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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人


#1  [短篇小说] 多伦多爱情

多伦多爱情









重新 站 在 上 海 国 贸 大 厦的 顶 楼 ,环 视万 家 灯 火 , 金 碧 辉 煌 的 虹 桥夜 晚,回 想加 拿 大 两 年多逝去的复 杂 生 活, 远眺 目 不 可 及的我 的 还 在 加 拿 大 坚 强 挣 扎 的丈 夫 , 不 禁 潸 然 泪 下 。我 爱 我 的 丈 夫 ,我 喜 欢 加 拿 大的 淳 朴,但 那 不 是 我 的 地 方 ,加 拿 大 - 多 伦 多 ,那 个 让 我 恨 不 成 爱 不 得 的 伤 心 地。我 知 道 我 是 覆 水 难 收 再 也 回 不 去 了, 我 也知 道 让我 的 丈 夫 - 高 进 回 国 发 展 只 是一 厢 情 愿。可他是 我 的 男 人 - 市 俗 和 法 定的, 失 去男人的怀抱家又 在哪 里?难 道我又要飘 然 回 到从 前的那 个 令异 性梦 幻神 绕,斗 勇 追 逐 的白领丽人 ?


整天写字楼里忙碌穿梭的我 一 如 既 往 得是套裙丝袜 高跟鞋 , 但 物 是 人 非 ,那 个 年 轻自 信 勇 往 直 前 的 我再 也 不 见 踪 影 ,面 对 风 云 莫 测日新月异熟悉的 少 陌 生 的多 的 都 市,我 多 是 茫 然 无 措 , 灯 影 泪 光中,不知 道 将 会 发 生 什 么 ,真的不知 道。




记得那是多伦多的一个夏日的凉夜,高进语不成调,湿热的身子颤抖一下就不动了。我紧抿着嘴唇直挺在那里等着。这一刻我的嘴角肯定和鼻梁一起歪着。我闭住双眼,眼角有湿润的东西要滚出来,不愿让他看到,我的头钻在他的脖子下,整个五脏六府都在潮水翻滚,我硬挺着等,等待他的最后 一次 颤 栗。我们结 婚两年了,我来多 伦 多也一 年了,高 进还有他的年长的父 母是多 么想让 我 怀 上 一个孩 子,男 的 女 的俊 的 丑 的 ,能 抱 上 孙 子 ,哪 怕 只 是 听 听小 家 伙 在 电 话 里 的 哭 闹 对 两 个 远 隔 万 里 的 善 良 温 和 的 老 人 该 是 多 美的 事 情 。 每 每这 个 时 候 高 进企 盼而 柔 弱 的 目 光令 我 张荒失 措 ,虽 然我还不愿为孩 子所累,可我每次 都 努 力地 配 合 。


“ 这回准行 ” 。说完他就挣脱了束缚翻下了我的身体。
我急忙抓起一把草纸塞在 下面。 他头发稀疏的脑门 涔出薄汗,这 次是 同 样 地尽力, 但 一 样 是 没 有 结 果 。 我 习 惯性 地积 极配 合却 于 事 无 补 。




如果 高进留 在 国内不出来也应该是个副教授了,名牌大学研 究 生毕 业留 校任 教,同一届 的 毕 业 生 质 智 学 问努 力都不 如他的也当 上了副教 授,有的还 在 国内外飞来飞去讲 经 送 宝 。 高 进 是以 交 流学者的 身 份 出 国 然 后 私 自 留在 加 拿 大 的 ,又读了个研究 生,又在读博 士。 我 们是 靠 着他的并不富 裕的奖 学 金过 日 子 的 ,饿 是 饿 不 着 , 可得巧于算 计。 “ 如 果 ” 只 是 假 设, 得面 对 现 实 , 在 加 拿 大 高 进的亚 洲 经 济 研 究专 业也 就能在学 院里混,离 开 学 院就 凡 事 不 由 己 了 。 我到 加 拿 大后才真 明 白 什 么是知识无 用。为 什 么 说 发 展 经 济是 硬 道 理,


那年我 从 经贸大学毕 业放 弃 考 研 之 后,就 分 配 到了上海银行机 关 ,在黄陂路的那个, 一 向 以来 就没 有 为 钱 发 愁 过 , 更 没料 到若干 年 后 会有这 么 一 天为几 十 块加 币 折腰低 头, 同 时 折腰低 头还有 我的已 经 变 为加 拿大公 民 年 轻有为的丈 夫。


我在 上 海 读 书 时 就 是 风 头 很 劲 ,学 院 文 艺部 长 , 英 语 又 好 , 风 一 阵 雨 一 阵 , 云 彩 是 我 的 裙 , 盛 雪 是 我的 面 , 朋 友 满 天 下 , 知 己有几人。 追 求 的 人 多, 近 身 的 人 少 。 高 处 不 胜 寒 , 孤 独的是我的心 , 要 是 那 时 就 稀 里 糊 涂随了 一 个 人 , 也 不 至 于 后 面 劳 神 费 力东 撞 西 碰 。一 腔 热 血 不 知 往 哪 里 撒 , 离 开 银 行 并 不 是 嫌 弃待 遇 不 优 , 主 要 那 次 刻 骨 铭 心 的 恋 爱 无 疾 而 终 。


我是在资识分子家庭的小情调里长大的,小时候家里虽然买不起钢琴, 但 母亲还是想方设法让我学会了弹琴, 中学时一心 要 上 大 学 , 功课太 紧就停下不弹了 ,但举手 投 足 还是不 由自主地跳动着音符的感觉, 上 大学的时候当然没断 过人 追, 可 能 是当时年纪还小还没有春情荡漾的压 抑 , 又担当了许多学生职务忙得没有闲 情 逸 致 ,于是不 知多 少 江郎才俊暗自神伤 , 这 些按 下 不说。


当时银行机关有个食堂,我并不常在那里吃饭,但偶 尔 几次都 感觉背后有一双注视的目光 。虽然我当时不 算恋爱熟 手,但对风 花 雪 月 还 是眼明 心 亮 , 那目光灼热, 炯炯如炬, 令 我不由得感到了丰满胸脯的剧 烈膨胀, 我因此也增加了吃食堂的次数。

他是综合处的。 一天临下班他在走廊里拦住我的去 路 , 明知来者 不 善, 我 却莫明其妙 地冲他笑,这是从来没有过得事情,我 暗自 吃 惊 明白到了必须 找男人的时 候。一 命 二 运 三 风水 , 车 到 山 前 必 有 路,我是煞不住车了 。

