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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1  巴思:扉页

扉页

[美] 约翰·巴思 / 候毅凌 译


开始:到一半,过了一半,完成了近四分之三,等待结局。想想到现在为止有多可怕:缺乏激情,抽象,职业化,不连贯。而且还会变得更糟。我们还继续得下去吗?

情节和主题:种种观念受污于目前的世界,但仍未被成功地取代。冲突,纠葛,没有高潮。最糟糕的即将来临。一切均归虚无:将来时;过去时;现在时。完成时。最后的问题是,能否将虚无变得有意义?这难道不是最终的问题吗?假如不是,现在就该收尾了。在某种程度上,确确实实如此,这种情形再也无法忍受。

我想她来了。关于我们生活的故事。这是最后的检验。试图填补空白。唯一的希望就是填补空白。要么将无法面对的抹去,要么就填补空白。用词或更多的词,否则我将用空白来填补空白。①是的,这话她已经说过。可我还得想。现在怎么办?所有的一切都被说过,被反反复复地说过;我象你一样对此感到厌烦:没的可说了。那就说没的可说的。

有什么新鲜的吗?没有。②

老一套但却惊人的开场白。抱歉,如果我是在打断文学的进程,她说,语调里透着附加修饰语③中的幽默自嘲味儿,可实际上不过是在以守为攻地遮掩一份奚落,只是遮得有些捉襟见肘。冲突已经有了,虽然在细节上还不明朗。标准的冲突。让我们掠过具体细节。你想要我怎么做?这次故事会变成什么样?还是老调重弹的故事。刚才在想我得搞清楚你是否还在场。在此之前。什么?就在这里停住。太迟了。我们就不能重新开始吗?过去的已经过去。相反,永不复返的却永恒于现在。未来呢?空白。所有这一切只是填补。持续着。 

情形依旧。什么意思?不出那动名词④的范围。这话又该怎么讲?你以为我的意思是填补空白吗?我干吗要这样以为?可另一方面,我又干吗不这样以为呢?你何以认为我就不会转而填补空白呢?这算什么样的交谈啊!你是想继续呢,还是我们就在这会儿打住?犹豫。这我也不在乎了,反正要不了多一会儿谈话也就该完了。可情形愈发糟糕起来。不管发生什么,结局将会枯燥之极。至少让我们认认真真地谈上这么一回。是对话还是独白?从开始到现在是怎么来着的?别问我。在这迟暮时代有什么可说的?让我想想;我在尽力地想。老调重弹的故事。或者。或者?沉默。

这倒并不太糟。沉默。有更糟的事。说出三样来。这样,那样,另一样。一些选择。谁说过有选择?

我们再试一下。这就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情;你脑子里空白的时候我却一直在想。我们生活的故事。不过,这可能是最后的纠葛。结局可能是激烈的。这话以前有人说过。谁在乎呢?让结局沉闷好了;无论什么都比这样好。

过去没这么糟过。过去没这么复杂。甚至令人愉快。对谁而言?对于我们俩都这样。做什么?把冲突搞复杂。我烦这么做。那还做什么呢?完成这个句子,如果我可以提一个讨厌的话题的话。这在以前从来就不是个问题。现在可不成了;我们就是对付不了这个问题。你填不了空白;我也填不了空白。或者说不愿意。这就是我们要谈的吗——倒人胃口的文字问题?这将是我们最后的谈话了。干吗就非谈不可呢?你在注意听吗?有种你现在就停下来!永远别激绝境中的人。接着说,平静地,一句句来,象惯犯服刑那样。⑤象什么?这是个常见名词。或者另换个常见名词。听好喽。或者说,象个积习难改的编谎家,靠耍笔杆子为生——换句话说是往绝路上走。天呐,这是说什么呀!还没说到点上呢。那就接着编吧。

我们现在已经过了一半了,正如我一开始就说过的:青春的活力,天真的讲述,充满信心的情节发展——所有这些都已成了明日黄花。今天的我们是多么老于世故啊。我将无视她的存在,他郑重宣布,接着又说下去。在这缺少人性、穷尽而竭、终极性以及可用诸如此类的修饰词形容的时代,所有的人文价值都在沉沦,且不说爱、体面和美,就连同情和清晰都成了不过是用来完成句子的主语补足语……

