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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会心的漫游(康正果) 上一主题 | 下一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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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会心的漫游(康正果)

会心的漫游

南方周末    2006-07-20 14:58:47
  
  ■榆城书话
  □康正果
  
  向往不同者,游方各异,一个人跋山涉水去远行,寻访的当然是居住地难得一遇和无缘满足的东西。“为嫌诗少幽燕气,故作冰天跃马行。”这是一联把写作与旅游联系在一起的诗句,诗人显然更看重文字,他快意而作的壮举,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让作家下连队去体验生活。但文字本是气质的流露,气质有蕴含,才会流溢于文字,气质中若没有,再向外强求,也终无补益。
  张承志的写作情况与上述的文字渴慕症显然有别,他生长在都市,饱受过学院教育,倘若他只看重文字,靠他原有的体制内工作,做学问或搞创作应该说都是很把稳的。然而他的志向并不在官方的学院和主流的文坛,更吸引他雄心、滋长他壮志的,似乎从很早开始就是当代中国城市生活以外的边远地域,特别是与太驯化的汉文化大相径庭的野性的东西。于是他率先深入蒙古草原,后来又求学于日本,对这两个曾经是中华强敌的异族,他在文化气质上反而有更多的亲和与认同。能感觉出来,张承志之倾心蒙古或日本,主要是他的个人气质对阳刚性事物的感应与契合,属于一种同气相求的行动,自不可与《狼图腾》作者那种毫无底气的“输血论”相提并论。
  
  荒芜英雄路?
  对这位已出版60本书的作家,我以前并无多少研究,只能说从以下要讨论的这本新作可隐约看出,张承志立志要勇闯他那条“荒芜英雄路”,一是源于他固有的激情,二是出自他对当下现状的厌弃。前者属于他个人的血性,本得自其族群和父母;后者则是比较复杂的个人反应,当然与他成长过程中经历的政治运动、所受的社会及理论影响有一定关系。后者牵连了前者,前者也制约着后者,只因有这一特殊的情意纠结,他虽参与过人文精神的讨论,也对商业大潮下出现的种种流弊作过尖锐的批判,但却没有与满口学院腔武装起来的“新左”为伍,而是采取了反潮流的自我放逐方式。就这样,他带着插队知青的理想残热跑到宁夏西海固,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姿态,改宗为伊斯兰教徒。在回归其族群价值的同时,更为不识字的农民编写了地方教派苦难的抗清史,从而以穆斯林的声音重新发布了拥抱穷人和支持弱势群体的宣言。这一族群回归的行动,刷新了他的精神和感情,把他推向了“念天地之悠悠”的孤立境地。从此以后,他不只把内地的知识精英作为“精神侏儒”一并唾弃,连这块厚土上曾一度有过的辉煌也都茫然地视为空洞。于是,他怀着失古的情怀——一种没有光荣史可追述的落寞——放眼世界,把他从毛泽东时代带过来的第三世界革命关怀转化成伊斯兰国度的朝圣考古。这就是他安达卢斯(Andalucía,是组成西班牙的17个自治区之一。位于西班牙南方。张书中有时也泛指摩洛哥)之行的出发点,而《鲜花的废墟》这本书,按他的说法,“不过是些可留可弃的脚印”罢了。显然,文字之于张承志,仅为漫游的产物,属于旅游后确认经验的表述,可称为一种后体验书写,对照那种在媒体策划下制作文化产品的余秋雨式旅游,张承志的审美考古漫游在品味上要独特多了。
  
