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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长篇小说连载] 翡翠之城 上一主题 | 下一主题
周宇


#1  [长篇小说连载] 翡翠之城

译文摘自《Wicked》中文版,即将出版。

(一)




  大学毕业三年后一个潮湿的仲夏夜,费耶罗来到圣格琳达广场,等候跟一个朋友碰头,约好的一起去看戏。时间还没到,他来到广场的小教堂闲逛一下。

  费耶罗上学期间没有信教,不过他对老式教堂常见的窗棂装饰很有品鉴。他希望在这里能看见圣格琳达的画像;自从格琳达女士先他一年毕业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她了,能找一幅神似的画像上一支香烛、寄托思念之情也不错。

  教堂里的聚会正在散场,一大群兴高采烈的少年和裹着黑头巾的老婆子们缓缓了涌出来。费耶罗等里面弹竖琴的女子演奏完毕,走上前去搭讪道:“请原谅,我是西边过来的游客,本想找个掌管——司仪——执事——哎呀我也不知道该叫什么,想找个人问问,或者看看宣传手册什么的结果也没有……请问这里怎么没有圣格琳达的画像?”

  女子面无表情地抬起头说:“我是个巡游的音乐人,偶尔才来这里一回。不过我想最后那一排或许有吧,以前那儿有个圣戈琳达的牌位。要是你够走运的话,也许还没有被人用光辉的巫师的画像遮盖起来。”

  费耶罗用目光搜索过去,看到这里像墓穴一样封闭,本该是窗户的地方只有一条透光的狭缝;借着微弱而发红的光线,他在靠右边找到了那幅朦胧的画像。走上前去,他发现那画像画得做作而不自然,有些失望。湿气让画像上长了白色的霉点,像干掉的肥皂水。他记不起来关于她的传说到底是怎样的了,她怎样地打败了死神、拯救了她自己和跟从者的灵魂。

  那阴暗的角落,居然还有一个苦行僧模样的人,坐在那里低头祷告。费耶罗正要转身离去的当口,忽然意识到——这个人他认识。

  他叫了一声:“艾尔菲芭!”

  她慢慢把头扭过来,头上的网孔围巾滑落到了肩上,露出一头波浪般的卷发和象牙制的发卡。她的眼睛慢慢地眨了一两眨,好似是从很遥远的地方慢慢回过神来。哦,他打断了她的祷告。他怎么不记得她原来是个教徒呢?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并没有认出他来。

  “艾尔菲芭,我是费耶罗。”他说着,走进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不过也挡住了光线,让她看不清她的脸了。女士回应道:“对不起,谁?”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结结巴巴地说:“艾尔菲芭——我是费耶罗——我们是同学啊——你好吗?”

  “你一定认错人了。”

  可那就是艾尔菲芭的声音啊。

  “就是你,我没弄错。我是狩猎部族的费耶罗,你认识我,你记得我的!还记得尼基迪克博士的生物课吗?”

  “你肯定是糊涂了,先生。”结尾的“先生”两个字语气显得愠怒,绝对是艾尔菲芭。说完,她把围巾拉起来带好,遮住了双鬓。虽然看不清,但从侧面看到她那瘦削的脸颊,他坚信自己没有弄错。

  “怎么了啊?好了好了,艾尔菲芭小姐,别捉弄我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她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上的念珠亮出来,意思让他赶快消失。

  “我不走。”

  她的语气放温和了一点:“你打扰我冥想了。非要我叫人来撵你走吗?”

  “那我在外面等你吧。你要祷告多久,半小时?一小时?我等着。”

  “大概一小时。街对过有一眼喷泉,旁边有几张长椅,我可以跟你说五分钟话。就五分钟。我会告诉你犯了什么错误。不严重,但我已经感觉厌烦了。”

  “冒昧见谅。那就一小时吧——艾尔菲芭。”他退了出去,不过却转到殿堂后面的乐师那里,问这里除了正门还有没有别的出口。乐师的手指正在琴键上急速地上下飞舞,顾不上理搭他。过了一会儿,乐师弹完了这段快奏,才瞥了他一眼回答道:“有个偏门通到修道院,不对公众开放,不过从那儿可以走到后门的小胡同。”

