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纪行
(图片请见:http://www.yidian.org/viewthread.php?tid=4462.html&sid=aL9yi1&sid=q5sss5)

                        可见光

(一)        获奖!获奖!

其实夏天就知道了我先生获奖的消息, 是<<研究与发展>>杂志每年评选出来的R&D100奖项, 也知道十月份会去芝加哥领奖.  他也没说是个什么奖,而且因为他时不常地就会带来好消息回家, 得了什么什么奖, 取得了终身职位,什么什么成果又见报了,被邀请去什么会议专题报告等等诸如此类, 高兴是高兴, 一直也没当成回事.

有一天, 他说要租正式晚礼服去参加颁奖典礼. 我才问, 是什么大奖啊,那么正式?
哎, 还是正式一点,芝加哥论坛报上称这是技术和发明的奥斯卡奖, <<研究和发展>>杂志则说这是应用科学的诺贝尔奖.他说的时候也很自豪的.

他所在的国家实验室上一次得到这个奖还是1997年. 这次他带他的两个博士后DJ和Chris,技术员Rick, 还有Jon老头儿一起去参加颁奖典礼.

这次获奖的项目是一种高能X光的单色仪.
X光是很难被聚焦的, 因为它能穿透几乎所有的物质而不发生折射. 这项技术巧妙地运用了X光在晶体中的衍射, 使得X光束被聚焦后, 光强增大一千倍以上, 即三个数量级的改变.而对于一个物理学家, 任何一个物理量有一个数量级的改变(即增大或减小十倍), 就意味着一个新的领域和无限的可能.  正是因为这样, 现代的加速器-光源,为了达成光强有一个数量级的改变, 不惜动用大批人力,花费数十年的时间, 几个亿的经费修建新一代的加速器. 这项技术为X光应用领域带来了令人激动的前景. 坦诚地说, 这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

其实这只是他的工作的一部分, 他所承担的的各样工作一直很出色.他在做的关于X光成像的研究. 发展出一种新的DEI成像方法,这种方法的成像效果远远超出现在广泛应用的X光透视方法, 为乳腺癌的早期发现提供了可靠的诊断和防治前景.

他是那种点石成金的人, 这我早就知道, 无论什么事, 到他的手中, 总能得到令人惊奇的成果. 家里的很多事也自然而然都依赖他, 因为他做得好, 能者多劳嘛---也是我偷懒的借口. 有一次和他的几个同事到外边吃饭, 餐桌有些不稳, 谁都试了试来解决这个小问题, 可桌子仍不停地摆. 最后还是他想了个什么办法把桌子摆稳了, 他的一个同事笑着跟我说: 当然了, 因为他能搞定所有的事(Of course, Zhong can fix everything !)他自己各方面的能力都很强, 但是他很随和,乐于助人,遇见他的无论大人孩子都喜爱他.
跟他交谈一会儿, 就不知不觉被他的乐观和热情所感染. 不止一个人曾跟我说, 你的先生有一颗金子一样的心. 他平常安静沉稳, 就象是好天气, 会让你很舒服, 却感觉不到他.(当然除了惹我生气的时候.)

(二)        打扮起来

本来想说服孩子们和我们一起去芝加哥, 可以亲眼看到爸爸领奖并且在那里玩一玩. 妞妞还是觉得她的学校太重要了: 我的管乐队排练已经错过了一次, 我不能再缺课了, 不行. 她摇摇头, 没有一点商量余地. 真真知道姐姐不去, 本来有点动心的, 也打消了念头. 我们只好把她们分别安置在朋友家和叔叔婶婶那里.

现在要看看我穿件什么衣服配他的正式礼服. 也不知道穿什么好.钟中建议穿旗袍, 可要定做恐怕来不及了. 挑衣服是一件又高兴又费力的事. 和好朋友去逛商店, 找到了一件宝蓝色礼服裙, 露肩, 闪亮的锻面质地, 后面有一个蓝纱的飘带, 如果跳舞就会飘起来. 大小也非常合身.买回来就忍不住穿上一遍一遍地照镜子. 又多亏了好朋友的热心和耐心,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 终于找到了一双很相配的深蓝色高跟鞋. 还有相配的耳环, 玫瑰色的口红,都找全了!

