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雨滂沱
圣诞的前夜,住在一个公路边的旅馆。一个南方的温暖潮湿的夜晚。
旅馆里没有饭店,服务生说往前走七八分钟,有一家海鲜餐馆。好好的路是没有的,这七八分钟或者是从停车场,或者是从草地穿过去。草地上有些被人践踏过的痕迹,看得出别人也是这么走的,走的人多了,就走出一条小路来。
海鲜饭店的招牌倒是老远就看到了。走近了,是个小小的饭店加酒吧。也是在公路旁边,前面一大片草地。进门就是一张弹子球台,不多的座位。
外面的凉棚倒挺大,正对着公路和草坪。柱子上点着几盏昏暗的马灯,吊着一些作为装饰的渔网。桌椅是那种放在后院Patio的圆桌和躺椅。靠门那里,一台电子琴加爵士鼓,一位歌手正在唱着。节奏很强的南美音乐,有点沙哑的嗓子。走过他身边时,肩膀也不由得随着音乐耸了几下。
炸Grouper 很好吃,也可能是饿了,吃什么都好。来的人多了起来,也都喜欢坐在外面,一边吃,一边随着音乐摇摇摆摆。
下起雨来。先是淅淅沥沥的,后来越下越大。风把一阵一阵的雨雾吹在脸上,凉凉的。吃完了,却没法走回去,干脆半躺在椅子上,听着音乐,也听着雨。
雨更大了,啪啪地打在凉棚顶上,然后滚落下来,形成一道雨帘。溅起来的雨雾濡湿了我的头发。我把自己整个儿躺进椅子里,思绪飘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一曲歌毕。邻座的男人拍着手,看着我笑。大概是我坐的样子太沉入了吧,他起来向柜台走去的时候拍了拍我的椅背,笑说,“可别让雨把你催眠了啊。”
我笑了笑。
人真能被催眠吗?要是能,有什么不好?看过一次催眠术表演。被催眠的人就象中了邪似的,要他们哭就哭,要他们笑就笑,唱啊扭啊,根本忘记了自己,也不知身在何处。
有的时候,也想把自己忘了,把什么都忘了。人喝了忘忧水,是不是就能达到这样的状态呢?
雨下得更大了。哗哗的雨声,瓢泼般地从天而降,如千军万马,把世界打碎了,碎成了一片混沌。歌声响起来,是Cher 的 “Rain, Rain”:
Why am I here if you’re there
So far away it’s not fair
To be without you like this
I miss you more than you know
The nights are long
The days slow
Without the warmth of your kiss
Wish you were back here with me
Cause out my window
All is see is
Rain , rain in the sky
Everywhere I look my eyes see
Rain , rain fallin down
Crying as it hits the ground
Rain , rain in my heart
Every day that were apart
Rain , rain
Falling rain , rain
Rain , rain
Only rain , rain
……..
大雨滂沱,天地茫茫,歌声和雨声混在一起,在昏暗的夜空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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