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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5-6   [转载] 荒诞的理性:塞万提斯和《堂·吉诃德》

    荒诞的理性:塞万提斯和《堂·吉诃德》

    吴元迈


    引 子
     公元1616年4月23日,欧洲文坛上两颗璀灿夺目的文学巨星——莎士比亚与塞万提斯,同日陨落!这一神秘的巧合给后人们留下无限的哀思与遐想。尽管在当时人们并未意识到什么,然而随着时光的流逝、岁月的变迁,人们蓦然回首才发现:这一壮丽的时刻昭示着文艺复兴的辉煌嘎然而止!

      恩格斯认为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是“一次人类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最伟大的进步的变革,是一个需要巨人而且产生了巨人——在思维能力、热情和性格方面,在多才多艺和学识渊博方面的巨人的时代。”莎士比亚和塞万提斯便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文坛上这样的“双子星座”。

      德国大诗人海涅评论说:“这两位诗人不仅是当时开的花,而且替后世伏了根。大家因为莎士比亚的作品在德国和现在的法国起了影响,就推他为后世戏剧艺术的开山祖师。我们也应该推尊塞万提斯为近代小说的开山。”

      俄国文艺理论家别林斯基明确指出:“终于在16世纪,完成了艺术方面最后的改革:塞万提斯用无与伦比的《堂·吉 诃德》击败了诗歌的虚伪理想倾向,莎士比亚则使诗歌和现实生活永远调合、结合了起来。”

      历史的肯定对塞万提斯与他的《堂吉诃德》来说是晚了一些!

      一生贫困坎坷的塞万提斯逝世后,西班牙当局连一块墓碑也没给他立,而他的《堂吉诃德》在当时不过是一部“最逗笑的”“闲书”而已。《堂吉诃德》一出版就引起了轰动,“小孩子翻着读,小伙子细细读,成人熟读,老头子点头簸脑地读;反正各种各样的人都翻来覆去、读得烂熟,每看见一匹瘦马,就是 ‘驽■难得来了!’……每个贵人家的待客室里都有这么一部 《堂吉诃德》;一人刚放下,另一人就拿走了;有人快手抢读,有人央求借阅……”(《堂吉诃德》第二部第三..

    [阅读全文]  2010-5-6 10:19 - 冬雪儿 - 1014 查看 - 1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5-6   蒲宁:米嘉之恋

    米嘉之恋

    伊凡·阿历克谢耶维奇·蒲宁 / 赵洵译

      作者简介:

      伊凡·阿历克谢耶维奇·蒲宁(1870~1953),俄国著名诗人、小说家,俄国批判现实主义的杰出代表,俄罗斯文学史上最后一个古典作家。他曾两次获普希金文学奖,并于1933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作品有《冬苹果》、《兄弟》、《旧金山来的绅士》、《故园》、《苏霍多尔》、《在巴黎》、《昏暗的林荫幽径》等中短篇小说。

      蒲宁出身于沃龙涅什省叶列茨县一个败落的老式贵族家庭,从小生活在浓郁的文学气氛和优美而寂静的田园中。1889年离家后,作过校对员、图书馆员、报刊采访员等工作。他17岁起开始给报纸写诗,继而写作小说。他的作品继承了俄罗斯古典文学的传统;他的小说简练、紧凑、优美、擅长人物语言、形象、心理和自然景色的描写,有对往昔充满忆恋的挽歌情绪,尤其十月革命后寓居海外的作品中怀乡思旧的情绪愈甚,但这没有妨碍他在作品中对俄罗斯农民的命运的敏锐的描写和对社会的批判。

      蒲宁的中短篇小说尤其以描写爱情见长,优秀之作几乎全是爱情小说。《米佳之恋》淋漓尽致地刻画了一个失恋青年的内心痛苦。



      三月九日是米嘉在莫斯科最后一个幸福的日子。起码,他自己觉得是这样。

      中午十一点多钟的时候,他和卡佳沿着特维尔街心公园往前走。春天突然取代了严冬,在太阳下面走路还觉得有点发热。都说云雀飞来会给人间带来温暖和欢乐,仿佛真是这样。到处冰雪消融,一切都是湿漉漉的,屋顶上往下滴着水,看门人把人行道上的冰一块一块地敲下来,从屋顶上一锹一锹地扔下湿漉漉的积雪。到处人来人往、生气勃勃。高空的云彩渐渐散开,化成了白色的烟雾,然后就和那碧蓝碧蓝的、又仿佛是湿润的天空溶..

