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的神鹰 — 苏沃洛夫
(1)“怪物”由来
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苏沃洛夫,1729年11月24日出生于莫斯科,出身古老的贵族家庭。他的父亲曾经是沙皇彼得一世的教子、侍从、翻译,被叶卡捷琳娜一世提拔,现在得到叶丽萨维塔女皇的重用,不久升为将军,在叶卡捷琳娜二世登基后继续受到重用。
苏沃洛夫从小体弱多病,被当时许多亲友认为不是当兵的料。他的父亲曾留学欧洲,会七、八种语言,他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儿子走军旅道路,准备安排他从事文职。但他却在父亲的书房里,与军事结下了不解之缘。
因为要编写俄国第一部军事词典,父亲有许多军事书籍,腼腆的小苏沃洛夫,从中找到了最开心的“游戏”:跟亚历山大大帝一起远征波斯,与汉尼拔一起翻越阿尔卑斯山,和恺撒打高卢人,随萨克逊的莫里斯一起跑步行军,同欧根亲王围攻要塞。这些把战争变成一种艺术的统帅们,一次又一次激发着他的从军热情。
他决心当兵,随即把这种决心付诸行动,小小的一个人,向自己的身体展开了第一场战斗。大雨倾盆而下,别人都往家里跑,他却纵马奔向原野,让自己淋得象个落汤鸡;寒冷的冬天,他咬紧牙关,死活不肯穿上暖和的厚衣服;每次洗澡,他坚持非用冷水不可,一边打哆嗦一边浇身子。家人训斥他,伙伴笑话他,他仍然我行我素,显得沉默而孤僻。于是有人给他起了个外号“怪物”。父亲却在他这种近乎残酷的举动面前妥协了,几年前终于放弃原定计划,为他登记加入近卫军,他打赢了人生第一仗。
苏沃洛夫参加的首支部队,是近卫军谢苗诺夫团第三连,军衔为下士,作为近卫军,军中贵胄子弟比比皆是,但令众人奇怪的是,这位已满17岁的贵族少爷,竟从这么低的职位开始服役。
崇尚武功的彼得一世,曾颁布过一条意昧深长的法令:没有在军队下层服役的履历,不能获得军官头衔。贵族们想出一个执行法令的“好”办法。家里的男孩一出生,立即为他登记入伍。“士兵”正躺在摇篮里吮大拇指,团队的花名册里已经开始记录他的服役履历了。等他年纪轻轻时,就能够因为资深而当上将军。
苏沃洛夫的外号很快传开了,在那些出身同一阶层的贵族子弟中,他完全格格格不入。
“嗨,你们知道吗?苏沃洛夫真是个怪物,那天轮到他去皇宫站岗,女皇赐他茶钱,你们猜怎么着?他竟不肯接受,说什么《军队操典》规定,不许站岗的士兵接受任何人的金钱。任何人!那可是女皇啊,别人还没这份福气呢,他倒---”,“苏沃洛夫捞着趟美差,去维也纳和德累斯顿送公文。”,“别提他了,这家伙一点都没教养。在普鲁士,他偶然碰上一个当兵的,竟不顾自己的身份去和他拥抱,好像见了亲兄弟一样。那至于呀,不就是在外国碰上个俄国人吗?他也不想想,咱们这种人去和士兵拥抱,成何体统。可是他还振振有词,说在真挚的爱国心面前,没有身份差别,真是怪论。”他的同队人喋喋不休地谈着关于苏沃洛夫的怪事。
只有苏沃洛夫的顶头上司连长还有些眼光,似乎从这个矮小怪异的青年身上,发现了一种特殊的品质。“说不定,这怪物将来会干些事情,使我们都大吃一惊。”
时间一天天过去,苏沃洛夫出步哨、当卫兵、吃干粮、睡干草。整整六年,和那些脾气粗鲁、性格坚强的俄军普通士兵一起,在军队下层服役,转眼就到了24岁。鲁缅采夫21岁即为将官,萨尔特科夫25岁、列普宁28岁时也当上将军,而日后将与他们平起平坐的苏沃洛夫,这时刚刚晋升中尉,调到英格尔曼步兵团。
战争终于到来了,1756-1763年间,俄国与普鲁士之间爆发了“七年战争”,苏沃洛夫得到独立指挥一支骑兵分队的机会,他的坚强、果敢和善于发现敌人弱点并立即给予闪电般致命攻击的能力,得到俄军总司令、兵团将军等各级长官的一致好评。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军官,每一次小仗都亲自参加,身先士卒,在枪林弹雨中与敌人短兵相接,竟如鱼得水,浑身洋溢着近乎冲动的无胃精神。战争结束后,他以上校军衔任苏支达尔团长。
