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一名美国老人的骨灰从万里之外移葬西子湖畔的浙江杭州，对于有些年纪的中国人来说，这位美国人可谓名闻遐尔，不仅因为他与近60年前的国共争斗有极深渊源，还因为毛泽东以其名字为题写的一篇著名文章《别了，司徒雷登》。

司徒雷登1876年生于杭州，能说流利杭州话，1904年从美国返回中国，在教会学校任教，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那年成为燕京大学首任校长，1946年出任美国驻中国大使，面对国共内战，调处无力，回美后受责，晚年孑然一身，1962年鬱鬱而终。

中美关系的一个缩影

司徒雷登在中国的待遇是中美关系的一个缩影。1949年8月，当他搭机黯然离开南京后，美国国务院发表了「对华关系白皮书」，而毛泽东则发表了上述文章作为回应，这篇充满冷潮热讽的反美檄文，被收录在《毛泽东选集》第四卷中，在大陆家喻户晓。文中的一些名句，如「嗟来之食，吃下去肚子要痛的」、「封锁吧，封锁十年八年，中国的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中国人死都不怕，还怕困难吗？」等，一度都被中共奉为圭臬。

在59年后的今天，司徒雷登得以迁葬杭州，安眠在其父母身边，是在中美两国正在筹备建交30周年(1979年1月1 日)的背景下实现的。当年中美关系的决裂是形势使然，司徒雷登虽在国民政府撤离南京后毅然留下，透过管道与北平(北京)的中共当局联络，希望维持两国关系，还计划北上与周恩来会晤，但终因美国国会反共声音强大，未能成行。此时，毛泽东亦决心对苏俄「一边倒」，中美关系从此一断近30载。

司徒雷登的去来，反映世事沧桑，人面桃花，其象徵意义非同小可。

作者：孙嘉业    文章来源：明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