    [阅读全文]  2010-5-6 07:26 - 冬雪儿 - 974 查看 - 2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5-5   缪塞:皮埃尔和卡蜜儿

    皮埃尔和卡蜜儿

    阿尔弗里·缪塞

      一

      骑兵军官德·阿尔西骑士,于17cd年退役。他虽然还很年轻,又很富有,出入朝廷极为方便,但他早早就厌倦了独身生活和巴黎的欢乐,来到勒芒城附近,在一座秀丽的乡间别墅过起隐居的生活。这种孤寂的日子,起初倒满惬意的,但时过不久,他就觉得难熬了。他感到青年时代所养成的习惯,很难一下子就割断。离开上流社会并不后悔。可还下不了决心独自生活,于是他想要结婚,如果可能的话,找一个情趣相投的妻子,以便按照他的决定,共同过这种深居简出的平静生活。

      他挑选对象,绝不要美貌出众的,但也不要丑八怪;希望她受过教育,人也聪明,但是才智越少越好;他尤为追求喜幸而稳定的性情,认为这是女人身上的头等品质。

      住在邻近的一位退休的商人有个女儿,颇对他的心思。这位骑士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因此并不顾忌一位贵族和一名商
    人的女儿的门第差异,向那家提出求婚,并受到对方热情的接待。他追求了几个月,终于订婚了。

      从未见过这样好的征兆,预示这是最美满的结合。骑士逐渐加深对妻子的了解,也就在她身上发现新的品质,发现她的性情始终不渝的温柔。而妻子这方面,对丈夫也是一片痴情。她的生活中只有丈夫,一心想讨他喜欢,丝毫也不遗憾她为丈夫牺牲了自己的青春欢乐,但愿一辈子都在这种隐居中度过,而且她也日益珍视这种隐居生活了。

      不过,还谈不上完全隐居。总要进城走几趟;定期接待几位朋友,也就不时调解这种生活。骑士并不把妻子的亲人拒之门外,而是能经常见面,因此,他妻子倒觉得没有离开娘家。的确,她时常离开丈夫的怀抱,又回到母亲的怀抱,从而享受上天给予极少人的恩惠,因为,新的幸福没有毁掉旧的幸福,这种情况是罕见的。

      在..

    [阅读全文]  2010-5-5 10:07 - 冬雪儿 - 892 查看 - 1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5-4   泰戈尔:弃绝

    弃绝

    泰戈尔 / 谢冰心译

      1

      这是帕尔贡①季切的一个月圆之夜,早春到处吹送着满含芒果花香的微风。一只杜鹃藏在水塔边一棵老荔枝树的密叶中,它不倦地柔婉的鸣声,传进了慕克吉定一间无眠的卧室里。在这里,赫门达不停地把他妻子的一绺头发在他手指上绕着,一会又摆弄她手腕上的一串金钏,使它发出丁当的响声,一会儿又拉下她头上花串里的花朵,让它垂覆在她的脸上。他的心情就像一阵晚风,在心爱的花丛中嬉戏,轻轻地把她摇到这边,又摇到那边,想使她活泼起来。
      
       ①印度一年分为六季,就是夏、雨、秋、冬前、冬和春。帕尔贡就是春季。
     
     但是库松坐着不动,从开着的窗户望出去,眼神沉没到月光笼罩的无边的太空里。她对于丈夫的爱抚,仿佛毫无感觉。

      最后,赫门达握住他妻子的双手,轻轻地摇着,说:“库松,你在哪儿呢?从一个大望远镜里耐心地寻找,也才看见你是一个小黑点——你仿佛离我那么远。呵,靠近我一点,亲爱的,你看夜晚是多么美呵。”

