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场：堕楼雪恨

场景：同第二场，唯钟楼部分显得要大得多

时间：连接上场

幕后合唱：
三日光阴快如飞，
噩梦连连冷汗淋。
白马王子盼不来，
临到来时——绝此情。

合唱声中二道幕升起。

克唱：
欲火中烧心抓狂，
怒火更比欲火旺。
（她）宁可相伴丑八怪，
（夹白）却不愿意献身于主教我——
（接唱）神权赫赫威风凛凛仪表堂堂！

克来回搓手，不住跺脚，缓步走圆场后接白。

克：艾丝米拉达啊艾丝米拉达，你不愿意跟我上天堂，我就要叫你下地狱！

克在舞台一侧对幕内道白。

克：有劳哪一位卫士通报一声，巴黎圣母院主教请卫队长今天抽空到圣母院去一趟。

灯暗转，然后二道幕升起灯复亮。

钟楼一角

艾唱：
度日如年心忧愁，
三天光阴似水流。
时刻思君不见君，
我依旧独自在钟楼空凝眸。
方才再次回绝黑袍人，
愁肠已断恨无由。
（接白）
弗多斯啊弗多斯，你脱离了危险没有？你的伤好些了吗？我可是日日夜夜在思念着你啊。
（接唱）
自幼瓢泊四海走，
天涯何处是尽头？
来到巴黎有盼头，
愿与弗郎共白头。
岂料孽海风波骤，
客店遇刺命险丢。
昏官乱判葫芦案，
日前几乎被绞首。
幸蒙好心来援救，
却又是陷入重重恩与仇。
左难右难难煞了我啊，
左盼右盼——
只盼你早早前来搭救我出虎口。

卡上场。

卡：艾丝米拉达，我给你把饭菜拿来了。多少吃一点吧。

艾：谢谢你，放在一边吧。

卡：这不行，我要看着你吃下去。

艾：我实在是吃不下去。

卡：那怎么办呢？

艾：还没有卫队长的消息？

卡：没有。也没有看到那个格兰古，那个西蒙娜。

艾：唉！这可如何是好？

卡：我还是这句话，待在这里，什么也不用怕。不用怕法官，不用怕卫士，也不用怕那个老家伙！

艾感动，上前与卡紧握双手。

灯暗转。

幕后马蹄声传来，灯亮起时只见克等候在圣母院大门口。

弗包扎着伤口由几个武士相护着上场。克迎上前去。

克：啊，卫队长，你的伤不碍事了吧。

弗：真正晦气啦。我哪一次不是手到擒来快活写意赛过神仙，从来都没有碰到过这样倒霉的事情！

克：卫队长恐怕已经知道了吧，艾丝米拉达说是你爱上了她，才带她去开房间欲行苟且之事啊。

弗（佯作生气状）：完全是造谣！

克（在意料之中）：既然这样，卫队长也得要为国王效力，执行法官的命令吧。至少要大义灭亲，才能让谣言不攻自破啊。

弗：什么大义灭亲不灭亲的！她是个间谍，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克：好，那就看卫队长的行动了。