站得笔直的士兵,衣著鲜艳,留长的头发敷粉后编成辫子,站岗时得头天晚上把它梳好,然后坐着“睡”一夜,以免第二天因发饰不整齐而挨鞭笞。步兵为防止走正步时膝盖弯曲,必须在腿上绑夹板,结果摔倒时自己无法爬起来。武器擦得锃亮,枪管似镜,刀鞘耀目,然而枪托和枪筒设计成一条直线,难以瞄准,鞘里的刺刀悄悄生着锈。“漂亮的人,可怜的兵”,这就是那个时代俄国军队的日常生活。现在,苏沃洛夫占有一小块阵地,可以向它挑战了。六年的士兵生活,在普鲁士的实战经验,足以作为苏沃洛夫改革的资本。
新鲜的、大规模的野外演练,在苏沃洛夫的领导下全面展开,不论是春夏秋冬、阴晴雨雪,只要团队一上路,就必须每天走60到75公里。先沿大路行进,然后离开正路,走荒地、穿森林,通过各种地形。“胜利由两条腿决定,两臂只是胜利的工具。”他把自己的格言变成全团的行动。
苏沃洛夫崇尚精神力量,他把白刃战作为训练战斗力的中心环节。当时的欧洲,因为弗里德里希二世大大提高了炮和火器的威力,一致认为白刃战已经过时,包括一向长于冷兵器作战的法国军队。苏沃洛夫对此却有独到见解。俄国技术落后,在火器上很难占优势,但俄罗斯民族蛮勇坚强的特点,却是其他国家难以相比的,刺刀见红的白刃战将极大地发挥士兵们的勇敢顽强。在演习冲锋时,他不准攻方有片刻停顿,同时也不许守方后退一步,只在最后一瞬间才允许扬刀避人。他训练骑兵挥刀冲杀步兵,在最后一分钟才命令步兵散开队形,让已到眼皮前的骑兵穿过队列。
一天,部队照例进行野外演习,路过一座修道院,苏沃洛夫突然兴起,想考验一下士兵的作战能力。“占领修道院!”他命令道。“什么?”传令兵以为自己听错了。“攻占它!”苏沃洛夫不耐烦地重复道。士兵们向前冲去。苏沃洛夫满意地看着修道院在短短的时间内被占领,根本没想到这是一种什么举动。抗议声一直传进宫廷,只是由于叶卡捷琳娜二世的庇护,这场大祸才被压了下去。
每当演习训练结束时,这位常有古怪行为的严厉指挥官,就象换了一个人似的,他随和可亲,没有一点架子,像朋友似的和士兵们一起烤火、聊天、开玩笑。他甚至编写识字课本和习题集,教士兵的孩子们学习,下令在兵营的广场前种花种草。他要让士兵们懂得,他们不是被动的战斗机器,而是勇敢的人。
(2)初试锋芒
十八世纪七十年代前期,俄国战事频繁,北边有波兰战役,南部发生第一次俄土战争。正当壮年的苏沃洛夫,几乎是怀着迫不急待和兴高采烈的心情投入战争,对他的满腹经纶和那颗渴望冒险、渴望奇迹的心灵来说,战争比和平好。
波兰战役成了苏沃洛夫的刺刀传奇。奥列霍夫一战,他以比敌人少四分之一的兵力发起白刃冲锋,让步兵用刺刀攻击骑兵,大获全胜。迎战迪穆里耶支队,他大胆命令哥萨克,以散兵线包围的打法,冲上敌人建在山脊上据险而守的阵地。对方还来不及向进入射程的俄军开枪,哥萨克的长刀已经伸到他们鼻前,波兰人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从法国来的迪穆里耶战败回去,悻悻然地说,苏沃洛夫用骑兵攻打坚固阵地,完全违反了战术原则。
敌人只剩普拉斯基一支队伍,苏沃洛夫继续穷追猛打,消灭其后卫,指挥官被活捉押到他面前。
苏沃洛夫坐在一件铺地的蓝色士兵斗蓬上,穿一件贴身衬衣和粗麻布裤子,光着脚,正用木勺舀饭盒里的热粥喝。俘虏交待说,他的任务是拖住俄军,让主力部队顺利转移,摆脱追赶。他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这位长官把受骗上当的怒气撒到自己头上。
“啪。”苏沃洛夫突然双手一拍,吓得俘虏一惊。“好汉子,真行!普拉斯基,你把我骗过了,干得真漂亮。”他一边不耐烦地跺着脚,一边一迭连声地高叫:“勤务兵,勤务兵!把我的瓷鼻烟壶拿来,再拿一张通行证,挑一匹马。快点!”他看了看不知所措的俘虏,“你要保证把这东西交到普拉斯基首领本人手里。它是我的心爱之物,但他的指挥比这有更高的价值。”他的声音抑扬顿挫,带着一种欣赏的情调。
