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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听莫扎特 C 小调弥撒 上一主题 | 下一主题
章凝

#1  听莫扎特 C 小调弥撒

《听莫扎特C小调弥撒》(小散文)

好象不能不写点什么释放一下,过去的这个周末人有点不对劲。

听了莫扎特《C小调弥撒》中的起始部分,Kyrie,意为“God have mercy on us”,
中文可译作“承受主恩”,也有译为“怜悯经”的,我不是太喜欢。

这曲子,真好。真好的东西除了说好,不容易说出什么别的,硬说出来容易走调变
味。喜欢莫扎特,喜欢天上音乐的,能不喜欢她?

注意到在庄重的男女声合唱渐渐消失后,独唱女高音登场的那一刻吗?透过悠长纯
净歌声展现出来的圣洁气质、高贵风度,真象是一位大天使 (是大天使,不是小天
使) 乘着祥云飘然降临人间。每次听到这里,我就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闭上眼睛,
手脚并用,笨拙滑稽地缓缓而舞。噢,美,美到心底了,可心儿,还在胸腔里吗?

接下来的,不谈了吧,我的笔不行,没有人的笔行。音乐是上帝的声音,文字是我
们人的。

第一次发现,在这纷嚷嘈杂的世界上,那最美丽的声音,原来既不是器乐国王钢琴,
也不是器乐王子小提琴,而是声乐公主 ─ 女高音,人声到底比乐器更接近人心。
这新大陆其实不足为奇,本来嘛,女性的声音,不是音乐也是音乐。在她们的面前,
再醇再甜的美酒也是一杯白开水。

一直以为女高音在普契尼《为了艺术、为了爱情 》、《晴朗的一天 》、《人们叫
我眯眯》那里,已经到顶了,今天才知道这目光的短浅可笑,发现自己的狭窄是一
件多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这曲子,完美吗?当然不,最大、唯一的缺欠是太短了,短得刚刚沉醉过去就又醒
转了回来,于是只有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地听。以前,再美的曲子一次最多只能
连续听两遍,多听怕听麻木了,审美疲劳。这是第一支曲子,连听三四遍还想再听。
晚上入睡前听,早上起床后再听,每次听好几遍,只是听不腻。不能不感叹,美是
世上最厉害的毒品,作一个美的瘾君子,乃天赐的祝福。

好了,不罗嗦了,请你也去听吧,事前别忘了准备些纸巾,没准会用得着。不怕见
笑,我是用了的,不止开始几次,在一个周末听了二十几遍后,再听还是需要。

Enjoy:
莫扎特《C小调弥撒“承受主恩”》(Mass in C minor, K.427, Kyrie)。推荐版本:

Neville Marriner, Academy of St Martin-in-the-Fields.
Academy Chorus; Laszlo Heltay, director.
Felicity Lott soprano.



我的黑暗是一湖水,我的光明是一条鱼
2006-7-14 0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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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欣欣

#2  

“音乐是上帝的声音,文字是我们人的。”和绘画不同,音乐还是无中生有的。如果比《为了艺术、为了爱情 》、
《晴朗的一天 》、《人们叫我咪咪》还棒,一定找来听听。


2006-7-14 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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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li

#3  

请章凝把BBB的博克加在我们伊甸园的连接上。他不仅有音乐,还有介绍。很好的传播。

http://www.writewww.com/title.php


2006-7-14 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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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li

#4  

http://www.writewww.com/topic.php?tkey=1151764101&theme_id=5&page_no=1

莫扎特C小调弥撒,可以在bbb的网站听。


2006-7-14 09:27
博客  资料  短信   编辑  引用

xw

#5  

章凝多写,这里有一种精神,我很喜欢。

音乐中有一种精神,真正博大精深,值得多写。

我《魔笛》听得多,昨晚听了《伊多梅纽》,是《奥德赛》中奥德修
斯扯的一个谎,被莫扎特圆成一部大歌剧,了不起。

我最近思考传统。。伊甸要有多一点域外精神!


2006-7-14 0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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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能饭

#6  

Felicity Lott is an underrated British soprano--her singing of Handel is absolutely tiptop.

C minor is also my favorite piece.


2006-7-14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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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凝

#7  

版本确实要小心。我试过另外一两个版本,比Felicity Lott这个差许多。Felicity Lott is gorgeous.

谢谢各位!



