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英格兰逸事
在世人的印象中,英国人很少能和热情奔放扯上关系,他们紧绷的上唇也许就是这种品性的标志。不过从英国历代君主在私生活方面丰富而微妙的经历来看,这个清心寡欲的名声似乎掺了不少水分。
凡是在15世纪晚期接触过爱德华四世的人都会发现他非常和蔼可亲,而且毫不做作。当时的一位编年史作家多梅尼科·曼西尼(Domenico Mancini)记录了这样的场面:“与国王见面令人如沐春风。首次觐见的人面对着宫廷的排场,感受着王者的气势,不免会手足无措。为了帮他们恢复勇气,国王甚至会亲切地拍拍他们的肩头以示鼓励。”对于和爱德华四世打过交道的男人来说,这也许是真的,但是这位高大英俊的国王对女人则采取截然不同的态度。
“在另一方面,爱德华四世却极尽放荡之能事,”曼西尼接着写道,“据说,他对很多女性始乱终弃。每当他对一段情事感到厌倦,就会把那次韵事的女主角送给其他朝臣玩乐,而根本不会考虑对方的感受。无论女方身份贵贱,是否已婚,只要是他看中的就一定要追到手。不过他从来不会采用强迫的手段,每次都是用金钱和诺言打开女性的心扉,而一旦占有了她们,又迅速地甩掉她们。”看来曼西尼对“强迫”的定义比较耐人寻味,因为在伊丽莎白·伍德维尔胆敢在婚前拒绝爱德华四世的求欢时,国王竟然用匕首威胁她就范。
按照当时的标准,爱德华四世的孙子亨利八世的情妇还不算多,因为他把大部分情妇都娶为王后了。亨利八世对侍女们有一种特殊的好感,结果侍女们为了争宠彼此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他的第2任夫人安妮·博林(Anne Boleyn)(她的姐姐也和国王有染)就曾经是首任王后阿拉贡公主凯瑟琳的侍女,而他的第3任夫人简·塞穆(Jane Seymour)则先后服侍过头两任王后。没过多久,亨利八世又与第4任夫人,克利夫斯公主安妮的侍女凯瑟琳·霍华德(Catherine Howard)坠入爱河,后者旋即成为第5任王后。其中两位前主子都掉了脑袋。
性和死亡的阴影,如梦魇一般紧紧地盘踞在亨利八世的小女儿伊丽莎白的内心世界,她就是日后的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在还不到3岁的时候,她就眼睁睁地看着亲生母亲安妮·博林因为通奸罪被处极刑。9岁那年,年轻的继母凯瑟琳·霍华德又被连拉带拽地送上断头台,与刽子手赴了一场死亡约会,其间凯瑟琳惊恐的哭叫声不绝于耳。
豆蔻年华的伊丽莎白曾一度陶醉在托马斯·塞穆(Thomas Seymour)火辣辣的目光里。此人是她首位继母简·塞穆的哥哥,他于1547年亨利八世去世以后娶了伊丽莎白的最后一任继母—凯瑟琳·帕尔(Katherine Parr)。后来,塞穆也犯下了死罪,罪名之一就是企图勾引伊丽莎白。经历了这些事情,伊丽莎白毫不犹豫地决定保持独身。
虽然伊丽莎白一世的独身生涯博得了民众的称颂,但是这位“童贞女王”辉煌的统治时期照样散发着强烈的暧昧气息。伊丽莎白在早年被姐姐,人称“血腥玛丽”的玛丽一世囚禁在伦敦塔里的时候认识了狱友罗伯特·达德利(Robert Dudley),从此就一直对他情有独钟。1558年伊丽莎白一世即位以后,这位年轻的红发女王就封达德利为御用马夫,后来达德利得到了莱斯特伯爵的封号。伊丽莎白一世继而命达德利搬到王宫附近的寓所,一面大力赞扬他高洁的品质,一面与他耳鬓厮磨,缠绵缱绻。在当时的西班牙驻英国大使的记载中,有这样的句子:“达德利伯爵深受宠爱,无论他想做什么都会得到满足。据说女王陛下随时都会驾临他的居所与他相会。”
这段风流逸事发生在俄国的叶卡捷琳娜女皇登基掌权的几百年以前,这个时期的女性君主如凤毛麟角一样稀少,而她们的任何情爱生活都会遭到非议。同达德利伯爵的密切交往不可避免地引起了流言飞语,不过“童贞女王”伊丽莎白一世没有感到丝毫困扰,倒是年迈的宫廷教师凯瑟琳·阿什利夫人经常恳求伊丽莎白一世谨慎处理私人生活,然而女王却否认了一切行为不端的说法,并不耐烦地表明自己身边随从众多,绝无私情泛滥之虞。最后她傲气冲天地总结道:“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果有此愿,也没人敢阻止我的行动!”