  他躲在一根柱子的阴影里。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有一个穿袍子的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进了教堂,走到艾尔菲芭所在的祈祷室。他站得太远,听不到她们有没有交谈;那人也没有多逗留,很快就离开了。

  费耶罗往功德箱里投了一张纸币;他没有放硬币进去,免得弄出声响。在这个贫困的城区,他这样的富人该捐款赎罪的,虽然他的动机更多的是出于惭愧而非慈善。然后他就从偏门溜了出去,来到修道院那缺乏修葺的花园里。对面远处有几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妇人,根本没有看见他来。他寻思,艾尔菲芭是否也是这些修女们当中的一员?不过,才五年的时间,她该不会变得这么快吧!于是他从服侍者进出的门口出去,来到了小胡同躲了起来。

  他猜得没错,过了三分钟,艾尔菲芭就从同一扇门里出来了。原来她就是要躲着他的!为什么,为什么?他清晰地记得最后一次看到她的那一天。那是出席一场葬礼,还在酒馆里狂醉了一晚。后来,她飞到翡翠城去完成什么秘密任务,就黄鹤一去不复返了,而他自己则被拽到哲学俱乐部去了。传闻说她的太祖父派了人四处找她,而艾尔菲芭从来也没有给任何人寄过一张明信片、写过只言片语,整个没有一点踪迹。娜撒萝丝一开始很伤心,后来就开始恨艾尔菲芭,让她忍受这么长时间的离别之苦。娜撒萝丝陷入宗教很深,连她的朋友都开始回避她了。

  费耶罗打定主意,明天再跟那个朋友道歉说不该放他的鸽子吧,今晚他死活要粘着艾尔菲芭。只见她风急火燎地走在街上,不停地扭头往后回头看。费耶罗想:如果你真的想甩掉谁,真的觉得有人在后面跟踪你,那这个时辰的确最好——不是因为阴影,而是因为光线太强,照得人什么都看不清。艾尔菲芭不断地转弯抹角,行走在炙热的眼光里,穿过一座座拱廊,绕过一道道院墙。

  不过,费耶罗可不寻常。他经年在千年草原捕猎,那里的阳光比这里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懂得该用余光跟随目标的行踪,而不是睁大眼睛辨认目标的外形;他也熟练于如何左躲右闪而不让自己失去平衡,如何根据惊起的飞鸟和声响的变化判断目标又开始行动了。她是甩不掉他的,她也根本不知道他在跟踪。


2009-1-31 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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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


#2  

翻译作品片断,原作《Wicked》,“绿野仙踪前传”,已改编成畅销的百老汇音乐剧。女主角是西方女巫。

艾尔菲芭(Elphaba)——这位人称“西方女巫”的女子就是我们故事的主角,不过她拥有这个头衔因为她的妹妹人称“东方恶女巫”,而不是因为她做了什么邪恶的坏事。她生就一身油绿色的皮肤、尖尖的鼻子和下巴,从来不敢碰水。她的形象就是经典的女巫形象,包括一袭斗篷和一把用来飞行的扫帚,但她其实是一个嫉恶如仇、特立独行的反叛分子。

费耶罗(Fiyero)——温基地区狩猎部族的王子,脸上、身上有蓝宝石的纹身。他也是艾尔菲芭的大学同窗,婚姻不幸福,本来住在开开城堡。他在翡翠城跟艾尔菲芭有了一段感情,但当时她正在策划一桩反叛的行动,结果费耶罗受到牵连而丧了命。

第 1 幅


2009-1-31 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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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林

#3  

喜欢看你的翻译!等着看二呢!


2009-1-31 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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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


#4  

谢谢捧场。这个是应邀翻译的,很长。这是中间一个章节,拿出来大家过过目。

:)


2009-1-31 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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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


#5  

(二)



  他尾随走过了半个城,从那体面的市中心来到了穷人区,一扇扇黝黑的门洞里面散发着臊臭。来到一块紧靠军营的地方,在一个用木板钉起来的玉米仓的门前,艾尔菲芭停下了脚步,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他走近了点,若无其事地叫了一声“艾尔菲芭!”。她正转身进门,但是她听到了;本想掩饰自己的表情,可是她自己都意识到已经太迟,脸上的表情已经泄露了真相:她认得他。费耶罗抬脚迈过门槛,她就是想闩上大门也来不及了。

  他问:“你有麻烦?”

