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瑞典大选见闻
瑞典大选见闻
瑞典也是四年一大选，公民直接投票。他们的大选显然跟美国的大选不同，他们不那样大肆张扬地搅动世界，也不是一开始就战火纷飞，两大党展开对决。没有互相攻讦、水门事件之类戏剧上演。相反，必须一党为首，多党联合，联合党派越多，越能代表更广泛的人群，才能赢得更多的选票。
今年（2006）我在斯德哥尔摩期间，恰巧遇上了他们的大选。大选的一套操作规程，热闹的乱哄哄的，应有尽有。争拉选票，电视辩论，街头演说，到处宣传标语，介绍各自政党的政治主张、治国方略，政党领袖也就是候选人的简历及一切可爱可敬的方面，大相片挂在广场、路边、地铁站和所有的街区。人们议论争论辩论，这样大的政治行为，却听不到多少真有政治内容和理论色彩的言论议论，各人只从自己的利益出发，仔细研究哪一家上台对咱有好处。例如工农大众和城市底层大众所谓蓝领阶层，坚定不移地支持以社民党为首的组合体，因为社民党始终代表着他们的利益。
的确，长期以来这个国家以和平、民主、平等、社会安定、政府廉洁和高税收高福利的富裕而闻名于世。而所有这些，至少半个世纪以来，都与社会民主工党即社民党有关。这个党在半个世纪以前一掌大权，就喊出了一句著名的口号：国家是人民之家，政府要把她的人民从摇篮一直照料到坟墓。正因此，她成为瑞典一个受到大多数人民拥护的大党，每次大选，都是没有悬念的稳操胜券。她前后执政60年，而从1994年以来，她更三次“连选连任”，连续执政12年，她的首脑佩尔松当了10年的太平首相。
社会民主工党，顾名思义，她是工人阶级的政党，甚至实行的也是社会主义，信奉的也是马克思主义。不过，正如我们实行的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而他们也许可以称为具有瑞典特色的社会主义。瑞典社民党就是以他们的社会主义，赢得了广大的选民，数十年连续执政。
社民党以高税收、高福利来均贫富，消除两极分化。她把国家所积累的财富，大量的投入到对人民，特别是对底层大众的福利中去。这种财富的来源，相当的部分来自高收入的富人们。政府对白领和富人们实行高税收，以高税收来保证高福利，来缩小贫富差距，所谓“劫富济贫”，使社会绝不会出现西方资本主义社会常有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现象。而实际上，就我所看到的，也是颇为出乎我意料的，却远不止此，而是越是失业者越是“穷人”，生活得越是自由潇洒，优哉游哉。因为他们每月向政府领取的数目不菲的福利救济金，保证了他们有吃有穿有酒喝。他们每天什么也不用干，只管提了几瓶酒，约了一些男女酒友，到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斯德哥尔摩有的就是这样的地方），坐下来边喝酒边聊天，边打情骂俏，太阳落了醉醺醺回家去或者就地卧倒。一天又一天就这么过，天塌下来也不管，自有政府管。毫无疑问，这些职业酒民是社民党的坚定拥护者，爹亲娘亲不如社民党亲。
瑞典有7个政党参加竞选。由于哪怕是社民党这样的大党，也不可能得到足够的票数，独领风骚，所以七个党分别联合成为两大阵线。被称为左派或红线的是3个党：社民党、绿党、左翼党。被称为右派或蓝线的是4个党：保守党、中央党、人民党、基督教民主党。他们各自代表某一阶层人民的利益或者某一种独特的政治主张，来赢得群众，发展自己。即如绿党是个很小的党，却也不是无足轻重的。它的环保主张，关系到国家可持续发展的战略。为了减少汽车废气对空气的污染，主张所有的道路都要开辟专用的自行车道，鼓励以自行车代替汽车，它还反对建核电站，这些都得到广泛的拥护。所以瑞典凡有公路的地方，都有自行车道，而一座拟建的核电站因它的反对而停建。这都是它的功劳。它主张征收汽车进城税，也马上得到无车族和住在城里的市民的赞成；它又主张提高电价和油价，以遏制车辆的增加和废气的排放，这触犯了更多人的利益，所以就遭到反对，就通不过，就拉倒。它在议会里和国民中，都有着一定的影响和不错的声誉。这绿党和社民党等的联合，大体代表了体力劳动者、平民阶层大众的利益。
