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黄梅心得之一:能正能反允文允武亦庄亦谐宜古宜今越老越俏
看了题目,凡是戏迷都会知道这内容肯定是在盛赞一个演员。梨园行向来就有文武昆乱不挡的说法。凡是达到如此境界的就不单是炉火纯青的水平,而是超凡入圣的档次。因为单单在一个行当里称霸占有一席之地并不是稀奇的事情,大凡角儿都已登上这个峰顶。但是要能正派反派兼文场武场集庄重诙谐古装现代样样色色称得上应工绝非易事——这也是戏曲界包括戏迷在内公认的共识。
黄新德先生恰恰就是这么一个能一览众山小的佼佼者。自从我观赏黄梅戏以来,始终认为在黄梅戏小生行当里无出其右。前辈王少舫因为戏并不多,出头占据第一主角的戏更少见(恐怕这也是黄新德他著文议及黄梅戏重旦轻生的一个明显例子),就只能忽略。在戏曲舞台十年浩劫之后,黄梅戏小生崭露头角的就是黄新德。比较加以关注也就很容易评判出我写标题所表明的水准。
由于行当的分配以及脸谱化的结果,往往演正派的不擅长演反派,演惯反派更不善于演正派。不要说戏曲界,就是影视界也是如此。像王志文那样正派反派都出色的全才并不多见。在黄梅戏领域里,我所推崇的黄新德先生则完全称得起正派反派都得心应手。起先我也觉得奇怪,进了他的网页才知道原来他的毕业作品便是演红灯记里的鸠山这个大反派。这就说明了缘由找到了答案。 所以我们有董永有姜文玉也有贵福——一个个都是栩栩如生的人物。
同样的情况作为一个演员要做到允文允武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往往文戏出彩唱做俱佳但是武工底子差。而武工别具一格者又缺乏一条好嗓子,比如活武松盖叫天便是典型之一。舞台上要能说是文武老生实在是不简单的事情。京剧界不稀罕,他们的功底打得早打得好,比如当年的李少春乃是第一块牌子。而地方戏则要吃亏得多,尤其是上海的沪剧。上海人不爱吃苦不喜欢打架——十年浩劫中仅一次武斗(打联司)便是明证。沪剧演西装旗袍戏拿手,所以有一个徐俊演“陆雅臣卖娘子”能创新翻桌子就是轰动一时的武功。可惜他现在改行当导演再也看不到他的舞台风姿。黄新德的文戏自然没话说,武戏演百花赠剑的海俊照样出色,这应该和他出身安徽省京剧团有很大的关联。另外,看了网站文章后越发敬佩他的文化底蕴。能在专业性的理论刊物上发表文章位列开篇,这在演员队伍中实在不可多得。
亦庄亦谐是黄梅戏的一大特点。它本来就是乡土气息浓郁,不刻意去负荷重大的宣教功能。三小(小生小旦小丑)中的丑角分量不轻。在这里要说的是黄新德先生的演出,就看柯老二的庄重和贵福的油滑就便知一斑。
宜古宜今也是黄梅戏的一大特点。剧终因为年轻,所以包袱少宜于创新。当然这里要说的也是黄新德先生本身。黄新德他并非是偶像派演员而是实力派演员。正如他的毕业演出不是李玉和这个占领舞台中心的英雄人物而是鸠山所表明的那样,和我评议赵志刚时说的相同——一开始只是酸柠檬绝非水蜜桃。但是,黄新德的浓眉大眼特别是会说话的一对眼睛,再加上自身的努力演技的高超在舞台上的扮相则是无论古今都是闪闪发光的人物形像。
最后一点要特别强调的是越老越俏。想象不到他年已花甲,素面朝天的本来面目已经看不出这般年龄难怪在台上更显风采。生角演员的舞台风采要比旦角演员寿命长得多得多。各个剧种都能找出一大堆例子来。我想即使按年龄到了退休时候也应当继续在舞台上再红一把火,决不要轻易退出舞台。黄新德先生果真能继续不断地创造新的舞台形象,必定是黄梅戏的福分更是黄梅戏观众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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