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浓于水与窝里斗

季吴

就２００８年奥运圣火的传递路线问题，经海峡两岸相关人士的数月谈判，９月２０日中华台北奥委会蔡辰威致函，表明不再与北京奥组委进行火炬入台协商，终止了会谈。当晚，国际奥委会通知北京奥组委，取消奥运火炬传递入台。究竟谁对谁非，现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不想去议论本件事件的是与非，但可以相信，圣火传递路线谈判破裂一事，不仅会让世界华人感到十分遗憾，外国人肯定会对此大惑不解，甚至会耻笑我们中华民族。

对比南北朝韩情况，作为中国人我们真感到丢脸。据媒体报道，韩国总统卢武铉偕夫人等数百人，从板门店跨过“三八线”进入朝鲜，并于韩国的“开春节”这天，在平壤和朝鲜领导人金正日举行了高峰会谈。韩国联合通讯社报道说，会谈采用了两位首脑和少数人员陪同的单独会谈形式。这次会谈将集中讨论朝鲜半岛和平机制、共同繁荣及和解与统一等议题。外界预料卢武铉将宣布对朝鲜进行大笔经济援助，其中包括物资援助和直接投资。与此巧合的是，这天也是东西德合并的纪念日。１０月５日两位领导人会谈后的公报也证实了媒体的大部分预测，朝鲜半岛的和平又前进了一步。

值得一提的是，此前南北韩两边已经达协议，他们将在２００８年的奥运会上，组成一个代表队参加比赛，两边的啦啦队联合成一队前往北京助威。这比上次奥运会仅是入场式上组成一个队又前进了一大步。这表明，南北韩两边的人民，都有“血浓于水”的深厚民族情节，他们不仅没有将政治带进体育，而且在还给人们预示着统一的前景。尽管那是相当困难的，但这样的民族确实值得我们中华民族学习。

中国能够取得奥运举办权，是整个中华民族的光荣，但仅仅在圣火运动的路线和用什么样的旗帜问题上，就把两岸人民群众的迫切愿望置之不顾，在奥运史写下了极不光彩的一页，值吗？这不是血浓于水，而是“气”浓于水。结论只有一个：是中国人热衷于窝里斗。

据传，曾经有日本人说：与一个中国人斗，有点怕；与两个中国人斗，就不那么怕；与三个中国人斗，就可稳操胜券。我相信那仅是对中国人喜欢窝里斗，不能团结对敌的形容。但窝里斗在中国人是有传统的，甚至是中国社会文化的一种“国粹”。

前段时间，许多媒体发表文章批评中国人、包括一些官员和学者在国外所表现的各种丑态和陋习。有人说：那是中国人的劣根性，若将他们集中起来，写一本“丑陋的中国人”不仅绰绰有余，而且“将中国人开除球藉的理由也完全充足了”。那文章所揭露的可能是事实，文字有些偏激，但却不能说部分人的行为举止就代表了中国人的民族性。其实，中国人带有劣根性的缺点不是别的，正是窝里斗。回顾近百年来的中国史，除了殖民者的入侵使中华民族遭受沉重的灾难外，许多篇幅却是中国人自己写下的一部“窝里斗史”。

辛亥革命后，各种革命力量不是团结一致，而不是派系林立，军阀割据，你争我夺，明抢暗杀，孙大总统也险些丧命。最后遗憾地在遗嘱中说：“余致力于国民革命，凡四十年之奋斗，……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正是窝里斗，大削弱了一个新生共和国的国力，因而殖民者、特别是日本趁机更加疯狂地向中国渗透。

我们设想，在日本侵略的情况下，不是“攘外必先安内”，而是团结抗日，国共两党都能把挽救民族危亡放在首位。日本人就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占领大半个中国，民国政府也不会被迫迁都。更不至于使中国付出几千万人的生命代价，并发生南京大屠杀；再设想，抗战胜利后，如果国民党当局不是中央军与地方军的窝里斗（仅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贪污腐败和失去民心等多种原因），那么８００万装备精良的军队就不会打不过小米加步枪的“土八路”，从而偏安于台湾，并最终分因内部分裂而失去了政权，成为在野党。