这就算一篇故事?是一篇故事,他平静地答道,或者说将会成为一篇故事,假如作者能完成它的话。我想你的意思是如果不被打断的话,她插了一句。我什么也完不成;这是我的最后口号。不过,正是这些打断才把它变成了故事。将冲突进一步升级。请让我重新开始。

从前,你会为一些偶得的妙语和出色的技巧而感到满足:不期而至的意象、不落俗套的精当措辞、令人难忘的比喻——这样的比喻回味起来其涵义愈显深幽蕴藉——就象任何一个令人难忘的比喻。谁快来刹住我。或者是引人入胜的对话,不妨这么说吧。譬如?

你为什么会认为,她问道,能识文断字的人——譬如我们这样的——之所以说起话来象小说里的人物,是由于受了常见于19世纪小说对白中的花样多得令人透不过气的长分词短语的影响呢?甚至连对白中的口头禅都不落下,她又加了一句,口气里带着挖苦的厌恶。别借她的嘴说话。老一套的故事,就这点来说还是个老式的故事。即使我用这支闲笔杆子来填补空白也无济于事吗?那又有什么新鲜的,不过是凭空捏造事实罢了。这至少也算两下子。每个故事都是用红墨水⑥写成的,即以实化虚。这想法整个儿就错乱。

因此也就不必太计较。

现在没法回头了,我们已经走得太远。一切都完了。说出8个例子来。故事、小说、文学、艺术、人道主义、人性、自我本身。等一下:故事还没完。还有,你和我也完了,对吗,霍沃德?玛莎轻声问道,她的讥讽掩藏于她迟疑惊愕的目光中,似乎不由她意志为转移地正冲着他手里那件闲着的工具闪烁着。的确是在掩饰;把那玩艺儿搁一边去吧!“闪烁”修饰什么?一个不会把副词用作动词的人至少应该说得正确。

故事进展中的一个紧张时刻。知道吗,叙述者宣告道,我们不清楚——尤其在当今——结局会多近,而它一旦到来我们也未必意识得到。谁能说宇宙末日有多远?或者,就拿那种曾经还讲得了的故事里的两个人物来说吧。风花雪月,文学类别、代表性系列中的第三项,第四——所有一切历经荣枯,不是吗,从原始和古典经由矫饰和巴洛克直至抽象、程式化、非人化、晦涩不明、空白。还有你和我,罗兹玛丽?爱德华。突然被打断!耐心叙述者估什他的听众不再对他抱有希望。相反。可他对那个常用名词几乎了无所知,那名词在她的开孔内衣里的随你管它叫什么的里面藏了好几个月。这是衬裙。意思是一样的。我想我梦见她每天晚上都把它取出来。那不是衬裙。她看着它,叹气,叹得似乎一夜甚于一夜。这该算是有趣的吗?这世界也许会先于这个句子结束,或者,只是先于某个人的生命。和/或者另外某个人的生命。我是打着比喻说。这句子结束了吗?差不多了。在到达结尾之前没法说一个句子会有多长。听起来似乎有谁想填上空白。所有这些胡言乱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许并非就是胡言乱语。不管怎么说,这胡言乱语也即刻就要完了。叙述者刚才说话的时候,事情已经过时了一段时间。假如可以原谅我们极不愿承认这种情况的态度,那么事实是,就拿这该死的世纪来说吧,它正临近四分之三的标记;再拿这个不起眼的故事里的人物来说吧,他们也同样过了盛年,如同戏过了高潮,快演完了。那么,他妈的就让我们落幕吧。且慢,且慢,我们还有以下三种可能,至少是理论上的。狗屁。先别动,现在填补空白还为时过早。我希望这故事不会长。