我的黑暗是一湖水,我的光明是一条鱼
2006-7-14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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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li

#8  

出自心灵深处的声音 -- 莫扎特的《C小调“伟大”弥撒》及其录音介绍

作者:三比

1781年,莫扎特不顾父亲的劝告,辞去萨尔茨堡大主教宫廷职位,到维也纳谋职。第二年8月4日,他又违抗父命与康丝坦茨韦伯小姐在维也纳结婚,在他和父亲及姐姐之间,产生了深深的裂痕。婚后他即开始这部C小调弥撒的创作,以实现他与康丝坦茨结婚时,“发自心灵深处许下的诺言”:当他将康丝坦茨作为爱妻带回萨尔茨堡与父亲见面时,他会在那里演奏一部新作的弥撒曲。

莫扎特在1783年1月4日给父亲的信中,答应尽快回萨尔茨堡探望他和姐姐。他在信中说,“弥撒仍未完成,但一半的总谱就在手边。这就是我许诺的明证。”。然而,这部作品始终未能完成。当莫扎特携妻于这年八月回到萨尔茨堡家中时,这部作品中只有《慈悲经》(Kyrie),《荣耀经》(Gloria),《圣哉经》(Sanctus),和《降福经》(Benedictus)四部分完成了,《信经》(Credo)中只有第一段和Etincarnates(圣灵化为肉身)的草稿。最后的Agnus Dei(上帝的羔羊)和Dona(赐我们平安)两部分一个音符都没有写。莫扎特用了早期的弥撒中的乐章补齐,当地乐队合唱队在10月23日在教堂排练了一次后,于10月25日圣彼得教堂中演出,并由康丝坦茨演唱其中的第一女高音独唱声部。第二天,他与妻子便离开了萨尔茨堡经林茨返回维也纳。

这部C小调弥撒也称“大(Great)”C小调弥撒,以别于两年前在萨尔茨堡时所作的那部C小调弥撒(K337)。亦或是因为作品的构思和规模本身的确宏大,故而称之为“伟大”弥撒。在莫扎特的创作中,几乎所有的主要作品都是受人之托或为自己开演奏会而作。这是他第一次,也许也是他唯一的一部主要作品,完全是受自己内心的驱使,不为任何经济目的而创作。

尽管莫扎特在创作这部作品时,必须要考虑到在萨尔茨堡演奏时的条件限制,但他已完全不介意当地的传统。所以这部作品完全超越了他在此前的教堂音乐作品,而且完全是他出自心灵的声音和他成熟的个人风格的体现。从已完成的部分来看,最初计划的规模与巴赫的b小调弥撒相当,而且也的确可以感受到巴赫和亨德尔宗教作品的影响。同时,也可以听到作品中意大利歌剧的风味。作品是为管弦乐队(无单簧管,因萨尔茨堡乐队无此乐器),四个独唱家(两个女高音,男高音,男低音),四声部合唱队SATB(Sopran,Alto,Tenor,Bass),和一个管风琴而作。演唱时间大约50到60分钟。尽管没有完成,仍然是莫扎特作品中除歌剧外最长的几部作品之一,也是他最直达心灵,深切动人的不朽巨作之一。

作品第一部分Kyrie(慈悲经)以轻缓的引子开始,合唱队加入唱Kyrie eleison(上帝矜怜我们),宽广而阴沉。然后女高音进入唱Christe eleison(基督矜怜我们),极富情感,婉转,在与合唱和乐队的对答之中,逐渐达到这部分的高潮。这段音乐真如来自天堂的声音。这部作品中第一女高音的份量很突出,可以想见莫扎特是为康丝坦茨而作。第二部分Gloria(荣耀经)包括七段音乐,第一段Gloria in excelsis Deo(荣耀归于至高无上的上帝)合唱充满节日喜庆和庄严的气氛,接下来的绚丽的女高音独唱Laudamus te(赞颂主)是发自心底的喜悦的毫无修饰的流露。之后的各段包括声势浩大的五声部合唱,两个女高音的重唱,极其威严的双重四声部合唱,两个女高音和男高音的三重唱等,最后在双重赋格合唱和乐队全奏中结束。第三部分Credo(信经)中,只完成了前两段。在乐队奏出的欢快的引子之后,五声部的合唱Credo in unum Deum(我相信唯一的上帝),歌声洋溢着十分自信的情绪。第二段十分充实,是异常精致优美的女高音独唱,充满深情。第四部份Sanctus(圣哉经)短小但为乐队和双重四声部合唱所写的音乐极为威武雄壮。最后的Benedictus(降福经)是四重唱,音乐富有尊严而感情诚挚,随后合唱加入而结束。莫扎特没有写出作为弥撒曲的最后一部分的Agnus Dei(羔羊经)。真难以想象,莫扎特会为此弥撒写出多么美妙的Dona nobis pacem(赐我们平安)。