我们的相恋,在我 初 识 风 韵 的 心 田 里 激 起了潮掀浪涌 , 而在整 个 机关院里 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 只是 有 人 心 生 嫉妒:这么个水鲜 鲜 的 灵 芝 草 竟 被一个外乡放 牛 娃 摘 去 了。 本来没有插曲我可能就这么顺顺 当当的走下去,生儿育女, 在机关慢慢混个一 官半职的。可我父母坚决反对, 认为他的家庭出身太低,结婚以后会有没完没了的麻烦,


“ 无论社会发展到何种阶段,门当户对总是要讲的。 ”


我硬 带着他去见父母, 话 不 投 机 ,几次下来他也觉得格格不入, 压力太大。 我也左右为难 不知如何是好,俩人渐渐索然只好作罢。 和我分手不久他就和一 个副局的千金谈上了 , 好像要让我看什么是门当户对 。他现在是中国银行的一个处的处长, 美国加拿大出差是他的公事。




离开 银 行 之 后 , 凭 着 靓丽干 练 很 快应 聘 进 入 世界顶 尖 广 告公司奥 美上 海 办事处,职业白 领 的优雅使众多同龄女性自愧不如。人 家 干 半 年 还 赶 不 上 我 干一 个月, 开始都没有思想准备, 这么多的钱可怎么化 ? 跟同事消费了几次就眼界打开,白 领工作就要 人有我有,人无我也要有。香水手饰,套 裙丝袜 高跟鞋,从头顶武 装 到 到脚下,全身养眼的细胞飘飘荡荡洒在整个写字楼里。没 多 久 就 独 当一 面 , 全 国 各 地 飞 来 飞 去 ,桑 拿健身温泉游泳, 有 时 准 备 一 个 会 议 装 要 花 几 千 元 ,欧 洲 十 日 也 去 过 了 。 真想不到我的正 式 的 北 美生活是这 样的。


2009-6-11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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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li

#2  

多伦多爱情



重新站在上海国贸大厦的顶楼,环视万家灯火,金碧辉煌的虹桥夜晚,回想加拿大两年多逝去的复杂生活,远眺目不可及的我的还在加拿大坚强挣扎的丈夫,不禁潸然泪下。我爱我的丈夫,我喜欢加拿大的淳朴,但那不是我的地方,加拿大-多伦多,那个让我恨不成爱不得的伤心地。我知道我是覆水难收再也回不去了,我也知道让我的丈夫-高进回国发展只是一厢情愿。可他是我的男人-市俗和法定的,失去男人的怀抱家又在哪里?难道我又要飘然回到从前的那个令异性梦幻神绕,斗勇追逐的白领丽人?

整天写字楼里忙碌穿梭的我一如既往得是套裙丝袜高跟鞋,但物是人非,那个年轻自信勇往直前的我再也不见踪影,面对风云莫测日新月异熟悉的少陌生的多的都市,我多是茫然无措,灯影泪光中,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真的不知道。

记得那是多伦多的一个夏日的凉夜,高进语不成调,湿热的身子颤抖一下就不动了。我紧抿着嘴唇直挺在那里等着。这一刻我的嘴角肯定和鼻梁一起歪着。我闭住双眼,眼角有湿润的东西要滚出来,不愿让他看到,我的头钻在他的脖子下,整个五脏六府都在潮水翻滚,我硬挺着等,等待他的最后一次颤栗。我们结婚两年了,我来多伦多也一年了,高进还有他的年长的父母是多么想让我怀上一个孩子,男的女的俊的丑的,能抱上孙子,哪怕只是听听小家伙在电话里的哭闹对两个远隔万里的善良温和的老人该是多美的事情。每每这个时候高进企盼而柔弱的目光令我张荒失措,虽然我还不愿为孩子所累,可我每次都努力地配合。

“这回准行”。说完他就挣脱了束缚翻下了我的身体。
我急忙抓起一把草纸塞在下面。他头发稀疏的脑门涔出薄汗,这次是同样地尽力,但一样是没有结果。我习惯性地积极配合却于事无补。

如果高进留在国内不出来也应该是个副教授了,名牌大学研究生毕业留校任教,同一届的毕业生质智学问努力都不如他的也当上了副教授,有的还在国内外飞来飞去讲经送宝。高进是以交流学者的身份出国然后私自留在加拿大的,又读了个研究生,又在读博士。我们是靠着他的并不富裕的奖学金过日子的,饿是饿不着,可得巧于算计。“如果”只是假设,得面对现实,在加拿大高进的
洲经济研究专业也就能在学院里混,离开学院就凡事不由己了。我到加拿大后才真明白什么是知识无用。为什么说发展经济是硬道理,

那年我从经贸大学毕业放弃考研之后,就分配到了上海银行机关,在黄陂路的那个,一向以来就没有为钱发愁过,更没料到若干年后会有这么一天为几十块加币折腰低头,同时折腰低头还有我的已经变为加拿大公民年轻有为的丈夫。

我在上海读书时就是风头很劲,学院文艺部长,英语又好,风一阵雨一阵,云彩是我的裙,盛雪是我的面,朋友满天下,知己有几人。追求的人多,近身的人少。高处不胜寒,孤独的是我的心,要是那时就稀里糊涂随了一个人,也不至于后面劳神费力东撞西碰。一腔热血不知往哪里撒,离开银行并不是嫌弃待遇不优,主要那次刻骨铭心的恋爱无疾而终。

我是在资识分子家庭的小情调里长大的,小时候家里虽然买不起钢琴,但母亲还是想方设法让我学会了弹琴,中学时一心要上大学,功课太紧就停下不弹了,但举手投足还是不由自主地跳动着音符的感觉,上大学的时候当然没断过人追,可能是当时年纪还小还没有春情荡漾的压抑,又担当了许多学生职务忙得没有闲情逸致,于是不知多少江郎才俊暗自神伤,这些按下不说。

当时银行机关有个食堂,我并不常在那里吃饭,但偶尔几次都感觉背后有一双注视的目光。虽然我当时不算恋爱熟手,但对风花雪月还是眼明心亮,那目光灼热,炯炯如炬,令我不由得感到了丰满胸脯的剧烈膨胀,我因此也增加了吃食堂的次数。

他是综合处的。一天临下班他在走廊里拦住我的去路,明知来者不善,我却莫明其妙地冲他笑,这是从来没有过得事情,我暗自吃惊明白到了必须找男人的时候。一命二运三风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是煞不住车了。

我们的相恋,在我初识风韵的心田里激起了潮掀浪涌,而在整个机关院里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只是有人心生嫉妒:这么个水鲜鲜的灵芝草竟被一个外乡放牛娃摘去了。本来没有插曲我可能就这么顺顺当当的走下去,生儿育女,在机关慢慢混个一官半职的。可我父母坚决反对,认为他的家庭出身太低,结婚以后会有没完没了的麻烦,

“无论社会发展到何种阶段,门当户对总是要讲的。”