立陶宛的奥金斯基公爵转向波兰贵族党人,俄军总司令魏马恩撇下众多将领,让来自德国的德列维茨将军承担主要行动计划。但苏沃洛夫不甘退居次要地位,他刮起一阵旋风,17天时间行军一千公里,以连续的猛进和攻击通过敌占区,前去迎击奥金斯基。自负而狭隘的魏马恩斥责他没有命令擅自行动。行军过急使部队疲于奔命,他满不在乎地回答:“念念恺撒吧,罗马人走得比我们更快。”
苏沃洛夫得到情报,奥金斯基的三千人停驻在斯托洛维奇镇。他立即命令只有八百多人的分队夜袭斯托洛维奇。苏支达尔团以密集队形向前推进,用刺刀扫清道路。俄军于第二天凌晨控制了城镇。天色已明,五百多名逃出镇的波兰骑兵与扎营城外的三百多名步兵汇合了。为了不给敌人喘息之机,苏沃洛夫大胆组织身边仅剩的70名骑兵和枪手发起进攻,杀得波兰人四处逃窜。接着,他调集人马,经过苦战打败了闻讯赶到的一千援兵。
深夜,战斗结束了,接到报告的魏马恩起初难以相信这个事实:苏沃洛夫以八百人粉碎了三千敌军。在波兰战场上,苏沃洛夫终于穿上了他久已向往的将军服,并以斯托洛维奇的胜利闻名全欧。
1773年,少将苏沃洛夫被派往南方的多瑙河战场,参加第一次俄土战争。“怪物”外号和离经叛道之名,已先于他到达军中。6月,俄军决定对土耳其采取重大行动,集团军司令鲁缅采夫命令苏沃洛夫强渡多瑙河,进攻敌人要塞图尔开城,将土军的注意力引开主攻方向。两个月前,他本人曾在极度困难的形势下攻克过这一堡垒。
苏沃洛夫作好一切战斗准备,但就在即将开始行动的时候,他却因疟疾病倒了,只得委派他人指挥战斗。谁知土军因上次失守,在渡河处严加防范,戒备森严,俄军在做了一两次试探性的渡河动作后,认定这一行动过于危险,主动放弃了进攻。苏沃洛夫得到消息后,怒气冲天,暴跳如雷:“这是怎么样的耻辱!我还能再率领这一群胆小鬼吗?天哪,一想到此,我的肺都要气炸了。”
两天后,俄军主力渡过多瑙河,不再需要箝制行动,图尔图开城的战斗已失去意义。但苏沃洛夫却耿耿于怀,“我宁肯死也不愿被人说成是一个破坏誓言、荒废责任的指挥官。”“我不能容忍这种耻辱,必须洗刷这个污点。”军人的荣誉感天天折磨着他,他终于下决心,甘冒违抗上级的命令的大罪,自作主张进行战斗。“过去的作战命令一律有效,立即从事进攻准备。”他的声音传到每个官兵耳朵里。
战斗打响了。整整一天苏沃洛夫因害疟疾全身发抖,虚弱得必须由人架着走。这次他不相信任何人了,从始至终,在两个军官的搀扶下亲临战场,他的声音微弱得要把耳朵凑到嘴边才能听清楚。就这样,他指挥了一整夜,土军终于被击败逃窜,哥萨克一直追出十几公里。他以一场没有战略意义的胜利,出了心中一口恶气。
苏沃洛夫接到新的命令,阻止土军在锡利斯特拉渡过多瑙河。这命令有一点不合他的胃口:他必须和卡勉斯基将军指挥的友临部队协调行动,最后的决定权归卡勉斯基。
“他是一个不错的将军,但比不上我!”苏沃洛夫愤愤不平,决定自己单独行动。他故意推迟两天出发,借故改变行军路线,并且假装来不及把这些变化通知卡勉斯基,细心地避免碰上他的队伍。当两支部队在途中意外汇合后,苏沃洛夫仍不甘心受人约束,他立即把自己的部队带到前卫,想以与敌人首先接触的既成事实,迫使卡勉斯基按自己的计划行动。
这时,一支四万人的土耳其军队已驻扎在科兹卢贾城,与俄军占领的尤申雷村,中间只隔着一片绵延十几公里的森林。
苏沃洛夫率领的侦察部队与土军的先遣队在林中遭遇开火。狭窄的道路,对方占绝对优势的兵力,使俄军在混战中由退却变成溃败。战斗力极强的阿尔巴尼亚军以猛烈的攻击向前推进,森林中到处闪动着他们的红色帽子和缠头巾。苏沃洛夫同部队失散,他听得懂从后面越来越近的喊叫声,大意是说不要开枪要活捉。有几次,追兵几乎要伸手抓住他的短大衣了,多亏座下那匹良驹拼命奔跑,才得以脱险。这一战,俄军几乎被赶出森林。
关键时刻,援兵赶到,阿尔巴尼亚军开始退却,苏沃洛夫抓住战机,集结骑兵立即发起追击。林中窄路被土军丢下的辎重、死马、尸体所阻塞,草从和矮林中不断射出狙击他们的枪弹。天气酷热,加上他们已经一天没吃没喝,俄军追击的速度放慢了。但苏沃洛夫毫不松劲,指挥部队且战且进,不仅顶住土军多次反击,而且冲出森林,科兹卢贾清真寺的尖塔耸立在眼前。