莫扎特从12岁时写的第一首弥撒(G大调,K49/47a),到他临终前未完成的《安魂弥撒》(K626),一共作了18或19首弥撒和约30首其它各类短小的圣乐。弥撒中除这部《伟大弥撒》和《安魂弥撒》外都作于他在萨尔茨堡时期,大多是出於对其萨尔茨堡主教宫廷职位的尽责。由於主教对教会音乐要“短小和简单”的严格要求,他的弥撒作品是相当受制的。但在此期间的最后两部弥撒作品,即作于1779第十六号《加冕弥撒》(K317)和1780年的第十七号《C小调庄严弥撒》(K337)中,仍然展现了莫扎特天才的光辉。在维也纳的十年间,莫扎特前几年无宫廷固定职位,与教会也无任何正式的联系,所以很少写宗教作品。除了未完成的《安魂弥撒》和这部“伟大”弥撒,另有刚离开萨尔茨堡时所写的一首短小但伟大庄严的《d小调慈悲经》(K341/386a),和死前六个月所作的一部更短却十分虔敬深沉的《圣体颂》(K618)。

至於为甚么这部C小调“伟大”弥撒没有最终完成却是一个谜。可能是因为作品的庞大,并不适合教堂仪式之用,加之约色夫二世对维也纳宗教音乐作品演奏方面的限制,让莫扎特感到它的上演并无可能,因而使他失去了完成它的动力。另据音乐学者所罗门(Maynard Solomon) 在他的莫扎特传记《MOZART – A Life》中的分析,莫扎特创作和携妻回萨尔茨堡演奏此曲,其主要目的是希望父亲能接纳他的妻子,并与父亲和姐姐重归于好。但事实上,他不仅没有达到这一目标,而且加深了和父亲之间的裂痕,所以,随后也没有心思再继续完成它。然而,正如所罗门所指出的,“作品的创作虽然没有实现家庭和解,但毫无疑问它是信念的宣示,忠诚的表示,和对新婚妻子爱的表达。”

著名德国音乐学者A.爱因斯坦同意这样的说法,这部未完成的伟大杰作,“是列于巴赫的b小调弥撒和贝多芬的D大调弥撒之间的唯一的作品。”的确,就作品的震撼人心的力量和所包含的深刻的人性与神性的情感与智慧,以及音乐本身的丰富多彩来说,西方音乐史上这三部作品的伟大在同类体裁(标准弥撒曲)中是无与伦比的。在我心中,这三部作品更有特殊的地位。由于遗留下的手稿本身的不完整,也未曾在莫扎特在世时出版过,这部作品的总谱自19世纪以来有过不同的编辑版本。而且直到1901年,即莫扎特死后一百一十年,才在他身后第一次被演奏。现在,这部作品是世界各地经常上演的莫扎特作品,而且已有许多个不同的录音上市。使用的版本一般是20世纪中后期经音乐学者严格考证莫扎特手稿后编辑的。

录音简介:

1。伯恩斯坦/巴法利亚广播交响团和合唱团/Arleen Auger/F. von Stade/F. Lopardo/C. Hauptmann。(DG)
这是伯恩斯坦临死之前一年的1989年在欧洲最后的音乐会的现场录音。法国一家古典音乐杂志曾经做过一个聆听欣赏实验。它给一组音乐爱好者听所有能找到的这部作品的不同录音,但事先不告诉录音的演奏者,最后大家一致的选择是这个录音。这实在有点令人惊讶。如果此事属实的话,至少说明这个录音的特点鲜明,给人印象深刻。的确如此。合唱层次清晰,第一女高音Auger的演唱轻松而动人。她还与BPO/阿巴多于90年,古乐学会乐队/霍格伍德于88年也有这个作品很好的录音。但有一两处乐队的音量过大,有点失去平衡。这张CD上另有莫扎特的宗教作品《圣体颂》(K618)和莫扎特1773年为女高音和乐队所作的《喜悦欢腾》(Exsultate,jubilate K165/158a),Auger在此曲中演唱的《哈里路亚》十分精彩.

2。彼得.纽曼(Peter Neumann)/Collegium Cartusianum/B. Schlick/M. Frimmer/C. Pregardien/K. Mertens (Virgin)
这个在本真乐器和小乐队合唱队上的录音,对喜欢本真风格的人有很大的吸引力。我特别欣赏的是第一女高音Schlick在Laudamus te(赞颂主)中的演唱,非常自然,清新,让人感受到一种发自心底的欢喜。录音的合唱层次似乎不够明晰。但这个Virgin的双张上,还收集了前文提到的第十六号《加冕弥撒》(K317)和第十七号《C小调庄严弥撒》(K337),以及《d小调慈悲经》(K341/386a),不仅收集了莫扎特除《安魂曲》外的几部主要的宗教作品,而且价格合适,非常超值。


3。马里纳/圣马丁在田野乐团与合唱团/卡拉娃(Kanawa)/安妮.索菲.冯.奥托/A.Johnson/R.Lloyd (Philips)
录制于1993年,卡拉娃似乎已过了她的黄金时期,演唱显得并非很自如。马里纳/圣马丁对莫扎特作品是很在行的,录音无可挑剔。卡拉娃至少还和戴维斯/伦敦爱乐以及利帕德/新爱乐有过这个作品的录音,都很受好评。


