我的黑暗中是否也有光明？
我永远活在黄昏或黎明。

79. 尽量少作恶，即是最大的行善 ─ 让我以此自勉。
我清楚，我对本人不能要求过高。

80. 一个人几乎可以为自己的任何优良素质而骄傲，为你的容貌骄傲，为你的才华骄傲，为你的事业骄傲，为你的成就骄傲，甚至为你的出身和财富骄傲，都不为过。
人唯一不能为之骄傲的品质是善良，因为当你自命善人时，你就已经不善了。

81. 向死神屈服并不屈辱，顺其自然何辱只有。而向死神挑战则是另一种形式的恐惧。 杀人是自命死神，乃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系列杀手都是些最怕死的男人。

82. 低头吧，向人间成千上万的自杀者，有名的和无名的，致以深深的哀悼和忏悔！
人生来不是为了自我结束生命的，绝大多数自杀者是被同类逼上了绝路。
怜悯他们吧！悲怜自杀者，就是尊重生命。

83. 逼人自杀者，等同杀人犯，甚至恶过杀人犯。

84. 他们为了自己的孩子，威逼利诱一些孩子，去杀害另外一些孩子。

85. 愤世嫉俗和消弭仇恨两个极端，我怎样才能取得一个合理的平衡？

86. 如果不了解自我的天然罪性，也就无从理解人类整体的罪恶。

87. 你若夸我是一个好人，我感到十分惭愧；
你若骂我是一个坏人，我立马勃然大怒。
我知道，我一定有哪个地方不对劲。

88. 行善后有一种自豪感，行的八成是伪善。
行善后有一种赎罪感，行的八成是真善。

89. 反省、忏悔得过于频繁、简易了，会不会蜕变成一种伪善？ 对此我得保持警觉。

90. 宽恕不是施舍。当我们宽恕他人，精神上立即感到某种释放和解脱。所以，宽恕他人，首先受惠的是自己。如此，何乐不为呢。

91. 是否宽恕不宽恕，是宽恕的试金石。宽恕从来都是单方面的。

92. 写性不是为了写性，写性是为了写人性。借着性，发掘人性中的野性、兽性、恶性、愚性、善性、智性和困绕迷茫性。
人性在于性，性是人的又一个灵魂，人的另一种生命。

93. 智慧没有善恶之分，善恶与智慧没有必要关联。纳粹里有不少博士。
无良善而有智慧，人无以为人；有良善而无智慧，人仍然是人。
智慧与良善，我对后者的爱慕、渴望和追求远远超过前者。
进一步想：智者必定良善，相反恶人从无智慧，只有小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聪明。
你想呀，恶人作恶，丧天良，反人伦，结恶果，最后遭报应——不是生前就是死后，哪里有任何智慧。

94. 先把人分成好人坏人，然后再判断他们所做的事情。好人干的都是好事，坏事也是好事；坏人干的都是坏事，好事也是坏事。这是许多人的思维逻辑。

95. 爱是宽恕，最能体验在对待不忠的配偶。
仁慈是宽恕，最能体验在对待自己的敌人。
善良是宽恕，最能体验在对待陌路的恶人。
我期望自己能够学会各种宽恕。

96. 如果客观条件允许，我决非没有可能无恶不作。
如此想，我理解了人类的无恶不作。

97. 每当耳闻目睹凶暴残忍的罪行，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自己也能干出此等事吗？
很不幸，答案有些可怕！

98. 世界上哪里没有苦难，就会有人在那里制造出苦难。人类不允许没有苦难的地方存在，人类不习惯、不容忍同类不经历苦难。人类挖掘苦难的深渊，人类挣扎于苦难的深渊。

99. 悲悯具有公义和良知的属性。这获许可以解释为什么，死于人祸比死于天灾的无辜生命，更能唤醒激发我的同情心。

100. 常常思索善恶问题，可以使我保持一颗向善的心，即使哪怕还行不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