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时:下午 景:内 ,台西大学教室 人 :林梦白、李可丽、Cat、台生甲等
△ 梦白以英文讲授研究生课程‘优生学’。半圆形教室内,有二十几个学生,可丽和Cat,坐在前排。
梦白:Many have said that the idea of human genetic screening and manipulation is “unnatural“. Yet how can heart transplants be “natural“?
Cat(举手):Really? Well who decides what is natural or unnatural? Society? The government? Media?
梦白:What is your opinion on the matter? Who do you think decides?
可丽(举手): The government is the one who really decides in the end in my opinion. They make the laws that we must abide by.
梦白:Do you think that the people within the government are trustworthy? Should we really put all our faith in them? Are they knowledgeable enough to make a right decision?
台生甲(举手):Everyone should have the right to think on their own. People should always keep an open mind and prepare to debate on all kinds of issues.
19 时:下午 景:内 ,台西大学学生活动中心 人 :林梦白、林黛
△ 林黛在翻看一个购屋小册子。梦白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握住了她的手。
梦白:这里还好找吧?不堵车吧?
林黛(点头) :嗯。我还顺便开车转了一下,附近的这个街区很不错。也很喜欢这个校园,中西合璧,古朴典雅。
梦白:想喝点什么?
林黛:我已经点了两杯爱尔兰咖啡,他们马上会送来。
梦白:怎么?大白天就想喝酒?(关切)告诉我,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 林黛和梦白喝着咖啡。林黛皱着眉头,心情沉重。
林黛:你知道,小艇把我的礼物退了回来,说不要碰我从大陆带来的任何东西。我和景致去学校接他回家,他又拒绝和我坐在一辆车里,警告我不能再出现在他的学校。这两天,我和你的家人都交流了。你爸和你爷特同情我,但他们也非常可怜小艇。你妈和你姐呢,都不约而同向我提到了意晴。她们认为小艇坚决不接受我,是因为小艇希望意晴做新妈。我现在很纠结,关于意晴,你以前对我的解释,好像有个漏洞。
梦白(叹气):亲爱的,你别这样好不好?怀疑我,解决不了问题。对了,意晴已经从绿岛回来了,她刚打电话给我,希望能单独见你一面。
林黛(惊异):那太好了,我也想尽快见到她。你看,我和小艇的矛盾不解决,这一大家子人都不好过。梦白,我再问你一遍,意晴是小艇的干妈,为了小艇,你当初考虑过和她结婚吧?
梦白(打断她):好,那我就再回答你一次。小艇妈妈去世后,我还没有想到再婚,就在北京巧遇到了你。所以,认命吧,Honey。
20,时:傍晚 景: 外 ,乌山头水库 人 :林黛、意晴
△ 门牌楼上显示:“乌山头水库”。汽车缓缓进入西拉雅国家风景区大门。经过八田与一纪念公园。再穿过香榭大道。最后在水库大坝前停了下来。
意晴:要不要出来走走?看看这里的水库大坝。
林黛:我听你的,走走当然好。
意晴:这是乌山头水库,1920年开始,历经10年,由日本技师八田与一设计和督建而成。曾经是亚洲第一大水库。嘉南平原被誉为台湾的粮仓,受惠于此。目前,台湾正在争取申列这个近百年的水库为世界遗产。
林黛:真的很壮观。那时就建造了这么高的大坝,了不起。还有这里的湖光山色,好美啊,比得过日月潭吧?
△ 两个人边走边聊着。
意晴:我认为是。美,各有千秋吧。这里也叫珊瑚潭,因为整座水库从空中看下来,就像是多杈的一串珊瑚。我们以前常常来泛舟。这里有许多的弯道,左转、右旋,但最后,总是能看到柳岸花明。
林黛:我们?你和佳倩?
意晴:对,佳倩和我曾经是轻艇队员。我们是一对搭档,划双人艇的。那时,划桨水上,两个人配合默契,都能感觉到对方用力的气场。(把脸转向湖面)可最后,这样一个精力充沛的人,居然每况愈下,直至消失殆尽。(慢慢转过身来,面对林黛)你电话里询问,希望拜访佳倩的墓地。可她没有墓地,所以我带你到这里。
林黛(重复):什么,没有墓地?
意晴:佳倩的遗愿,是把骨灰撒进海里。(眼里有泪)她去世时,是那么的万般无奈和不舍。最后一次,我俩来到这里,都哭成了泪人。可佳倩什么都没说。我猜想,她要消失得干净,不给活着的人留下任何负担。
林黛:对小艇呢,她有什么交待?