其实我很喜欢穿漂亮衣服的, 只是经过很多购物的辛苦以后, 发现要找到一件颜色式样大小都可心的衣服, 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平常只是偷懒, 不想费那份心,觉得休息更重要一些. 好多年前, 曾有过一件非常漂亮的黑色礼服裙, 上面缀有闪闪的亮片, 典雅精致, 参加晚会穿过一次, 然后在衣橱里放了两年也没有机会穿, 回国送给我姐姐了.   从她那里倒是搜罗了好几件平日穿的裙子. 这次终于又有机会穿最最华丽漂亮的衣服, 还打扮起来, 我真是好开心!

说起化妆品, 临上飞机还有一个小插曲:早晨安全检查的时候排了很长的队.我先生的手提箱里有他要展示的单色仪的样品, 他也准备好了要开箱检查的.没想到, 安检人员却截下了我的手提箱, 从里面拿出了发胶,香水,粉底液等等: 液体物质不能带上飞机.我们的飞机还有几分钟就要起飞, 拿到外边去鉴定也来不及了. 只好眼睁睁让他们给拿走了, 让我心疼的是那瓶香水,那是春节回国的时候妹妹送给我的,保加利亚玫瑰香型. 我真喜欢那个香味, 都没怎么用过. 安检, 安检, 哎, 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平安愉快就是这样与别人内心中是否平安深切具体地相互联系着.

(三)        颁奖典礼

刚出机场, 就觉得了寒冷. 芝加哥气温比长岛要低将近二十华氏度. 在出租车上抱怨了几句这里的寒冷, 而司机笑着告诉我们, 这是这些日子里最好的天气, 没有风. 真的,芝加哥被称为风城, 我们可不想领教这里的大风. 这里的秋天显然来得早, 有些树的叶子都快落光了, 然而还是有亮黄的树叶四处点缀着. 街边的草地绿得亮眼. 刚一到这里就有一个很深的印象: 这个城市好干净!

颁奖典礼和得奖作品展览都在一个叫作海军码头(Navy Pier)的会议和展览中心举行.
正式的颁奖典礼之前在展览厅有一个鸡尾酒会, 来领奖的人相互祝贺,互相介绍彼此的作品,聊天攀谈. 大部分的获奖项目来自美国的国家实验室和大公司的研发部门, 日本和欧洲也有一些获奖者. 我们遇见了另外一对中国夫妇, 他们在美国一个作农业的公司的研发部门工作.
大家在一起可以用中文谈孩子, 谈中国, 他们还谈到了准备退休回国的打算. 在这样的场合看到中国人的面孔, 说中文, 总是觉得很亲切.

同行的Jon老头都快退休了,愉快地和我们谈起二十多年前, 他们全家去瑞典参加他岳父的诺贝尔奖颁奖仪式: 知道吗, 我今天穿的是同一套礼服! 那时我们的儿子才八岁, 他还和另外一个得奖者的女儿一起跳舞. 现在提起来他还不好意思!
谈到孩子, 我有点抱怨地讲钟中是怎样宠两个女儿. Jon哈哈大笑: 他连我这个老头也宠呢!

Rick作为技术员被邀请一同来参加颁奖. 这样做是为了鼓励团队中每个人的贡献. Rick觉得真兴奋. 他说好事情在最近不断发生, 他一直很想得到儿子的抚养权, 最近前妻主动放弃了儿子的抚养权, 儿子要回来了, 他还喜气洋洋地惦记着给孩子带礼物回去.

DJ明天顺便回家探望在威斯康星的父母. Chris已经收到了Johns-Hopkins的面试通知. 他在得到了一个MD之后,又在钟中这里拿了一个Ph.D., 现在准备去医院作住院医生.

每个人都有好消息. 大家说, 好消息是扎堆的, 钟中的好消息把它们都带来了.