  “你走吧,求你了。”

  “我看你真的碰到麻烦了。”

  “我的麻烦就是你。出去吧。”百分之百的艾尔菲芭。他一点儿也不怀疑了。

  费耶罗用肩膀抵住门:“你别逼我发作啊。”一边说,一边使着劲;艾尔菲芭的力气还挺大的!“我又不是来抢你东西的,就是——你干嘛对我视而不见?为什么?”

  她最后放手了,费耶罗失手跌进来,重重地把门摔在了墙上。“我记得你以前满风度翩翩的,”艾尔菲芭开口道,“怎么不知道你研究笨术去了?”

  “算了吧,还不是被你逼成莽汉的。风度翩翩的事,我还是很在行的,少安毋躁。”

  “你的大学没白念,”她戏谑地高挑着眉毛,“瞧这些学士们假眉三道的样子。那个浑身透着稚气的男孩子上哪儿去了?”

  “你也挺好啊,”费耶罗有点受伤地反诘,“你就住在这楼梯间,还是你要带我去个稍微有点像家的地方?”

  她骂了一声,就抬脚开始上楼了。楼梯上满是老鼠屎和散落的稻草,西斜的阳光透过灰暗的玻璃朦朦胧胧地照进来,在楼梯的一角蜷着一只白色的猫。艾尔菲芭一边走过,嘴里一边喊着:“毛毛,喵,喵。”毛毛听话地站起来,跟在她后面上去,一直来到了最顶层的门洞。

  费耶罗问:“你俩很熟?”

  “怎么着,”艾尔菲芭说:“反正我过不久就要当女巫了,理所当然。来毛毛,过来喝点牛奶。”

  房间很大,以前是个粮库,看上去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勉强能住人而已。两扇大门可以向外推开,门口有一个绞车,用来上下搬运整袋整袋的粮食。唯一能够透射进来的自然光线,来自于头顶上四五寸宽的玻璃天窗,而那玻璃也破了,下面的地板上落着几根白色的羽毛,还有几团鸽子粪。八九个条板箱摆成一圈,好像是给人坐的。除此之外还有一卷铺盖,一叠放在行李箱上的衣服,墙上则挂着一些女巫用的羽毛、骨头、鸟爪之类,不知道是作为装饰还是为了魔法。啊,她居然还有一张上好的柳木桌子,弧形的桌腿末端还雕刻成鹿角的形状。桌上有几个红漆的盘子,一个布袋,里面装着食物。床头放着一摞书,还有拴在绳子上的小玩具,给猫咪玩耍用的。

  抬头看上面,费耶罗吃了一惊;椽子上挂着一幅大象的头骨,在脑门正中的缝隙插着一把已经干瘪的粉色玫瑰花,好像爆裂的脑浆,他不禁想起艾尔菲芭年轻时的追求。又或者,这只是向传说中大象的魔力表达敬意?头骨的下面挂着一块椭圆的玻璃,做工不好,满是划痕和裂缝,也许是做镜子用的吧。

  艾尔菲芭拿了一些吃的过来,却只是猫粮。费耶罗说道:“这儿就是你家了?”

  “别再问我问题了。”

  “我坐下行吗?”

  “又在问问题?”她咧嘴笑着说,“好啊,坐十分钟,给我讲讲你自己吧,怎么连你这样的人都变得这么世故了?”

  “别光看外表,”费耶罗说,“虽然我买得起这套外衣、也会看场合说话,但我内心深处还是那个狩猎部族乡村的野孩子。”

  “你过得怎样?”