莫扎特这部作品的录音很多,另有很受好评和推崇但本人尚未欣赏到的:

1。迦迪纳和他的乐团和合唱团与S.McNair/D.Montague/A.Johnson/C.Hauptmann (Philips)
2。Fricsay与伯林广播交响乐团/Stader/Topper/Haefliger/Sardi (DG的大荷花系列)
3。卡拉扬/BPO/Hendricks/Perry/Schreier/Luxon (DG)


附:作品结构与完成状况

这部作品严格使用传统的弥撒经文和结构,完成的部分和音乐形式如下:

第一部份。Kyrie 《慈悲经》
1。Kyrie eleison (上帝矜怜我们),合唱和女高音独唱
Christe eleison (基督矜怜我们)

第二部份。Gloria 《荣耀经》
2。Gloria in excelsis Deo (荣耀归于至高无上的上帝), 合唱
3。Laudamus te (赞颂主) , 女高音独唱
4。Gratias agimus tibi (感恩您的荣光),五声部(SSATB),合唱,乐队
5。Domine Deus, (主,上帝) ,女高音和女高音二重唱
6。Qui tollis (你带走世人的罪孽),双重四声部(SATB)合唱
7。Quoniam tu solus sanctus (你是圣灵,你是上帝),两个女高音和男高音三重唱
8。Jesu Christe - Cum Sancto Spiritu (基督耶稣,圣灵),合唱与乐队

第三部份。Credo 《信经》
9. Credo in unum Deum (我相信唯一的上帝),五声部合唱
10. Et incarnates est (圣灵化为肉身),女高音独唱,(这段有完整的草稿)

这部分其它段落未作。与完整的弥撒中所用的经文相比较,这部分还有约一半的经文未谱上曲。未写的经文包括Crucifixus(钉上十字架), Et resurrexit(复活), 等段落。

第四部份。Sanctus 《圣哉经》
11. Sanctus/Osanna in excelsis (圣哉,圣哉),合唱

第五部份。Benedictus 《降福经》
12. Benedictus (上帝保佑,赐福),乐队, 四重唱,合唱

下面这部分未作:
第六部份。Agnus Dei 《羔羊经》
- Agnus Dei 上帝的羔羊
- Dona nobis pacem 赐我们平安


初稿于2003年11月


2006-10-25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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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li

#9  

我想用这个,作为我18章的主旋律。(顾磊来加拿大了)

让我试试吧。


2006-10-25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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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li

#10  

人民的鸦片?——对莫扎特的《加冕弥撒》的神学思考
作者:汉斯-昆

怜悯我们吧。
莫扎特音乐需要冗长的解释吗?不。这位无与伦比的作曲家的音乐传进每一双为它张开的耳朵,它原本就无需言词解说。所以,人们在听C大调《庄严弥撒》(KV337)时,完全可以像听莫扎特的十七部管风琴和乐队教堂奏鸣曲——在同一个时期产生的纯器乐作品——一样,不受歌词的“干扰”。

然而,这部弥撒曲不只是一部器乐作品,它也是一部言词作品。莫扎特将罗马教会弥撒祝祷词谱成乐曲,这些祝祷词一千年来抵制住种种变化而始终保持着原貌,它至迟自15世纪开始便一直是宗教音乐创作的中心,并作为组曲被谱成多声部乐曲。这便是《慈悲经》(Kyrie)、《荣耀经》(Gloria)、《信经曲》(Credo)、《圣哉经及祝福歌》(Sanctus mitBenedictus)和《羔羊经》(Agnus Dei)——它们构成了这极其不同的、经典性的天主教感恩礼仪的五种要素。莫扎特早年便是一个教堂音乐作曲家。他10岁时谱成他的第一部《慈悲经》(KV33),12岁写出他的第一部弥撒曲(KV49),后来他又谱出十七部弥撒曲。他在谱写他最后一部最伟大而又未完成的弥撒曲,即他的《安魂曲》时突然离世。

莫扎特的作品目录共收录了60多部祝祷文的谱曲。但是,他的弥撒曲实际上绝对不是处在他创作边缘上的“应制音乐”[1]。那么,它们是什么?应该怎样解释它们?应该怎样确定它们的作用?音乐、教堂音乐、莫扎特音乐:这全是人民的鸦片?人们可否如此提出问题?

