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行千里
(给儿子的一封信)
依然清清楚楚地记得你出生的那一天,那是一个春寒乍暖的春天。
如今二十年忽地就过去了,你长高了,长大了。你如同一只自由自在的风筝,飞呀飞呀,越飞越远。这一天,终於飞出了我的视线。
上个星期,你背着重重的行囊,满怀信心地飞向伦敦。学校十月一日才开学,而你却提前三个星期就出发了。你说要利用这段时间在欧洲游历。
今天是你走后的第五天,从收到你安全到达的第一封伊妹儿,我就等待、盼望着你的电话,你的电邮。然而,等了好几天,我至今没有你的任何消息。
我开始关心欧洲的新闻,注意欧洲的天气。我的心跟着你登越瑞士的雪山,流连法国的海滨。我担心你在意大利被偷,在匈牙利迷路。要知道你在那里举目无亲,是一个人单独旅行啊!
还记得临走时,我嘱咐了一遍又一遍:护照,信用卡,钱包,一定要收好。你指了指腰包:放心吧,全在这里。我不由地向你提起中国以前有卖美元裤衩的,出国的留学生许多人都穿过。你去欧洲要是有一条那玩意儿就保险了。你听了大笑,觉得中国人的脑子真灵,点子真多。
你为了宽慰我,告诉我你要去的地方都很安全。你拍着我的肩,对我说:妈,你担心什么啊?我又不是去伊拉克!不过我一听你为了赶早班飞机去荷兰,还要在机场睡一夜,我的心又揪紧了。你没有被子,着凉了怎么办?你睡着了,旅行袋被人偷了,又怎么办?
儿子,你妈我现在真是老了,变得有点儿婆婆妈妈,罗哩罗嗦,你爸就说我:儿子二十岁了,早就是大人了,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我说:怎么好几天连个伊妹儿也不来啊?你猜你爸怎么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说明一切正常。再说了,也许他去的地方,没有网吧,上网不方便。
我也强迫我这样想,可是就是管不住自己,比如说今天晚上我可能又要失眠了。
等着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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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儿子幼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