我硬带着他去见父母,话不投机,几次下来他也觉得格格不入,压力太大。我也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俩人渐渐索然只好作罢。和我分手不久他就和一个副局的千金谈上了,好像要让我看什么是门当户对。他现在是中国银行的一个处的处长,美国加拿大出差是他的公事。

离开银行之后,凭着靓丽干练很快应聘进入世界顶尖广告公司奥美上海办事处,职业白领的优雅使众多同龄女性自愧不如。人家干半年还赶不上我干一个月,开始都没有思想准备,这么多的钱可怎么化?跟同事消费了几次就眼界打开,白领工作就要人有我有,人无我也要有。香水手饰,套裙丝袜高跟鞋,从头顶武装到到脚下,全身养眼的细胞飘飘荡荡洒在整个写字楼里。没多久就独当一面,全国各地飞来飞去,桑拿健身温泉游泳,有时准备一个会议装要花几千元,欧洲十日也去过了。真想不到我的正式的北美生活是这样的。


2009-6-12 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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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li

#3  

热烈欢迎庄人!

我帮你改了一下,也就是把原来的“空”去掉,好看些了吧?:))


2009-6-12 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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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人


#4  谢

试试去掉空格


2009-6-15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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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人


#5  [短篇小说] 多伦多爱情2

2

     那是我来加 拿 大搬的第一次家,高 进 的 意 思 是 能 省 就 省, 这个家 庭 宗 旨 贯 穿 了 我 的 整 个 加 拿 大 生 活 --不仅是 我 刚 来 的 那 个 时 期。托 朋 友老王总 算 找 到熟 人,不 太多的东 西用面 包 车也拉了好 几趟。
老王是好 人作到底,绝 口不 提钱字 ,我 们当 家 的 就装糊 涂,但那司 机朋 友的脸 色明 显地越 来 越 难 看 ,我心想着多 少 应 该给 人 家 油钱, 可是初 来 乍 到不 敢开 口。跑 最 后一趟,司 机让我 们自 己坐 TTC公 交 车赶 过 去 。 高 进笔 划 着 车 里 的 那 点 空位 置 ,生涩 地 说 : “ 还 要赶 回 去搬东 西。 挤 挤能凑 合。”
我就那 样硬被拉着上了车。
司 机对 老 王 说:“警 察发 现了 , 罚单 可 比请搬 家公司贵的多,我可不 能出。”
高 进一 下就紧张地涨红了脸,他一 句话不 说紧 紧的压着我得 头 ,我 们 双 双 折 腰 低 头 大 气 不 敢 出 , 我 呆 呆 地 望 盯 着 满 是 泥 土 的 脚尖 ,满心 委 屈 又 没 有 出 处 , 泪 水坎 坎 要 落 下 来 。
我 们就这 样一 动不 敢动地挨到了地 方,我几 乎 直不 起 腰, 下 不 了 车 , 高 进 也是 一 样 , 但 他怕 司 机 看 出 来 , 急 急 忙 忙 地 拉 我 下 车 , 一 边 还强 忍 住痛 开 玩 笑 : “ 搬 家 习 惯 了 。”
我总 算 一 下 明 白 了 老 王 为 什 么一 直 不 跟 我 们 提 车 钱的 事 。也 很吃 惊 结 婚到 现 在 高 进 从 来 也 没 跟 我 提 过 这 里 的实 情 , 不 然 我 把 房 子 卖 掉带 了 钱过 来 也 不 至 于如 此 不 堪 。高 进看 出 我 的 委 曲只 是 默 默 的,安 慰话也不 知 如 何 说。出 国 前 就 听说在 加 拿 大待 的 时 间 越 长越务 实 。
果 然 不 假 。 我 知道 高进 是 爱 我 的 ,我 也是 爱 他 的 。
我 认 识 他 是 在 网 上 , 那 时 我 正 准 备 结 束 一 次 开 始 就 注 定 没 有 结 果“ 乱爱”, 这 回 父 母没 有过 多 干 涉 , 不 是 不想 管 是担 心 管多 了 出 乱 子 ,银 行 的 那 次 结 束 之 后 我 就 一 蹶 不 振 , 懒 得再跟 男 人打 交 道。 经 人 介 绍 见 了 几 个 不 成, 父 母 反 倒 怕 了 , 凡 事只 好 随 我。
难 得 糊 涂 地 和 一 个 小 老 板 乱 了 一 段 之 后,不仅 没 用 结 果 , 而 且 准 确 无 误 我 永 远 只能 阴 影里 的 女 人,果 断 抽 刀 断 水般 斩 乱 麻, 斩 了 几 次毫 无 用 处 ,乱 爱 比 恋 爱 还 可 怕 , 这 时 网 上 我 就 见 到了叶知 秋-高 进 的 网 名 。 是 我先 打 招 呼的 , 他 爱 理 不 理 说 只 跟 漂 亮 女 人 聊 , 问 我 漂 亮 不 漂 亮 , 我 刚 要 关 掉 , 他 又对 不 起说 只 是 为了 虚 张 声 势 。 因 为 自 己 太 丑 才 想 跟 漂 亮的女 人 聊。
他 问 我 是 哪 里 的 ?
我 说 是 芬 兰 的 ,
他 很 吃 惊 , 说 了 一 通 芬 兰 的 优 缺 点 .
我 反 而 没 话 说 。只 是 因 为 一 个 好 朋 友 出 嫁去 了 芬 兰 我 才知 道 少 许 那 里 的 情 况 , 反 正 我 的 IP地 址 对 方 看 不 到 。 但 他 的 IP却清 楚 地 显 示 是加 拿 大 。 他 却 跟 我胡 诌他 在 巴 黎 作 时 装, 当 我 是 弱 智 。 断 断 续 续 地 跟 他 聊 了几 次 , 他 居 然把 上 海 人 损 的 一 无 是 处 。 又 说 找 老 婆 坚 决 不 找 上 海 的, 还 厚 颜 无 耻地 补 充 上 海 小 女 人 作 二 奶不 错,建 议 我 嫁 过 去 给他 做 二 奶 。
我 这 边 二 奶 事 件 还 没有 解 决 , 怎 么 就会 又 扯 上 这 种 事 这 种 人 。 红 颜 薄 命 , 难 道 天 底 下 漂 亮 女 人 只 配 当 二 奶 ? 难 道中 国 男 人集 体 意 识 里都想 要多 娶 一 个 。
你 养 得 起 吗 ? 我 登 时 火 起 , 将 中 国 的 大 小 男 人 骂 了 个 狗 血 淋 头 , 出 了 我 的 积 压 很 久 的 恶 气 。
他 又 是 留 言 又是 意 媚 儿 地 赔 不 是 , 再 见 到 他 就 将 所 有 的 实 话 讲 出 来 了。
从 那 开 始 我 喜 欢 上了叶知 秋。 可 这 么 个 私 底 下 活 泼 的 男 人 在公 众 场 合 却 变成 了 另 一 副 样子 ,加 拿 大改 造 人 真 厉 害 。这 是 后 话 。 之 后 他 就 将过 去女 朋 友 的 照 片发给 我 看 。 有 的 还 真算 是 靓妞 。 我 也 忍 不 住 发 一 张 我 的 给 他, 看 过之 后他 惊为 天 人 。 又 不 打 自 招 承 认 发 给 我 的几 张 女 人照 片是 从 网 上 下载 的。 再 之 后就 强 烈 要 求 见 面。 我 当 然 爽 快 ,反 正 知 道 都 是白 白 说 的 。 把 地 址 电 话 都 给 了他 ,他 约什 么 我 答 应 什 么 。 这 样 常 说 着 ,就 有 一 天 公 司 总台小 姐 说 有客 人 在 会 见 厅 等 我 ,我 核 对 时 间 表 并 没 用 约会 便 狐 疑 地 走 进 会见 厅, 仔 细 端 详 着 来 人 ,高 高 的 个 子,穿 戴 不 俗 , 不冷 不 热 的 样 子, 只 是 定 定 地 告 诉 我, 他有 约 在 先 。任 我 几 番 询 问 他 就 是 不多 吐 一 个 字, 一 定 让 我自 己 确 定 ,我 面 红 耳 赤 无 计 可 施,部 门 经 理 关 切 的 进 来 , 他 还 是 不 慌 不 忙, 我 隐 隐 约 约 感到他 是 叶知 秋。 我象 经 理 谎 称 是 一 个外 地 客 户 , 自 己 记 错 了 时 间。 经 理 离 开 之 后 我 逼 近 他大 喝 他 的 名 字-叶知 秋。他 笑 了。我 的 猜 测得 到 了证 实。
那 一 晚 我 们 坐 在 餐 馆 独 自 面 对 却 久 久 无 话 。后 来 他 告 诉 我 : 第 一 面 就 明 白 ,不管 大 奶 二 奶 娶我回 家 一 定 不 会 对 头 。 我不 知 所 措, 他 却 有 备 而 来 , 单 身 证 都 办 好 带 在 身 上 。我强 辩从来 就 没 有 答 应过 。他 推 迟 了 机 票 一 定 要娶 了 我 再 离 开 。我只 好 顺 水 推 舟 。他 如干柴烈 火,我象无头苍蝇,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
二 十大 几 岁的年龄, 人 再美 也渐 渐 不鲜 了。 我闪 电 结 婚 闪 电 辞 职,很 多 同 事 朋 友误会我是担心自 己过 期。领 证的那 一 刻对加 拿 大的神 往 与对高 进的憧 憬一样令我激 动。