时代背景
1779年春,萨尔茨堡:莫扎特——职业是侯爵—大主教的宫廷兼教堂管风琴师——该年21岁,谱写了这部所谓《加冕弥撒》[2]。这个标题并非出自他本人,它之所以被加给这部弥撒曲,据说是由于人们纪念玛丽亚广场圣地教堂圣母显灵像揭幕,当时也正值利奥波德二世或费朗茨二世加冕之际。但是,实际上这部弥撒曲(完成于1779年3月23日)可能是为萨尔茨堡大教堂复活节庆典而作的,况且它又是在这里首次上演的。

1779年的萨尔茨堡——这一点我们必须想到——城市和乡村都为一个典型的欧洲封建主义代表人物统治着,这个人善于将教会的和世俗的权力溶为一体,使之成为一个全能的整合,成为一个侯爵一大主教之貌似矛盾的形象。当时,掌握此一侯爵—大主教驻跸之地的主人是一位倡导改革的伯爵科洛雷多[3]。他的改革热情的一项成果——今天我们可以说——是礼仪改革。他提出,弥撒的时间应缩短,这并非出于非音乐的教会当局的专断,而是以开明态度考虑到牧灵的效果,以便防止教堂音乐像音乐会似的漫无边际——这特别表现在风行意大利的藉助阉人歌者和著名女歌手表现高超技巧的艺术中——并将教堂音乐纳入礼仪之中。对于像莫扎特这样一个年轻的宫廷作曲家所提出的挑战性要求是,短小精悍、形式严谨!“这种乐曲结构需要个人独自进行研究”,莫扎特在致马蒂尼教士——当时意大利重要音乐理论家之一——的一封信[4]中说。众所周知,这位土生土长的萨尔茨堡人曾经孜孜不倦地研究过一切音乐风格和样式,研究过海顿、里希特、瓦根塞尔以及意大利人和法国人的教堂音乐。他学习一切人而又不拘泥于任何人,他具有非凡的音乐头脑,将一切融化吸收成为自己的东西。其成果之一便是我们现在讨论的弥撒曲:《C大调短谱庄严弥撒曲》,即一部“短弥撒曲”。

弥撒之作为谱曲的对象:这就需要重视其前提,即其固有规律性。首先,礼仪祷词的语词是基础。莫扎特对它一字不改。他也没有擅自进行删节,这在当时和后来屡有发生,如舒伯特在他作的《信经曲》中总是令人惊讶地略去“唯一神圣的天主教的和宗徒的教会”一行(偶尔也删除其他部分)。莫扎特如此谱成的音乐使歌词全文非常容易理解。从作曲技术上看也绝非后来的浪漫派所批评的那样,“莫扎特—海顿学派”(舒伯特语)只是机械地将“个别部分”拼凑在一起。不,这完全是一部具有古典整体美的作品:风格上紧凑,这不仅表现在近乎完全恪守C大调这一基本调式,中间很少转调,而且还表现在合唱与乐队的结合。《慈悲经》的第一部分在中间“基督,怜悯我吧”一句之后以变奏旋律重现,而《信经曲》则是回旋曲形式,最后在结尾部分,即《羔羊经》重又回到《慈悲经》的行板。一切都是有意识调配的作曲成分,它们使整体达到完美的统一。

科洛雷多这位有封爵的大主教虽然热心改革,但却是一个以铁腕和——如果需要的话——残暴手段进行统治的人,一个身披大主教长袍的专制者。莫扎特一家对此有切肤之感。在莫扎特创作他的这部弥撒曲之前两年,他曾经——为离开这个为僧侣所统治的可憎、偏狭的萨尔茨堡前往巴黎——请求大主教恩准他辞职。后果是,他的父亲同时被解除作为主教区宫廷音乐家的公职。莫扎特在赴巴黎的旅途中写给他父亲的一封信里直言不讳地说:“穆夫提[5]H.科(洛雷多)是个混蛋,而上帝是怜悯的、慈悲的、充满爱的。”[6]到达巴黎之后,20岁的莫扎特便在母亲的陪同下碰运气,寻找新的工作机会,尽管谱写了许多美妙作品(如《卑微小人》〔LesPetis rien〕、长笛、奏曲、巴黎交响曲和A大调奏鸣曲等),仍毫无结果。相反,巴黎之行以一场灾难告终:莫扎特的母亲在此行的第二年夏天(1778年7月3日)离世。

巴黎——路易十六和(神童沃尔夫冈在维也纳便熟悉的)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城市,然而也是伏尔泰(Voltaire)所在的城市。这是一个批判的个人启蒙精神日益陷入与教会的和国家的封建专制主义的冲突之时代。同年,即1778年,人们掩埋了拒绝基督教安葬仪式的伏尔泰!在巴黎,莫扎特处在一个越来越富有冲突性、越来越紧张的氛围之中。他这个据称不问政治而又嘲笑教士和僧侣并在后来竟然成为共济会会员的人是否曾预料到,这个为伏尔泰和启蒙思想家所讥讽的“古老王权”(Ancien Regime),这个王位和圣坛的联盟正在走向灭亡?此时他却在这样一个完全世俗化了的、但却“信奉天主教的”法国宫廷,与人们一道在音乐陪奏下(管风琴演奏或者圣歌大合唱)静默地领受弥撒!在巴黎广为传布的伏尔泰的那句话:“消灭那些卑劣小人”(Ecrasez lin Bfame)——这当然是指天主教会——难道没有传进他的耳朵?这个并不具有革命思想、专心致志于音乐的莫扎特是否预料到,他所憎恨的大主教科洛雷多——他为对抗此人、为了争取他作为市民和艺术家的独立本应成为“革命者”的!——将是萨尔茨堡的最后一个握有王权和神权的专制者?至少大主教本人肯定是不曾预料到的。< /P>