弗：等一等，人不是在圣母院内，受到宗教圣地的保护吗？喂，那不就是在你的保护之下吗？连得国王也都是没有办法的啊！

克：笑话！在我的保护之下？！不要搞错，那是在卡西莫多的保护之下！

弗：啊？！果然是那只癞蛤蟆！

克见挑拨离间成功，上前与弗说悄悄话。

灯暗转，灯重新亮起时照在钟楼上。艾正在恳求卡去找弗。

艾：如果他们都不来的话，能不能去帮我找找他！

卡正要回答时，克已显身。

克（冷冷地）：卡西莫多，不用去找啦。弗多斯队长已经到了圣母院门口。

艾（高兴地）：真的吗？他就要上钟楼来了？

克：（假殷勤地）：他不上来了，他是来接你走的！

艾准备下钟楼。卡挡住。

卡：你，你别去！千万别离开圣母院！

克（一把将卡推开）：你别再妄想把人家一对拆散！

艾乘机急奔下楼。卡扑向楼梯口大叫。

卡：艾丝米拉达！艾丝……

追光跟着艾下来转到圣母院门口。

艾见到弗，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

艾：你，你真的来了……，你是来接我的吗？

弗：我就是来接你的。

艾：这不是在梦里吗？

弗：你看，这广场，这太阳，怎么会是梦里呢？

弗拥着艾离开圣母院门口向广场走去。

艾（激动地）：弗，这里就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

弗（言不由衷）：是啊，这里就是你第一次见到我的地方。

弗拥着艾继续向前走去。艾被拥在弗的怀里浑然不觉已走到行刑台前。

弗（放开艾）：来啊！

卫士们上前簇拥着艾将她带上行刑台，一卫士准备绞索。

艾（大惊失色）：弗，你，你，你……

弗：卫士们听令！执行！

艾昏厥在地。行刑台上乱作一团。

灯回复到钟楼。

卡准备用长绳索再次营救。突然发现绳索早已割断。

卡（焦急地）：这绳子？绳子怎么会断了呢？

克：嘿嘿，那根绳子嘛，早已被我处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傻小子！

卡扑上去一把抓住克的衣领。克极力挣扎，两人搏斗着最后纠缠到了钟楼边上一起停手往下观看。

广场之上，弗鸣枪发令，只见一蓬烟起，行刑台上艾真人消失，高高吊起的是艾的尸体。克得意，卡惊愕。弗等则扬长而去。

幕后合唱声起。

幕后合唱：
（女声）啊——
（男声）啊——
（男女声）啊——

幕后合唱时卡放开克，再次扑向钟楼栏杆。

卡接唱：
（哭头）艾丝米拉达啊——
我的艾丝米拉达！
你如今含恨赴黄泉，
声声呼叫不回答。
再不能安心待在圣母院，
再不能载歌载舞来踢踏！
今日撒手离我去，
我（是）旧鞭痕上又添新伤疤！
不忍想主教大人道貌岸然全虚假，
不曾想白马王子落井下石送你上绞架。
蒙面人撕破巧伪装，
负情男践踏野草花。
王法条条太无情，
法官堂堂心毒辣。
恨天道不公让邪恶逞霸，
恨圣父无理把良善扼杀。
恨他们残忍阴险惯欺诈，
恨自己无能为力保护她！
恨压钟楼欲倒塌，
恨随风雷震天涯。
团团怒火心头炸，
恨不能将仇人千刀万剐，千刀万剐！

克（大笑）：哈哈哈哈！你——我——他，三个人中，我得不到她，你们谁也别想得到她！哈哈哈哈！

卡（怒极，再次扑向克）你这个真正的魔鬼！（把克抓住，提起，走向钟楼栏杆）

克：你，你，你要干什么？！

卡：我要你去死！

克：卡西莫多，卡西莫多，我可是你的主教，你的父亲啊！

卡：哈哈哈哈，主教，父亲，我的父亲，我的主教，你见鬼去吧！

卡把克从钟楼上一下子扔到广场上。只听得人体着地的一声巨响。（钟楼栏杆可设计成弧形，克从某一面被扔下，着地点可不被观众席的视线直接看到）

卡急奔下楼，出院门扑向广场。两名看守卫士吓得四下逃散。卡从绞架上把艾的尸体放下，拥抱在怀里。

卡：艾丝米拉达，艾丝米拉达，我已经替你报了仇啦。可是，这有什么用呢？再也见不到你的笑脸，再也听不到你的歌声，再也看不到你的舞蹈。你就这样子到天堂去了？！你，你…..，你要等着我，我要一直陪伴着你，一直……，一直守护在你的身旁。你，你…..等一等我啊！

卡怀抱着艾痛苦地挣扎着站起来，同时把艾的尸体高高举起。

此时幕后合唱声起。

幕后合唱：
善恶美丑你知详，
高贵卑贱现本相。
生不同床死同穴，
人间悲剧未收场。

合唱声中幕落。


后记：
把外国名著搬上中国的戏曲舞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尽可能地保留原来姓名场景情节的前提下。但要把巴黎圣母院这样的故事像茶花女等剧目那样改换成中国式的人物地点场合显然也很不合适。于是，就有了这样一个剧本。吃不准到底哪一个剧种比较适合，在此敬请有兴趣的剧团导演和演员谅解。

最后，以京剧为设想对象作以下提议：
格兰古 – 建议小生应工
西蒙娜 – 建议文丑反串彩旦应工
克罗德 – 建议老生应工
卡西莫多 – 建议武净应工
弗比斯 – 建议武生应工
艾丝米拉达 – 建议花旦应工
蹩脚小旅馆店主 - 建议文丑应工
法官- 建议文丑应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