2009-6-15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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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

#6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庄人 at 2009-6-12 04:38 AM:
多伦多爱情
“无论社会发展到何种阶段,门当户对总是要讲的。”

别说, 对咱们中国人, 这话挺对。


2009-6-16 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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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li

#7  

2

那是我来加拿大搬的第一次家,高进的意思是能省就省,这个家庭宗旨贯穿了我的整个加拿大生活--不仅是我刚来的那个时期。托朋友老王总算找到熟人,不太多的东西用面包车也拉了好几趟。

老王是好人作到底,绝口不提钱字,我们当家的就装糊涂,但那司机朋友的脸色明显地越来越难看,我心想着多少应该给人家油钱,可是初来乍到不敢开口。跑最后一趟,司机让我们自己坐TTC公交车赶过去。高进笔划着车里的那点空位置,生涩地说:“还要赶回去搬东西。挤挤能凑合。”

我就那样硬被拉着上了车。

司机对老王说:“警察发现了,罚单可比请搬家公司贵的多,我可不能出。”

高进一下就紧张地涨红了脸,他一句话不说紧紧的压着我得头,我们双双折腰低头大气不敢出,我呆呆地望盯着满是泥土的脚尖,满心委屈又没有出处,泪水坎坎要落下来。

我们就这样一动不敢动地挨到了地方,我几乎直不起腰,下不了车,高进也是一样,但他怕司机看出来,急急忙忙地拉我下车,一边还强忍住痛开玩笑:“搬家习惯了。”

我总算一下明白了老王为什么一直不跟我们提车钱的事。也很吃惊结婚到现在高进从来也没跟我提过这里的实情,不然我把房子卖掉带了钱过来也不至于如此不堪。高进看出我的委曲只是默默的,安慰话也不知如何说。出国前就听说在加拿大待的时间越长越务实。

果然不假。我知道高进是爱我的,我也是爱他的。

我认识他是在网上,那时我正准备结束一次开始就注定没有结果“乱爱”,这回父母没有过多干涉,不是不想管是担心管多了出乱子,银行的那次结束之后我就一蹶不振,懒得再跟男人打交道。经人介绍见了几个不成,父母反倒怕了,凡事只好随我。

难得糊涂地和一个小老板乱了一段之后,不仅没用结果,而且准确无误我永远只能阴影里的女人,果断抽刀断水般斩乱麻,斩了几次毫无用处,乱爱比恋爱还可怕,这时网上我就见到了叶知秋-高进的网名。是我先打招呼的,他爱理不理说只跟漂亮女人聊,问我漂亮不漂亮,我刚要关掉,他又对不起说只是为了虚张声势。因为自己太丑才想跟漂亮的女人聊。
他问我是哪里的?

我说是芬兰的,

他很吃惊,说了一通芬兰的优缺点.

我反而没话说。只是因为一个好朋友出嫁去了芬兰我才知道少许那里的情况,反正我的IP地址对方看不到。但他的IP却清楚地显示是加拿大。他却跟我胡诌他在巴黎作时装,当我是弱智。断断续续地跟他聊了几次,他居然把上海人损的一无是处。又说找老婆坚决不找上海的,还厚颜无耻地补充上海小女人作二奶不错,建议我嫁过去给他做二奶。

我这边二奶事件还没有解决,怎么就会又扯上这种事这种人。红颜薄命,难道天底下漂亮女人只配当二奶?难道中国男人集体意识里都想要多娶一个。

你养得起吗?我登时火起,将中国的大小男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出了我的积压很久的恶气。