在奥地利——莫扎特按照父亲的愿望于1779年1月重新回到萨尔茨堡的“奴隶制”之下——在玛丽亚.特蕾西亚死后,新的时代也在约瑟夫二世皇帝这位开明的“戴皇冠的革命者”的改革之中预先投出了它的影子:在约瑟夫二世统治之下,废除了农奴制,颁布了对犹太人的宽容法令,宣布解散约七百所修道院并使之成为世俗财产,这最后一个举措,正如莫扎特不得不承认的那样,对于传播和发表纯管风琴乐曲是没有多少好处的。

一个划时代的变革时期开始了,从社会历史的角度看,在莫扎特自己的创作活动中正在进行着一场转变,这便是从依附于公侯的旧时代音乐家——从巴赫一直到海顿——的应制音乐转变为资产阶级独立艺术家——如贝多芬和舒伯特——的音乐。

为什么我要讲述这一切呢?因为我认为,今天听《加冕弥撒》的人不可忘记那滚滚雷鸣,不可忘记那密布于时代上空而于1789年爆发为巴黎大革命的乌云。王位被一扫而去,圣坛持续不断地受到震动。现代的国家和社会观念在与中世纪封建主义教会的对抗中形成着。而《大弥撒曲》则是巴黎火山爆发、法国大革命和宣布普遍人权以前10年创作的教堂音乐。如果人们了解那滚滚雷鸣、了解那不久便吞噬旧时代的深渊,人们在听这部弥撒曲的强有力的C大调《慈悲经》时,在听“主,怜悯我们吧!”时,将会是另一种感受。

《慈悲经》

莫扎特一旦不再为萨尔茨堡的“乞丐宫廷”承担义务,便有可能为《慈悲经》谱出完全另一个曲调。科洛雷多大主教在浮华的洛可可时代对他的宫廷作曲家提出的轻盈欢快的要求,很快便不合时宜了。当莫扎特个人看到一个更加严肃的时代迎面走来之后,毕生追求优美的教堂音乐风格的他便谱写了另外一种教堂音乐,他使严肃的旋律成为主调。一年之后,莫扎特写出他的低沉庄严的d小调《慕尼黑慈悲经》(KV341),随后又写出那部气势恢弘的《1782年c小调弥撒曲》(KV427)的片断,如果此一作品完稿,它将与巴赫的《h小调弥撒曲》和贝多芬的《庄严弥撒曲》并列而成为不朽之作。然而在1791年,法国大革命爆发两年之后,莫扎特死了。

“主,怜悯我们吧”,这是基督徒的古老呼唤。在古代,这本来是对君主或者神明表示敬意的呼唤,而在基督教中则成为教徒对基督的呼唤,成为连祷,它于基督降生后50年在罗马取代了当地流行的祈求形式。[7]。在《加冕弥撒》中所表达的仍然是对上帝怜悯所怀有的童稚般的绝对信念。是的,莫扎特面对上帝和耶稣基督所完成的是包含着深刻信念和信心的音乐,如果将它当作复活节音乐,它便会渲染一种近乎凯旋式的胜利信念。这一部简洁、有力、洋溢着节日气氛的《慈悲经》表达了莫扎特自己开明的、然而对他却又是理所当然的基督教虔诚信仰。诚然,莫扎特既非宗教思想家,也不具有神学头脑,他尤其不是狂热信徒和私生活中的圣者。然而,对于一个谱写出这样的音乐的人而言,真实的诚笃信仰便构成一种“秘密支点”。[8]所以,这一部《主颂》同时又是一种欣慰、欢乐的坚定信念的表露:主,怜悯我们吧!是的,主,你怜悯我们!Christe eleison    基督,怜悯我们吧。


2006-10-26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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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li

#11  

续:

Christe eleison    基督,怜悯我们吧。
Christe eleison    基督,怜悯我们吧。
Kyrie eleison      主,怜悯我们吧。
Kyrie eleison      主,怜悯我们吧。
Kyrie eleison      主,怜悯我们吧。