苏沃洛夫利用一块洼地展开部队,打退了土军的几次进攻,终于等到炮兵赶来。经过三个小时炮击准备,他不等卡勉斯基的部队来到,集中起手下全部兵力进行最后冲击。土军失魂落魄,拼命逃窜,抢到马的砍断拖炮的拖绳,抢不到马的则向马上的人开枪,一片混乱。
科兹卢贾一战从根本上扭转了战局,失去斗志的土军心惊胆颤,不久便和俄国媾和,俄国得到了黑海北岸的大片领土和黑海的自由航行权。苏沃洛夫却因和卡勉斯基关系恶化被鲁缅采夫冷落,批准他回国休假。
这一年--1774年,苏沃洛夫的个人生活有两件难忘的事,他和出身莫斯科名门望族的公爵之女、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普多佐罗夫斯卡娅结婚。这时,他晋升为步兵中将。
(3)“三大战役”
俄国获得了暂时的国际和平,苏沃洛夫奉命前去镇压国内爆发已久的普加乔夫农民起义,但等他赶到时,战争已基本结束。
此后13年,他没有接到什么重要的军事任命,在克里木、库班、阿特拉斯罕、喀山等地的军营里,过着平淡无奇的驻防生活。有时去村里散散步,和农民聊聊天,到教堂里唱诗读祷文,高兴起来还亲自去敲钟。他的个人生活却难称平静,时不时掀起一阵风波。爱女娜塔莎的出生带给他极大的喜悦,妻子的不忠却屡屡折磨他、羞辱他,几经风波,他终于断绝了令人痛苦的夫妻关系。1786年,他晋升上将,这并非来自战功的荣誉,没有带给他多少快乐。
生活优闲安逸,苏沃洛夫却感到越来越苦恼,他害怕被遗忘,不断写信给波将金,请求给他更适当的职位。
“阁下,我只有一个愿望,这就是执武器服满我崇高的兵役。”“我没有学到上流社会应有的风度,现在过田园生活,为时已晚。”“从慵懒中把我拉出来吧,我受不了这种奢侈生活。”
1786年底,俄土之间战云重起,苏沃洛夫如愿前往多瑙河前线,在波将金的叶卡捷琳诺斯拉夫集团军中指挥一个军团,防守赫尔松地区,重点是金布恩要塞。弯曲狭长的金布恩海角伸进黑海,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它封锁第聂伯河口,防护赫尔松,截断通向克里木的通路。要塞驻军约4000人。
第二年8月,奥斯曼帝国正式对俄宣战,第二次俄土战争爆发。当得知俄国海军的黑海分舰队因受风暴袭击而瘫痪时,土耳其决定,把进攻的第一棒打在金布恩。
10月12日,这天正逢圣母节。土耳其军队在其海军强大炮火掩护下,开始登陆进攻。消息飞报苏沃洛夫,他却笑着对大家说:“今天放假 ─ 圣母显世,我们去做弥撒,至于土耳其人嘛,让他们都爬上来好了。”
5000多土军顺利登陆,一路构筑营垒向前推进,15行壕沟胸墙横列海角。要塞行军教堂里的大祭仪式,却仍在若无其事地进行。困惑不解的军官们开始窃窃私语,这古怪的指挥官是不是疯了?他们还不了解苏沃洛夫,对于他,打退敌人不够尽,重要的是予以歼灭。
下午三点左右,土军扑向俄军阵地,苏沃洛夫等待的时刻到了。要塞的大炮喷出一阵葡萄弹雨,步兵冲出大门,端着刺刀猛烈冲锋,哥萨克骑兵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敌军右翼。土军的先头部队几乎被全歼,主力掉头而逃,俄军突击队一鼓作气,占领了十道营垒。但海角越来越尖,地形狭窄,俄军又进入了敌舰600门大炮的射程,损失惨重。
俄军开始退却。苏沃洛夫的坐骑被一发炮弹炸飞了脸,他看见不远处有几名士兵牵着马,以为是哥萨克,就喊他们,不料那是土耳其人,他们立即向他扑来。看见这一情景,掷弹兵诺维可夫首先奋不顾身地冲过来,杀死了两名袭击者。见许多士兵围拢来救他,苏沃洛夫发出了恢复进攻的信号,俄军重新把土军驱逐回去。
一块炮弹片击中苏沃洛夫的胸膛,他失去知觉。他醒来时,发现俄军正在混乱中后退,土军把缴获的大炮拉走,几十名托钵僧在土军行列中跳来跳去,为那些伊斯兰教徒打气。
