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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后小语
朱晓玲
自2004年5月18日我们在网上发布了第二届“北美华文奖”征文启事以来至今,已是快一年的时间了。在这期间,因网络不畅及诸多我们无法抗拒的因素之影响,致使征文活动不得不往后推延。甚至我们曾一度耽心,此次征文活动能否进行到底。但是令我们感动的是,在网络通联极不顺畅的情况下,我们仍然不断地能收到包括中国大陆在内的海内外华人学者、专家、作家的大量应征稿件。这些如雪花飞来的征文稿件,无疑使第二届“北美华文奖”征文活动繁花似锦,满园春色。同时使我们也看到了希望,信心倍增。毕竟我们为了表彰、传播民族文化而发起的征文活动是有着强大的生命力和感召力的。
读着竞相斗艳、风格迥异,篇篇堪称佳作的作品,我们真是难以取舍。舍弃谁我们也是不忍。因此,在初选中,我们是在忍痛割爱的情境下,作着痛苦的筛选。最终,我们初选出了包括刊登在第59期《北美行》杂志“征文专栏”中的5篇应征稿件,到这期即将刊登的5篇应征稿件,共计10篇。作为“征文专栏”的责任编辑,读了这些作品后,感触颇多。无论是作为一种读后感言,或是对这些应征作品的一种概述,形成了下面的一段文字,以飨读者,我想也是一种必要。
首先我想说的是,作家胡炎的小说 《觅鬼》,以极其诡谲、玄机的文字和奇妙的构思,对我们讲述的故事,是令人深思的。 小说的主人翁伍子蒙的灵魂是孤独的、漂零的(很显然,作家所指的这种孤独和漂零感不是伍子蒙一个人的,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人类的共性或者说是人类生命的共性)。与此相对应的是,一个有着孤独灵魂的生命,却养育了一个人格扭曲的儿子伍雨强(人格的扭曲也不仅仅只是伍雨强一人,同样也是人类的共性)。善与恶,美与丑在人类生命之河中永远对抗着、交织并行地敷衍着,生生不息地构筑着人类的战争与和平、阳光与黑暗、美丽与阴谋相互绞缠的历史。这是生命对生命的嘲讽?还是生活对生命的嘲讽抑或是生命对生活的嘲讽?这样的疑问,这样的困惑,是作者自身的,也是作者以文学的形式,抛给所有读到《觅鬼》这篇小说的读者朋友们的。
再就是《觅鬼》的语言,很有个性特色。如:“灵魂里那匹狼,绿瞳如电,躁动地扬着前蹄”、“他听到了绵软的跫音切断了生命的全部退路(隐喻着生命的沧桑、脆弱、渺小?)”、“而他偏偏被尴尬掴了一耳光”等等,这样的俏皮句式俯身可拾,使人过目难忘。
其二,作家陈大超的小说《恭维万岁》,则是作者以极具讽刺、诙谐、夸张、隐喻意味深长的文字写了一个以恭维人为乐事,为赚钱手段的张明喜的故事。“卖恭维和买恭维”是小说《恭维万岁》的故事链。链的这头栓着工资不高又想过好日子,很会说恭维话的张明喜;链的那头牵着有钱有势又极度空虚的“王总”。如其说张明喜和王总是小说《恭维万岁》中的二个核心人物。不如说他们是一种社会丑陋现象,是人性的弱点、是人性的丑。作者对这种丑恶现象的抨击,是在笑谈之间完成。笑里面有着泪,那是一种忧患的泪,愤慨的泪。
其三,尊重、珍爱、呵护每一种生命,是《善待生命》的中心话语。散文家梅洁以极其温婉、细腻且饱含忧患意识的笔触写的《蟋蟀比尔及其它》、《黄儿》、《水塘边的鸟窝》等篇章,都是值得更多的读者一读的佳作。梅洁的这几篇散文的意义,不仅仅在于干净、灵秀、隽永的文笔值得我们欣赏,更重要的是她给我们提出的一个命题式的疑问:人类残害动物行为何时休?而且作家梅洁,在她的作品中,为自己曾经残害过小动物生命的行为进行深重的忏悔,使我们读来无不为之动容。
其四、《墨西哥游记》一文,作家方壶斋以密集的信息量和练达的文字,纪录、诠释着他所到之处的异域风情和人文景观及自然景观。最妙的一笔难道不是“君子言钱”么。妙就妙在,作家在“君子言钱”一章中,将旅途的费用精确地算了出来,为准备起程或计划起程游历墨西哥的旅行者提供了可靠的旅费参考依据——这种几乎超出文学范畴又浸润着作家人文关怀的表现形式,不能不令人感叹、叫绝。
其五、对《巴黎地铁》一文的作者李建纲先生,在此我只想说的是,他是参加过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届青创会、受到过周恩来总理及共和国国家领导人接见,以写幽默讽刺小说著称的老作家。他在年过古稀之年,不仅自费出游欧洲好几个国家,还写下了近百篇游记。有的发表后,在国内文坛引起不小的反响。《读者》、《中国青年文摘》、《文汇报》等报刊杂志竞相转载。而他所写的《巴黎地铁》一文,更是一篇文笔严谨、流畅且不乏幽默的大手笔之作。
其六、龚国阳先生的《时间与亲人》是以一个孩童的视角,冷峻而悠长的文笔,写下了对祖父祖母的生前回忆;写下了生命对生命的依恋和怀想;写下了生命相对于时间而言的苦短。字里行间浸透着作者对生命的无常及失去亲人的忧伤。这种不事张杨的忧伤,是那样能打动人心。从而使每一个读到这段文字的人,心中不期然地滋生一种对生命的敬畏和尊重。人世间有什么比生命与生命的相互依赖相互依恋更能打动人心、温暖人心呢?
其七、《黑三哥》的泥土气息和生活气息是由作者独具匠心的文字中弥漫开去的。作者在文中写道: “……夜里,三哥也不闲着,夜夜咧着一张阔嘴嚎,任母亲怎么哄也哄不住他。母亲骂一声,‘狗日的嚎丧’,一把就将三哥扔在被面上哭个够。”还有“ 我和三哥儿时是一对死冤家,只要在一堆(方言:一块的意思——作者注),不是打架就是扯皮。我们俩人就像关在一只笼中的两只叫鸡公,见面除了钻(方言:啄之意——作者注)还是钻。婆婆说我们前生是一对冤家。分田到户后,记得有一回栽秧,母亲挑秧头刚一走,我和三哥不知为什么就吵了起来。没吵上两句,就你一拳我一脚地在水田里打了起来。没一刻的功夫,两人就弄成了泥巴人。母亲回来见我们不仅没裁下一棵秧,还将水田踩得稀巴烂,二话没说,抡起扁担就撵。我们沿着塆跑了一个圈儿,最后被母亲逮住,罚在堂屋中央跪了半天洗板。” 真是活脱脱的一幅民俗画。
好了好了,由于时间,篇幅有限,我就不一一述说。相信亲爱的读者朋友们读到这些作品时,自有不同于我一般的感受。若是如此,那同样也是我们所期待的!
2005年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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