《荣耀经》

《慈悲经》之后便是《荣耀经》,一篇类似赞美诗的基督教表达赞颂和祈求的祈祷文,它本来是Ordo missae(弥撒固定部分)之唯一真正的歌唱,即赞歌。《荣耀经》产生于4世纪的地中海东部地区,最初是感恩和节庆歌曲,但自6世纪以来便在西部地区成为圣体的组成部分。它由赞歌的三个成分构成,可以说是犹太教和基督教精神的整合:首先是天使在圣诞之夜的赞颂(“光荣归于天上的上帝……”),然后是滥觞于希伯来圣经、尔后又受新约影响的对唯一上帝的赞颂(“我们赞美你……”),最后是对基督、主和圣父的唯一儿子发出的祈求呼唤(“主、唯一的儿子”)。这里并非三段式——三位一体的,而是——自古以来便如此广为传播的——二位一体的对上帝及其儿子的歌唱。在莫扎特的配曲中,它是一首光华四射的、无比统一和谐的、欢乐的祝祷赞歌,它并不盲目追求效果,也没有像洛可可音乐那样卖弄技巧。

试问:这一切还是“教堂风格”吗?这一切难道不正是纯世俗音乐,几乎与歌剧音乐(严肃歌剧或者歌剧交响乐)没有什么差别吗?与格里高利圣歌或者帕列斯特里那音乐[9]相比,这种音乐不是地地道道的非教堂性的、非礼仪性的音乐吗?这至少在19世纪是一种广为流传的教堂音乐观念。当时,法国一位名叫盖朗热的修道院院长将据称为古罗马教堂的格里高利齐唱圣歌奉为唯一的教会理想并宣称它是教堂音乐的普遍准则。在德国,持类似想法的无疑是同时又倾向于浪漫派的教堂音乐改革者和德意志全国凯齐利亚协会[10](1867)创始人维持。在他看来(克雷茨马尔也同样如此),莫扎特的弥撒曲是“教堂音乐堕落”的证明。维持对于《加冕弥撒》——其中几个旋律几年后在歌剧中重又出现——感到愤怒,因为它“将一种歌剧用在教堂之中,这种歌剧是由纯粹为了充满淫欲的音乐的缘故而展示出来的伤风败俗事件构成的……”[11]但是,不论是那些19世纪反启蒙运动的礼仪复旧的代表人物,还是这些取代理性而将传统神化并试图将圣乐与世俗音乐割裂开来的、与新歌特派、新浪漫派和新经院哲学派为近亲的新格里高利派,他们都不知道或者不愿意知道:音乐上的教堂风格是根本不存在的!

某些来自中世纪的教会和格里高利圣歌的旋律?来不也是世俗歌曲、甚至爱情歌曲吗?某些弥撒曲范本原来不也是舞蹈或者征战旋律吗?纯粹的凯齐利亚派不是也还容忍管风
琴(不带乐队!)放在教堂里吗?管风琴在中世纪、文艺复兴时代和巴洛克时代不也是纯世俗的、非常普及的伴奏乐器吗?它不是也曾为舞蹈伴奏吗?伟大的教堂音乐家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不是也像莫扎特那样,不同意从根本上将世俗音乐和宗教音乐割裂开来的主张吗?他不是毫无顾忌地将世俗性的祝愿康塔塔《站在十字路口的赫丘利》的音乐用于他的圣诞清唱剧吗?还有,上面提到的帕列斯特里那的无伴奏合唱艺术和古曲的复调声乐,它们甚至排斥管风琴伴奏,在持续不断的变化中一仍其旧而完全僵化,成为“古代风格的化石”(胡克语[12]),对于今天的听众而言,它们与当时的世俗牧歌音乐果真有天壤之别吗?不,这类据称是教堂音乐楷模的16世纪教堂音乐,至少像莫扎特一样,与它所处的时代息息相关。莫扎特萨尔茨堡时代的弥撒曲风格以其《加冕弥撒》而得到最完美的体现。教堂音乐风格是不存在的!将宗教的和民俗的音乐分离开来的作法是非历史的。

“光荣归于天上的上帝”:在这歌词、这音乐和这音乐谱写者的生活之间,存在着多么强烈的反差呀!在这已经成为“音乐中不可企及之美的经典作家”[13]的大师与他所受到那专断的大主教的凌辱之间,还可能存在着更大的反差吗?1781年,当莫扎特递上他的离职申请时,被大主教骂作“瘪三、滑头、无赖”。宫廷大管家阿尔考对三次离职申请不作答复,一脚将莫扎特踢出客厅。莫扎特像一只癞皮狗一样被赶出门外,他的“荣誉”为“在上的”、为向自己索要一切“荣誉”的真正主人所践踏。然而,上天旨意是公正的:莫扎特在大主教于1800年被法国人赶出主教府邸而被逼迫下台,他亲身经历了他的前管风琴师和乐队首席乐师获得世界声誉的盛况,在1812年——莫扎特离世后二十多年——方才死去。当这位大主教看到,他曾经像对待驯养的动物那样对待的是个什么人物时,他内心会作何感想呢?这个人将他的宫廷作曲家指派到维也纳,在他家将他与佣人安排在一起;他禁止这位具有日益觉醒的资产阶级自我意识和反抗思想的天才作曲家举行公开的音乐会;这个人正是以其封建专制主义当权者的颐指
气使而引发了他的首席乐师的辞职要求和与他的最终决裂——当他回忆到所有这一切的时候,他内心会作何感想?“我再也不想听到萨尔茨堡,”莫扎特当时在一封信中对他父亲说:“我对大主教恨得发狂。”[14]

