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溜溜的山上
方壶斋
２００９年１２月６日星期天的晚上，这里开始下雨。五、六点钟的时候还是稀稀落落的，到了九、十点钟就连续地下个不停了。我从蒙特雷国际研究学院的图书馆骑到家里，身上已经湿得觉得不舒服了。
雨一夜都在下。天亮的时候，外面仍然阴云密布。我很高兴这个月休带薪假，不必急着到学校去。虽然因故不能回国或者出门旅行，让我很丧气，但是能够睡个懒觉也算是辛苦一年后的报偿吧。
上午９点到单位处理点事情后就到图书馆去了。图书馆新来了不少中文电视剧。取了一部反映东北知青的《北风那个吹》在电脑上放，同时做别的事情，一直看了三集，直到肚子饿了才停下。
走出图书馆，突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天已经晴了。图书馆在蒙特雷要塞的制高点上，俯瞰着蒙特雷海湾。蒙特雷是背山面海的城市。站在图书馆台阶上，右边是一带起伏的山峦，正面是海湾的对岸西塞市和老奥德基地，还有远处蒙特雷半岛的最高峰富丽门峰，左边就是浩瀚的太平洋了。
今天雨后的晴天与往常的晴天不同。往常的晴天，常常万里无云。天的蓝色不是湛蓝，而是很平淡的蓝。今天不同，今天的蓝是新鲜的，仿佛雨水刚刚清洗过的一个平面实体，那蓝色都是湿露露的。这湿露露的蓝色映在海里，也是深幽的蓝。山的苍翠今天也是暗绿色的。
在这暗绿色的山峦之上，在那湿露露的蓝天衬托之中，是一团团巨大的堡状高积云，悠闲地悬浮着。这种云平常不多见的，今天是因了这连绵的夜雨才出现的。每当这种云出现的时候，高渺的天空顿时有了多重维度，极富空间感，而且仿佛离地面近了。我看那些云，好象是华美的大厦，好象是凝脂的玉雕。它们的美给我以兴奋，给我以震撼。
远处的富丽门峰向上天耸起，仿佛是一个袒胸迎捧那似乎要掉落下来的云块的妙龄女郎。绿色的山，在接近云头的地方，也变了颜色，变得和白云一样白。这可不是白云给山峰涂抹了颜色，而是高处不胜寒的地方的积雪，因为今天蒙特雷半岛的气温异常地低，有时让我想到＂凛冽＂这个词。
我回到家里，取出军用望远镜，站到街上去看那积雪的山头。在望远镜的作用下，遥不可及的雪域一下子变得真实亲近，让我仿佛置身其中。在那一瞬间，我忘掉了身边的生活，走进了一个水晶般的世界，尽情欣赏着那无暇疵的洁白和无嘈杂的宁静。
当我放下望远镜，我感到仿佛经过了一场洗礼，精神为之一爽。我知道日复一日的常规常常让我们的神经迟钝麻木，从而需要用假期远足加以调剂，但是有的时候，大自然中瞬间的变异，也有同样的功效。虽然可能仅仅是几个小时，甚至几分钟的时间，也足以给我们乏味的生活带来新鲜。所以朋友们，在你计划着宏大的假期的时候，也别望了关注一下身边的世界。造物的奇妙，可能会在你最不注意的时候出现呢。
2009，12，08
It is like this kind of cloud:
http://images.google.com/imgres?imgurl=http://www.e-vlad.net/photos/California/Monterey-2005/images/Monterey-01_Beach.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