时年25岁的新任女王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自由的滋味,无拘无束的快乐令她兴奋不已。虽然她铁定心思保持独身,也不敢因为风流而怀孕,但是同英俊的达德利之间的鱼水之欢的确令她陶醉,闲言碎语也奈何她不得。其实达德利早已有妻室,而且出身卑贱,但这一切都没有成为这段宫廷逸事的障碍。后来达德利夫人死得蹊跷—有人发现她倒在楼梯底下,脖子折断了,而这也不过是个临时的风波。事实上,伊丽莎白一世同达德利的亲密关系一直保持到1588年达德利去世。
虽然伊丽莎白一世如此死心塌地地爱着达德利,但是达德利也绝不是她生活中的惟一。外国王子频频示爱,包括年轻的沃尔特·拉雷(Walter Ralegh)爵士和达德利的继子、埃塞克斯伯爵罗伯特·德弗罗(Robert Devereux)在内的本国追求者也层出不穷。众人的仰慕对伊丽莎白一世来说颇为受用。老谋深算的女王巧妙地周旋于众多追求者之间,吸引着他们的视线,却从来不肯对谁许下诺言。
伊丽莎白一世从父亲亨利八世那里继承了强烈的虚荣心,尤其是年长以后,她更是要求别人以拜神的形式和态度对自己进行膜拜,说白了这就是让人公开地阿谀奉承。伊丽莎白一世的追求者们使出看家本事,大张旗鼓地赞美她摄人心魄的美貌和雍容华贵的气质,这就是他们的成功之道。在伊丽莎白一世44年统治期的最后阶段,这样的崇拜仪式显得尤为悲凉。晚年的女王头发日渐稀少,牙齿因为吃糖过多而腐蚀发黑,脸上扑着厚厚的香粉以便遮盖天花留下的麻子,这副尊容实在称不上是英格兰的顶极美女。然而,让女王相信自己美丽绝伦会给追求者们带来丰厚的回报,而正是这样的回报令男人们趋之若鹜。
伊丽莎白一世的甥孙,王位继承人詹姆士一世同样喜欢被英俊的男性所包围。在众多的宠臣中,最受詹姆士一世青睐的乔治·维利尔斯(George Villiers)曾获得白金汉公爵的封号。当时的历史文献清楚地记载着詹姆士一世与白金汉公爵及其前任宠臣萨默塞特爵士罗伯特·卡尔(Robert Carr)之间的感情:“现在看来,除了英俊之外,再没什么原因可以解释他们为何会成为国王的选择了。国王陛下那强烈的爱意或许说明他弄错了对方的性别,把他们当成了女性,难怪萨默塞特爵士和白金汉公爵如此刻意地把自己打扮成女人的样子。虽然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妖冶放浪,但是他们在模仿女性方面的成就已经到了言语都无法形容的地步。”
当时正统的基督徒虽然强烈地抨击同性恋现象,但他们每天都挂在嘴边的《圣经》上却永远带着国王詹姆士一世的大名,这不能不说是绝妙的讽刺。无论如何,詹姆士一世的断袖之好在英国王室中绝不是偶然。威廉二世、罗宾汉传说中的狮心王理查一世,还有爱德华二世都是出了名的同性恋。
詹姆士一世的孙子查理二世却绝对不是同性恋。他拥有一支庞大的情妇队伍,足以证明“快乐国王”这个称号并非空穴来风。查理二世在女人方面不论对方身份如何,一律来者不拒,并且“制造”了一大批私生子。“国王就该爱民如子,而查理二世本身就是不少人民的父亲。”首任白金汉公爵的儿子小乔治·维利尔斯这样评论道。然而遗憾的是,虽然情妇们给他生了不少孩子,但他的王后却终身未育。1685年查理二世去世,在没有合法继承人的情况下,王位传给了他的弟弟,詹姆士二世。