  一个漫游者
  张书的序言首先指出他此行“不同于炫富的旅游,更与哗众的探险两不相干”。这些年,他多次在长旅中迎送岁月,简直把漫游当作消磨余生的度日方式。为寻访穆斯林文化800年在地中海两岸的花果飘零,他先后两次进入安达卢斯,历时6个月之久。为节省开支,他经常挤长途汽车,住便宜旅馆,每到一地,尽力去找可求助的关系。这样的奔波有辛苦和劳碌,也有探幽与发现的欣喜,在一切活动都得靠自己安排和落实的行程中,更有缘与沿途的普通人交上朋友。漫游的目的不只是一站接一站地奔赴固定的景点,途经的街市村落、人情风貌和民间气象,全都属于一个漫游者留意观察、仔细感受的内容。关于这方面的描摹,张书中动人的片段很多,比如写到摩洛哥村民,说“他们待人和善,所谓不狎不怒,眉宇动作之间,呈着一种天性的尊严。好像那些海峡的橄榄树,那些树沉默着,虽然数它们年代古老,但它们并不对历史说三道四”。(15页)这样的观察感触正是一则同气相求的佳例:景不是外在于人的死景,它有待于人的发现,你有一定的心境,才感受得出相应的外景,你看待他人的眼光总是与你心底的人性深度成正比的。张书的描写显然告诉我们,别看此类穷乡僻壤,只要人们有信仰地生活,就能保持人世的常态,淳风旧俗便与山川草木同在而共荣。在描写菲斯旧城的一节中,他以赞赏的口气描绘那些曲巷小街内自足的兴隆,让我们一瞥到北非小城中那种古意盎然而又现世繁华的一片喜气。
  
  故作穷乡怀古行
  张书所捕捉的此类景观也使我想起自己漫游时的见闻,在漫游欧美各国的旅途中,我也见过很多来自第三世界的国民,他们的仪态举止显得很安于自身既有的状况,与他们接触,也看不出非把什么当先进和认定什么是落后的分别之心。他们在自己的常态中活得自适而自尊,即便置身巴黎的香榭丽舍或纽约的第五大道,也都无动于衷地头包该包的布,身披该披的袍。相比之下,有些大把花钱的中国游客就显得吵闹和盲动得多了,他们也许是在拥挤和禁锢的环境中待久了,突然置身白人世界某些有名气的场所,立刻就衬托出他们得意的张扬。张承志肯定对同胞的此类德行极为不满,最气愤他们富足后攀比欧美,又看不起弱小贫穷国家的人民。尤其是被他称为“智识阶级”的一群,他蔑视他们的孱弱和浮躁,在这本安达卢斯纪行中,他见缝插针,得空就要讥刺他们几句。该如何概括张承志的这种情绪呢?如果模拟以上所引黄仲则那联诗的口气来说,他就是“为嫌故国太洋气,故作穷乡怀古行”了。
  
  独特的区域文化
  文化的传播方式并非仅从中心向周边单向地投射,给与受,其实总在互动中相斥兼容,征服者要扎根所占领的地方,也得经历一番在地化的转变。结果,某些区域文化的构成,便呈现出多种共存或多层重迭的现象,正是有明显的对比和反差混合在一起,才更加显示出该区域文化的奇特魅力。张承志涉足的安达卢斯地区———从西班牙、葡萄牙南部越海到摩洛哥这片土地———便具备了这种特色。特别是当地的建筑,既不失古罗马丰厚的底蕴,又从摩尔人棱角方正的石头堆砌中改建出天主教至今使用的教堂。这一切都让前来瞻仰的漫游者领略到穿越了悠悠岁月的坚实素朴之美:从红炼瓦的色泽到粗花岗岩的质地,到一色白的坡上民居,再点缀上独株或丛生的橄榄树灰绿,风日刚烈下,一派伊斯兰风格的洁净肃穆。张承志是考古专业出身,且有相当的绘画才情,对有关建筑审美的问题,他在书中发了不少很专业的精到之论,我这篇短评篇幅有限,实难在此详尽征引和一一评说。
  书中写阿兰布拉宫一节最为引人入胜,正好我也漫游过那座雪山下集摩尔式建筑精粹的宫苑,读到张承志长卷般的精细描写,自然就多了些会心的欣赏。我翻出当初的漫游日记,再对比张书的文字,我发现,对流水在这座人间乐园中激荡的活力,流泻的气韵,传送的声响,两个漫游者的感受和表述有不少所见略同之处。但我那简单的记叙仅为即景速写,即兴领会,不过是纸上的鸿爪雪泥,仅供我私人备忘。张的长篇大论则融入了他阅读参考所得的新知和研究后的思考。除了写伊斯兰文化中“用水愉悦”的种种实践,他还讲述了摩尔人当年的灌溉工程给安达卢斯大地上留下的遗泽,顺便也谈到他们引入异域草木,在种植业上带给西班牙人的厚礼。读完了这本穿插着求学笔记的纪行之作,对于水和伊斯兰文化的密切关系,我才有了更多的了解。那是个干旱中发展起来的文明,先天的缺水不只迫使人们在水的应用上创出了诸多妙趣,还养成了在身体和心神上都很重视洁净的习俗。
  