  “有喝的没有?不是酒,我只是口渴。”

  “我不用自来水。我这儿还有点牛奶,不知道变质了没有,不过猫咪还在喝。书架那边好像还有一瓶啤酒,你自己去拿吧。”

  费耶罗把啤酒拿过来,艾尔菲芭往小锅了倒了一点点,其余的都给了他。

  费耶罗简单讲了讲自己的生活;他的妻子撒丽玛,他们的三个孩子,以及那个以前曾经是公共事业部总部所在地的开开城堡,早在奥兹玛女王统治时期,在他父亲手里就已经假公济私地弄成了占山为王的地盘。春夏时节,一家子在千年草原打猎、野餐,秋冬的时候就在开开城堡渡过,离开城市生活越来越远。

  “狩猎部族的王子跑到翡翠城来会有什么公干?”艾尔菲芭问,“如果你做银行生意,你应该在施兹才对,翡翠城可是军事重镇。你到底来干嘛?”

  “你给你讲了不少了,”费耶罗说,“别的没什么了,除非你愿意听瞎话,不过我也没有什么隐晦的秘密可言。你怎么样呢,艾尔菲芭?”他觉着她对平淡的贸易往来应该兴趣不大,而自己这一生又有点太普普通通了。

  她一言不发地过了好几分钟。接着,她打开袋子取出一点干的香肠和面包,又找出了几个橙子,随手放在桌上。在朦胧的气氛里,她更像是一个阴影而不是一个立体的人,不过她绿色的肌肤看上去柔软可触,像新发的嫩叶一般。他忽然涌起一阵冲动,想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叫她不要再走来走去地了,就算不开口说话,至少也能让人好好看看她。

  她最后开口了:“把这些吃了,我不饿,你吃吧。接着说。”

  “求你说点什么吧,自从你离开施兹,就像晨雾一直消失得无影无踪,你去哪儿了?做什么去了?”

  “你挺有诗趣。我觉得诗歌是最高形式的自我欺骗。”

  “别转换话题。”

  不过她显得有点激动,手指不大自然。她把猫唤过来,又不小心把它捏疼了,猫咪噌地一下从她膝盖上飞了出去。终于,只听她说:“好,就告诉你一些。不过你不要再来了。我不想被迫搬家,这地方已经很不错了。你保证?”

  “我会考虑做不做保证。你什么都还没说,我怎么保证呢?”

  她急匆匆地说道:“我在施兹受够了。狄拉蒙博士的死,让我很受刺激,虽然每个人都表示悼念,但没人真的关心。再说了,跟那些愚蠢的女孩儿在一起,本来也不是我想呆的地方,虽然我跟格琳达关系很好。她怎么样了?”

  “没联系。我一直期望能在王宫或者其他什么场合碰到她呢。听说她跟一个什么准男爵结婚了。”

  艾尔菲芭坐直了身子,看上去有点不满:“才是个准男爵?至少也该是个正衔的男爵或者子爵啊?真失望。她以前可是说过不屈尊下嫁的。”她本意是开个玩笑的,不过语气却煞有介事。“她有孩子了吗?”

  “不知道。不过现在该我问问题了。”

  “嗯。说到王宫,你跟那荣耀的大巫师是一伙的?”

  “我听说他一直深居简出,不过我跟他没有任何接触。有时候他会出席戏剧表演,躲在屏风后面听。在官方的正式宴会上,他也是在隔壁的房间单独用餐。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本人。说你吧。你为什么跟我们谁都不联系?”

  “因为我太爱你们。”

  “那是什么意思?”

  “别问我,”艾尔菲芭的手臂挥舞了起来。

  “不,我偏要问。从那时起五年了,你一直在这里住?你工作吗?”费耶罗继续猜着,“你跟动物同盟会有联系吗?或者那些慈善组织?”

  “我从来不用‘慈善’这类的字眼,我看人类是最会做恶事的物种。”

  “你又在回避。”

  “我就是以此为生啊,”艾尔菲芭说,“这算是给你一点儿线索吧,亲爱的费耶罗。”

  “说明白点?”