当然,几年之后,当巴黎革命爆发,人头滚滚落地的时候,那种侯爵—僧侣的压迫便随之成为过去。在巴黎,人们再也不谈“光荣归于天上的上帝”,更不谈“和平、和平、和平”(在《加冕弥撒曲》中三次特别加以强调),也不再谈“在受他恩宠的人中间实现和平”!“光荣归于上帝”?正是这种令人遗憾地为教会许多代表人物所推行的狂妄的封建权力造成了严重后果:当时在巴黎流行一个口号:“将教士绑上灯柱!”许多人转而反对一切上帝信仰,因为它曾为那些受到上帝垂恩而进行统治的侯爵、大主教和教士充当遮蔽理性之光、使人停留于未成年和不自由状态的工具。无神论在世界历史上第一次成为政治纲领!1793年11月10日,基督教的上帝,那个在整整12年之前为《加冕弥撒》荣耀称颂的上帝,在巴黎圣母院被赶下圣坛,无神论的理性被宣布为与之对立的神明。现在,光荣归于理性和体现理性的民族主义国家,在祖国的名义下召唤人们坚定地进行民族战争:“前进,祖国的孩子们……”——《马赛曲》代替了《荣耀经》!

一直到我们这个时代——试想一下南美的独裁者或者佛朗哥统治下的西班牙——教会始终是非社会的、腐败和衰亡的“旧政权”的支柱。然而,我们学会吸取历史教训了么?今天,我们作为基督徒非常明白,如果人们今天重新唱起“光荣归于天上的上帝”,这并不意味着在对抗“自由、平等和友爱”,像当年对所有法国教会所进行的指摘那样。今天,如果人们要为在人与人之间实现上帝的和平而努力,也无需反对理性与法律、科学与民主。现实主义人生——基于理性上对上帝的信任——在今天也是可能的。而这不正是《光荣颂》最终所要告诉人们的么?因为莫扎特的《光荣颂》的欢呼声以四分之三拍快节奏向前推进着:“我们赞美你,我们歌颂你,我们向你祈祷,我们将荣誉归于你,我们感激你”,这欢呼在对耶稣,在对世界上一切主人中之唯一的主的呼唤中,恰恰在关于宽恕罪孽和“怜悯我们吧”的地方转入小调,这说明,莫扎特——他14岁时曾在西斯廷礼拜堂边听边记录了阿勒格利[15]的《怜悯我们吧》一曲的乐谱,因为原谱既不准复制,也绝不出借,否则将受到教会惩罚——与那个世纪的形形色色的乐观主义相反,现实地考虑到了人生的关键层面,即与失误和罪责有关的层面。

Gloria                荣耀经

Gloria inexcelsis Deo  荣耀归于天上的主
et in terra pax        和平属于
bominibus              他所垂恩的
bonae voluntatis       地上的人。
Laudamus te,           我们赞美你,
benedicimus te,        我们歌颂你,
adoramus te.           我们向你祈祷,
glorificamus te.       我们将荣耀归于你。
Gratias agimus tibi    我们感激你,
propter magnam         因为你的主宰
gloriam tuam,          无比伟大:
Domine Deus,           主和上帝,
Rex caelestis,         天上的王,
Deus Pater             上帝和圣父,
omnipotens.            宇宙的主宰。
Domine fili unigenite, 主,唯一的儿子,
Jesu Christe,          耶稣基督,
Domine Deus,           主和上帝,
Agnus Dei,             上帝的羔羊,
Filius Patris,         圣父之子,
qui tollis             你洗却
peccata mundi,         世上的罪——
miserere nobis;        怜悯我们吧;
qui tollis             你洗却
peccata mundi,         世上的罪——
suscipe deprecationem
nostram,              接受我们的祈祷吧;
Qui sedes          


2006-10-26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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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sunlover

#12  

莫扎特《C小调弥撒怜悯经》
Mozart's Great Mass in C Minor- Kyrie


http://youtube.com/watch?v=zuFA3DmglwI

I hope I will find Felicity Lott version in the near future.



因为我和黑夜结下了不解之缘 所以我爱太阳
2007-7-14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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