  无人会,登临意?
  有关摩尔人与西班牙天主教徒发生的冲突,张承志从穆斯林的立场出发,概述了不少史实,也穿插着发了些或激奋或痛切的议论。伴随着历史的回顾,他不时把叙述转到漫游途中目睹的反美游行现场,对他最憎恨的美帝霸权发出了一连串强烈的谴责。谴责美国的新霸权,我在此没有什么异议,值得注意的是谴责者出于何种心情,传达了什么声音。张承志既然那么不满横行的霸权,那就不能不进一步诘问他,他书中极力颂扬的摩尔人西班牙政权和奥图曼帝国当年在欧洲建立的功业算不算霸权?这个世界的胜败荣辱在很大的程度上仍然是实力的较量,胜当然要胜得堂堂正正,才显得阳刚。等到更强的对手出现了,自己的实力衰落下来,失败的命运落到了头上,那时候你就得认输,只要还输得起,能拿出勇气接受失败,你仍不失尊严,仍称得上阳刚的格调。不管在东方或西方,这一军事品格乃是古代世界通行的高贵原则。张承志那么崇尚阳刚性的事物,又是个穆斯林,摩尔人的战功和奥图曼帝国的辉煌当然都值得他怀念了,但千载之下,独有他对摩尔人失败后的屈辱絮絮叨叨,反复追究,满口替古人担忧的怨愤,听起来就未免不够大丈夫气了。说一句老实话,阳刚之人多为勇于行动之士,好阳刚而仅仅阳刚在思想和文字上,有时候反弄得自己窝火和无奈。这种“把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的境况就是很多左倾综合征的着火点,树立一个批判武器的靶子——比如美帝或汉奸——则是他们发火的通则。张承志抱怨了西班牙天主教徒的不义还气愤不过,掉过头又历数中国人战败的屈辱。他很不舒服地咽下一口失败滋味的唾沫,再缅怀起陀里格在直布罗陀的胜利,于是登上地中海的岩岬,天风海涛中为穆斯林的战功大发咏史的壮怀,长长地出了口东方蔑视西方的闷气。只因我们远东与那个近东都同属东方,就必定一起拥有胜利的共荣圈吗?对此,我是深表怀疑的。我们有必要翻出旧账,彻底清算殖民主义者历史的罪恶,但不是为了把仇恨导向未来。当一个人处于有力无处使的境地时,如果他仅拿满腔的义愤喂养那支撑自我的激情,其结果只能败坏个人心情,也实在有损于做一个“真的猛士”的形象。
  (P117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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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中书评不多。。。

从玛雅在咖啡里抄的一些片段来看,这本书不错!