他又是留言又是意媚儿地赔不是,再见到他就将所有的实话讲出来了。

从那开始我喜欢上了叶知秋。可这么个私底下活泼的男人在公众场合却变成了另一副样子,加拿大改造人真厉害。这是后话。之后他就将过去女朋友的照片发给我看。有的还真算是靓妞。我也忍不住发一张我的给他,看过之后他惊为天人。又不打自招承认发给我的几张女人照片是从网上下载的。再之后就强烈要求见面。我当然爽快,反正知道都是白白说的。把地址电话都给了他,他约什么我答应什么。这样常说着,就有一天公司总台小姐说有客人在会见厅等我,我核对时间表并没用约会便狐疑地走进会见厅,仔细端详着来人,高高的个子,穿戴不俗,不冷不热的样子,只是定定地告诉我,他有约在先。任我几番询问他就是不多吐一个字,一定让我自己确定,我面红耳赤无计可施,部门经理关切的进来,他还是不慌不忙,我隐隐约约感到他是叶知秋。我象经理谎称是一个外地客户,自己记错了时间。经理离开之后我逼近他大喝他的名字-叶知秋。他笑了。我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那一晚我们坐在餐馆独自面对却久久无话。后来他告诉我:第一面就明白,不管大奶二奶娶我回家一定不会对头。我不知所措,他却有备而来,单身证都办好带在身上。我强辩从来就没有答应过。他推迟了机票一定要娶了我再离开。我只好顺水推舟。他如干柴烈火,我象无头苍蝇,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

二十大几岁的年龄,人再美也渐渐不鲜了。我闪电结婚闪电辞职,很多同事朋友误会我是担心自己过期。领证的那一刻对加拿大的神往与对高进的憧憬一样令我激动。


2009-6-16 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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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人


#8  [短篇小说] 多伦多爱情 3

多伦多爱情


加拿大的夜晚份外宁静,夏夜的清风里听不到一丝的烦乱之 声,万 籁 俱 寂, 我戴上纱绒披肩走到凉台上, 月亮圆圆地挂 在天空,一动不动 象是 中国旧式电影里画出的布景。西方的月亮真是比中国的圆。我们身下躺着的这张双人床,虽 然 床架的式样质地不如我上海房 子 里 那 个 樱桃木的好,可床垫却真是 软硬适中,无 可 挑 剔 , 这是我 来加 拿大唯一感 到得资 本主 义先 进 性 的地方。但价钱却也奇怪, 比一个巨 大的SONY彩电还贵。
高进是在我到多伦多 三个多月后 终于决定 买下的,不 可 想 象, 几 年来 他 就 是 靠 着 从 宿 舍 楼 后垃 圾 箱 旁 捡 来 的 一 张床 垫过 日 子 。SERAS据他说是北美很了不起的连锁店,高 进 没有让商 店 送货 ,几 十 块太贵,借朋友 一辆轿车绑在车顶, 颤颤巍巍地拖 回家,本 来 二十多分钟的车 程 ,我 们 却 开 五十多分钟,因为路上绳子松了 三次得停下 来 加 固。他舍不得我帮忙,不然我和他抬着回家也用不了这么多时间。 这 话 只 是 说 说 而 已 。 加 拿 大 的 二 十 多 分 钟 的 车 路 ,走 路 要 大 半 天 。
回家的那个晚上他满足骄傲的样子,让我刻骨铭心,我那时就 在 想有朝 一日 离开他(一 闪 念 在 脑 间 )他的这个 神态我也永不会忘怀,这可 比他 硕士 服毕 业 照神气,毕业照上只是自信没有满足。
“这是我一生中正确而重大的决定之一。”高进那天夜深后向我唠叨显得很激动,而我却从这一夜开始起 担心我的未来。在上 海付现款买下古 北 那套八 九十平方 米的房子,自己也没有费这么多周折。
一天从ESL上课回来,高进惊喜地 告 诉 我:“今天的月亮透明, 站 在 凉 台 上 可以望到月亮里 的 山 山 水 水, 不 信你出去看看。”
看着桌上那老几样菜实在提不起胃口,忍不住脱口而出,“这有什么稀奇,上 海 的那套新房躺在床上一 样 看 。”我被自己冲冲声音吓了一跳,高进呆呆地,一件汗衫松松垮垮的但学者风度依在。
我忙解释:“ 我上学路过金 山买了包好 吃 的,我还留一半给你。 ”
他 说 “我知道你最爱吃, 几次都没买下。 你自己买了就好。 我以后学会做给你。”“读 书 的 聪 明 脑袋 ,想学什么学不会?”
看着他实 诚的 样子就 不 忍 再 刺 他.,
“我回来没坐TTC。” 朝他笑着我坐在桌旁开始吃饭。我吃得很慢。 “不见天”那一 块 猪 肉 里的猪毛味丝丝入口。高进端 详 我好 一会又 绕过来缕缕我的披肩长发, 就到客厅继续他的工作,博士生的 工作就是教授让干什么干什么, 多是搜索 世界各地的最先进的资料情报,然后作报告。他经 常深 夜 里伏在桌上沉沉睡去。他这个学识这把 年 纪 有个自己的书房却是个奢望,我几 次提 到把上 海的房 子卖掉,他总 是竭 力阻 拦:
“就 一 件 值 钱 的 家 当 了,上 海的房子增 值潜 力大 。”
事是被 他是言 中了,可还是 咱 家的家当吗 ?
ESL就是加 拿 大 英语第二语言的培训班,那里所学的也就是萝卜青菜, 侄侄舅舅,你 好 我 好 , 时间天气之类, 我刚上大学就把这 些基本的英语解决了。 六级英语是我们专业的毕业要 求 ,大二也 一 次 过 。但高进 一定让我去,主要是学人家的口音, 一个巴基斯坦半 路出家大夏天 还裹着头巾的ESL女教师, 除了说话不打嗝以外我听不出她的口语会比我好,当年代表大学参加高校英语演进比赛时,天天跟随外籍教师练强化口语,我们代表队获奖的原因之一就是我们的发音地道而整齐。
因为是免费,又有高进督促我还是坚持着每天去听课,一个多月换了几个班级,有时一个晚上一个班级就只有俩三个同学。学校要维持就得 学生够数 量 ,所以老师苦口婆心又送 汽 车 票,后来自 由 党上台消减经费,又 维 持一 段 时 间最 后 还 是关掉了 。
其实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时站在凉台上,盯着一轮皓月当空挂,任凭 清风拂掠着 我意 犹 未 尽 湿热的身子, 让我渴望黑夜漫漫, 我和高进可以 沉沉地搂着睡着干着,不知今昔是何年。月亮代表我的心,我的心很烦很烦,不是一点烦。我今年二十大几岁,打个喷嚏就过了坎 ,不可否认我依然丰姿绰约楚 楚可人,但三十多岁的美和二十多岁的靓怎么能一样呢。忘掉中国典型的小资白领生活也就算了, 可总不能一直攥着 二三 十块钱, 对照着 报 纸 广告到处找打折菜。 高进说等到我们搬 进学校的博士楼就好了,大学 那三幢一二十层的 DOWNTOWN 楼,几百户还不够, 还有一 批我们这样的排队。 其实搬进去 也好 不到那里去,就比外面低一二百块。包个上网, 解决不了大问 题,光是把家里捡来的旧桌椅家具全换掉, 这点优惠也差不多了 。“晚了,风恶,还不进来睡。”高进开门轻声叫我。
“好,马上来。” 我知道我不躺在他身边, 就像另一只鞋子还悬在空中。


2009-6-16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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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sunlover

#9  

Welcome, 庄人



因为我和黑夜结下了不解之缘 所以我爱太阳
2009-6-16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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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为家

#10  

二十大几岁的年龄,正新鲜啊!