晚宴之后,在海军码头顶端的大舞厅(Grand Ball Room)里正式颁奖, 得奖者一一上台领奖, 中间还穿插一些获奖作品介绍.每件得奖作品都很有创意, 感觉到每个人都在努力用心地做他们的工作, 并且试图通过手中的工作把这个世界, 把我们生活的地方,变得越来越好, 而他们并不忘记当下的生活, 孩子和家庭.
这是一群对自己的工作尽职,对家庭和社会深具责任感的人, 理应由好消息环绕着.


如果没有这样的颁奖仪式,没有这样的庆祝, 他们也都会同样地专注于日常的工作和生活. 然而庆祝给生命带来力量. 获奖使获奖者再次看到手中的工作得到承认和赞许, 这虽然并不完全是工作的目的, 然而它是美好和令人兴奋的. 就象我们的生活需要休息和工作一样, 我们的生活也时常地需要庆祝!

颁奖典礼结束, Rick他们要给我先生一个小小的特殊庆祝. 他们把我们带到楼外边, 掏出几根雪茄烟来: 作一次坏男孩吧! Jon老头也直乐:我上次抽雪茄烟是在25岁的时候!
他们也给了我一支, 我把它保存起来.这是一件小事,虽然我很反对抽烟, 却很感激他们的心意.

(四)        蓝调-—舞蹈

芝城是布鲁斯音乐, 也称蓝调音乐的发源地. 来芝加哥之前就计划到布鲁斯俱乐部来看看. 颁奖典礼结束以后, 回旅馆换了衣服,就找了一家据说很有名的布鲁斯俱乐部:Kingston Mines.我们到的时候已经将近午夜. 刚一进门, 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吓了一跳,赶紧拉着钟中到了最后边声音小一点的地方.里面有五彩的灯光, 人们有的在喝啤酒,相互凑得很近地闲聊. 的确因为音乐声太大了, 说话要想让人听见, 就一定贴着耳朵说.在最前面的乐队旁边有随着音乐跳舞的人.

记得上大学的时候听过一场摇滚音乐会, 可是我对这样的摇滚乐之类的音乐始终没有喜欢起来.因为它声音太大了, 我总担心我的心脏受不了.

坐了一会儿, 耳朵慢慢适应了这样很大声的音乐,不觉得那么不能忍受了, 就静下心观看前面随着音乐起舞的人. 有些象迪斯科,又有些交谊舞或乡村舞蹈, 最大的特点是舞者随意活动肢体, 他们的每一个关节好象都是活的, 让人感兴趣的是他们的热情和随意, 象是来狂欢.坐着的人们也时常地给歌者和舞者一阵阵喝采!

我也喜欢跳舞, 因为女儿的缘故, 芭蕾舞也跳了四,五年了,听到音乐就想蹦跶. 可是这个时候我不好意思去跳. 钟中也不怎么跳舞. 我心里很羡慕那些舞者豪爽大方, 看他们能够轻松随意舞动身体表达自己,有时侯还有一些很性感的动作, 让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坐在下边,每个曲子结束的时候, 我们都使劲给舞者鼓掌, 还友好地跟他们摆摆手. 没想到, 不一会儿, 一个在那边一直很活跃的中年男子, 竟然走过来邀请我去跳舞.钟中鼓励我:去吧!
我就和这个胖胖的友好的先生跳了一曲.我想尽量让自己放松, 可是我想我大概仍然很拘谨. 跳完了, 他握着我的手说: 谢谢你, 谢谢你!我下星期就会去北京, 真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我的心里也很温暖.一下子就喜欢起这个地方了, 这里面大家都很友好亲切,每个人也都很放松,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很人性的气氛流动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下面. 当外边刮起冷风的时候, 这样一个地方就有些象家.

我们的文明发展中, 最大的遗憾之一是我们丢失了舞蹈---和舞台上的舞蹈表演无关---我们丢失了每一个人随时随地都能手舞足蹈表达自己的机会和精神. 常常幻想自己是一个远古时代的农人, 傍晚收工的时候, 在篝火边和同伴们欢快地唱歌跳舞, 这本来应该是自然而然的事, 而对我们已经是一种奢侈和梦想. 我们多么需要一种方式来随意地表达自己, 表达我们的喜悦和伤感, 表达我们的爱恋和向往, 还有对生活的倾诉或赞美. 这, 也是一种庆祝.