第 1 幅
《鲜花的废墟:安达卢斯纪行》 张承志 著


2006-7-20 10:24
博客  资料  短信   编辑  引用

weili

#2  

无人会,登临意?
  有关摩尔人与西班牙天主教徒发生的冲突,张承志从穆斯林的立场出发,概述了不少史实,也穿插着发了些或激奋或痛切的议论。伴随着历史的回顾,他不时把叙述转到漫游途中目睹的反美游行现场,对他最憎恨的美帝霸权发出了一连串强烈的谴责。谴责美国的新霸权,我在此没有什么异议,值得注意的是谴责者出于何种心情,传达了什么声音。张承志既然那么不满横行的霸权,那就不能不进一步诘问他,他书中极力颂扬的摩尔人西班牙政权和奥图曼帝国当年在欧洲建立的功业算不算霸权?这个世界的胜败荣辱在很大的程度上仍然是实力的较量,胜当然要胜得堂堂正正,才显得阳刚。等到更强的对手出现了,自己的实力衰落下来,失败的命运落到了头上,那时候你就得认输,只要还输得起,能拿出勇气接受失败,你仍不失尊严,仍称得上阳刚的格调。不管在东方或西方,这一军事品格乃是古代世界通行的高贵原则。张承志那么崇尚阳刚性的事物,又是个穆斯林,摩尔人的战功和奥图曼帝国的辉煌当然都值得他怀念了,但千载之下,独有他对摩尔人失败后的屈辱絮絮叨叨,反复追究,满口替古人担忧的怨愤,听起来就未免不够大丈夫气了。说一句老实话,阳刚之人多为勇于行动之士,好阳刚而仅仅阳刚在思想和文字上,有时候反弄得自己窝火和无奈。这种“把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的境况就是很多左倾综合征的着火点,树立一个批判武器的靶子——比如美帝或汉奸——则是他们发火的通则。张承志抱怨了西班牙天主教徒的不义还气愤不过,掉过头又历数中国人战败的屈辱。他很不舒服地咽下一口失败滋味的唾沫,再缅怀起陀里格在直布罗陀的胜利,于是登上地中海的岩岬,天风海涛中为穆斯林的战功大发咏史的壮怀,长长地出了口东方蔑视西方的闷气。只因我们远东与那个近东都同属东方,就必定一起拥有胜利的共荣圈吗?对此,我是深表怀疑的。我们有必要翻出旧账,彻底清算殖民主义者历史的罪恶,但不是为了把仇恨导向未来。当一个人处于有力无处使的境地时,如果他仅拿满腔的义愤喂养那支撑自我的激情,其结果只能败坏个人心情,也实在有损于做一个“真的猛士”的形象。


同意这段对张承志的批评。

谢谢象罔转帖。认为这篇写的还中肯。作者也是海龟?


2006-7-20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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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yourlight


#3  

来顶一下.
我一直很喜欢张承志写的东西. 这次回国还找到他的一本散文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象作家都是怨气大大的.)


2006-7-20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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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li

#4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seeyourlight at 2006-7-20 12:23 PM:
来顶一下.
我一直很喜欢张承志写的东西. 这次回国还找到他的一本散文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象作家都是怨气大大的.)

怀才不遇。

一遇有人吹捧,立刻肝胆涂地。



因为无能为力,所以尽力而为。
2006-7-20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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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欣欣

#5  

康正果在耶鲁教书。我读过他的<<我的反动自述>>,很好的书,值得一读。这里有一篇他那本书的评论。

http://www.rfa.org/mandarin/zhuanlan/shuwenpingjian/2005/01/11/hp/

我听说张承志不仅是作家,还是中国回教徒的精神领袖似的人物。

康对海外文学写作也有很中肯的评论。

海外文学的文化建构(好像是在一代飞鸿发布会上的演讲)

