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舅妈
前几晚上,当我在看电视时,我妈突然对我说:"你舅妈在江门住院了."我额然.妈说:"是轻微中风,不如你去看一下她,顺便带些钱给她吧."于是,第二天我就随便带几件衣服去江门了.
那天路上是滂沱大雨,虽有雨伞但裤脚却湿透.坐上大客车,依靠在窗前,雨点不停地击打在车窗,望着远方是一片的水雾---朦胧的,已经让人迷眼了......
记得上次见我舅妈是去年11月份,那时舅妈身体还十分利索.每次我回到舅妈家,她总是特别高兴.在吃饭的时候或在两人坐在一起的时候,甚至在她一边干活的时候,舅妈总是爱对我说关于我小时候的事.
我是在两岁的时候寄养在开平的舅妈家的.听舅妈说我特喜欢看<<霍元甲>>,每当夜幕来临时总会光着裤叉,带上小凳子去"大礼堂''里看电视(那时农村很穷,整个村子只有大礼堂有电视).大礼堂很大,小小的我总爱挪到前面.看到精彩时总要嚷嚷几句.看完回到家,总爱跟舅妈说:"陈真,好睇啊!",这句话是舅妈跟我说起的,但她总要歪着口音说的.每当想起舅妈说我这话的时候,心中总是觉得可笑.
汽车开到江门车站的路上,我打了陪伴舅妈的表姐手机,知道了去医院的途径.坐上一辆破旧的中巴,在路上颠簸半个多小时后,我来到了那家医院.医院很大,光广场就有两三千平方米.这时,表姐来电话,"你现在在哪里,我现在在大堂门口等你啊!''我说,我已到医院的广场那里.我努力地遥望着大堂门口每个人,终于我看到了.
表姐是穿深蓝色衣服的,在拿着手机和我通话.在她身边,一个穿着住院衣服的女子在左右盼望---那人就是我的舅妈.当我一步一步地向大堂门口靠近时,表姐看到我了,她只是默默地站着.而身边的舅妈却走进大堂.
我和表姐寒喧了几句,表姐带我走进大堂里面,来到舅妈面前.舅妈努力地坐好在椅子上,张着嘴却欲言又止.我是从未如此认真地看过舅妈:她很瘦,很黑,花白的头发布满在头上,残缺的牙齿是泛黄的.我对着舅妈说:"舅妈,还好吧."舅妈很开心地看着我说,吃了那些药`打了针,好很多啦.
我们慢慢地走去去坐电梯,回到舅妈的病房.在这途中,我观测着身边的舅妈,她是走路是没问题的.心里是得到了小小的安慰.在病房那里住着其他五位神经内科的病人.我们坐下来谈论舅妈的病情......舅妈已经是快60岁的人了.以前就有高血压`糖尿病.在前几天的晚上突然半边身麻痹.在镇上的医院说是风湿,叫舅妈去开平的大医院看.结果表姐听说江门这家医院好,就接舅妈来这医院了.经过几天的治疗,舅妈病情已有很大的改善了."但你舅妈以后不知还会不会复发."表姐轻声而又是万般地无奈.舅妈耳朵不好,只在一边不明就理地点头.
在病房里,我或和舅妈`表姐聊聊开心事,或和其他的病人`家属相互慰问.在那里,时间是快速的.晚上九点多已有人在睡了,我们也开始无语`也只能睡了.把一张沙滩椅铺好,人躺在椅上.过一会,房中的灯全熄灭了,唯有窗边传来谈雅的悠光.不知是远方的灯火或者还是那不甘寂寞的月光.
睡在那张沙滩椅上,我是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我是终究还是很难入睡.无声地起身.这时看到夜光不知何时洒在舅妈脸上,脸上在夜光下是突现的苍白,舅妈安然地吐息着,她已被宁静在这份夜光中了.
我安安静静地走出房间,走廊还有些病床.但这时所有人已经是睡眠的,除了我还有值班室的医护人员.在走廊的尽头有个阳台,阳台是半圆型`由玻璃窗围成.那里打开着两扇窗,来到阳台,风呼啸而入.阳台还有灯光,或许是走廊太寂静,让阳台遗留下一点光,因为有时人们害怕黑暗.
夜是静悄悄的.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去试读着夜的寂寥.今晚的天空被黑云遮盖着,我望着周围,珠江悄然地平卧在不远处.在江上只是几只货船安躺在她的怀抱,是都困倦了,只有船上的警示灯在这晚是通宵的.
我长叹一声,没有人能解开我苦闷的心.倾诉给夜风,而夜风只顾飞逝;寄语给江水,然江水只愿默对---唯孤灯催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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