意晴(想了想):没有什么特别的。我想,她知道有那么多人疼爱小艇,她相信梦白是个好父亲。她只是感到万分歉疚于小艇,这样撇下亲爱的幼儿,她未死心先碎了。
林黛:癌症真的可怕。我能想象小艇所经历的一切,眼见着妈妈做手术,做化疗,人一点点被蚕食。看到亲生母亲最后形同槁骷,对小艇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实在是太残酷了。
意晴:是的。小艇在他妈妈去世后,完全地变了。他现在的这种自闭自私自我,情况非常不妙,我很担心他会走不出来。
林黛:那,看心理医生呢?能不能帮助小艇?
意晴:林家的人,都不认为看医生对这么小的孩子有帮助,怕给他带来更深的阴影。事实是,发生了这样的悲剧,谁都无可奈何。我不知道佳倩死后去了什么地方?但是,由着她这样失去生命,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林黛:是不公平!意晴,我很遗憾,无意中搅了进来,让小艇受到了进一步的伤害。(询问)请问,有没有缓解的方法,我能做些什么?
意晴:面对命运,人的力量都很渺小,只能等待时间的抚慰了。有些事情,缚在茧里的人们,需要外力才能够解脱。你,可能就是那个外力。
林黛:我?(若有所思,然后继续讯问)那我具体该怎么做?
意晴:我的建议是你们搬出林家。一是创造你和小艇单独接触的机会。记住,这孩子本性良善,但你要给你们两人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再来,“林中竹苑”离梦白的大学也太远了,每天在路上花那么多时间开车,也是浪费。
林黛:那你和我的想法一样。但我很怕林家的长辈们会不同意,他们怎么舍得小艇搬出来?他们会认为我分裂家庭。
意晴:人只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林黛,说句实在话,我并不了解你,但是梦白选择了你,我就应该相信你。而我呢,目前也只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了。我已经在绿岛找到了新的工作,这样可以回去照顾身体越来越虚弱的妈妈,还有佳倩的父母。你不知道,佳倩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后,还在以泪洗面......
林黛:怎么?你要离开这里,回绿岛?我原本想,只有你能让小艇正常起来。如果需要,我可以暂时离开梦白......
意晴(打断她):小艇的事情,他的亲生父亲都无能为力,我又能怎样?(流泪)佳倩和我,我们从小像姐妹一样长大,我们比亲姐妹还要亲……
△(幻像) 湖面上呈现一只轻艇,两位女生在划双人艇。后来,只剩下一人。
意晴:失去了她这个世上唯一的知己,我倍受打击,因为忧郁症去看过医生......(控制住自己)现在,我想这样好,我回绿岛去照顾老人们。这里的小艇,就拜托给你了!
林黛(默默流泪,然后张开手臂,拥抱意晴):意晴,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咱俩见面是这样的谈话内容。告诉你实情,我对小艇的事情没有信心。我一见小艇就内疚害怕,我好像心中有愧。可是,我心中不该有愧的。
意晴(紧紧抱住林黛):你要对小艇有耐心。你能做好继母的。我相信你。(眼泪哗哗地流)请帮助佳倩和我,请你加油!
21,时: 上午 景: 内 ,‘林中竹苑’大厅 人 :林奶奶(阿嬷)、林妈妈、林景致、林黛、女工甲、乙、丙
△ 女人们围着长桌,向林奶奶学习编织竹草帽。几位邻家大嫂样的女工出于对林黛的好奇,不时偷看她。
林黛:我手很笨,(凑到阿嬷旁边),需要阿嬷给开小灶。
阿嬷(很高兴地做示范):This way, and then that way. turn and twist, just a little, not too much. All right.
林黛:Got it, Thank you dear grandma!
女工乙:阿嬷很厉害啊。能教我们百年前的竹编手艺,还会说最时髦的英语,真羡慕您呐!
林妈妈(跟着夸奖):而且,你们看看我妈妈,老人家是不是越长越漂亮啦?
女工丙(附和):是啊!林妈妈,你不也一样么?高鼻梁、深眼窝、高颧骨、大眼睛,混血儿就是好看。哎,我说林妈妈,当初你为什么不多生几个?
女工甲(插话):还有景致,我看你是真可惜了,家族里有这么好的白人基因,自己也长得俊俏,却偏要选择做女强人,坚决不生孩子。怎么,事到如今,你后悔了没有?