比它看上去要短。它看起来没完没了。谢天谢地,它不是长篇小说。长篇小说是谓语形容词,正如讲述往昔岁月的天真轶事,那时候还能明白一点生活是怎么回事,而主语通过联结词加入进来以作补充。今非昔比了,就象你确实说过的那样。我记得前面提到过一些可能性,说是有三种。第一种是更新:在成为一种解数已尽的自我戏仿之后,也许一个形式——什么的形式?无论什么的形式——有可能从它自身的尸灰中脱胎换骨地更生出来。一个令人腻味的展望。第二种可能性我相信更诱人但在这迟暮时代几乎不可能,那就是任何老朽的东西都将被充满活力的新东西所取代:长篇小说和短篇故事的死亡,他继续声明道,未必就是叙述艺术的终结,也不必以消解一个耗尽的空白去填补空白。一条路的尽头也可能是另一条路的开始。那将于我大为有利。而你也可能发现这场革命不象你所想的那样滴血不见。我们要不要试试?永远别招惹一个已经腻烦到耳根子的人。

最后的可能性是个权宜之策,这点可以肯定,这个所谓故事的自命叙述者接下来承认道,对他的听众表现出来的带有敌意的不耐烦置之不理。可什么又不是权宜之策呢?每个完成了的句子都是向结尾走近了一步。也就是说,每过上一天就少一天。我想,这是看事情的角度问题。接着说。我是在说着。才不管是不是有人在听呢。这最后的可能性就是要使终极、枯竭、令人动弹不了的自我意识以及沉积历史的形容词负荷……说下去,说下去。使终极转而与其自身为敌,从而推陈出新,化谬为信,而从本质上说,推陈出新又是不可能的。这实在是个令人倒胃的见解!你倒是说说看,这种想法叫每个人头脑中最具共性的思维如何消受?我们已经走到这般地步了,是不是?瞧瞧我们一起走了有多远。难道我们就不能继续走到头吗?我看不行。甚至再来一个句子都嫌多。人只有相信结局还离着老远时才这么想;而实际上结局可能随时就会到来;我也奇怪它居然在此之前还没到来。什么事儿都是一经惦记就来不了。
沉默。我想还有第四种可能。沉默。全身麻醉。自我灭绝。沉默。

历史性和自我意识,他断言道,一方面是不可避免的,甚至还应珍视,但另一方面对于率真和自发始终是致命的。也许形容词句号。不管是在一个民族中,还是在一门艺术中,或是在一场恋爱中,加上这第四种可能也许能减弱第三种可能的终极性。看在痛苦的人类的份上,别再高谈阔论下去了。已经结束了。这故事呢?这里面有情节吗?所有这些到底要讲什么?

没有高潮。故事就在那儿。完了吗?还算不上。我们生活的故事。事实上,小说中的最后一个字。我选择第一人称的叙述角度是为了反映某种兴趣,从这一技巧的种种特性(诸如一般说来不能容忍的自我意识、抽象和空白)到叙述者和他的同伴的脾性及其处境,尽管显而易见地存在着叙述者及其同伴彼此被误认的可能性。职业事故。就象你看到的,这种技巧是先进的,然而人物的情形却是传统意义上的戏剧化。既然是这样一种情况,何妨让他们中的一位,或者说有可能被误认的他们中的一位,以守旧的方式作一番灌注不合时宜之情的长篇演讲呢?当然。

我平静地开始,虽然我的声音也许会讲着讲着就升高起来。有时候事情看起来就好象在顷刻间变得全然不同而且变得更为美妙。让这时代见他吗的鬼去吧,我们还是要这样一个男人:精力旺盛、充满自信、敢作敢为、足智多谋、形容词、形容词。我们还是要这样一个女人:充满生气、心地宽厚、忠诚、温柔、形容词、形容词。这样的男人和这样的女人同这个可怜的故事里的男人和女人一样可信,而且远为真实得多。他们仿佛就住在我们屋子的某个房间里,只是我们找不到那房间的门,不过那房间离我们之近连他们说话的回声都听得见。经历使他们变得明智而不是看破红尘;知识把他们变得成熟而非酸腐;在他们40多岁、50多岁,甚至是60多岁时,他们比在20多岁时更欢愉,更坚强,更真诚;对于那些20来岁的年轻人他们只是怀有慈爱的同情。下面怎么说?为什么这个故事里的一对男女就不那么容易想象虚构出来?上帝啊,可我实在腻烦卖巧的反语。恶心得犯病!用类似的话来说上它一串!这最后一招的念头,它已经死在子宫里,请原谅打这么个比方。一次错误的怀孕,请原谅打这么个比方。不过,假如那全是我的错的话就让上帝惩罚我。承认你的那份过错。你瞧,我是想就目前的糟糕情形做点什么;因此有了这个故事。形容词在“故事”这个名词里!沉住气。你告诉我光谈论故事而不干干脆脆地讲故事本身是自己败自己;但在我讲故事的同时供认我正在讲故事恰恰是问题的要点所在。自我挫败意味着有个胜家,而这胜家若非空白,在你看来又是谁呢?那是仅存的胜利。对吗?前进!眼睛睁开。