保守党代表的是白领和大企业主等富人的利益，过去一直被称为富人党。但是在这次大选中，年轻的党首赖因费尔特，据说的借鉴了中国的改革经验，大力改革他的党，使党成为代表所有的劳动者各阶层的利益，成为全民党。另一个党叫中央党，代表中小企业主。而基督教民主党主要照顾老人，这在瑞典这个老龄化的国家也是颇受拥护的。人民党则是知识分子的代表者，它大力倡导教育兴国。所以瑞典学校众多，从小学到大学，只要是公立学校都免费。因此该国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占了一个很大的比重。这个党更关注知识分子的利益，在上层建筑里，有着权威的发言权。
我们看出来了，这些党虽然联合，也坚持各自的政治主张和行动纲领，坚持为自己所代表的那部分人群谋利益。于是就带来一个问题，就是在竞选的时候，他们各自向选民宣称的主张，许下的诺言，到时候并不一定能兑现。因为取得胜利上台后，它们就不能只站在自己所代表的那部分人民的立场上各行其是，他们要共同为整个国家，全体人民负责。于是他们就要协调一致，统一步调，就要进行协商，而在协商过程中，就要互相有所妥协有所退让，自己说过的话就要打折扣了，许下的诺言也就许不能实现了。而虽然如此，由于它们既然已经上台，小民们也就拿它们没办法了。只好四年以后再算账。所以老百姓说：我们国家有言论自由，政客们更是想说什么说什么，但说了算不算，能不能兑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9月初进行大选，在一两个月前，各政党就开始了活动。首先在玻璃柱广场、斯鲁森、皇家花园、国王大街以及所有的交通要道、地铁站和公共汽车站，挂上了比真人还大的各党领袖像，后来就在皇后大街的十字路口等人来人往最繁华热闹处，搭起了一座座木板小房，作为竞选的宣传站，插着彩旗，摆着桌椅纸笔，工作人员向行人发放各种宣传材料，解答选民们的问题。各种民间民意调查组织也展开活动，在街头或者登门了解民意，预测大选的走向。进入9月，活动进入高潮，各党大小领导人频繁出现在广场、街头、地铁出入口等大庭广众之中，发表演说，与群众亲密接触。这时候你看那些担负着国家领导职务的大人物，各党党魁，都表现出一副真正公仆，公众仆人的模样，极力陪笑招手，讨好大众。保守党领袖赖因费尔特以改革派首领的面目出现在人群之中，在街头殷勤地向姑娘女士们献花，宣传本党的主张。这位赖党首青年时期做过模特儿，身材高大，英俊优雅，洋溢着美男子的魅力，现在40来岁，依然是女士们心中的帅哥，梦中的情人。在电视台安排的与选民面对面的交谈中，主持人戏问：你每天收到多少情书，是否一一回答？他说，我在这里向大家致歉，很对不起，我不能一一回答，因为经常和我的夫人在一起。
各党领袖和选民群众座谈，是国家电视台大选期间的重点节目，每天都有安排。有一次是现任首相佩尔松和他的夫人安尼塔一起，与群众座谈。说起这位安夫人也非等闲之辈，乃是一位著名的铁娘子，她领导国家酒类专卖局，对于惩治腐败，绝不手软。以至使一个在瑞典极少有的高度垄断的国有企业，获得了全民称赞的廉洁的名声。这无疑也与她的首相丈夫有关。丈夫所领导的政府，就是有口皆碑的廉洁政府。但是在此时此刻，在这样的场合，过去一切伟大优秀辉煌美好的政绩工程统统收起，没有人再把他们放在令人尊敬的国家领导人位置，而对他们夫妇稍事客套。选民们面对面地向他们提出种种质问，态度严肃甚至严厉。连我这个事不关己的外国人看着，都有点于心不忍。他们可还是在职的国家领导人哪！
这位首相前不久花一千万克郎，买了海边一处很大的农场庄园做自己的别墅。本来瑞典人家，大部分都有别墅，出租车司机、扫马路的都有，有的还不止一处。首相买别墅又有什么稀奇？大一点就大一点罢了，毕竟是首相，一人之下九百万之上的人，有什么可非议的？