在詹姆士二世的长女玛丽结婚并与夫君威廉三世共同统治英国之前,她不过是一位深陷情网的公主,但对方是个女子—王室鹰苑管理员的漂亮女儿,比她年长9岁的弗朗西丝·阿普斯利(Frances Apsley)。在一长串火热的情书里,玛丽管弗朗西丝叫奥里莉亚,并以“丈夫”相称。
“若是可能的话,我真想每过一刻钟就给你写封信,”玛丽在一封封情书里滔滔不绝地抒发着自己的思念,“就算把全世界的书都加在一起也表达不完我对你爱慕的一半,我最最亲爱的奥里莉亚。”玛丽的很多信里都充满了恋爱中的少女梦幻般的语言,而另一些信则表明玛丽这个少女不光想恋爱,还渴望床笫之欢:“你要知道,我的心房、胸膛、五脏六腑里都是空虚的啊。”在一封信里,玛丽提出想做弗朗西丝“酥胸上的跳蚤”,而其他的一些情书甚至表达了玛丽自贬身份的受虐狂倾向:“我是你卑微的仆人,我愿亲吻你走过的土地,我愿做一只狗被你牵在手里,我愿做你的笼中鸟、网中鱼。为了你,我愿做一条恭顺的鳟鱼。”
一段时间以后,玛丽那源源不断、紧紧纠缠的情书就让弗朗西丝无所适从了,她不免打起了退堂鼓。渐渐地,弗朗西丝写给玛丽的信越来越少,并刻意地和她保持距离,玛丽因此陷入了痴狂的绝望:“哦,发发慈悲再爱我一次吧,不然就无情地杀了我算了,你的冷漠让我活不下去,最最亲爱的、英俊亲切的甜心奥里莉亚。”由此可见,恋爱中的玛丽头脑的确不够聪明。
当玛丽听说自己即将嫁给性情冷漠、身患哮喘的表兄奥兰治王子威廉并移居荷兰时,那颗饱受煎熬的心一下子跌落到绝望的谷底。玛丽昼夜不停地整整哭泣了一天半,哀叹自己的命运,为不得不失去“最最亲爱的奥里莉亚”感到极度悲伤。当然,她逐渐地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努力去爱那个动不动就气喘如牛,还有些轻微驼背的丈夫,并于1688年协助他从自己的父亲那里篡夺了王位。
玛丽女王的妹妹安妮女王1714年去世的时候,所有的合法继承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因此英国王室不得不从德国召回远亲继承王位,这位国王就是乔治一世。从此,汉诺威家族开始统治英国,而该王朝历代君主是英国历史上最为淫乱的。英国百姓刚抓住新国王的把柄就对他尽情嘲笑。他那蹩脚的英语、稀奇古怪的随从和古怪的德国风俗自然成为了人们取笑的话题,但大家最津津乐道的还是他对肥胖而丑陋的情妇的偏爱。
在乔治一世的情妇中,有两个最著名的是他从汉诺威带来的。公正地说,她们俩只有一个胖得没边,而另一个其实瘦骨嶙峋。世人给她们俩起的外号就是“五月柱”和“大象堡”。作家霍勒斯·沃波尔(Horace Walpole)清楚地记得,年幼时会见已经贵为达林顿公爵夫人的那位胖女人时曾被她的块头吓得不轻:“一双犀利的黑眼睛在高挑的眉毛下面滴溜乱转,肥硕的脸颊泛着红晕,‘洋洋壮观’的脖子垂落下来,与胸部衔接得天衣无缝,而且她没有穿任何紧身衣来束缚这一身的赘肉……怪不得小孩子会受到这个妖婆的惊吓,整个伦敦城居民的注意力都被这个非同一般的外来宠妾吸引了过去。”