天色已黑,苏沃洛夫毫不气馁地组织起第三次进攻。他同时投入所有预备队,唯一的战舰“捷斯纳”号也行动起来,逼退了土军的17艘战船。抓住海上炮火停顿的有利时机,哥萨克涉过浅滩,绕到土军背后。陷入两面夹击的敌人精疲力竭,乱不成队,一小时后被赶进海里,站在齐腰深的水中连喊“投降”“饶命”。
这时,又一颗子弹打穿了苏沃洛夫的左臂,附近没有医生,他用海水洗了洗伤口,扯出手帕包扎上,“上帝保佑,这还真管用,好多了,我要把所有的土军赶下大海。”他边说边骑上战马,冲进队伍。
俄军取得了金布恩战役的彻底胜利,5000土军,只有不到700人生还。彼得堡欣喜若狂,叶卡捷琳娜二世在梳妆台前接到战报,“这老头儿,算让我们服了。”从医院养伤回来的苏沃洛夫,坐在平静的兵营里,给女儿写信:“亲爱的娜塔莎,我们这儿一直在进行激烈战斗,比你们揪头发打架凶多了……”
一支强大的土耳其军队又在福克沙尼集中,准备进攻俄国的同盟国奥地利,苏沃洛夫奉命前去支援。奥军指挥科布尔格公爵听说俄军赶到,立即派人去请苏沃洛夫来商定作战计划。第一次派去的人被礼貌的告知,苏沃洛夫将军刚出去。第二个人被尊敬的拒绝,将军正在作祈祷。第三个人到时,将军已经睡觉了。
科布尔格大发脾气,正在恼怒时,信使传来一份命令式的便笺:“深夜两点,部队分三路纵队出击,俄军为中路。要全力以赴进攻敌人,不要向左右两侧做小规模搜索,以求在黎明时到达普特纳河,渡河后继续进攻福克沙尼。”科布尔格看看表,已经晚上11点了,没有时间争论、修改,他只能被迫接受这一事实。
俄奥联军按照基于坚决进攻的,典型的苏沃洛夫式计划,迅速扑向敌人。
福克沙尼兵营,矮小微驼的苏沃洛夫,满意地看着俄国士兵从尸体和瓦砾堆里,捡起一面面土耳其军旗。一位身材修长的奥地利将军跑向他。“对不起,老弟,我别无他法。你聪明勇敢,但你是个战术家,我的计划却不符合战术要求,咱们会无休止地进行外交、战术和捉迷藏式的辩论,我将精疲力尽,敌人将以打败我们的结果来解决我们的争端。我只有避而不见这一着了。”苏沃洛夫对为胜利而拥抱他的科布尔格说。
一个月后,1789年9月初,土耳其人开始实行一项庞大的计划,在伊兹梅尔要塞佯集军队,诱使波将金率领俄军主力集中在这一方向。同时,由宰相亲自出征,在雷姆尼克集结十万主力,准备一举歼灭奥军后全力对付俄军。苏沃洛夫再次承担起“救命”的重任。他于9月8日黎明出发,率领部队在倾盆大雨中踩着烂泥急行军,两天两夜走了150公里,及时赶到战场。
汇合后的俄奥联军达到了二万五千人。奥军统帅(还是那个科布尔格)忙不迭地称苏沃洛夫为“救星”,苏沃洛夫毫不客气:“立即准备进攻。”“可是兵力过于悬殊,土军多于我们四倍,进攻太冒险了。”奥军指挥惶恐地说,正因为兵力悬殊,只有快速进攻才有希望胜利。“苏沃洛夫不耐烦地说。接着,他冷笑一声,“说来说去,土军还没多到把太阳遮住吧!”最后,在他要用自己的七千俄军单独发起进攻的威胁下,奥军指挥终于向他的坚强意志让步了。
土耳其宰相正在喝咖啡,听到苏沃洛夫赶到并开始进攻的消息,他大吃一惊,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昨天,有个密探报告,苏沃洛夫和奥军会合了,他根本不相信有如此神速的军队,下令以造谣惑众罪绞死了密探。
俄军向土军相对薄弱的侧翼发起猛攻,奥军缓缓前进,箝制对方的中央部队。俄军得手后,苏沃洛夫以无比的自信和勇气,调度部队几乎90度的大转弯,改变方向进攻土军中央。这种在敌人面前转变阵线,是一种极度其危险的打法。中午,土军后撤到古伦古梅伊洛尔森林,苏沃洛夫原计划集中俄奥两军主力,突击这一带的核心阵地。他侦察地形,发现土军强大的炮兵已前移至博格查村,控制住林中通道,马上敏感的意识到,这村子是打开全局的钥匙,立即改变决定,首先攻占博格查村。
下午一点,俄军在左翼、奥军在右翼向敌人发起进攻,土宰相调集了四万人马,坐着马车亲自督战。战斗激烈进行着,奥军一次又一次请求支援,“让他们坚持住,没什么可怕的,我一切都知道。”苏沃洛夫告诉求援的人,他深信,夺取博格查村对奥军的援助,远比同他们一起抵抗正面进攻更有力。