布鲁斯(blues)在英语中也有忧郁的意思, 这种音乐源于美国的黑人.他们边干活边哼唱. 曲调大都是由他们的祖辈一代代流传下来的, 所以带着他们作黑奴的祖辈的忧伤. 然而即使是忧伤, 能够有方式表达出来, 也是生活宽厚的回馈!

(五)        玻璃彩绘和套装小木人

在海军码头, 我还抽空参观了那里的玻璃彩绘艺术展览.
它汇集了近几百年来教堂的彩色玻璃作品和近代艺术家们的作品.其中有很多圣经题材的, 还有一些抽象艺术作品. 原来在电影和电视上, 看到过教堂里的彩绘玻璃透出的美丽. 这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一人多高的巨大的彩绘作品,内心的震撼很是不同: 光从彩色玻璃的后面透射出来,让那些不同颜色的色块发着光亮. 有时候是一个画面或场景, 有时候只是那些不同亮丽色彩的组合,美不胜收.
每一个人, 就象是一种特殊的色彩,当上帝的光亮从这些不同的色彩后面透射出来的时候, 就有他独特的美丽. 而当人们走到一起, 就象组成了这样的一幅画. 难怪这样美丽的彩绘艺术首先是采用在教堂里面, 那些敬虔的人们一定是发现了这两件事物中共通的地方.

可惜这次参观的时候没有带相机, 后来到网上找到了这幅照片.当然,看相片和看实物还是有很大区别, 很不同的艺术感染力. 有机会要亲眼去看一看.我给大女儿买的礼物, 就是一个小小的玻璃彩绘作品. 她很喜欢色彩亮丽的东西.而田园风光是我自己喜爱的.


在海军码头下面的商店里闲逛的时候, 偶然发现了一家门面并不大的小商店, 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套装小木人, 让我一阵狂喜. 大概是前年, 真真在别人那里见到了这样的套装小木人, 非常喜爱, 总想得到一套. 我也很喜欢, 赞赏女儿的眼力, 答应那年圣诞节送她一套作礼物, 可我跑遍了家附近大大小小的商店, 就是没有发现有卖的.为此一直觉得很遗憾.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惊喜难以用言语表达. 店里是一个慈祥面善的俄国老太太,说着温软的带俄国口音的英语.
我挑了一套玫瑰花衣裙的小木人, 共七层. 一边看她把小木人,一个一个地套在一起, 一边把我的女儿何等想得到一套, 而我四处找也没有找到的经历告诉她. 她听到了也非常高兴, 连连说: 可爱的女人, 可爱的女人. 高兴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把高兴事告诉别人, 她也一定乐意见到自己的东西给别人带来了满足和欣喜.

作为一件艺术品,这套小木人非常特殊, 我曾经为它写过一首诗<<套装小木人>>

一个漂亮的小木人
玫瑰花缀满的头巾
和衣裙
她是空的, 打开
还有一个小人
同样的玫瑰花头巾
和衣裙
她也是空的, 再打开
一个更小的小人
也是一样的玫瑰花头巾
和衣裙

妈妈的女儿长成妈妈
一层一层打开
无穷无尽

这首诗可以看作一首简单的儿童诗, 就象那套小木人可以是简单的孩子玩具一样. 诗里也隐含着,作为一件艺术品, 它表现出母女之间一代一代孕育滋养, 在形体,外貌,服饰,思想和情感, 在爱情和亲情上, 一层一层微妙的承传. 那衣裙上相似而不尽相同的玫瑰花好象讲述了一代一代可爱的女人们所有的故事. 作为给女儿的礼物真是恰当不过.偏偏我的真真又那样喜欢!

(六)        西尔斯塔和其他

西尔斯塔(Sears tower)是芝加哥的象征.这座高442米的高楼完工于1974年,一直到1996年的二十多年一直是世界的最高塔, 它的造型错落匀称,外观美丽. 高高地深向云端. 我们在飞机接近芝加哥城时, 就首先看到了它. 也许觉得称它作塔还不够表达它的超群, 它被称为 “天堤”(Sky deck), 从地面伸向天空的一个堤岸, 很形象和富有表现力.