切斯特菲尔德伯爵评论起乔治一世的毛病时,言辞中充满了辛辣的讽刺:“国王陛下的品位从他那挑选情妇的标准中就可见一斑,争宠的女士们……不惜拼命放纵自己的身材,就好像寓言中那只为了向牛挑战而努力膨胀的青蛙一样。其中不乏成功者,而其他人……则胀破了肚皮。”
乔治一世的儿子乔治二世从父王手中接过的除了王冠之外,还有那独一无二的审美观点。有人讥诮地说道:“对他而言,只有心甘情愿的胖女人才是完美无缺的。”他的妻子安斯巴赫公主卡罗琳不光容忍了丈夫纵欲的爱好,有时竟还为他安排风流韵事,不过她每次都要确认亲手挑选的情妇一定要比自己丑陋才行。乔治二世出访故乡汉诺威的时候,坚持把自己的每段艳遇都报与王后知晓。有些详细描写猎艳过程的家书甚至长达30页!在众多的情人中,冯·沃尔莫登夫人甚得国王的欢心,乔治二世打算把她带回英国。在给王后的信中,他兴奋不已地写道:“你一定要喜欢沃尔莫登,因为她是那样地爱我呀。”
乔治二世和他父亲一样,给英国民众提供了不少茶余饭后的笑料。一次,有人把一匹筋疲力尽的老马放到大街上,还在它的背上贴了一张告示,上面写道:“别挡路!我乃御用马车之套马,特从汉诺威到英格兰一路运送国王陛下及其情妇。”
乔治三世和前两位先王不同,在任期间他基本上还算循规蹈矩、安分守己,除了间歇性的精神失常之外没有别的什么大毛病。每到发作的时候,他就会满嘴污言秽语、性欲大发,在王宫里追逐惊恐万状的侍女,强行求欢,令旁人目瞪口呆。不过在正常的时候,乔治三世经常谴责自己那群自甘堕落的儿子们放荡不羁的生活。提起那群王子,威灵顿公爵牢骚满腹:“对于任何政府而言,他们都是最沉重的包袱。”
乔治三世的儿子们包括日后的两任君主—乔治四世和威廉四世。这群王子一共给乔治三世带来了57个王孙,其中56个都是私生子。威廉四世在这方面贡献最大。在最终结婚之前,还是王子的威廉四世与一位名叫多萝西·乔丹(Dorothy Jordon)的女演员坠入爱河,两人一共养育了10个孩子。他们在一起的生活美满幸福,直到威廉必须从纵欲过度的王兄乔治四世手中接过王位的时候,他才不得不娶一位门当户对的王后。
谁也没有想到威廉也会有皇袍加身的那一天,所以从未有人给他安排过宫廷礼仪和艺术方面的教育,他那粗野的作风正是这个疏忽造成的遗患。1785年,身在故乡汉诺威的威廉在给哥哥写的家书中抱怨这里没有可供享乐的女子。他说他不得不“和某个女人靠在城墙上或者在游行当中仓促行事”。接着,他提到自己非常厌恶“这个该死的国度,这里人人都抽烟,打着赌注低廉的惠斯特牌,还得穿着笨重的靴子。哦,英格兰多好啊,威斯敏斯特有那么多漂亮的女孩,和她们睡觉至少不会让我染上淋病或梅毒”。
威廉四世的侄女,王位继承人维多利亚女王在19世纪大力整顿人们的思想道德,严禁流传任何与肉欲相关的东西。但是在自己的婚姻生活里,维多利亚女王却相当热情奔放,而她的丈夫艾伯特亲王才是真正的拘谨之人。从维多利亚的蜜月日记里不难看出,她十分满意新婚生活:“我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良宵!我最最亲爱的艾伯特和我肩并肩地坐在脚凳上,他那激情洋溢的爱恋和柔情让我感到无比的爱意和幸福,这一切我想都没想过。他的双臂紧紧地拥抱着我,我们一次次地亲吻!他英俊的容貌和甜蜜的柔情让我陶醉……有夫如此,我复何求!”