苏沃洛夫指挥俄军,一面出色地炮轰村子,一面不断击退土耳其近卫骑兵的侧翼袭击。土军大炮被迫两次转移阵地,最后只有撤走。俄军终于占领了博格查,在奥军几乎就要溃败的关键时刻,出现在土军主力的侧翼,俄奥两军联结成一条略向内弯的广阔阵线,压向敌人。
最后的进攻开始了,土军凭借战壕和土堡构成的主阵地顽强抵抗,但那道没来得及完工的防御墙不怎么高。苏沃洛夫作出一个大胆的决定:用骑兵攻击堡垒。这在理论和书本上都是没有先例的。第一线步兵各方阵拉开间隔,将骑兵排在空隙里,其余骑兵摆在两侧。联军以这种序列逼近城堡,在还剩八、九百码时,方阵空隙里的骑兵发起冲锋,跳过墙楔入土军的密集队形中,土军大乱,联军步兵毫无阻拦地冲上来。“孩子们,不要看敌人的眼睛,看准他们的胸口,刺刀朝它捅进去!”苏沃洛夫的喊声在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响起。
战斗在雷姆尼克河谷结束。只是靠了暮色的掩护逃窜的敌人才免被全歼。但作为战斗力量,十万大军已不复存在了。土耳其宰相侥幸逃过河,却忍受不了这种耻辱,不久即郁郁而死。
苏沃洛夫指挥的这次大会战,突出显示了他军事艺术的最高成就:全面估计形势,果断迅速行动,出其不意进攻以及对部队的巨大影响力。
彼得堡传来礼炮、钟声、祝贺,雨点般的宝石撒向苏沃洛夫,各种徽章、佩剑和肩章、极其贵重的宝石戒指,这一切,都属于苏沃洛夫了。久已盼望的一级圣乔治勋章,更使他“高兴死了”。苏沃洛夫在给女儿的信中自称为亚历山大·马其顿(即亚历山大大帝)。奥地利皇帝赐封他为圣罗马帝国伯爵,叶卡捷琳娜女皇授予他雷姆尼古伯爵的称号。
在第二次俄土战争中,60岁的小老头苏沃洛夫,简直成了专打难仗的救星。土耳其军队在雷姆尼克战败后,便以多瑙河为天然屏障,依靠一系列要塞建立起防线。波将金公爵指挥俄军于1790年9月开始进攻,在很短的时间内顺利攻克了基利亚、图尔恰和伊萨克恰,只有最后一座伊兹梅尔要塞,却久攻不下。
伊兹梅尔要塞坐落在多瑙河口的一座丘岗上,地势险要,当年土耳其人建此要塞时,在法国工程师的指导下,花了近两年时间建筑完成。一道深8米、宽近20米的壕沟,环绕要塞一周,往后是一道全长八九公里,高七、八米的围墙,墙上和墙内,一座座五角堡、棱堡、炮垒中的250门大炮一起开火,将把要塞前沿变成一片火海。土耳其最得力的将领穆罕默德·艾多兹利,率领三万五千兵力,驻守在这座“铁桶”里。苏丹命令,要塞失守,砍头治罪。
俄军对要塞围攻已达两个月,其间两次攻击、两次败退。冬季已经来临,面对寒冷饥饿、缺乏粮食、攻城炮的处境,俄军招开军事会议,决定撤围。但这样将直接影响俄国的声威,波将金打算强攻夺城,但他信心不足。12月初,苏沃洛夫接到指挥攻城的命令,紧接着又接到第二个急件,允许他自作斟酌,或进攻或放弃。
苏沃洛夫没有片刻迟疑,立即出发前往伊兹梅尔,他甚至嫌卫队太慢,甩下40名护送骑兵,只带一名哥萨克,驰进俄军兵营。俄军有三万人,一半是装备、训练都较差,且不适合徒步作战的骑兵,几乎没有攻城炮,野炮弹药也篑乏。
模仿伊兹梅尔修建的城壕和围墙出现在俄军驻地。苏沃洛夫以实战演习,创造了在短时间内完善合理地准备大战的范例。每天晚上,他领着部队,按强攻要塞的一系列连续动作进行强化训练。士兵们投束柴填城壕,架云梯登城墙,破坏鹿砦等。白天士兵训练拼刺刀。
苏沃洛夫深知,凭他现有的力量想攻克一个防御得如此完善的要塞,最重要的是让军队树立起必胜的信心。每当训练结束后,他都会大声提着表现突出的士兵名字,以他们以前的英勇事迹来鼓舞他们。
八天后,苏沃洛夫准备进攻,按常规给土军司令送去一封劝降信,他得到的答复是:多瑙河可以停流、天穹可以塌落,伊兹梅尔决不会投降。
苏沃洛夫召开全体将官会议,他那在士兵面前高声大气的嗓门,变得低沉有力:“我们已经两次围攻这座要塞,都没有得手,现在是第三次了,我们别无选择。如果伊兹梅尔被攻克,那么今后谁还敢反抗俄罗斯!”他的声调重新变得高亢,“我决心,一定要攻克这个要塞,不然就死在墙下。”他指了指桌上的一张白纸:“每个人写上自己的意见,除上帝和良心外,不要和任何人商量。”说完,快步走出房间。
十几位将官依次写道:“进攻!”