景致:怎么说来说去说到我这里了?生孩子,不是我的命。(假装生气)我的命,是今天做不完这些竹帽子,就会影响到周末的婚礼。如果生意办砸了,那时我就可以掌你的嘴了!
女工乙:Linda,你看你大姑厉害吧?我们在她手下做事,从来都是这样战战惊惊的。(说完自己扑哧一笑)
景致(站起身):你们就挑拨离间吧。我去忙别的事情,没时间和你们嚼舌头了。
女工丙 (画外音):怎么样,新媳妇,为林家传宗接代,指望你喽。
△ 景致离去的身影背后,女人们笑声不断。
22,时: 下午 景: 外 ,‘林中竹苑’ 人 :林黛、林世雄
△ 林黛在帮助林世雄,他们在每一种展示的竹子前面,钉下一个醒目的金属牌子。
林世雄:这个牌子,是景致设计订做的。唉,我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现在好了,竹子的中文名、英文名、拉丁名,还有原产地、特性等等,都在这上面了。金属上刻字,清晰又持久。以后观光客来了,可以自己阅读,就省了我过来导游了。
林黛(指着竹子的大刺):林爸爸,这个,就是长刺的刺竹啊?梦白对我讲过,高雄原来的名字叫打狗。打狗(TAKAU)是原住民语言中的一种刺竹,是不是就是这种竹子?
林世雄: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得去问阿公。最近台湾复古和追旧的风尚十足,阿公就是推波助澜的一个。他们这些老人家们,写自己的家谱,填补地方的史记,甚至质疑台湾历史,忙得不亦乐乎呢。
△ 两人边说边忙,把所有的牌子都钉入地下。这里收集的竹子种类很多:有茎粗达25厘米的巨龙竹、竹间似佛肚的佛肚竹、黄绿相间的黄金间碧竹、竹枝长满钩刺的刺竹、用来做竹筒饭的糯米香竹、更有罕见的攀树缠枝的藤竹,以及凤尾竹、紫竹、白竹等。这时,远处传来了微弱的乐音。
原住民弓琴:
http://www.youtube.com/watch?v=LwdEsleg2Dw
林黛:这是什么声音?
林世雄:是阿公,他在弹奏弓琴。弓琴是台湾原住民的传统乐器,虽然声音微弱,但很有质感和特色。
△ 两人竖起耳朵倾听。弓琴的颤音,有林中竹叶摩擦的伴奏,让人感到温馨和蔚籍。弓琴的声音消失后,一个更浑重的乐音响起,穿越竹林。
林黛:这是洞箫,是不是?好震撼啊,也是阿公在吹吗?
林世雄:这个可不是阿公,是个叫黄橙的大陆人。他和台湾太太离婚后,我把他从台北刚请到了‘林中竹苑’。
林黛:哦,是这样。您知道他吹的这个曲子是什么吗?
林世雄:古曲“清明上河图“。
林黛:真的很古哦。没想到您这‘林中竹苑’里,还藏有一位大陆音乐宝贝。
林世雄:我们过去看看吧,我给你们俩介绍一下。
△ 两人走出竹林。草坪上,有各种热带树木,以果树为多。在一座以全竹料搭成的原住民长屋前,阿公和黄橙手握各自的乐器,正在交谈着。黄橙看到林黛,站起来问候。
黄橙:我叫黄橙,听说你刚嫁来,林黛?(上前握手)我代表在台湾的所有大陆同胞,热烈欢迎你!
林黛(被逗得大笑):谢谢!你的箫吹得真棒,超级享受呢!喂,老乡,你大陆哪里人呀?
黄橙:贵州玉屏。啊哈,不知道吧,是洞箫的原乡。我们那里,人人都会吹箫。
阿公和林世雄,相对窃笑。然后,两人哈哈大笑。
黄橙(跟着笑):你瞧,他们台湾人,连这么老的,都这般地‘色’!
△ 景致开着高尔夫小车过来。开始训斥黄橙。
景致:黄橙,你果然在这里和阿公玩乐器。身上不带手机,还得我亲自来找你。现在我需要你去搬桌椅,快跟我走!