“他的爱情和温柔比一切都重要,”情思奔涌的女王继续写道,“每次亲吻他柔滑的脸颊,或是吻上他的双唇都是一种无上的快乐……哦!我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诚然,这位徜徉在爱河中的女人写出的动人篇章里没有隐含任何丑恶的成分,不过一想到它们的作者竟然以难以取悦著称,就让人觉得好笑。一次,维多利亚女王观看了喜剧演出,她对演出的评价竟然是:“我们一点儿也没觉得有趣。”
1936年,维多利亚女王的曾孙爱德华八世做出了“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壮举。虽然那位“美人”脾气暴躁、气焰嚣张,惯于削弱男方的阳刚之气,爱德华八世也丝毫没有觉得棘手。事实上,他对这种关系心满意足。
历史学家们努力了很久,一直想弄明白这个名叫沃利斯·沃菲尔德·辛普森(Wallis Warfield Simpson)的女子究竟有什么厉害手段,竟能让一国之君为之放弃王位。这个两度离婚的美国女人既不漂亮,又是位不折不扣的泼妇。还有证据表明,这位辛普森夫人曾经在爱德华身上实验过她从东方青楼里搞到的房中秘技,这就使整个事情变得更加荒诞可笑。
然而略显合理的解释是,爱德华本身希望在两性关系中能被一位强大的女性所统治。当时爱德华八世身边的一位朝臣尤利克·亚历山大(Ulick Alexander)认为,爱德华已被“某种性反常和自贬情结”所控制。爱德华的一位前情人弗丽达·达德利·沃德(Freda Dudley Ward)对此深表同意。她证实道:“只要我想控制他,我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控制他。我可以对他为所欲为!爱情就是他身上的咒符,不论他爱上谁,他都会全心全意地变成对方的奴隶,完全依赖于对方。这是他的天性吧,他完全可以算得上受虐狂,他就是喜欢变得低贱,喜欢降低身份。他对此求之不得!”
如果这真的是爱德华的由衷愿望,那么辛普森夫人的确是他的理想伴侣。她对待前国王的态度仿佛是在教育不懂事的孩子,脾气暴虐、言语刻薄。大多数情况下她都不加修饰地表达着自己对爱德华的轻蔑,而且经常弄得爱德华眼泪汪汪的。“天啊,那女人真是个泼妇!”爱德华的朋友爱德华·梅特卡夫(Edward Metcalfe)惊呼:“过不多久她就要送他下地狱了。”
而她真的就那么干了。
一次,他们邀请一群客人共进晚餐,那群客人正好见证了丑陋的一幕。事后,有人把这一切告诉了爱德华的传记作家菲利普·齐格勒(Philip Ziegler):用餐期间,温莎公爵(爱德华退位以后的头衔)请管家给司机捎个信儿,通知他第二天的用车计划。这时,温莎公爵夫人突然高举双手,然后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刹那间,举座皆惊,空气寂静得仿佛凝固一般。“在我的房子里轮不到你发号施令!”她反驳道。冷静下来以后,她连忙向左右邻座解释:“你们也都知道,平常都是公爵主外我主内的嘛。”此时,爱德华仍坐在坐位上,语无伦次地向她低声道歉。早在婚前,爱德华就习惯了如此的待遇。他的随从约翰·艾尔德发现,爱德华在向她求婚的时候就已“完全失去了自信,像狗一样追随着辛普森夫人”。在她的影响下,爱德华的生活从此变得异常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