  “我转入地下工作了,现在也一样。自从五年前我跟格琳达道别以来,你是第一个发现我隐匿行踪的人。所以我也不能多说什么了,你也不能再见我;你一定会把我告发给暴风警备队。”

  “嗨,那些人?你可是真不了解我——”

  “我怎么了解?”她的手指交缠着,显得很激动:“那帮军警的大马靴踩的都是孱弱的穷人,他们在半夜三点突袭民宅,抓走持不同政见者、用锤子砸烂他们的印刷机,半夜突击审判,天没亮就把那些被安了叛国罪的人给砍了头。他们在这个华丽而虚假的城市里巡逻,不放过一个角落,每个月都要抓一批人出来。这就是白色恐怖!正会儿,他们可能正在街上呢。我还没有被人跟踪过,不过你可要当心。”

  “要跟踪你可不是那么难,”费耶罗说,“你做得很好,不过还差一点点。我可以教你一点儿技巧。”

  “我相信你会,不过你没机会了,我们不会再见面。对你,对我,都太危险了。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不见你们是因为太爱的缘故。你以为暴风警备不会为了弄到情报,去折磨一个人的朋友和家人吗?你有老婆孩子,我只不过是一个大学同窗而已。你跟踪我,算你能,不过以后千万别干了,明白?如果我发现你再来,我一定搬家。我随时拔脚就可以走人,早练出来了。”

  “别对我这样。”

  “我们是老朋友,”艾尔菲芭说,“不过也没有那么铁过吧?我们今天可不是幽会,虽然我很高兴看到你,但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了。你自己保重,别跟那些狗官走得太近,因为革命一旦发动起来,对那些阿谀奉承之辈不会手下留情。”

  “你才二十三岁,要当反叛领袖?”费耶罗说,“好像不太相称。”

  “是不够相称。这个词很适合用来形容我的新生活。不相称。我一贯不合群,这回更要彻底。你跟我同岁,但作为王子,你可以昂首阔步。——你吃好了没有?我们得说再会了。”

  “我不走,”费耶罗坚定地说。他想抓住她的手;他以前从来都没有碰过她。

  她看出了他的心思:“你知道你自己是谁,但你不知道我是谁——你不能知道,我不会让你知道;你担不了那个责任。走吧,费耶罗。”

  她把他的外套递过来,伸出手同他握手。费耶罗一把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终于看清她头巾下的脸。一刹那,他又惊讶又激动,怪异的感觉如同燃烧的冰块。


2009-1-31 0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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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sunlover

#6  

JL精力很充沛,羡慕!

网文最好段落间空行,都起来容易些。



因为我和黑夜结下了不解之缘 所以我爱太阳
2009-1-31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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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


#7  

如果觉得文字绕口,不是我的错啊,去看看作者的原文就知道了。

不是现在翻译的,前年就翻译好了,只是一直推着不出。出版社的政策是一天不出,就一天不给钱,拖欠我不少劳力费呢。这样就比较讨厌,因为是出版社找我,又不是我缺那几个钱去找工的,这点钱都不够我一个月开销。一起翻译的另外还有两个人,是老师,他们在国内。

国内引进外文书的翻译质量,每况愈下,好的翻译越来越难找,跟这种情况有很大关系。钱很少,还一直拖欠。


2009-2-1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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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sunlover

#8  

It looks much better. Thanks!



因为我和黑夜结下了不解之缘 所以我爱太阳
2009-2-1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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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li

#9  

“不是现在翻译的,前年就翻译好了,只是一直推着不出。”

为什么拖着不出,你知道原因吗?


2009-2-1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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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


#10  

两本书,三个人翻译的,我的那部分做得快,整体完工是去年夏天。后来一直耽搁着,因为出版社优先做赚钱的书。设计、插图也都弄好了。一大帮白领民工就等着劳务费呢。

这书的文字和故事,的确不太好卖。我说的是国内的霸王政策。出不出是出版社自己的事,跟译者有什么关系呢。


2009-2-1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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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li

#11  

合同上应该说好出版限期的啊。译者的权利你要看清。


2009-2-1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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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


#12  

合同有什么用?他们跟原版图书的出版单位还有合同呢。


2009-2-1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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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li

#13  

所以说写字只能为兴趣。这样想文人就高于商人了。


2009-2-1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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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思

#14  

翻译的工作很花时间,周宇很有耐心。


2009-2-1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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