可是，瑞典国民偏偏对政府官员监督得紧。有道是一个人领导全国人民，全国人民监督一个人。也许正因为他是首相，他的买别墅这一行为便引起了国民的纷纷议论。有质疑他的买别墅是否合法的，有质疑他是否钻税收的空子的。因为按照瑞典税法，农场只要在生产的，就可以免征某种税。有人便买了农场，再买一匹马在里面养着就算在生产了。他们怀疑首相是否就是这么干的。这些疑问和质问都曾经见诸报端媒体，首相本人也为某些确实不妥的做法在电视上向人民道歉。现在，这些问题大概都澄清了，应该过去了。可是在大选的电视座谈中，人多口杂，不厌其烦，不厌其重复。有人就问：首相你的年薪并不是很多，你哪来那么多钱买这么贵的别墅？是不是靠你的权力，有不正当的收入？一听这严厉的质问，首相夫人首先坐不住了，赶紧说：买别墅用的并不是首相的钱，是我出的钱，我的年薪比首相的多两倍。她说的是事实，可并没有堵住群众的口。马上又有人说道：首相在鼓励我们国民纳税的时候，对我们说得很漂亮：一个人要那么多的钱干什么，应该为国家多做贡献嘛！可是请问你是怎么做的？首相想了想说：我是一个好纳税人，我的纳税记录和大家一样清清楚楚，至于买别墅，我和妻子也是普通人，我们也要防老，买别墅是我们个人的投资，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如果有问题，法律部门好税务部门早找上门来了。
佩尔松的回答有点理直气壮，但并不使人满意。他在连续的电视直播的与对手的辩论中，也往往受人非议。凭我的良心说，这位首相的确是一位好首相，他为国家和国民操劳，为保护广大的工人阶级和平民百姓的利益而不遗余力。为此而废寝忘食，顾不了家，导致两任妻子与他离婚。他是前一年才与现任夫人结婚的，而且向妻子提出，不能干预他的工作。这些等等，有目共睹。所以在这个时候和这种场合，他自然要为自己和自己领导的政府的政绩而自豪而辩护。他为本党政府历年来的政绩辩护时，满足和得意之情，常流露于词色之间。他常常打断对手的话或表现出居高临下的姿态。这也难怪，试想他连续当了几十年的首相哩，官腔是要打一点的。可是民众们尤其是白领们不买他的账了。电视台不断接到指责首相态度的电话。当然，平民大众，则认为他们的首相讲得好，理直气壮，压倒了对方，他们在电视机前不断地为他们的好首相鼓掌。
就首相来说，在辩论的当时，肯定和他的选民们一样，对竞选胜利，第四次连任，胸有成竹，而不会想到有什么变数。他和他的政府所推行的是界于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之间的第三条道路，是世界上最好的，解决了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没有解决好的贫富悬殊的问题，没有穷人，所有的国民都得到了照料。经济年年增长，今年又增长4%，而经济的增长再好不过地证明了政府的实力能力和效率，根据以往的经验，单单这一条就是竞选必胜的保证。所以他毫不担心保守党等提出的大力推行改革，降低税收等等宣言。降低税收，势必降低老人孩子和底层大众的福利，影响他们的生活，仅这一条，就会遭到大多数人的反对。
而保守党等蓝线，则坚决地提出了大力改革、降低税收，鼓励多就业，反对养懒汉，政策更加灵活的政治纲领。他们代表了可以说是全体白领和中上收入的人们的意愿。多年来，中产阶级白领们一直呼吁降低税收。他们被高税收压得喘不过气来了。除了要缴几近一半的个人所得税以外，还有什么财产税，房产税、雇主税等等众多名堂的税收。
所谓财产税就是家有150万以上的资产，以上部分按1%缴税。房产税也是房值的1%。一位老翁住在自己祖传的老屋里，老屋原值100万，按此缴税，老人已经负担很重，因为老人没有工作没有什么收入。但是后来由于老人所居地区房价暴涨，老翁的房产被有关部门审定为值500万，这样老翁每年就得交房产税5万克郎，老翁缴不上，就得卖房走人，而他又不愿意离开自己的祖居地，这就造成了国家与个人的矛盾。