2009-6-17 0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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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li

#11  

多伦多爱情



加拿大的夜晚份外宁静,夏夜的清风里听不到一丝的烦乱之声,万籁俱寂,我戴上纱绒披肩走到凉台上,月亮圆圆地挂在天空,一动不动象是中国旧式电影里画出的布景。西方的月亮真是比中国的圆。我们身下躺着的这张双人床,虽然床架的式样质地不如我上海房子里那个樱桃木的好,可床垫却真是软硬适中,无可挑剔,这是我来加拿大唯一感到得资本主义先进性的地方。但价钱却也奇怪,比一个巨大的SONY彩电还贵。

高进是在我到多伦多三个多月后终于决定买下的,不可想象,几年来他就是靠着从宿舍楼后垃圾箱旁捡来的一张床垫过日子。SERAS据他说是北美很了不起的连锁店,高进没有让商店送货,几十块太贵,借朋友一辆轿车绑在车顶,颤颤巍巍地拖回家,本来二十多分钟的车程,我们却开五十多分钟,因为路上绳子松了三次得停下来加固。他舍不得我帮忙,不然我和他抬着回家也用不了这么多时间。这话只是说说而已。加拿大的二十多分钟的车路,走路要大半天。

回家的那个晚上他满足骄傲的样子,让我刻骨铭心,我那时就在想有朝一日离开他(一闪念在脑间)他的这个神态我也永不会忘怀,这可比他硕士服毕业照神气,毕业照上只是自信没有满足。

“这是我一生中正确而重大的决定之一。”高进那天夜深后向我唠叨显得很激动,而我却从这一夜开始起担心我的未来。在上海付现款买下古北那套八九十平方米的房子,自己也没有费这么多周折。

一天从ESL上课回来,高进惊喜地告诉我:“今天的月亮透明,站在凉台上可以望到月亮里的山山水水,不信你出去看看。”

看着桌上那老几样菜实在提不起胃口,忍不住脱口而出,“这有什么稀奇,上海的那套新房躺在床上一样看。”我被自己冲冲声音吓了一跳,高进呆呆地,一件汗衫松松垮垮的但学者风度依在。

我忙解释:“我上学路过金山买了包好吃的,我还留一半给你。”

他说“我知道你最爱吃,几次都没买下。你自己买了就好。我以后学会做给你。”“读书的聪明脑袋,想学什么学不会?”

看着他实诚的样子就不忍再刺他.,

“我回来没坐TTC。”朝他笑着我坐在桌旁开始吃饭。我吃得很慢。“不见天”那一块猪肉里的猪毛味丝丝入口。高进端详我好一会又绕过来缕缕我的披肩长发,就到客厅继续他的工作,博士生的工作就是教授让干什么干什么,多是搜索世界各地的最先进的资料情报,然后作报告。他经常深夜里伏在桌上沉沉睡去。他这个学识这把年纪有个自己的书房却是个奢望,我几次提到把上海的房子卖掉,他总是竭力阻拦:

“就一件值钱的家当了,上海的房子增值潜力大。”

事是被他是言中了,可还是咱家的家当吗?

ESL就是加拿大英语第二语言的培训班,那里所学的也就是萝卜青菜,侄侄舅舅,你好我好,时间天气之类,我刚上大学就把这些基本的英语解决了。六级英语是我们专业的毕业要求,大二也一次过。但高进一定让我去,主要是学人家的口音,一个巴基斯坦半路出家大夏天还裹着头巾的ESL女教师,除了说话不打嗝以外我听不出她的口语会比我好,当年代表大学参加高校英语演进比赛时,天天跟随外籍教师练强化口语,我们代表队获奖的原因之一就是我们的发音地道而整齐。
因为是免费,又有高进督促我还是坚持着每天去听课,一个多月换了几个班级,有时一个晚上一个班级就只有俩三个同学。学校要维持就得学生够数量,所以老师苦口婆心又送汽车票,后来自由党上台消减经费,又维持一段时间最后还是关掉了。

其实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时站在凉台上,盯着一轮皓月当空挂,任凭清风拂掠着我意犹未尽湿热的身子,让我渴望黑夜漫漫,我和高进可以沉沉地搂着睡着干着,不知今昔是何年。月亮代表我的心,我的心很烦很烦,不是一点烦。我今年二十大几岁,打个喷嚏就过了坎,不可否认我依然丰姿绰约楚楚可人,但三十多岁的美和二十多岁的靓怎么能一样呢。忘掉中国典型的小资白领生活也就算了,可总不能一直攥着二三十块钱,对照着报纸广告到处找打折菜。高进说鹊轿颐前?进学校的博士楼就好了,大学那三幢一二十层的DOWNTOWN楼,几百户还不够,还有一批我们这样的排队。其实搬进去也好不到那里去,就比外面低一二百块。包个上网,解决不了大问题,光是把家里捡来的旧桌椅家具全换掉,这点优惠也差不多了。“晚了,风恶,还不进来睡。”高进开门轻声叫我。

“好,马上来。”我知道我不躺在他身边,就像另一只鞋子还悬在空中。


2009-6-17 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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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li

#12  

越写越好。什么时候贴完?