新中国的成立，本是一个朝气蓬勃的新政权。可是前二十多年里，各种政治运动不断，各级领导干部和群众的主要精力放在对付运动上。在那政治性的“窝里斗”时代，理念是：“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思想指导下，核心是人与人斗。解放初期，主要斗“反革命”，那叫阶级敌人；后来主要斗曾经支持过革命的盟友，思想改造、“三反”、“五反”、“批胡风反革命集团”、“反右派运动”等等，把大批人民内部的人推到了“敌人”营垒；再后，主要斗那些曾经与自己生死与共的战友和同志。１９５４年的高饶事件、１９５９年的反对右倾机会主义，以及文化大革命，都是以党内的战友作为主要斗争对象，同时还挑起大规模的群众斗群众。没有敌人也要“深挖”敌人，全国各地、各单位、甚至各个家庭，都在窝里斗。结果是国家的经济建设受到严重损失，落后于国际几十年。

现在台湾的政坛上，窝里斗的行家里手们还在斗来斗去。一方面与大陆斗，为了台独，不让两岸人民密切交往，不准三通。不让大陆与台湾经济连得太紧，宁愿让水果烂掉。为了不被“矮化”，宁愿不让圣火到台湾一游；另一方面，蓝绿两个阵营更是要斗个你死我活，不是你给我安套子，就是我捅你的痛处。开个“立法会”，口水战加拳脚，一片混乱；两个阵营内部也是内耗不断。你争我夺，勾心斗角，相互拆台。最近民进党几位最高领导也在互相斗，连一个全党代表大会也开得不成样子，找不到党主席。

在中国大陆，官场竞争一直是激烈而敏感的话题，每到改选换届时，跑官要官的幕后剧，紧锣密鼓，热闹非凡；在经济市场里的斗争则是公开化的。各大企业之间不是联合起来为发展中国的经济而奋斗，而是你死我活地争斗，相互欺诈，相互封锁，但在面对国外商家的贸易中，自己人之间相互压价，相互捅娄子，不惜血本，有的还出卖经济和技术情报。结果是鹤蚌相争，渔人得利。

问题在于，中国人的窝里斗大多不是什么正义之举，而是“人不为已，天殊地灭”“古训”的演绎。显然不是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而是为了个人或小集团的利益。更使人迷惑不解的是，明明是在斗，往往却要用合作与友好来伪装。且不说“生意场上无父子”，“亲亲兄弟明算账”，以及为了利益，朋友绝交，父子反目，兄弟成仇，夫妻离异这类民间的习俗。就是政界的领导人、伟人，为了利益也热衷于内斗而不惜牺牲友谊和整体利益。

据史料记载，蒋公中正一生，最爱结拜兄弟，他出于不同目的，在不同时期，先后与陈其美、黄郛、张群、张静江、许崇智、戴季陶、李宗仁、冯玉祥、张学良、汪精卫等几十个人结拜为兄弟，是中国近代史中少有的。结拜时都要山盟海誓：“谊同手足，生死与共，祸福同享，安危同仗”。但事后却是尔与我诈，对结拜的兄弟，或不计旧情夺取逐位（如许崇智），或反目成仇兵戎相见（如冯玉祥、李宗仁），或长期拘禁（张学良），最后只剩下孤家寡人。

毛公润之，则有另类记录。虽然没听说他有结拜兄弟，但同志间的战斗情谊应当是很深的。张闻天（征途中搞“担架上的阴谋”，因而遵义会议使毛成为最高军事统帅）、刘少奇（第一个提出“毛泽东思想”的关键领导人）、周恩来（一生唯毛之命是从的总理）、彭德怀（被毛称为“谁敢横刀立马，惟我彭大军”，抗美援朝主动请战的志愿军司令员，解放军元帅）、贺龙（南昌起义的带头人，解放军元帅）等等都是出生入死的战友，是这些人支持和共同度过难关才取得胜利的。但是他们都没有好的结局，或被打成反党集团（张闻天、彭德怀），或被打成死不悔改的走资派（刘少奇），或被当成对象不断批斗（周恩来），或被文革迫害致死（贺龙）。而那个被作为接班人、史无前例地写进了党章的林彪，也不知为何叛逃出国，而沉戟沙场，反正也是一场窝里斗的结果不假。

以上这些事实虽然是特例，但也确是中华政治文化的生动写照。上世纪末，有西方媒体讲到，如果中国大陆、台湾、香港、澳门和东南亚的华人联合起来，搞成一个大中国经济圈，那么本世纪将是中国的世纪。这个断言也许有些耸人听闻，但是仅从现在大陆、台湾、香港和澳门的经济状况看，如果能够形成优势互补，确有可能在世界形成半壁江山，有相当分量的话语权。我们多么希望能看到这天的到来。

