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永远

请给我写几个字
比话语的声音消失
稍微长久一点的字迹
让我看到它时
记起曾有那么一个瞬间

不必山盟海誓
或许无关风月
我仍然相信誓言
相信它们会随起初的意愿
长久到永远

天边的云朵
随风聚集弥散
地上的一朵勿忘我
开放凋零
只拥有一个季节的灿烂
海里的波浪
且生且灭重归大海
大地沧海桑田
天空星移斗转

还有,我们的躯体
在地球上转瞬般
出现
消失
然而,如果知道我们与花草砂石
同源于一体
何须怀疑有什么
----那不知称谓的什么
比海枯石烂更长
比地老天荒更久远

声音出来了
传入耳中,在风中飘散
纸上的字迹
逐渐模糊
再被发现时已难以分辨
经历了那么多
那么多的
短暂
所以我们知道有
久远

是的, 一万年并不久
而一个呼吸, 一声心跳
在永恒中占据空间
当话音消失
发誓的人化为灰土
当文字符号都已被忘却
那从永恒中出来的
仍归于永恒
无论它曾表达为一个誓言
一封书信
或一首诗篇

2005.5.2 海滨漫步(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