康正果

這個講題本由會議組織人預先擬定,因是臨場接受,對題中幾個字眼的内涵,我得先作點修正性的説明。“海外”的提法涵蓋面很大,我遲至九十年代才從大陸移民美國,對早先來自港台的作者群幾乎一無所知,故只能就七、八十年代以來的大陸移民用中文寫作的現狀,在此作些粗淺的探討。當代世界的讀寫情況已發生很大的變化,作者群空前壯大,網絡傳播又給發表和閲讀帶來了極大的方便, 文學作品與文學家不但日益式微,“文學”這頂自命優越的帽子也很難繼續包容新變層出的寫作形式。相對於設限狹隘的“文學”,我看還是用“寫作”這個比較寬泛的提法更方便靈活一些。這樣看來,要讓我論說的所謂“海外文學”,其作者只能縮編到二十多年來走出大陸的群體,而可論的作品則會遠超出文學創作。
移居海外的大陸客背景各異,目的也多有不同,但那麽多同胞不辭勞苦,誓死離家出走,還有那麽多學子,學有所成,卻留下來決不返回故國,他們至少都共同認識到,歐美的社會文化環境遠比國内優越,身在海外,更利於發揮個人的潛能。特別是對有志於寫作的人士,留在海外,最值得享有的就是寫作和發表的自由,以及自由寫作的安全保障。如果要就龐雜的海外寫作總結出一個本質的特徵,我看首先就是寫作及發表活動所體現的全面自由。當然,這一優越的自由條件並不意味著每個作者都自覺意識到所擁有的自由,更不意味著他或她有意願和能力去自由寫作。若身在海外而仍未脫棄從國内帶出的鎖鏈,則縱有寫作的自由,還是會在擧筆躊躇間自我審查。若海外獲得的優勢被有意當作返銷國内的資本,則海外亦無異於國内,新世界的園地照樣會受到舊框架的浸染。所有這些都應從海外寫作的範疇中排除出去。
海外作者群獲得的另一個自由是走出了體制,同時也失去了依靠,不再有作協、文聯、文化館和文學期刊那樣的單位豢養你寫作,因而書寫的行動最大限度地非職業化,也極度地個人愛好化了。對絕大多數既不能靠寫作謀生,也未能在讀者中造成影響的書寫者來説,發表作品的效果多為同仁間的互相交流,其意義主要表現為活躍華人圈内的文化生活,以各自的文字寫真集構成聚餐品嘗式的閲讀饗宴。這一類型的寫作偏重抒寫個人移居生活的甘苦,異國見聞中能讓國内讀者倍感新奇的情事景致,以及漸行漸遠中生出的漂流感和鄉愁。其明顯的非文學傾向表現為大量的日常隨筆和旅遊札記取代了重立意、講究文字美的文學散文。
另有些歷盡苦難而有幸出走的作者,海天高邈,囘眸故土,愁目脈脈,趁記憶尚未淡漠下去,寫出了大量自傳、回憶錄性質的作品。悲悼死去的親人,懷念受害的朋友,以個人經歷訴盡了極權暴政給中國人民製造的災難。此類寫作的非文學傾向則表現為以生動感人的非虛構作品取代了已經老套的小説創作。
更有些有識之士,抓住了海外論壇不受檢查限制的良機,更不必憂懼刀筆吏算賬的後果,他們隔岸觀火,憂心如焚,專門以文化批評、時政評論、調查訪談等方式針砭時弊,及時就國内社會現實和文化動向發出那裏的報刊網站上發不出來的評論性文章。此類寫作則以立場明顯和富有洞察的批評取代了那種三家村札記式的、賣弄著知識性内容,吞吞吐吐搞政治諷喻的所謂“雜文”。
以上三個方面都令人可喜地顯示出衆多的普通作者紛紛自由而隨意地參與寫作行動的大衆寫作潮流,它遠離國家體制的控制,不計成名成家的文學價值,而且其追求認知、重自我表達和互相交流的寫作目的也遠遠超出了謀取出版經濟利益的取向。因爲對很多普通作者來説,在海外寫作並沒有豐厚的稿酬可言。
現在還談不上總結什麽海外移民文學的特徵,更不必急於樹立所謂的經典作家,現在的努力應該是讓不斷增長的作者群繼續壯大下去,讓沒有限制的寫作活動擴展開來,讓非文學化的寫作探求中滋長出新的文學性來。但更主要的是,必須保持自由寫作的品質,寧寂寞於海外的土地,也不要急功近利地拉攏國内的權勢,好給自己鋪設從海外到國内市場和文壇的紅地毯。獨立是要付出孤立的代價的,海外華人的寫作要在其置身的立錐之地上扎下安身立命的根,才開得出異域奇葩。


2006-7-20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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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li

#6  

先磨,简杨,廖康、冷热、白荒地、友明、等:

有时间请你们谈一谈,象罔推荐的这个书评,是不是可以做为伊甸中篇书评的样板。稍微短了些?


2006-7-20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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