笔者曾经在一短文中写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团体、一个家庭的兴衰都是这个规律是，不进则退，慢进掉队，内斗自毁，腐朽崩溃。这样的结果既有害于对方，也损了自己。中国人团结起来，不要再搞窝里斗了。

□　寄自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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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议“血浓于水与窝里斗”

季吴

此前，笔者的一篇小品《血浓于水与窝里斗》在《华夏文摘》上发表，居然得到几位网友赏识，给予评论与批评，十分感谢！受那些批评的启发，想再议一下这个问题，之所以说“议”，是因为小品并非什么理论，正如一位网友批评的那样：“说了一大堆感性的东西，最后结论是：‘中国人团结起来，不要再窝里斗了’。”“那是多么的孱弱无力的、充满感情色彩的呼吁。没有任何作用。”

网友确实批评对了，一篇小品能起什么作用？喜欢斗的中国人不会因这篇小品的呼吁而感动，他们会照斗不误。何况许多人根本看不见这类文章和小品。这不，前不久，在一个机器人的竞赛会上，中华台北代表队在领奖台上，突然打出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帜，当即遭到大陆选手的抗议。于是双方对骂，乱成一团，公开在世界面前表演一场“中国人的窝里斗”；最近，台湾又传出消息说，２００８年的北京奥运会若是矮化了台湾，中华台北代表队将拒绝入场。虽然台湾方面没说什么才算矮化，但可以猜想，很可能还是像奥运圣火传递路线那样，在旗帜、队徽问题上做文章斗气，让世界人民看中国人的笑话。奥运会还有２００多天呢，就在颁发窝里斗的“广告”了。作为中国人能不为此叹息，能不发出“充满感情色彩的呼吁”吗？作为老百姓，我们多么希望海峡两岸的领导人都能以宽容的姿态对待对方，不再搞政治渗透到体育运动的窝里斗了，希望开好这次奥运会为中华民族争气、争光、争荣。当然，这对那些根本不认同自己是中国人，不同意两岸人民是同文同种、血浓于水的同胞亲兄弟的人来说，这样的呼吁只能是对牛弹琴。

笔者承认自己算得上是个“孱弱无力”的人。至少没能力像施明德那样，动员十万之众的“红衫军”搞游行、静坐、用“天下围攻”去倒扁。然而，施明德的“围攻”又起什么作用呢，不仅未损陈水扁一根毫毛，反被检查机关以违反集会游行法起诉，在“双十节”他也仅能只身一人去参加庆祝。因为，阿扁早就发话了，要是敢于闹场，“来了就抓”；笔者也没有某些媒体那么丰富的想像力，天天宣传中共有２７００多万人退党。退党的人也许是有的，但至少我们在大陆至今还没看到所谓退党高潮。要知道２７００万可是中共党员总数７６３３万的３６.１％还多哟！如果真是那样，中共十七大还能举行，胡锦涛还能再次当选为总书记吗？这种诅咒式的低级谣言，谁会相信，又能起什么作用呢？其实“孱弱无力”的笔者只不过出于对中国社会的一些不良现象不满意，而又对未来前途寄予希望，才发点牢骚，说点感受，仅此而已。所以前次那篇拙文，并不企图彻底根除中国人的这种“劣根性”，也不想寻求在中国建立一种没有窝里斗的机制，更不是对那些搞窝里斗的人提抗议或进行咒骂，而是说，“窝里斗”实在不是中华民族值得自豪的“优秀”传统。我们有责任呼吁中国人不要忘记中华民族近百年的屈辱史，大家都要以民族和国家利益为重，团结起来为振兴伟大的中华民族尽贡献一份力量。

中国人的窝里斗极富特色，算得上是一种“国粹”。著名学者柏杨说：“中国人的窝里斗，可是天下闻名的中国人的重要特性”，并且把窝里斗视为中国人丑陋的重要标志之一。但是，窝里斗并非中国人的“专利”。不管强国、弱国、富国与穷国，也不管什么民族或组织，都可能有窝里斗，只是表现形式和程度不同而已，绝对的一团和气是不存在的。美国人、日本人、德国人也有窝里斗，但当涉及国家和民族利益时，他们能够以大局为重，团结一致对外。这样的民族性是值得学习的。