同样的事情就发生在最近大选期间。报载：一位82岁的老妇，住着自己买的房子，但是因为收入少，三个月未交房产税，房管部门就要赶老妇扫地出门，这事引起了群众的义愤。但是房管部门坚持依法办事，最后迫于群众的压力，宁可集体辞职也不向老妇让步，不能违反国家税收法律。这在大选中成为了对社民党很不利的一个事件。雇主税更是影响巨大。凡是企业大小商家，雇佣一个人，不但要付工资，还要多缴一个人的税。扩而大之，一家装修房屋，临时请几个人帮忙，也要缴几个人的税，而且不是小数目。一位开中餐馆的华人老板对我说，许多中餐馆是夫妻家人店，雇不起工人。有的就雇黑工，但是如被举报发觉，会吊销营业执照，立刻关门大吉。在这种政策下，企业尽量不雇人，也就导致了工作越来越难找，失业率上升，而国家又得把这一部分人养起来。白领们把这种政策叫做劫富济贫的政策，逼勤为懒的政策，鞭打快牛的政策。知识精英们越是努力工作，越是被剥夺得多，甚至废寝忘食地加班工作，而加班费也要大部分缴了税。有的人因为疾病或种种原因，不能整天工作，就坚持半天工作，但是半天工作的收入，却还赶不上整天不工作的人的福利救济的收入多。同样的工作，在美国努力工作，三五年可以成为富翁，而在瑞典永远是个白领而已。所以也有人才流失的现象。IKEA即宜家的创始人就早已移居瑞士。
白领们早已认为高税收高福利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政策，它剥夺能为国家创造财富，推动国家前进的知识精英，而养活了终日无所事事，给工作也懒得干的懒汉。白领们已经被剥夺了多少年，忍无可忍，这一次大选，他们要站出来为自己说话了，他们决心要改变这种现状，呼吁改革。
瑞典人一般不过问政治，除了工作就是吃喝玩乐享受自己的生活。但是大选例外，因为这个最大的政治直接关系到自己的利益。有谁不为自己的利益而积极行动的呢？他们踊跃参加各种集会，表达自己的意愿，为代表自己利益的党（尽管他们并不是党员）拉选票。白领们几乎全体一致地站在了蓝线的一边。保守党为了争取更多的群众，及时宣布自己是代表全民的党，而不仅仅是富人党。他们大力倡导改革，甚至举出了中国改革成功的例子。改革的首要任务，就是要降低税收，逐步取消房产税和雇主税，让雇主们雇得起工人，让愿意工作的人都能找到工作。要鼓励一切有工作能力的人都参加工作。改变有人不干活，有活无人干的现象。政府不能包养懒汉。只要你工作，就会丰衣足食。申请救济的人，必须接受政府分配的工作，否则生活就会困难。一句类似顺口溜的名言在斯德哥尔摩广为流行：“要么去扫大街（工作），要么到大街上去住（无家可归）。”政府不能包揽一切。政府的政策要更加灵活。例如酒类药品类，现在都是由国家专卖，造成垄断。这不好，应该按照不同情形允许超市和私人买卖。给儿童的福利补贴，应该发给家长，孩子送幼儿园的，补贴交给幼儿园，愿意在家带孩子的，补贴归家庭所有。而现在则带有一种强制性，如果孩子不送幼儿园，则补贴取消，不给家长。还有生了孩子，丈夫可以休假两周，政府却规定什么时间休，过了期限，取消休假。这是不近情理的，何时休假应该由家庭自己而不是政府决定。如此等等，政策必须更灵活，更切合实际，更人性化。针对许多老人怕降低税收会降低自己的福利补贴的担心，蓝线宣布尽管降低税收，但是孩子们和老人们的福利是保证不会降低的。他们还提出了教育的改革，现在中学以下从不考试，说是照顾工人阶级和平民大众的子女，事实上是耽误了大家的孩子，不能显示优劣。对司法的过于宽纵，对罪犯的过于优待（瑞典有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监狱天堂”），都必须进行改革。
报纸媒体上也出现纷纷议论。有的说佩尔松首相像世界上许多领袖一样，长期高高在上，脱离群众，脱离实际，满足于所取得的成绩，不思改革，不能与时俱进。有的说佩尔松政府就是要大家把钱都交给政府，所有的事情都由政府包办，而事实上政府又办不了或者办不好许多事等等。总之，全国900万人口，一片呼吁改革之声。