不。走出镜子迷宫的唯一办法就是闭上眼睁伸出双手。让一个骁勇的比喻带着走,我想,比如一个明喻。

只有一个方向进入。呃。我们必须凭空弄出点什么。不可能。神秘主义者就行。不仅把矛盾变为悖论,而且利用它,从而继续生存和谋业。别就这话来打赌。我在拿我的还有你的老套话打这个赌。这话该怎么讲?继续反驳下去;每一次否定都是多喘一口气,每个字都使我们向结局更近一步。

很好:写这个所谓终极性的故事是一种艺术化填补空白的形式,或者,是形式的一种艺术形式,要是你同意这么说的话。我不同意。我的意思是,同样的思想,不过是用其它方式表达罢了。就我看来,讲故事的人的选择是一连串的最后词语,如同一个正在变得年老色衰的女演员频连不断地作告别演出;或者是确确实实的空白。我是说字面意义上的填补空白。这是一个测验吗?可前一种情况本身就可鄙,而当周围的世界漠然耸肩,照行其事的时候,后者亦势必令人不屑。正如这样一种情况:若是状语从句⑦中所说的具有明显的比拟性,人们也会同样这么做。实际情形是,叙述者已将自己叙述进了一个死角——一种令人啧啧叹惋甚于催人号啕而悲的情形。而由于他的处境荒诞他便说这世界荒诞。一些作家文思枯竭并不会使写作遭到废弃。这时,他俩都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这时,他俩都情不自禁地表露出憎恨来。每个女人都在她的吊袜带附近藏着一柄利刃。所以,缴她的械,且这么说吧,别把自己阉割了。这时,他俩都难以自禁了。我们是不是终于到了紧要关头?还差一点儿。哪里有生命哪里就有希望。

没有希望。这不起作用。但唯一的办法就是弄出一个办法。那不是办法。除非我当它是。只管试一下;停止谈论它,停止说话,停止!永远别激惹一个绝望的男人。或女人。那样做会把一个平常比喻的第一部分逼至同一比喻的第二部分。讲、讲、讲。是的是的,继续,我认为文学从来不可能成功地处理抽象,譬如象雕塑那样,事实是这样吗,真是会挑时候来提这样的话题,败兴,正是如此,那就说说你的高妙理由。是这样,因为木和铁具有原赋的本色魅力和最高的现实性,而文字则一开始就是人为的,专为表达而创造出来。说下去,请继续说下去。我是在说着。别激人。好了,好了,这就说下去,如果你把一些铁杆焊接组合成比方说抽象的形状,你还是能看到真正的铁,可要是把文字抽象地排列组合那你看到的只能是胡言乱语。胡言乱语并没错。举个例子。接着说呀,该死的;比如说直线型情节,比如说冲突的解决,再比如说明确的宗义,诸如此类,它们很可能是些过时的观念,实际上它们也确实是,在这迟暮时代无疑是维持不住的,毫无疑问,但事实上我们依然是在比方说遵循着时钟和日历过日子,虽然四季循环不止而我们世俗的人类时间却不会;我们逐渐衰老,变得疲倦,我们想世事曾经如何或可能会是如何以及现在又是如何,事实上,事实上我们变得恼怒、绝望、束手无策和无话可说。