有网友提出，要弄清“为何斗，怎样斗”，还讨论了该不该使用暴力方式斗。言外之意窝里斗也不都是坏事，只要是搞文斗，不搞武斗，不使用暴力，不发生流血的内战，不弄得生灵涂炭，窝里斗也不无不可。对此，笔者不敢苟同。我觉得有必要先弄清什么叫窝里斗，该不该有窝里斗。关于窝里斗人们有多种不同的见解。有人从心理学角度说，窝里斗是“口欲期固结”的病态人格。通俗地说，就是出于“人之初性本恶”，是与生俱来的趋利避害人性所致；也有人说窝里斗是出于人的嫉妒，在一个小的环境里，几个人之间产生的“出头的椽子先烂”，“枪打出头鸟”现象；还有人认为是由于中国的儒家文化传统，使中国人热衷于窝里斗。不管怎么说，大家至少有一点共识，那就是窝里斗不是什么好玩艺儿。所谓窝里斗，乃是在“血浓于水”的、或有共同目的和任务的组织中的若干人或人群中发生的一种无益内耗，是不该斗之斗。是使亲者痛，仇者快、自拆骨肉之斗。是有损于家庭、团体、组织、国家和民族自强的自相残杀，是灾难。正因为中国人的窝里斗，所以民族的凝聚力不强，过去的日本帝国主义者说中国是一盘散沙，才能在不长的时间里吃掉大半个中国。即使在这种沉痛的悲哀中，中国人也没忘记窝里斗。且不说国共两党间的恶斗，就是?国共产党的内耗也总是伴随着该党的成长过程在反复的发生。大量材料说明，共产党内部多次路线斗争冤案中死去的领导人比战场上牺牲的还多。而制造这种冤狱的人往往都是以革命的名义来掩护非革命的实质的。因此无论从哪个角度说，任何意义、任何目的、任何方式的窝里斗都没有正面的价值意义，那么要问“为何斗”与“怎样斗”也就没有积极意义。不过，从研究中国这种“国粹”的角度，笔者以为，有几点似乎值得注意。

首先，我们说窝里斗很丑陋，但不等于说人与人、个人与组织、组织与组织、团体与团体之间完全不能斗。需知任何事物都存在矛盾，有矛盾就可能有斗争，这是正常现象。有些斗争不仅是需要的，而且是正义的，有助于团体、社会的发展与兴旺，这不能算窝里斗。比如，孙中山与满清政府斗、与袁世凯斗是为复兴中华民族而斗；再如许多仁人志士为反帝、反封建、反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为中华民族的生死存亡而斗，乃正义之斗。然而，面对列强侵略，灾难深重的民族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还要排除异己、还要军阀混战、还要“先安内后攘外”的斗，就是不该斗之斗；再如，新中国建立以来，几十年中的各种政治运动，各种名义的路线斗争，整自己的战友或同事，搞得人人自危，就是不该斗之窝里斗。总之，在国家、民族内部、各个集团、组织、以及个人之间的正常、良性的竞争不能叫窝里斗。没有竞争就没有动力，社会就不能发展。只有那种不择手段，不顾国家民族的整体利益，甚至出卖组织或国家利益的恶性竞争，就是损人而不利已的窝里斗。

其次，不能说凡是参预了窝里斗的人都是错的。因为，任何矛盾都有主要方面与次要方面的对立。因此窝里斗的一方可能是主动的，另一方则是可能被动的。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主体与客体的矛盾，双方的责任不是对称的，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各打五十大板。比如，领袖人物与下属的窝里斗，要么是领袖对下属工作不满，或领袖的疑神疑鬼产生对下属的无端猜嫉，引发了矛盾与冲突。要么是下属对上级的不满，或有某种诉求得不到满足而产生的矛盾，从而引发窝里斗。历代君王或领袖妒贤嫉能而杀戮功臣，或者野心勃勃的下属向上级伸手要官、要权、要钱，不满于对他人的器重而发难。这在历史上屡见不鲜，而且还惊人的相似出现。显然责任在“斗”的发动者，而不在被动应战者。文革中几个老帅与林彪、江清之斗，老帅们是光明和正义的，林彪江清是丑恶的；同理，１９５９年庐山会议上彭德怀与毛泽东之斗，表面看是彭大将军写信引起的，但他却是正义的。责任在反“右倾机会主义”的发动者。需要指出的是，政治上的窝里斗，理由都是冠冕堂皇，而又十分马列的，领导说过的话也可以文过饰非，真理似乎都掌握在领导手中，用与时俱进的理由来加以粉饰。这是窝里斗形成一场灾难的重要因素。