12月21日,苏沃洛夫以先声夺人之势,调集六百门各种火炮,对要塞进行了整整一天的轰炸。第二天凌晨三点,随着一颗信号弹腾空而起。俄军六路纵队,分三个集群,从东、西、南三面同时开始强攻。每一纵队由长枪轻骑兵打头,不停地射击墙堡中的土军,第二序列是携带工具的工兵,他们后面是带着云梯和束柴的攻城部队,最后是预备队。
伊兹梅尔城仿佛火山爆发。
战斗进行得十分残酷,俄军伤亡惨重,但苏沃洛夫知道用什么方法打胜这一仗。当第六纵队的库图佐夫几次要求增援时,他没有兵力可派,却派副官送去一个口信:任命库图佐夫为要塞司令,攻城捷报已发往彼得堡。他从来就相信精神力量。
血腥的攻城战终于胜利结束,二万六千名土耳其人丧生,总司令被刺16刀毙命。俄军伤亡一万。这一战,为军事学术著作增添了新篇章。
(4)大兵元帅
1794年,波兰为反对俄国和普鲁士的瓜分,爆发了人民起义。苏沃洛夫站在君主主义的立场,认为波兰争取国家独立的行动,是对俄国帝位的威胁,他一直在密切注意波兰事态的发展。
8月,他接到总司令鲁缅采夫的命令,立即率领四千五百人进入波兰,镇压那里的民族起义。他象习惯的那样,以极度快的速度向前推进,沿途把一支支俄军队伍收编进来,兵力达到一万人。
这天又到了该宿营的时候,士兵们接到命令:各部鸡鸣起程。行进速度要快,前队不等后队!不得侵扰居民!有人对新来的士兵说:“你听着吧,朋友,那打鸣的公鸡叫得可早呢。”
几个小时后,只见苏沃洛夫从睡觉的干草堆上一骨碌起来,连拍几下手,然后“喔喔”地学起公鸡叫,像个恶作剧的顽童。倾刻间,鼓手击鼓传令,整个营地沸腾起来。五分钟后,装车的鼓点再次响起,全部帐篷拔营卷起。又过了五分钟,第三次敲响了先头部队的战斗行军鼓----苏沃洛夫已经率队进发。队伍每天行军四五十公里。苏沃洛夫骄傲地说:“在我这儿,没什么急行军慢行军。前进,我的鹰就飞了!”
苏沃洛夫一路得胜:代文、克鲁普奇齐、布列斯特、科贝尔卡,他所向披靡,最后来到华沙的门户普拉加。11月6日,又一场伊兹梅尔式的强攻打响了。四小时激战后,俄军从四面八方攻入普拉加,华沙随之陷落。这一天,从军事角度看,苏沃洛夫打了一场得到公认的典范战例,但从历史观点看,却是波兰人民难以忘记的血腥屠杀日。
波兰远征给苏沃洛夫带来意想不到的一件礼物----元帅杖。很久以来,他一直以焦急不安的心情期待着,甚至对它怀有迷信似的崇敬,在信中提到它时,只用开头的一个字母代替。
现在,他终于晋升为陆军元帅了。他带上元帅杖,到教堂去为它举行祓除仪式。只穿一件军上衣,没带任何勋章的新元帅,命令把教堂的几张凳子摆成一行,开始逐一跳越。“超越了列普宁!”“超越了萨尔特科夫!”“超越了普罗佐夫斯基!”……他每跳一张就说一句,历数了所有上将,然后吩咐收起凳子,穿上全套元帅服重新出现。
苏沃洛夫元帅奉召回彼得堡,带篷马车载着他,在坎坷不平的道路上颠簸向前。路过一家农舍,元帅下车休息,他派人去通知地方上的军事长官不要隆重迎接他。尔后,就按自己的老习惯,脱光衣服用冷水冲洗身体,一边在房间里跳着,一边低声哼起《可兰经》上的名言。在另一间屋睡觉的房东老太太,恰再这时醒来,以为见了鬼,大喊:“我的天哪!救命啊!”
