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隊者】

　　週末去郊外玩，回程時排隊等公交車。天氣很好，等車的人還真不少。隊伍一直延伸到街尾，在十字路口打了個彎，繼續延伸。好在這是起點站，來的都是空車，隊伍移動挺快。每來一個車，就能呼呼啦啦地上百十號人，糾察控制人數，不讓滿員，保證每個人都有座位。可就是這樣，還是有人插隊。

　　排在我們前面的是一名白人男子，人高馬大，寬袖大袍，就像半堵牆。儘管人與人之間保持著文明距離，可他還是檔住了我的一片視野，我基本上看不到他前面隊伍的情形。在大個子的頭頂遠方，掛著西垂的太陽。初冬的陽光，穿過輕描淡寫的雲彩間，依然灼灼耀眼。所以我祇能回頭看。排在我們後面的是一對小女生，十五六歲吧，祇顧低頭說悄悄語，一邊不經意地慢慢向前挪動，步調一致，就像是一個人。

　　插隊者看上去是一對母子。孩子大概十歲左右，母親三十掛零，比孩子高半個頭。母親一手撫著孩子的肩，一手攙著孩子的手，安安靜靜的。從黝黑的膚色，到輪廓分明的五官，再到身材衣著，他們像是土著印第安人的後裔。我見到他們時，他們正站在白人男子的左側。男子對他們說：我在排隊，請你們靠後。於是這對母子轉向我們的前方緩緩移動。

　　我感到很奇怪，來美國許多年，還真沒見過有人插隊的。可我一想，這母子倆一定挺不容易的。或許他們在混亂中沒有排好隊，或許他們是初來乍到的外地移民，人生地不熟，又不太知道規矩。再說，印第安人是這片土地的最早主人，應該讓著點。於是我慢慢退後，給他們騰出了地。

　　但是我一轉念，覺得有點不對勁。他們插在我前面，好像是我個人給予的“恩惠”，但是侵害的卻是大家的利益。換言之，我該對我後面隊伍中的每一個人負責，而不能惻隱徇私，不然的話，我該有罪惡感。這麼一琢磨，我立刻感覺到，後面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脊樑骨上了，猶如芒刺在背，比前方的陽光還要熾烈。我雖然不知道這母子倆是從哪裡開始插隊的，但是我前面的那個白人男子，已經作出了榜樣。他雖然嚴厲了一點，按中國人的觀念，有點不通人情，卻是秉公行事，不能說有錯。

　　我就跟同伴交換了一下眼色，由我出面，請他們母子倆向後靠。心裡想，他們祇要去了我們後邊，我們就沒有責任了。於是他們姍姍地向後移去。過了一會兒，我扭頭朝後看，母子倆分明就排在我們背後。還是手牽著手，目光澹泊，表情木訥，帶有幾分侷促。而他們的後方，還是那兩個小女生，低頭竊竊私語，依然沉浸在兩人世界裡，對週圍的一切，渾然不覺。我倆會意地相視一笑，頓覺心中釋然。


2013-11-18

It is funny, I con't use Chinese prog for writing in this page at the moment.

I have observed that low culture ethnic group of countries, have low performance acts, people are more selfish than others.

　　可能他們處於一種進退兩難的境地吧？我對土著印第安人的印象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