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转载]张爱玲遗物中发现重要手稿:中文版《重返边城》
华师大教授、“张学”泰斗陈子善昨天向本报记者透露,张爱玲遗产继承人宋淇夫妇的儿子宋以朗,不久前在整理张爱玲遗物的时候,偶尔发现了一份长篇散文《重返边城》的中文版手稿,署名“张爱玲”。这在近年已少有遗作发现的“张学”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此前,人们一直以为《重返边城》只有英文版。
中文版多了学术性
张爱玲写过《重返边城》并不是秘密。像陈子善这样对张爱玲熟稔于心的研究者早就知道,《重返边城》是张爱玲1960年代的旧作,当时她从中国台湾和香港考察回到美国,遂用英文写了这篇散文,发表在美国杂志《TheReporter》上。几十年之后,张爱玲大热,于是这篇文章也被人重新翻出来,译成中文,公开发表。谁会想到,张爱玲自己也曾写过另一篇中文版的《重返边城》呢?
“这是一个不小的发现。”陈子善告诉本报记者,就风格而论,新发现的遗作为张爱玲手笔无疑。他还曾将中文版《重返边城》和英文版作了对照,发现张爱玲并非直译,而是进行了改写,有的地方甚至提到了1980年代发生的事情,陈子善也有此推断,张爱玲用中文改写是在其初稿发表的20多年之后。
张爱玲多次去过香港。但是等到写《重返边城》的时候,当初那个善于交际、充满自信的女子已经多了几分沧桑。陈子善说,《重返边城》是张爱玲晚年散文的典型之作,“张爱玲开始关心一个地方(比如香港)的民俗、方言和地域文化。虽然多了一些怀旧之情,但却学会了用研究的眼光去看事物,所以她的文章也就多了一些学术性。”
旧作发现或将暂告段落
随着张爱玲资料被不断发掘,每年都有一些重大张爱玲遗作被发现的时代,正在趋于结束。在这方面,已经很久没有如《小艾》、《郁金香》这样重要的遗作被发现了。陈子善坦言,发掘的旧作在逐年减少,这也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近些日子,除了《重返边城》中文版之外,新的发现就是北京一位学者在中国台湾《联合报》上找到的一篇张爱玲写的几百字的小文《编辑之痒》。这篇类似于更正声明的文章,此前未被收进任何一部张爱玲文集之中,所以才引起了“张学”界的广泛关注。
陈子善向本报记者透露,北京正在编辑一部全新的张爱玲文集,《编辑之痒》肯定将被收入其中,至于《重返边城》中文版,现在还不得而知。
不过,陈子善并不认为所谓“张学”研究,在旧作发掘暂告段落的未来,就会陷入沉寂。“事实上,发现旧作,只是张爱玲研究很小的一部分。我们发现了旧作,还要去整理,去解读。特别对张爱玲的解读,是没有止境的。”
中文版《重返边城》节选
“台北不美,不过一出城就都非常美。”麦先生在车上说。
到处是骑楼,跟香港一样,同是亚热带城市,需要遮阳避雨。罗斯福路的老洋房与大树,在秋暑的白热的阳光下树影婆娑,也有点像香港。等公车的男女学生成群,穿的制服乍看像童子军。红砖人行道我只在华府看到,也同样敝旧,常有缺砖。不过华盛顿的街道太宽,往往路边的两层楼店面房子太猥琐,压不住,四顾茫茫一片荒凉,像广场又没有广场的情调,不像台北的红砖道有温暖感。
麦氏夫妇知道我的脾气,也不特地请吃饭招待,只作了一些安排。要看一个陌生的城市,除了步行都是走马看花。最好是独行,但是像我这样不识方向的当然也不能一个人乱走。
……
有席德进带着走遍大街小巷,是难求的清福。他默无一语,简直就像你一个人逍遥自在地散步,不过免除迷路的恐慌。钻进搭满了晾衣竿的狭巷,下午湿衣服都快干了,衣角偶尔微凉,没有水滴在头上。盘花金色铁窗内望进去,小房间里的单人床与桌椅一览无余,浅粉色印花挂衣袋是美国没有的。好像还嫌不够近,一个小女孩贴紧了铁栅站在窗台上,一动也不动地望着我们挨身走过。也许因为房屋经巧新建,像挤电梯一样挤得不郁塞,仿佛也同样是暂时的。
走过一个花园洋房,灰色砖墙里围着相当大的一块空地,有两棵大树。
“这里有说书的。时候还没到,”他说。
想必是露天书场,藤椅还没搬出来。比起上海的书场来,较近柳敬亭原来的树下或是茶馆里说书。没有粽子与苏州茶食,茶总有得喝?要经过这样的大动乱,才摆脱了这些黏附物———零食:雪亮的灯光下,两边墙上橱窗一样大小与位置的金框大镜,一路挂到后座,不但反映出台上的一颦一笑,连观众也都照得清清楚楚。大概为了时髦妓女和姨太太们来捧场,听完了一档刚下场就袅袅婷婷起身离去,全场瞩目,既出风头又代作广告。
来源:青年报 作者:郦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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