第三，参加窝里斗的人可能都是被害者，因而无需过多的谴责他们。因为斗争双方的背后，可能还有摇鹅毛扇的人在操纵。双方在幕后军师的宣传、鼓动和诱导下，往往会着迷一样失去理智，发生尖锐的冲突，直至严重的暴力行为。正如斗蛐蛐（蟋蟀）一样，两支蛐蛐“不闻窝外事”斗得死去活来，都是玩蛐蛐游戏的人在那里作怪。人不也是这样吗？请看文革中，一个地区、一个城市、一个单位、乃至一个家庭中因观点不同而斗，不管那一方都是受蒙蔽的，责任在那些“挑起群众斗群众”的策划者，最终的责任当然应是文革的发动者来负。比如“抢枪”搞武斗，那是明抢暗送，不懂事出的红卫兵小将们打败被困于山顶，还学着狼牙山五壮士那样，高呼“毛主席万岁！”跳岩自杀，到死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蒙在鼓里斗”，真可谓神仙打仗凡人遭殃。那些发动窝里斗的神仙们，惯用手法就之一就是假借群众之手，致对手于死地。而某人一旦被交给群众，就会被实施“民主暴政”，据说，文革中各地、包括北京在内，有大批“五类分子”未经法律程序就被群众“专政”了，有的地主家庭还被斩草除根。有的人今天还在革人家的命，明天自己就变成了“黑五类”的狗仔子，成为被斗对象。

第四，出于自私心理对同事、同学、朋友产生的窝里斗，有的损人而利己，有的损人并不利已，有的却是损已而利他人，即所谓鹤蚌相争，渔人得利。比如，为了自己或小集团的利益，不惜出卖祖宗，出卖民族利益，投靠敌人，卖主求荣，认贼作父，引狼入室，结果是国破家亡，两败俱伤，最终是敌人得了胜利。目前在国内各企业的生意场上，为了争夺买主，可以造谣中伤，损毁对手名誉，向买主提供假情报，相互压价，结果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己和朋友都没有赚钱，买主成了大赢家。再如，大学生求职场上，为争夺一个职位，不惜向用人单位提供虚假信息，暗箭伤人，达到自己求职目的。本来，中国的古训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但是，往往是打天下是战友，坐天下是敌人，最后仍是兵戎相见。当他们在窝里斗时，那怕面对外来敌人，只要手对有什么散失，他也会幸灾乐祸，而不能一直对外，这就是中华民族的悲哀。

第五，有些热衷于窝里斗的人，原本在某事件中不是直接利益相关者，但是他出于个人利益，善于投机钻营，他在观察别人斗争的过程中，总是窥测方向，一见斗争不利于某方，他不是拔刀相助，落井下石，即所痛打落水狗，为虎作伥。无非想吃点“胜利果实”，有的则拉帮结派，上窜下跳，挑拨离间，企图混水摸鱼，这种人无非是想从胜利那一方中分一点残汤剩饭。需要警惕的是，这种人的往往比当事人还更心狠手辣。

第六，还有一种人，天生就是以整人为乐，千方百计地寻找对象整人，进行残酷地斗争。共产党内的康生就是这样的人物，他从延安时期就整人，建国后，特别是文革中整人更是变本加厉，他整人的特点是可以不需要任何事实，或者仅凭捕风捉影的信息，小题大做。或者无中生有罗织罪名，心狠手辣地把人整死。据说，连林彪和叶群都怕他。这种人真可谓人面兽心。善良人、老实人的思考是永远追踪不上这种阴谋家的行动的，那种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差异人们无法理解也无从想像。

第七，许多凡人之间的窝里斗，除了自私、嫉妒、作风不纯等因素外，往往还与人的性格和个性有关。同窗、同事、主仆、上级与下级之间，有时并根本的无利害关系，但兴趣、爱好、性格、以及思维习惯差异等多种原因，从而“看不惯”对方，又无容人之心，就会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产生矛盾或冲突，每斗一次就步升级一次，最后闹得彻底绝裂。比如许多夫妻不和，常常因为在带小孩或家庭琐事上闹得不可开焦，大打出手，甚至离异。外人劝也劝不住，所以才有“清官乱断家务事”之说。这样的窝里斗恐怕不只是中国人才有，西方人也很常见。这类窝里斗只要双方的还有理智，就不至于发展到分裂的地步。

至于怎样搞窝里斗，是对中国人来说真可谓轻车熟路，“功底”特别深厚。古人早就有了许多精辟的总结，只要翻翻成语辞典就可以学到许多经典。但希望还是越少越好，更不要传给下一代。

□　寄自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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