宫廷专用的八乘轿式马车,把苏沃洛夫接到塔夫利达宫住下,女皇恩宠有加,甚至吩咐照顾他的怪僻,把宫中所有的镜子都蒙上。苏沃洛夫和叶卡捷琳娜二世的关系很微妙。女皇在位期间,常常斜着眼睛看这位倔强的军人,但却不能不感谢他建立的伟大功绩。苏沃洛夫的个性与宫廷情调,简直可以说是水火不容。他正直、坦率、粗鲁、尖刻,在阿谄奉承、骄奢淫靡的宫廷圈子里,显得异常古怪。
一天,他和女皇在一起用餐,叶卡捷琳娜对身边的一名将军说,她知道他的儿子在宫中站岗,睡得很安稳,将军站起来鞠躬道谢。坐在女皇另一侧的苏沃洛夫,马上用明显做出的天真口气问:“您为什么没有把儿子送到华沙去参战,说不定他能得乔治勋章呢。”随后,他指着在座的各位显贵说:“他们是无功受禄。”他这种自称“悖势而行”的举动,惹得宫廷贵族们又烦又气,议论着不知如何才能摆脱他。
他终于可以离开使他抑郁寡欢的宫廷了。1796年1月,苏沃洛夫受命去俄国南部指挥一个军团。南布格河畔的小城图尔钦,迎来了俄国最大的一支军队。
早在苏支达尔团就开始了的改革现在有了充分施展的空间。苏沃洛夫在这里完成了著名的军事教程《制胜科学》。他以简练、通俗、明确、一针见血的苏沃洛夫式格言,论述了训练的基本观点和用兵的指导思想。
每星期六,身为元帅的苏沃洛夫总要亲自训练部队,他像一个士兵一样,穿着粗布衬衣来回奔跑,不同的是口中不断提示教程要点。所有的人都被这个瘦削的老人驱使向前,振奋、热烈而努力。炮兵尽一切努力跟上步兵,步兵则尽一切努力跟上骑兵。训练场烟雾弥漫,大炮轰鸣,毛瑟枪齐射。一切都按实战的情形进行。
军队很快熟悉了苏沃洛夫三项最基本的战术原则:观察、快速和猛攻。观察的实质是善于判断敌情和地形,及时下定决心;快速要求部队具有高度的机动性和突然性;猛攻表现在决定时刻必须全力以付,狠打穷追,实行强有力的突击。他的名言“打退敌人,这是失败;消灭敌人,才是胜利”深入军心。
在《制胜科学》中列为第一要点的是士气,“主要的武器是人。”苏沃洛夫一反把士兵当做执行条令的机器的传统军事观点。极力训练、启发士兵的智慧和自觉性,使他们成为战斗的主人。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苏沃洛夫经常穿着缀满价值连城的钻石的元帅服,在队列前用手指头捏着鼻子擤鼻涕,或是夹在士兵们中间和大伙一块喝粥。士兵们亲昵地称他为“大兵元帅”。他喜欢这种生活:野外、练兵、露营、不断运动,快乐得别无他求。
1796年11月,叶卡捷琳娜二世驾崩,保罗一世继位,这是个盲目崇拜普鲁士事物的暴君,一切都仿照弗里德里希二世的陈旧制度。军队换上了普鲁士军服,士兵们必须用臭乎乎的油脂和发粉,把头发弄得干硬,然后把一小根铁条编在辫子里,使它直挺,还要戴上假发。一条两指宽的领带紧紧勒住脖子,脚上穿的是紧瘦的翘尖鞋,护腿套的一排扣子把腿裹得紧紧的。更令人不能容忍的是,军队只为检阅而存在。常常为了一点琐碎的细节,士兵被枪托毒打,撕扯胡子,将军和军官被解职、流放、关入城堡。
苏沃洛夫站出来公开反对这一切。他不采用保罗推行的普鲁士军事制度,继续按照自己的体系训练军队,反对“普鲁士鬼把戏”的尖刻话立即传遍俄罗斯。
“发粉不是火药,假发不是大炮,辫子不是军刀。”“我都比死去的普鲁士大帝强,从未打过败仗,从他们那儿能学到什么?”“没有比普鲁士人更脏的了,他们的斗篷是脏布,头上的臭气足能把人熏倒。”“我不是普鲁士人,我生下就是俄国人。”
苏沃洛夫决定辞去一切职务。保罗一世在收到他的辞呈以前,已经容不下他了,1797年2月,保罗下令解除了苏沃洛夫的职务,随后将他流放到属于他家的贫瘠荒芜的康昌斯科耶领地。
贫穷、潦倒、衰老的苏沃洛夫在康昌斯科耶住了两年,挣扎度日,拒绝以妥协为条件返回军队。
【转自春秋战国全球中文网上的转帖,文章起始来源及作者不详。特此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