△ 三个男人都不说话,看着黄橙低眉顺眼,上了景致的小车,随她而去。
阿公:景致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
林世雄:阿公,有件事情一直没告诉你,景致和伟言已经办了离婚,所以,她心情不好。
阿公:我看这个是好事嘛,拖着那小子干什么?让他去和那个大陆二奶......(望了林黛一眼)总之,随他去了。我们林家不稀罕这种花心男人。
林世雄:是,阿公说的对。唉,咱们景致好强了一辈子,却遇上了这个负心郎。她真的不容易,咱们要多体谅她。另外阿公,这个周末的婚礼,有500人参加,景致要筹办50桌酒席。她派遣我们做什么,我们随她的意努力做好就是。
阿公:嗯,我晓得。
23,时: 下午 景: 外 ,垦丁海滨 人 :李可丽、陈弘毅、Cat(台生)、阿茂(台生)、小珍(台生)、白露(陆生)、庄子(陆生)等
△ 可丽全副武装,在海水中浮潜。很显然,这是她在台湾第一次浮潜。看到了这么多的热带鱼和美丽珊瑚,她很兴奋。开始,她离同伴们很近,后来有些忘乎所以,惊奇于海中各异的海藻、海绵、海星、海参、海胆、海葵,可丽向海岸远处游去。一条亮蓝色的大鱼擦着可丽的肩膀而过,她好奇地追随着大蓝鱼,还试图用手指抚摸它。这里是十几米的深水处,已经没有其他人了。突然,可丽发现了一位在水中挣扎的人体,是位身体肥胖的老伯。老伯腿在抽筋,双手逐渐失去控制,在向下沉降。可丽赶紧过去营救,没想到老伯开始挣扎。可丽竭尽全力把他往浅水处拖,老伯身体太重,又不配合,渐渐地,她快要招架不住了。
△ 弘毅赶来,和可丽一起用力,左右协调,把老伯拉向浅水。又有几位同学加入救援。终于,胖胖的老伯被救上了岸。
△ 老伯被家人扶上车子,送医院检查。可丽、弘毅等同学们,象球队获胜的球员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24,时: 夜晚 景: 外 ,垦丁海滨 人 :李可丽、陈弘毅、Cat(台生)、阿茂(台生)、小珍(台生)、白露(陆生)、庄子(陆生)等
△ 海边点着篝火,“陆台学生交流会”的会员们,模仿台湾原住民,围着火堆跳着舞,音乐是原住民音乐。
参考:
http://www.youtube.com/watch?v=0S2ofDSMbgc&feature=related
△ 弘毅找到坐在沙滩上的可丽,递给她一瓶饮料,然后靠她身边坐下。
弘毅(喝水):跳累了,歇一会。(看天上的星星)看到牛郎织女星没有?还有南十字星?垦丁的夜晚,迷人吧?
可丽(在沙滩上躺下):嗯。
弘毅(也随她躺下):你今天够英雄呵,救了那么胖的一位老伯伯。
可丽(小声):幸亏你过来救援,否则......
弘毅(打断她):没有否则,咱俩齐心协力嘛!
△ 弘毅去拉可丽的手,触摸到后,他吓了一跳。
弘毅(焦急):你发烧了吧?(摸她的额头),自己知道不知道?(开始拉她起来)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
可丽(有气无力):老毛病了,一经历点什么大事,我就爱发烧。两片退烧药就可以了。睡一觉后应该能退。
弘毅:那就赶紧吃药,躺到床上休息,我扶你回去。
△ 弘毅招手示意Cat, Cat从人堆中跑过来。
Cat:可丽你怎么啦?生病了?
弘毅:她在发高烧。这样吧,我负责陪她。你们明天还是骑单车按原计划,继续恒春之旅。我等她退烧后,带她坐客运回台南。
Cat:好。有变故再手机联系。(转向可丽)你先躺下休息,多喝些水,我马上就回房间去陪你。
25,时:下午 景:内 ,小艇房间 人 :林黛、林小艇
△ 林黛敲门后,进来小艇的房间,手里端着奶酪蛋糕。
林黛:小艇,刚从学校回来,你饿了吧?听阿嬷说,小艇最爱吃Cheese Cake,我今天特地烘烤了一个。你吃一块好么?
小艇(生气):不要。
林黛:你尝尝,也许会喜欢我的呢,Home made呀。
△ 小艇转过身来,他手里握有一条花蛇。小艇把蛇头对着林黛。
小艇(从牙根挤出的话):出去!
△ 蛋糕掉落到地上,林黛吓得脸都白了。
26,时:晚上 景:内 ,小艇房间 人 :林梦白、林小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