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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舟轻z


#1  [长篇小说连载] 爱上穿草裙的男人(7)

城市就像打了催情针的女人,迅速膨胀着自身的欲望与激情,仿佛一夜之间,冷不丁地许多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物品琳琅满目的商场,讲究各种吃法的餐馆,变着花样玩的形形色色娱乐场所,夏天,连天气都比往年飚升许多度,苇曾说是各家各户生活好了,都装起空调引起的。

夏天的福州,变成了地地道道的烤炉.
不过,现在已进入深秋,多了一份凉爽。

路的这个位于富人区的别墅就装着12台空调,偌大的房子现在就他一人,当然还有小爱,昨天保姆夫妇请假回四川几天,接他们四岁的女儿去了,保姆负责路的饮食,她的男人是路的司机。
小爱环顾四周,给她的印象是一切都是大,可以当大酒吧的大客厅,大沙发,大背投,大家具,连座落在客厅边角的一尊观音塑像也有一人过半高,听路说是从浙江那带运过来,还在寺庙里开过光,价格不菲。
小爱从那个像冰柜的大冰箱里拿出两听易拉罐啤酒,往坐在沙发上的路扔了一个过去,路看到她打开冰箱时惊讶状,赶忙说道,那帮兔崽子一来就光了。路肯定想小爱怀疑他满满一大冰箱食物怎样解决掉。路的那帮朋友,最近知道路回来了,一个个鱼贯而来找路。


路把小爱堵在洗手间里,当时她正洗完手要走出来,他突然进来,她只好往后退了一下,狭小的空间塞进一男一女而变得暧昧,路一把搂住她,她的背抵住墙壁了,不能动弹,他贪婪地吻着她柔软的嘴唇,他的手在她的胸部熟练地揉捏着,那是她最敏感部位,小爱一时呻吟起来。
路微喘着气在我耳边说,宝贝,我们到卧室去,好么?

她摇摇头,卧室里那张大床,是路与他妻子睡过的,床头还挂着他们的合影照片,她甚至憎恨起那张大床了。路把她抱到一个隔间里,仿制日本榻榻米的样式,三面是木质的墙壁,只有一面是纹样玻璃的推拉门,路一边把她半扔半放在榻榻米上,一边用左脚勾推拉门的边缘,推拉门轻微晃噹一声关上。

脱光衣服的路已不是平时文质彬彬的儒商,而是来自印第安的男人,穿着草舞裙,摆动强劲有力的臀

他狠狠进入她身体那一刻,小爱所受二十年的教育,所谓的道德与操守,统统见鬼去,她的世界里只有两个人,伊甸园里的亚当与夏娃。
厅里还在循环播放着《匆匆》《太平洋的风》《最最遥远的距离》等歌曲,那是台湾民谣之父胡德夫的专辑。


他们静静地在休息,她蜷曲着身体,侧躺着,路从背后环抱着她,她感觉温暖而亲切,像父亲,在她五岁之前父亲就是这样抱着她,记忆异常清晰,她曾告诉她母亲,母亲说她在撒谎,说哪能记着五岁之前的事情。

路带小爱去他家时,阳光灿灿,很刺眼,她离开时,已是华灯初上,路说要开车送小爱,她坚决不要,要自己打的回去。
在车上,司机问她去哪里,她说随便,司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她吃错药了,他诧异地瞧着她,小爱穿着吊带的灰色半膝连衣裙,外穿黑色长袖衣衫,神智清楚,他再次问她一遍,她答道,五一广场。
她突然想念起五一广场对面的毛主席雕像,老人家挥手的慈祥面容能让她平静下来,深秋的五一广场丝毫没有冷清的迹象,她坐在水池喷泉边发呆,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她听到卖饮料的店里飘来伍佰的《挪威的深林》: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
试著将它慢慢溶化
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瑕
是否依然为我丝丝牵挂
依然爱我无法自拔
心中是否有我未曾到过的地方啊
那里湖面总是澄清
那里空气充满宁静
雪白明月照在大地

藏著你不愿提起的回忆

。。。。。。。。。。
一个小女孩过来,说姐姐买朵玫瑰吧,小爱笑了笑,她看到小爱搭理她了,很高兴,在小爱之前,小爱注意到她已经问了许多人,人们要么说不要,有的根本就不理睬她,还有一对恋人还不耐烦甩了甩手,小爱故意问她有百合花么,她高兴的脸马上冷却下来,她从事卖花的时间应该不久,她十岁不到吧,瘦小的身躯,营养不良,张着惊恐与茫然的眼睛,那不是小爱的童年么?无人理睬,孤独的童年。她说姐姐不要你的花,姐姐给你十元钱,小姑娘连声说谢谢。


她一打开手机,苇就打过来,说小爱你昨天失踪哪里去了,说她昨天手机一整天关着,说芳儿出事了
她想芳儿怎么能出事,芳儿十九岁,活泼开朗,牛高马大的,曾是苇的一个女学徒,现在在城北一条街开了简单化妆店,那条街都是像芳儿那样的简单化妆店铺,顾客都是在夜总会,桑拿城揽生意的小姐,每次化妆芳儿收10元,15元不等。
苇马上纠正过来,是莉莉出事了。
莉莉去年才从外省过来,她妈妈常年瘫痪在床,去年她爸爸又得了肝硬化,还有一个读书的弟弟,起先她在工厂干活,但那点工资对她家人是车水杯薪,她三个月前开始在一家桑拿城接客,每次两百,但要分一半给负责人,钱由负责人保管,十天才结一次帐,她每天都到芳儿店里化妆,年龄跟芳儿相近,是一个乖巧,俏丽,善良的女孩,所以跟我们关系不错。
莉莉死了,就在前天晚上,她的尸体还是清晨时一个清洁工发现的
第二天,警察很快就破了案,是三个年龄跟莉莉差不多的小混混干的,那晚他们看了黄色录像,并喝了酒,在小巷里发现不舒服回房间休息的莉莉,他们轮奸了她后又掐死了她。
在火葬场,小爱看到她躺在有轮子的铁床上,还是那么俏丽年轻,就是脸色苍白了点,她才十八岁,她的父母由于重病没来,她的叔叔婶婶来了,叔叔一脸的木然,婶婶低声哭着,芳儿在给她化最后一次妆,旁边的铁门开了,火化工作人员出来,她被推了进去,她婶婶大哭起来,门怦的一声,把我们关在外面
我们到侧面,通过铁栅栏窗子望着她,她滑的一下掉进高温火炉里,小爱仿佛听到莉喊疼的声音,工作人员用长柄的铁铲伸进火炉,鼓捣着,也许怕烧得不够均匀,不过二十分钟,莉已粉身碎骨,烧为灰烬。

她想莉的灵魂已经奔向黄泉路了,也许在忘川河的奈何桥上碰到了孟婆,也许喝掉孟婆汤了,忘掉了今世的痛苦,孟婆手上那块名曰三生的石头,也许她也在上面许愿了:来世有个正常的家庭,疼爱她的男人。

小爱与苇出来时,外面下起了小雨,天空灰濛濛的,她目睹莉的消失,没流泪,像个冷静的看客。
出来时,却伤心地落泪了,
小爱心里爆开一句粗话:这世界真他妈的灰!


2009-6-30 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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