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不说话的邻居

山豆凡/小凯


刚搬来这个小窝的时候，一侧紧挨的邻居也是这片社区新来的，他们夫妇俩人都不怎么和街坊交往，也和经过的人没有直接的目光接触。刚开始，我会主动和他们问好，问早，后来，搭了篱笆之后，就好像隔离了许多。又因为彼此时间规律的差别，男人早出晚归，女人基本不出家门，能和他们交流和碰面的机会显得很少。

住在这个角落三年了，周围的邻里们对我们比较友好，算不错的普通人家吧。人与关系，难求完美，但某些时候，他们会有珍贵的热心肠。冬季下了很厚的雪，他们会推着铲雪机过来帮忙，晚春出远门的时候，雨多草长，他们会帮着剪割，我和阿Z非常感激邻居们的关照。

而我紧邻一侧的那对儿中青年夫妇，是个不同寻常的例外，和他们的瓜葛对锻炼我的耐受力和改变心态有不小的帮助。先是他们的铁栅栏立错了位置，越过边界线一米多；再又是把回收的废品不放在他们空空荡荡的前院却堆在我们这一边；更不可思议的是，前天他们家那个又高又大的男子在我种的巴掌地的花草上喷遍了除草剂(虽然行径偷偷摸摸，但后果很显然)，一大半植物精灵都给消灭了，那些花草本来很健康，也没有种到他们家地里。

在这个社会，遇到问题可以沟通，调解，甚至上法庭，通过意大利的某种解决事情的做法是不可取的。上面的每一次让人别扭的鸡毛蒜皮的琐碎，我都要登门拜访和他们谈谈。今天傍晚因为除草剂的事情又硬着头皮来了一通。先是通知他们晚饭后我要和他们谈谈这件事，七点半多，男人躲着不出来，按了三遍门铃，女人露了脸，先是常见的有所准备的做了糗事却先咬人的硬姿态，我跟她好好讲了几层道理，她才开始道歉。整个过程还是很尴尬的，对方实在不明智，弄得双方很不舒服。荒唐的事情，多半需要理性的方式来解决，否则，局面就越来越荒唐。虽然都是小事，必要的在意和处理还是应该的。

上面的所有不愉快，其实也不是这对儿中青年夫妇故意找茬，其中的细节我明白，但我如果任其下去酝酿误会，事情就越来越难理顺了。这辈子低头捡肥皂的蠢事我曾经干过，但一点点的细微的生活经历，对打开自己心胸和怎样做男子汉却有比较特别的启发。

人，不能纵容地烧毁自己的桥。人生的许多段落，句号总很难画好，万万不要给自己的未来埋太多的“伏笔”。这个世界上的真君子，并不那么多见，广义的正派人，却满地都是。

　　這對男女不像是美國人。他們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作為緊鄰，得多長幾個心眼兒。

他们倒是本地人，从姓来看，是东欧移民的后裔。遇到问题时，谈完基本能解决，直接面对面的时候，他们并不粗鲁也不霸道，就是方式比较邋遢和不太磊落，每回以为讲妥了，他们那边却跟抹了一把黄连似的，那个蒙土的感觉，我都想责备自己。

都七月底了，他们家的圣诞挂灯还吊在那儿，他们的前院很漂亮，本来有两颗叶子一直暗红的树，后角曾有个玲珑的鸟棚，今年初夏，他们把树给砍了，鸟棚也hao掉了，怕吵吧我猜，可鸟叫不属于噪音。三年了，除了我主动和他们问好之外，几米远的距离他们都不会出一声友好的动静，也不是有敌意，就是不和人沟通，也不容易接近，后来我也就不搭理他们了，装作不存在或没看见，不然搞得跟mary她妈似的粘糊。人和人不一样吧，他们有他们的特点，也不是坏人。我就学着越过他们家房顶看蓝天。

　　與鄰為善，相安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