仍然要排很长的队, 和所有慕名而来的游客一行一行地排队等电梯. 人们这样簇拥着要到一个高高的地方, 眺望远方. 上来以后, 我们绕着四面的玻璃窗, 打开地图一个方向一个方向地辨认, 那是我们曾经到过的海军码头,远处的灯塔, 河流, 机场的方向, 还有密执安湖和旁边别的高楼. 一个城市有这样的一个高楼真是值得骄傲. 在楼顶中心的墙壁上有关于这个城市的故事,记载了曾经一场大火怎样几乎毁灭了这个城市,然而城市又重新站立起来. 除此以外,墙壁上还记载有这里出来的许多著名人物等等.

曾有过几次登高,96年的时候曾和来纽约游玩的朋友一起上过世界贸易中心. 远眺纽约四周的景色. 今年回国路过上海, 也上过那里的东方明珠. 人们为什么要建这么高的楼? 他们想干什么? 是一个什么样的连他们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东西,驱使着他们在各处建这么高的楼?

城市, 是一个梦想. 当人们在土地上耕种时, 人们一定常常思想怎样离开土地升入空中, 终于, 有一天, 人们能够离开土地, 聚集在一起, 建筑楼群,组建城市. 他们想站起来, 更高些,再高些, 看得更远些. 最终他们建起一个天的堤岸----入云的高塔就这样建成了. 我不知道,人们后来会不会意识到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总有这样一个升入空中的梦想在他们心中萦绕.城市和城市的高楼,就作为这样的梦想凝固在那里了.

也许, 什么时候城市会消失, 当地球成为一个美丽的花园, 我们可能不需要这些混凝土建成的冷冷的建筑把我们和土地分开. 我们不会因此失去梦想吧, 或者那时可能已经找到了我们真正的期盼?

高楼, 是一个梦想. 一个关于长大的梦想; 一个遥望远方的梦想; 一个预见未来的梦想; 一个从平庸中超脱出来的梦想; 一个插翅飞翔的梦想; 一个永远居住在天上的梦想.

这样思想高楼,诗意冷不防飘来.

诗意, 是一种缥缈的东西. 然而生活中很多的事, 我是在诗意里得到满意的理解的. 我相信人的生命是源于一个诗意, 而且是一个诗意才能够满足的.


从西尔斯塔下来, 我们在路边的一个公共汽车站等车. 一个修女走了过来, 一身整洁的黑色衣袍, 在头巾前边的地方有一圈白色.她拄着一个拐杖, 看步态应是很老了, 然而她的面孔白晰, 眼神透着年轻, 温和,安宁, 让人看了很舒服.
接连来了好几趟公共汽车, 都不是她要上的, 一直在站亭的长椅上坐着. 她显然也注意到了我们, 转过头来柔和地问我: 你在等什么? 我笑了笑:一个朋友会来接我们.
有时候很奇怪, 完全是陌路人, 可她和你的一句话或一个微笑, 就会让你觉得是相识已久的朋友, 你们的偶遇就象是赴约一样. 那样的感觉话语说不清楚, 突然间就有似曾相识的乡愁一样的氛围环绕过来.

忽然想起另外一首诗: <<流浪到异地>>

让我们去流浪
流浪到异地
那时, 生出新鲜的眼神
把好奇的目光
投向他们, 在异地居住的人
看他们怎样摆布楼群
看他们怎样在街道上穿行
看他们怎样牵引他们的孩子
看他们把怎样的目光
和微笑
投向我们, 从异地来的人

热情的朋友军和我们约好了, 参观完西尔斯塔, 他从繁忙的工作中抽时间来接我们去中国城吃午饭.芝加哥的中国城有一个新建的部分, 我们去的时候, 街上人并不多,而且街道也是很干净.

军把我们带到了中国城最有名的 “老四川”. 我们吃了一顿辣味十足的中国饭. 辣得我欷欷嘘嘘地直冒汗, 我先生是湖南人, 正和了他的胃口. Rick总抱怨他在纽约吃的中国饭不够正宗, 这次他一定以为只有在芝加哥才吃到了正宗的中国饭了. 原来,一个热情的朋友和一顿正宗的家乡饭也是这样温暖我们.