2009-6-18 0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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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人


#13  [短篇小说] 多伦多爱情 4

多伦多爱情



4


那 天家里接到一个留言,让我去面试,TRULTON CANADA 人事部,一下想 不起来,很久没有发简历,越急电脑越显得慢,早知如此我会把笔记本带来。那 是一个公司客户联络代表的职位。我开始兴奋起来,在家里待 的太久, 有种摩拳 擦掌的感觉,我怕的只是没有机会见面。这 之 前已 经快 绝望了,几十份简历发 出去犹如石沉大海,连一点浪花都不 起 。高进却丝毫也不意外, 他周围 的硕士 博士人才,英语不成问题的 ,这种待遇也属正常。
高进回来我让他反复地听留 言 ,确认是我的名字, 他也骚动起来, 帮我上网查公司的情况,准备问题回答。我 忐 忑 不 安 都 想 拒绝 掉 算了 。
“也不知行不行,还这么远。”
“死马当活马医,就当去见识一下加拿大企业面试的肃杀气氛。”
“加拿大企业有几个能 进世界五百强的?”
“强不强的,进 那一 个都够我 们的吃的,我陪你去”
“由你陪着更紧张。”
“让老王陪你去,我打电话给他。”
“我坐公车去算了,总麻烦人家,他老婆可能都快生了。”
“没关系,不是一天的朋友,反正我们也快买车了。”

老王载 着我一个多小时到了多伦多西边的密西沙加市, 一个俩层小楼。 面试 主 管 -戴维是一个年龄和我差不多的白人小伙。 他问了我一 些不相 干的问题,诸如自 认 的 缺点优点,来加拿大多久 ,对加拿大的 印象之类。 最后才问到我在 美 国 公司上 海办事处的工作职能。 我把我负责联络的 一 些 大公司名称及日常工作讲给他听。从他的眼神里看出对我的表 现很满意。 我侃侃而谈仿佛又回到了上 海在 跟 客 户 谈 创 意 。
以前我 的 上司就是一个从澳洲调到上 海负责客户的地区经理, 我没觉 得 跟戴维谈话有什么不同。结束之后他给了我 一张名片,让我等公司的电话, 因为这个职位他们要约见至少二十个候选人, 他最后提醒我, 要 给 他 时 间 确 定正 确 人 选 。
我离 开 小 楼 , 并没 有 紧 张地恐慌,只是觉得奇怪, 这么一个并 不是很重要的职位要这么大动 干 戈 。我们办事处选个北 京 经理也没这 么繁琐,高进 说加拿大公 司 一 向 谨慎小心。因 为 进 来 了 就 出 不 去 。 我觉得他 们 是 死心眼,感 觉 效率比中国国营企业还慢。
不好意思让老王一直等在那里,老王连说,没事没事。他是工程系的博士,四十多岁的人了,老婆快生第二胎,是个男的,女儿快九岁都能帮忙了。我恭喜他,他说,要第二胎完全不是故意的。然后说不上滋味地点头摇头。临下车的时候我硬塞给他高进留给我的买菜用的二 十 块钱。
高进回来问面 试 情 况 ,我说猜不透,应该行吧。
那 以后 的 几天里 心 情 特 别 好 , 干事 也 比 平常 麻利 。 一次 见到 老王 , 他 让我 千万 不要 着急 , 在 加拿大 办事 就是 这样,你没 加 拿 大 工 作 经 验 能 到 这 个 程 度 就 不 错 了 。
又隔了好多天我和高进的热情几乎消失了 ,TRULTON CANADA 的 电话 却来了, 真的 行了 ,年薪三万。 虽然折合成人民币给我在上 海 挣得差 不 多 ,可份量完全不可 同日而语。 但起码有了它, 不用再天天算记小菜钱。 高进 计算出来,扣了各 种 税拿到手里两万出头。 按 他 的 说法 ,食之 无味 弃之可惜。

这 天 高进 从 学校 回来 照 例带回了 两份快 餐的周二特价, 他摆好 盘子 叉子等 我。 我无心思吃,提醒 他 公司 等 着 答话 ,他让我吃完再议。 有什么好再 议的, 明摆著眼 下 吃一份周二 特 价象解馋 似的, 油腻腻的还 不能想吃就吃。 在上海 锦 昌 文 华贵都天 连 天巴 特 比之类 高档消费 地方每周必去,周末购 物 化 个 俩 三 千 的 也 是 常 有 的 事 , 有工作才有 钱。 这个 道理 不 光 我懂 。
我耐着性子吃完。高进还是那么不慌不忙, 把 骨头 缝 里 的 肉 细细 吃 净 。然 后慢 条 斯 理:
“还是不要去的好。没到非去不成的程度,上班就要有上班的代价,这么远来来回回两三个小时上下班,生孩子也耽误了。一有工作,你就要贪着那个一年 期的产金,这里的上班的陪读家属都是大着肚子硬撑到最后时刻。 没意思。 有我 吃 的,就有你吃 的。” 这句话曾经让我感动非常 。
” 不是 还 没 搞 大 肚子 吗 ? ” 我 掀开 裙子 给 他 看。白生 生得 光芒四射。
但他的神色却黯然起来, “会的,会的。”
“这机会也是从几十个人里面争来的,老王都说不容易。”
“老王? 他找不到工作,不等于所有人都找不到。”高进明显带着怨气。他 认为 老王 不该 不 经 他 同意 收 我 的 钱 ,这样 伤 和气 。 说好 是 帮忙 。
我无话可说。这一夜,他压著我作的很卖力,来 了 一 年 多 不见动静是他心底里的急,我也鼎力相助。 在 最后 挣扎 的 一刻 他 气喘吁吁 地 说 ,有了孩子你 的心就不会这么 野 。
我终 于没 有履复那 个职 位,戴维很奇 怪地打来电 话问过一 次,我如 实回 答。那 之 后 我 生 了 一 次 大 病 , 发 烧 全 身 出 红 斑 疹 , 医 生 确 诊 是 猩 红 热 ,虽 然 两 个 星 期 之 后 病 就 好 了 , 可 我 认 为 那 是 一 个 奇 怪 的 征 兆。 高 进 也 看 出 我 精 神 的 萎 靡,我 像 银 行 那 次 失 恋 一 样 遭 受到打击 。
后 来 我再 提 出 去 工 作, 高 进 没 有 阻 拦 , 但 像 是 中 了 邪 似 的 , 再 没 有 像 样 的 公 司 录用我。我 明 白 是 我丧 失 了 以 前 的 斗 志 。
那样的生活又维持了一阵,我真的想为他生个孩子,也 许就像他说的, 有了孩 子可 能 心就不野了,我 真 不 愿 再 野 了 。 但终 究没 有成 功。医 生告 诉我 们 是 精子成活率 太低。一段时间的检 查 吃药 也没见好。 我的野 心终于收不住了。我 真 的不 忍 心 离 开 他 , 看 着 他 比 我 刚 来 时 神 情 又 苍 凉了许 多 ,但 这 样 厮 守 着, 他 又 会 好 吗?我又 会 好 吗 ?
分别的前一晚他买了我平时爱吃的几 乎所 有东 西, 满 满一桌。 他喝了酒,说 了 很 多 话 ,还 意 外 地吐 露 了 他 的 理 想 。他 渴 望 着 有 一 天 能 走 上 讲 台 , 面 对 不 管 是 年 幼 年 长 的 学 生 。活 到 这 份 上 , 最 失 败 的 就 是没能让 我 幸 福。他很 清 楚 留 在 加 拿 大 我 是在 受 慢 性 折 磨, 长 痛 不 如 短 痛 。
我不由 地 失 声 痛 哭,告 诉 他 我 不 走 了 。
他苦笑笑 , 说:“ 不 习 惯那 边 再回 来 。” 这 是 他说 给 我 的 最 后 的 话 语 。
回 到 上 海 打 开 行李发 现 几 套 他 买 给 我 的 加 拿 大时 兴 的 高 档 品 牌--套裙丝袜高 跟 鞋。


