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罗牌是扑克牌的前身,四种花色代表尘世的四大元素。与其说塔罗牌是算命的工具,不如说是创制者参悟的手段。
塔罗牌的圣杯系列,表现的是情感的范畴。这套牌讲述了赛姬(Psyche)和爱神厄洛斯(Eros)的经典爱情故事,由爱与美之女神阿芙洛狄忒一手导演。Psyche的意思是心智,Eros的意思是情与爱;这是一出关于爱情旅程的剧本,但也描写了与爱紧密相连的死,而且是三种不同类型的死。能够冥思爱情的人,是浪漫的人;能够凝视死亡的人,也是浪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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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姬是国王的小女儿,美貌非凡,人们仰慕她的荣华,以至于疏忽了对阿芙洛狄忒的赞美。女神恼怒之下,就招来她的儿子厄洛斯,让他去用神箭射这个傲慢的女子,令她爱上一个卑俗而丑陋的人。厄洛斯来到王宫,女孩正在熟睡,但他惊异于她的美,结果手忙脚乱地不小心把箭扎在了自己的身上,立刻一见钟情地爱上了她(圣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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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女神的嫌弃,赛姬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求婚。国王去阿波罗神殿,神谕告诉他说,她必须嫁给一个丑怪的恶魔,而他正在山上等他呢。赛姬伤心至极,但也只得让父母办好嫁妆,送她去山上,而她年轻梦想的心也随着死去了。到山上以后,西风却把她吹到了一个美丽的花园,当中有一所华美的宫殿。他的丈夫每天现身,生活也算幸福,但是却从来不让她看见自己的容貌。这就是赛姬的婚礼(圣杯三),两个人相互认识,彼此还并不真正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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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长了,赛姬开始想家,就把姐姐们接过来。她们看到美丽的住所,立刻嫉妒妹妹的好运,就怂恿她说,她的丈夫既然是一个恶魔,一定要杀死他、重获自由。在流言与猜忌(圣杯四)的驱使下,赛姬趁丈夫晚上熟睡的时候,悄悄拿着刀子准备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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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着油灯去看他的脸,可却看到一张如此英俊的脸庞;同时她也被厄洛斯的箭头刺中了,爱得不能自拔。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不小心烫着了厄洛斯,把他弄醒了。彼此猜疑怎能相爱?他于是就从窗户里飞走了,留下赛姬一个人懊恼莫及(圣杯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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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姬追思以往美好的记忆(圣杯六),终于决定去找阿芙洛狄忒,求她帮助。依旧在嫉妒中的女神为她准备了一系列的考验(圣杯七),又是命她把混在一起的谷粒分开、又是要她去摘取金毛羊的毛,等等。但是在神秘的好心人帮助下,她顺利完成了一件件任务。到最后,女神打发她去阴曹地府,找泊耳塞福涅去借她那给人美丽的胭脂。赛姬知道去冥府意味着什么,因为没有人能够从冥府回来,但她也愿意为爱舍弃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圣杯八)。这一次,将是身体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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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个多次帮助她的神秘声音再次出现了,教她绕开守门的三头狗,买通阴间的艄公为她摆渡,并嘱咐她拿到东西以后径直往回走、不可以偷看。但是,就在她从冥府转回的路上,她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和对于美丽的渴望,打开了盒子。结果,盒子里面飞出来的不是胭脂粉,而是睡眠之魔,赛姬一下子就睡死了过去、停止了呼吸。这时厄洛斯不得不现身了,他把睡魔从她身上取下装到盒子里,并向她道歉,说自己不该一直对她保密。厄洛斯从赛姬身上看到了坚强,他们克服了猜疑和不诚实的障碍,这是他们的第二次结婚(圣杯九),而赛姬这次所经历的死,是精神上的死亡与再生——旧我变成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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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终于结为伉俪,并生了个女儿,叫做快乐(圣杯十)。这个故事里,心智,为了爱而选择死,又因为爱而战胜了死。死的本能与爱的本能,在弗洛伊德看来,就是人类的两种最基本的心理驱动力,其中爱的本能主要表现为性的本能、生的本能。死是神秘不可知的,然而死不是毫无意义的空无。在躯体与心智的层次,如同爱神之箭的不可战胜,死神的镰刀也是不可战胜的,生与死作为互为前提的两种原始驱动力,共同承载着在灵性层次延展的东西——意义。
刘小枫先生在《诗化哲学》中说,“对有限生命来说,只有爱能够给他永恒的自由,给予他无限的意义。”老子说,“向死而生”,带着死后与真道合一而成就新生的理念;我们关注的是哲学意味的死、并不依赖于实在的死,是“再生”。禅宗认为人生就像是一部动画片,在每一刻新生、在每一刻消逝,死在任何时候都是和生交织在一起的,而不是生命的旅程中逐步走近的最后的终点。因此,死是时时刻刻都存在的界限,是心灵可以超越的界限,一旦超越了,那么现实上的老死终生也不再是问题。时时刻刻的“再生”,即是用爱的力量注入和维持完整的生命,把在灵性高度感悟的价值、意义和自由带入尘世生活,也就是“快乐”,而一个幸福、快乐的人也不会惧怕死亡。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心却死了。讲“死”,实际言“生”,生死相依,而爱使人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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