说下去。不可能。我在说着,现在太晚了, 再走一步我们就完了,你和我。犹豫。事实是你在逼我走向结局,事实是人们依旧过着日子,尽管这种日子平庸、单调和短暂,比你想象的要短暂,他们各有性格和动机,而这些都是我们根据他们的外表、言行及其他方面来揣测的,多多少少总是不尽确切,你没在听,那就说下去,你以为我在干什么,人们依旧投入爱,依旧脱身而出,是的,进去又出来,出来又进去,他们相互取悦,相互伤害,事实不正是如此吗,而且他们多少是以通常的戏剧性方式做着这些事,不管是否合乎时尚,说下去,我是在说着,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在这他妈的该死的世界上——请原谅这些形容词——依然是最有趣的而且是最重要的事情。而这,亲爱的,便是作家在这形容词形容词时代,在这形容词形容词同上名词⑧上必须找出种种法子来写的东西,否则他们的——也就是说我们的——讨厌的自我意识将会把他们——也就是说我们 ——带到眼前这一地步,直截了当地说,我正打算这么做,请你好歹就这一回用通俗易懂的英语说吧,这正是我要说的意思,我和我这该死的扫兴的名词,⑨我和它正在彼此驱使对方去填补空白。

再见。完了吗?难道你不会体会言外之意吗?再多走一步。再见犹豫再见。

空白。

噢上帝逗我憎恨自我意识。我鄙视我们走到这一步情形;我讨厌我们令人讨厌的讨厌,讨厌我们的所在我们的时间我们的处境、我们令人讨厌的艺术以及这个同样令人讨厌的必要的故事。我们生活的空白。快完了。让结局早点到来并且出人意料,没有痛苦,要是可能的话,至少要快,最重要的是要早。现在现在!它到底将怎样?

注释:

① 原文为……"otherwise I'll fill in the blank with this noun here in my prepositional object."此句中所说的“介词宾语中的名词”即in之后的“the blank”,因中英语言文法不同,只得取意译出,但为体现原文语言风格,在此注出,忝作比照。

② 这里的“没有”是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既可理解为:没有什么新鲜的,亦可理解为:要说新鲜,那就是“没有”。

③ 指“如果我是在打断文学的进程”一语。

④ 这里的“动名词”指“填补”(fill in)。

⑤ 英文中的“sentence”一词既可作“句子”解,也有“刑期”的意思,这里是一语双关。

⑥ 用红墨水记帐表示亏空,是为取意所在。

⑦ 这里的“状语从句”指上句中的“当周围的世界漠然耸肩……的时候”。

⑧ “同上名词”指上文中提到的“世界”。

⑨ 这一名词指“自我意识”。

(录自《外国文学》1997年第2期)


2010-5-30 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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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2  

作者介绍:

约翰·巴思(John Barth,1930——)是当代美国著名小说家,常被誉为“黑色幽默”作家和荒诞派作家。他曾说自己的前三部小说是虚无主义三部曲,它们分别是《漂流的歌剧院》(1958年出版,1967年修订)、《路的尽头》(1958年出版,1967年修订)和《烟草代理商》(1960年出版,1967年修订)。《羊孩贾尔斯》(1966)是一部寓言小说,这本书使巴思成为当代最受推崇和喜爱的美国小说家之一。《迷失在游乐宫》(1968)是一本令人捧腹、充满意外的故事集,显示了巴思最富于独创性和最调皮的一面。获全国图书奖的《妄想》(1972)是又一部小说集,由三个中篇组成。1979年巴思以一本近八百页的书信体小说《书信》重返小说界。之后,巴思又推出了两部作品《休假:一场罗曼史》(1982)和《滨海地区故事集》(1987)。出于对巴思三部近作《某水手的最后航行》(1991)、《很久以前:一个漂流的歌剧院》(1994)和《继续讲故事》(1996)的喜爱,查理·莱利在1998年7月30日专程赴切斯特镇并在那里的帝国宾馆采访了巴思。

资料来源:小木虫网


2010-5-30 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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