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场：彷徨



场景：乌苏斯停歇之处的河畔

时间：紧接上场的深夜



大幕拉开，讲故事的人上场。



述：不是常说，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可是，来不及了！（右手一指，随即他自己隐没。）



女王和内侍长隐现。



内：禀报女王陛下，关伯伦已经找到。



王：（急切地）他在哪儿？



内：现在京郊城外卖艺。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老头和一个盲女。



王：（兴奋地）卖艺的？！那太好了！赶快把他——。



内：带上官服前去，让他更衣之后迎入宫来？



王：（果断地）不！第一，要确保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第二，就照原样把他抓捕，进宫后再对他说明身份然后更衣；第三，叫那老头和盲女明天一早就给我滚得远远地，永远不许在京都方圆千里之内出现！



内：遵旨。



女王和内侍长隐没。关伯伦隐现，他在场上蹀躞徘徊。



关唱：

一枚金币不期而至从天降，

三口之家今夜晚无人安眠。

酷暑天气帐篷内越发闷热，

走将出来透口气排解忧烦。

海迪妹妹她对我流露意愿，

仙女小丑歌词又推波助澜。

可叹可悲我老爸殷切告诫，

兄妹两人不可有夫妻情缘。

我面目虽丑陋一样是血肉男儿，

心房内春潮涨强压住不教泛滥。

偏偏有贵人至撩拨心怀，

同样是美容颜天仙一般。

她两眼直勾勾摄人心魄，

她双唇浓酽酽将人震撼。

莫不是掷金币菩萨慈悲，

莫不是舍金币上苍垂怜。

莫不是赠金币投石问路，

莫不是送金币救苦救难。（幻觉之中，伊莉隐现并插白：关伯伦，笑面人，我这枚金币可是给你的啊——。关伯伦随之一震。伊莉隐没。）

切莫要自作多情枉费疑猜，

海迪她爱上我全亏得从小瞎了双眼！



幕后马车声远远地传来，听到马车停步。侍童悄然上场。



童唱：

惯常只见新人笑，

哪会顾及旧人恼。

新人是他关伯伦，

我只能传书权且作青鸟。（走上前来，毕恭毕敬地对着关伯伦。）

（接白）关先生，这儿有您的一封请帖。请过目。公主的马车就在那边等着呢。



关：什么？你说什么？请帖？！公主？！马车？！



童：一点不错。还记得吗——我们刚观看了您的演出，赐了您一枚金币。公主的请帖在此。（递上请帖。）



关：（接过请帖，并不急着打开）原来就是她！（侍童插白：正是伊莉公主让给了您一枚金币！）啊！我不是在做梦吧？！（侍童插白：这是真的。关先生，您不是在做梦。）我不是在做梦？我不是在做梦！（拆信，接唱）

打开请帖举目看，

金光闪闪耀人眼！（接着读信）

关伯伦啊关伯伦，

今生巧遇系良缘。

你呆在十八层地狱下，

我高出于三十三重天！

你面目丑陋猪狗厌，

我风华绝代神人羡。

我不顾一切将你迎，

车驾接来我寝殿。

迫不及待想要你——

伊莉等着今夜晚！

众里寻访千百度，

莫叫灯火还阑珊。

要你终身伴着我，

伊莉将你笑面盼！

（还是不敢相信，接白）这，这，这是真的吗？



童：白纸黑字，公主亲笔，还能有假？关先生，你再仔细看看公主的签名！



关：公主的签名？！啊呀呀，那么这是真的了！



童：当然是真的。关先生，请随我来，马车还在那里等着呢。



关：且慢。容我再想想。



童：还想什么？！公主看上了你，你就是艳福不浅。何况你是，你是——（掩口不语）。



关：我是什么？我不就是一个丑八怪吗？哈哈哈哈，我这个卑贱到极点的丑八怪，居然会有一个美貌非凡的公主来看上我，看上了我啊！



童：关先生，快走吧。别让公主等急了。再说，到了公主寝宫，那里让你更高兴的事儿还多着呢。



关：等一等！若是我去了——



童唱：

刘郎畅游桃花源，

荣华富贵保您有。



关：若是我不去呢——



童唱：

天堂有路您不走，

地狱无门自来投！

（接白）公主要是怪罪下来，不要说您，就是我也担当不起哪。



关背唱：

老爸小妹两手搀，

叫我如何能撇开。

一枚金币掀狂澜，

一封请帖岂可再！

海迪满怀真心爱，

公主殷勤敢面对。

掌控心智莫失神，（面对侍童，接唱）

请驾马车只管回！



童：怎么？！关先生，您竟然拒绝？！



关：是的，我不去！你自己回去吧。



童：那，那叫我怎么敢去回禀公主呢？！啊呀，关先生，快救我一救！不要害得我因此丢了一条小命啊。（连连哀告。）



关：你们那位叫伊莉的公主，如果真的这样暴虐，那我就更不会去了。



侍童实在无法，只得怏怏地离开。他正要下场消失之时，从另一上场门处，冲上来内侍长和一队卫兵。侍童赶忙躲过一边偷看。卫兵散开围住关伯伦，内侍长走上前来。



内：请问，您是关伯伦吗？



关：（惊讶）我是关伯伦。



内：您的艺名是？



关：笑面人。



内：在十六年前发生过一件事——？



关：十六年前？！



内：是啊，十六年前，您被——？



关：我被人抛弃在西海岸的一个荒原上。



内：那抛弃您的人一共有？



关：他们一共是五个大男人。



内：那就太对了！快，带上走！



卫兵们冲过来铁锁锒铛地要把关伯伦带走。



关：（大叫起来）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没有犯罪啊——爸爸——海迪——。



乌苏斯和海迪急步上场，乌苏斯连连求告，海迪跌跌撞撞。关伯伦还是被卫兵们押下场去。



内：女王有令，你们两人明天一早必须离开此地。从此，京城方圆千里之内再也不许你们踏进一步！



乌苏斯和海迪闻言跌倒在地。



乌/迪：天哪！



内侍长转身扬长而去。内侍长下场后，侍童蹑手蹑脚地走上几步。



童：（自言自语）真没想到，今儿个晚上会这么热闹！（忽然醒悟）嗨，有了——这下子我能回去交差了。



大幕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