这一次蓝线的大获全胜，不但他们的改革口号深得人心，而且早在两年前他们就作了大选的充分的准备，周密的部署。四个党对于政纲政策事先进行了反复的研究和协商，取得了一致，然后由一个人统一向公众宣布，让选民们知道是已经经过了协商的，是已经确定了的，是上台以后不会改变而一定会兑现的。而红线一派却依然是老办法，三个党各自宣布自己的政策，老百姓不知道将来他们协商的结果又有什么变化，就有点放心不下。红线失利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原因，就是几家劳动密集型的工厂，都迁往了外国（包括中国），蓝领工人大减。事实上，真正低收入甚至要靠救济为生的人，越来越少，这也使得社民党失去了一定的选票。
9月17日是全国投票日。全国共有5800个投票点。我参观了其中的一个，是玛利亚区的一个中学校园。操场上站着两名警察，监视着一切。从早上8点起，选民们陆续到来，进入大楼。大楼门口成双列站着各党在本地区的领袖，有一位还是绿党的全国领袖。他们身披绶带，表明自己的身份，面带笑容地向来宾们发放本党的材料，希望投本党一票。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作宣传拉选票。他们只能站在大门口，不得进入大楼。
选民们进入大楼后，就独立思考和行动了，任何人不得干扰。大厅内摆有几张长桌，放着一摞摞的选票和有关材料。有工作人员检验每个人的投票证和身份证，按照事先准备好的选民登记名册验明正身，然后领了选票再进入投票室。投票室除了选民和挂牌的监督人员，其他人一律不得入内，不许交头接耳，不许照相。保证每个选民的行动都是自主的保密的。每间投票室设6个投票箱，全用蓝板三面围起，投票人在围板后面写票投入箱中。每个投票人一次投三张选票：全国的，省的和市的，可以不一样。有的人选全国的政府投社民党的票，而选自己地区区一级政府则投保守党的票。据说沙丘巴登地区，也就是康有为岛所在的地区，80年来一直是保守党执政，在具体政策上，可以与社民党领导的中央政府有所不同。投票完后，由工作人员把投票者的名字从选民名册上勾去，你的本届大选投票就告完成。
这一届大选参加投票的人数，大大超过了前几届。中产阶级决心改变自己的命运，而蓝领们、老人们唯恐社民党落选，减少了自己的福利，又在各党的动员鼓舞下，坐着轮椅的，扶着拐杖的，推着婴儿车的，踊跃前往投票，场面令人感动。
第二天，即9月18日，中央选举委员会宣布选举结果：在点算了99•7%的选票后，赖因费尔特领导的四党联盟夺得48•1%的选票，而社民党和另外两个盟党，只取得46•2%的选票。各报头版登出大字标题：蓝线大获全胜！保守党领袖赖因费尔特和他的蓝线领袖们举臂欢呼的大照片和支持者们在街头庆祝的大照片，登满全版。也是这一天，差不多所有的国民，都收到了一封由赖因费尔特亲笔签名的信：感谢全国人民的支持，表示要努力进行改革，并表示新政府不会将现行的整个福利制度摧毁，但会作出改善。
又第二天，9月19日，57岁的欧洲各国中在位最久的首相佩尔松宣布承认竞选失败，他似乎没有多说失败的原因，这需要慢慢检讨，但一般人认为他失败在不思改革，缺少活力。他领导的内阁将不久集体辞职。同一天，斯德哥尔摩市的保守党领袖率先宣布，立即进行全面的减税。就这样，瑞典的一个新时期开始了。
（最新消息：四党联盟上台执政，刚确定好内阁名单，宣布了各部部长名单。就接到民间举报，其中一位部长欠缴一年有线电视费。依咱们看来，真乃小事一桩，大不了把欠费补上不就结了？可是他们结不了，为此召开了内阁会议，该部长当场引咎辞职。还没上台就下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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