全文完


2009-6-23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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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li

#14  

多伦多爱情

4

那天家里接到一个留言,让我去面试,TRULTONCANADA人事部,一下想不起来,很久没有发简历,越急电脑越显得慢,早知如此我会把笔记本带来。那是一个公司客户联络代表的职位。我开始兴奋起来,在家里待的太久,有种摩拳擦掌的感觉,我怕的只是没有机会见面。这之前已经快绝望了,几十份简历发出去犹如石沉大海,连一点浪花都不起。高进却丝毫也不意外,他周围的硕士博士人才,英语不成问题的,这种待遇也属正常。

高进回来我让他反复地听留言,确认是我的名字,他也骚动起来,帮我上网查公司的情况,准备问题回答。我忐忑不安都想拒绝掉算了。

“也不知行不行,还这么远。”

“死马当活马医,就当去见识一下加拿大企业面试的肃杀气氛。”

“加拿大企业有几个能进世界五百强的?”

“强不强的,进那一个都够我们的吃的,我陪你去”

“由你陪着更紧张。”

“让老王陪你去,我打电话给他。”

“我坐公车去算了,总麻烦人家,他老婆可能都快生了。”

“没关系,不是一天的朋友,反正我们也快买车了。”

老王载着我一个多小时到了多伦多西边的密西沙加市,一个俩层小楼。面试主管-戴维是一个年龄和我差不多的白人小伙。他问了我一些不相干的问题,诸如自认的缺点优点,来加拿大多久,对加拿大的印象之类。最后才问到我在美国公司上海办事处的工作职能。我把我负责联络的一些大公司名称及日常工作讲给他听。从他的眼神里看出对我的表现很满意。我侃侃而谈仿佛又回到了上海在跟客户谈创意。

以前我的上司就是一个从澳洲调到上海负责客户的地区经理,我没觉得跟戴维谈话有什么不同。结束之后他给了我一张名片,让我等公司的电话,因为这个职位他们要约见至少二十个候选人,他最后提醒我,要给他时间确定正确人选。

我离开小楼,并没有紧张地恐慌,只是觉得奇怪,这么一个并不是很重要的职位要这么大动干戈。我们办事处选个北京经理也没这么繁琐,高进说加拿大公司一向谨慎小心。因为进来了就出不去。我觉得他们是死心眼,感觉效率比中国国营企业还慢。

不好意思让老王一直等在那里,老王连说,没事没事。他是工程系的博士,四十多岁的人了,老婆快生第二胎,是个男的,女儿快九岁都能帮忙了。我恭喜他,他说,要第二胎完全不是故意的。然后说不上滋味地点头摇头。临下车的时候我硬塞给他高进留给我的买菜用的二十块钱。

高进回来问面试情况,我说猜不透,应该行吧。

那以后的几天里心情特别好,干事也比平常麻利。一次见到老王,他让我千万不要着急,在加拿大办事就是这样,你没加拿大工作经验能到这个程度就不错了。

又隔了好多天我和高进的热情几乎消失了,TRULTONCANADA的电话却来了,真的行了,年薪三万。虽然折合成人民币给我在上海挣得差不多,可份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但起码有了它,不用再天天算记小菜钱。高进计算出来,扣了各种税拿到手里两万出头。按他的说法,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这天高进从学校回来照例带回了两份快餐的周二特价,他摆好盘子叉子等我。我无心思吃,提醒他公司等着答话,他让我吃完再议。有什么好再议的,明摆著眼下吃一份周二特价象解馋似的,油腻腻的还不能想吃就吃。在上海锦昌文华贵都天连天巴特比之类高档消费地方每周必去,周末购物化个俩三千的也是常有的事,有工作才有钱。这个道理不光我懂。

我耐着性子吃完。高进还是那么不慌不忙,把骨头缝里的肉细细吃净。然后慢条斯理:

“还是不要去的好。没到非去不成的程度,上班就要有上班的代价,这么远来来回回两三个小时上下班,生孩子也耽误了。一有工作,你就要贪着那个一年期的产金,这里的上班的陪读家属都是大着肚子硬撑到最后时刻。没意思。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这句话曾经让我感动非常。

”不是还没搞大肚子吗?”我掀开裙子给他看。白生生得光芒四射。

但他的神色却黯然起来,“会的,会的。”

“这机会也是从几十个人里面争来的,老王都说不容易。”

“老王?他找不到工作,不等于所有人都找不到。”高进明显带着怨气。他认为老王不该不经他同意收我的钱,这样伤和气。说好是帮忙。

我无话可说。这一夜,他压著我作的很卖力,来了一年多不见动静是他心底里的急,我也鼎力相助。在最后挣扎的一刻他气喘吁吁地说,有了孩子你的心就不会这么野。

我终于没有履复那个职位,戴维很奇怪地打来电话问过一次,我如实回答。那之后我生了一次大病,发烧全身出红斑疹,医生确诊是猩红热,虽然两个星期之后病就好了,可我认为那是一个奇怪的征兆。高进也看出我精神的萎靡,我像银行那次失恋一样遭受到打击。

后来我再提出去工作,高进没有阻拦,但像是中了邪似的,再没有像样的公司录用我。我明白是我丧失了以前的斗志。
那样的生活又维持了一阵,我真的想为他生个孩子,也许就像他说的,有了孩子可能心就不野了,我真不愿再野了。但终究没有成功。医生告诉我们是精子成活率太低。一段时间的检查吃药也没见好。我的野心终于收不住了。我真的不忍心离开他,看着他比我刚来时神情又苍凉了许多,但这样厮守着,他又会好吗?我又会好吗?

分别的前一晚他买了我平时爱吃的几乎所有东西,满满一桌。他喝了酒,说了很多话,还意外地吐露了他的理想。他渴望着有一天能走上讲台,面对不管是年幼年长的学生。活到这份上,最失败的就是没能让我幸福。他很清楚留在加拿大我是在受慢性折磨,长痛不如短痛。

我不由地失声痛哭,告诉他我不走了。

他苦笑笑,说:“不习惯那边再回来。”这是他说给我的最后的话语。

回到上海打开行李发现几套他买给我的加拿大时兴的高档品牌--套裙丝袜高跟鞋。


全文完


2009-6-23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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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li

#15  

“不是还没搞大肚子吗?”我掀开裙子给他看。白生生得光芒四射。

可以这样形容女人的肚子?:))


2009-6-23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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