一个城市, 一个地方,常常就是因为有这样热情的朋友,友善的陌生人,和他们的相聚或偶遇, 如它的远近闻名的高楼和建筑一样, 标志着这个城市.

(七)        再见, 芝加哥

我们回机场坐的是芝加哥地铁的桔黄线,它在城区还是悬在地面上的, 想从线上再看一眼城市的风光.


到机场的时候, 我和Chris不约而同地称赞起这个城市来, 干净而友好. 是的, 遇见的人们都很友好. 再见, 芝加哥! 默默祝福这个给了我们美好记忆的城市.


我先生领来了他的大奖, 那光荣不仅属于他, 也归于他所属的群体: 他的实验室, 他的家庭,他所支持的伊甸, 我们所有的中国人, 还有他所信仰的上帝.

对于我来说, 这次美好的旅行本身就是我的大奖, 那么多意想不到的惊喜和发现, 这些经历, 会在生命中慢慢沉淀下来,成为财富.

我暗自思忖, 也许, 我们从来到地球的那个时刻起, 一个颁奖典礼就开始了呢, 每个人都得到自己独一无二, 别人无法代领的大奖. 因为那创造万物的主, 就是要在我们每一个人身上得荣耀!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先生钟中, 你是我们大家的骄傲!
并献给可爱的伊甸文苑网友以及所有关爱我们的人.

二零零六年十月

Welcome back, Seeyourlight!

含泪欢迎可见光回来！哈格哈格。。。

再次祝贺你先生和你们一家！

谢谢, 谢谢.
给你们每人一个大HUG!
我现在贴照片.

钟中的巨大成就，是我们的骄傲，是伊甸的骄傲，是中国人民的骄傲。

见光是物理学博士，钟中应是超级博导。

----他所在的国家实验室上一次得到这个奖还是1997年. 这次他带他的两个博士后DJ和Chris,技术员Rick, 还有Jon老头儿一起去参加颁奖典礼.

这也是伊甸感恩节的新气象之一，为华夏儿女扬眉吐气的浩荡诗篇！

好了, 我交作业了!

Congratulations again !

“安检人员却截下了我的手提箱, 从里面拿出了发胶,香水,粉底液等等: 液体物质不能带上飞机.我们的飞机还有几分钟就要起飞, 拿到外边去鉴定也来不及了. 只好眼睁睁让他们给拿走了, 让我心疼的是那瓶香水,那是春节回国的时候妹妹送给我的,保加利亚玫瑰香型. 我真喜欢那个香味, 都没怎么用过. 安检, 安检, ”

见光傻了。有个透明塑料袋就行了。

“每个人都有好消息. 大家说, 好消息是扎堆的, 钟中的好消息把它们都带来了.”

这就是场的“物理效应”，我们以前说过的。：))

“我对这样的摇滚乐之类的音乐始终没有喜欢起来.因为它声音太大了, 我总担心我的心脏受不了.”

我的空手道老师，就是这样把耳朵弄聋的。

“我们的文明发展中, 最大的遗憾之一是我们丢失了舞蹈”

同感。尤其是北美文化，群魔乱舞，把舞蹈都糟蹋了。

得去给他们弄火锅了，晚上再看。：)

“钟中是那种点石成金的人, 这我早就知道, 无论什么事, 到他的手中, 总能得到
令人惊奇的成果. 家里的很多事也自然而然都依赖他, ”

这一段转折非常好，不是罗里罗嗦地继续谈论那些专业的东西，而是从“天大”的
喜讯一直降落到“地上”的凡人俗世，一气呵成。

可JJ:

MISS YOU!

你好久没来这了, 心里念叨你好多次了, 又见到你真高兴, 快上PP!

祝贺姐夫得奖!!

冰花好!看到你们好高兴!
图片在另外一条线上.

咱是真含泪了。
见光，太想看照片了！
不过，我打算最近退休一端时间。再见！

蒲, 是退修不是退休
要觉得需要休息, 就毫不迟疑地去休息. 休息和工作是一样重要的-------我整天跟大家鼓吹休息的重要性.

这个作业10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