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小事
冬雪儿
给我们送报刊、信件的邮递员,于九月份就换了。换的是位很帅气、阳光的小伙子。也很腼腆。偶尔相遇,话还没说出口,英俊的脸颊就先红了。时下,这么腼腆的男孩子,好象不是很多。这位年轻邮递员,比先前那位邮递员工作认真负责任一些。基本上会把我所订的报刊、和来的信件投递到我挂在楼下的邮箱中。而此前,我每次有信件或报(《文艺报》除外,那是有专人投递)刊来了,是邮递员打电话通知我,然后我去邮局取。即便这样,我也很感激。至少,我的信件少了一个丢失的环节。自从换了这位小伙子后,我就再也没到邮局去取过信件了。
这个冬季一个有雾的清晨,小伙子给我送来挂号信。当然,他也不会送到家中来,每次有我挂号信,他就站在我家楼下叫:“朱晓玲老师,有您的挂号信”。声音很是宏亮高昂。住在四楼的我,听得一清二楚。“哎,来啦!”每每听到叫声,我会边答应边急忙开门,“蹬蹬蹬蹬”往楼下急跑。
“您今年订不订报纸或杂志啊?”我低头正在签收薄上签收时,邮递员小声问。
“不订。”我头也没抬地断然回绝。
小伙子没再做声。
签完字,我将签收单递给小伙子,接过他递给我的挂号信时,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有征订任务吗?”
“嗯,是有。”
“多少任务?”
“有一种杂志是十八本的任务,报纸要完成十几万元的订单。”
“这么重的任务啊,完成得了吗?”
“完不成也得完成呀。”
“如果完不成任务,会受处罚吗?”
“当然要受处罚。每年指定的订单任务完不成,单位就要我们将没订出的报刊自己买下来。”
“自己买下来?”我惊愕。
“是啊,是自己买下来。”邮递员声音依然不是很大地说。语气透着无奈。
“那么多报纸、杂志你们买下来,怎么办呀?”
“送人呗。”
“天啦……”我稍作思衬,又说:“好吧,我订一份《中国作家》杂志。”
“您最好是订别的杂志。”
“为什么呀?”
“因为您订的这本杂志,不在我们指定的任务范围内。您订了,也不能算我的任务。”
“哦,那你告诉我,哪一种杂志是你们指定任务。”
邮递员说了一杂志的名字。怪我孤陋寡闻,没听说过,也没在哪儿看到过这本杂志。而且,仅听那杂志的名字,就不是我喜欢的。
我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订下这本我收到后,肯定会将其束之高阁的杂志。
我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收获了更为热情周到的服务。今天,我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原文照抄如下:朱老师,您来了一封信。放在报箱了。邮局小汤。
应该不是题外话,补遗:现在我才稍稍有点明白,这么多年来,邮件为何老是丢失,成为普遍现象。我想,这与邮政局制定的,邮递员兼任征订报刊任务制度不无关系吧。可是,我隐隐感觉又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