      库松的眼睛从无边的太空转向她的丈夫,慢慢地说“我会念咒,在一瞬间把这春夜和明月打碎。”

      “你要是真会念咒,”赫门达笑着说,“请不要念吧。要是你会念什么咒,能在一个星期内变出三四个星期六,还能把夜晚延长到第二天早晨五点钟,那你就念吧。”

      一边说着,他想把他的妻子拉得更靠近一些。库松却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开来,说:“你知道吗?今天晚上我很想把我决定在临死时才说出来的一件事告诉你。今天晚上,我觉得不管你给我什么责罚,我都能忍受。”

      赫门达正在想开一个玩笑,罚她背诵一段瘏耶提婆①的诗,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拖鞋声很快地走近了,这是他父亲哈利赫·慕克吉的熟悉的脚步声。赫门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感到心..

    [阅读全文]  2010-5-4 09:01 - 冬雪儿 - 761 查看 - 1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5-4   至尊者的不朽之灵:薄伽丘和《十日谈》及其他

    至尊者的不朽之灵:薄伽丘和《十日谈》

    吴元迈

      前 言

      一位不朽的作家,首先代表着人类的尊严,代表着民族的良心。他谛听着至尊者的呼唤,渴求尽善尽美的境界。他张扬人性中的真善美,关注民族发展的远景。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他坚定地往前走,趋向永恒,坚毅地燃烧着生命的辉煌。他表达着人的尊严,蔑视一切丑与恶,倾心于对永恒的追求。他的生命全部体现在他的文字中,写作便是他存在的方式。时间的流逝并不能尘封他的伟力,汩汩而淌的生命之流昭示着他的辉煌。叙述着一个遥远而亲切的故事,记忆敞开它古旧又温情之门。他的民族为他自豪,他因自己的民族而不朽。达到此种境界者,乃真作家也。

      世上鲜有达到此种境界的作家,薄伽丘有幸列身其间,《十日谈》的魅力便是他的丰碑。在作品中,薄伽丘表达了一种神圣的信念:人类的尊严至高无上,没有什么能凌驾她之上;人本身便是目的,唯有它才是自己命运的主宰。文学的目的便在于表达这种信念,它不能带来钱财,但它悟到美的存在,并真诚地相信用语言可以把它表达出来。薄伽丘对人和文学的自觉,是对中世纪宗教的反动,显示了人文主义的光辉。

      自从哥伦布环球旅行之后,冒险和怀疑精神便深植于意大利人的血液之中。世界不再如教会所描绘那样,充满了毫无根据的幻想和先入为主的成见,天主教对精神控制的权力也受到动摇。意大利人在发现了自然的真实面目时,也就认识了自己。自然是美的,葡萄藤的浓荫覆盖着岩石蹬道,峭壁间生长着橡树,画眉鸟在林间欢唱。金盏花漫山遍野,长满灌木的群山间流水奔腾。在自然面前,作家的灵魂复苏了,他感受到了生命的活力,体会到从未有过的生命力的冲动。

      在灵魂颤栗的瞬间,薄伽丘向我们展示了心底深处许多美妙的图画——刹那之间的欢乐和悲哀..

    [阅读全文]  2010-5-4 08:18 - 冬雪儿 - 1091 查看 - 1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5-1   巴尔扎克:苏城舞会

    苏城舞会

    巴尔扎克

    献给亨利·德·巴尔扎克 —— 他的兄弟奥诺雷
      
    德·封丹纳伯爵出身普瓦图世族,是一家之长,在旺代党人①反对共和政府的内战期间,曾经效命波旁王室,显露了他的聪明才智与勇敢精神。在近代史上这段狂风暴雨时期,保王党的大小首领都罹难重重,伯爵也九死一生,他常以此为笑谈:
      
    ①1789年法国资产阶级大革命时期,许多贵族进至法国西部的旺代地区,以国王路易十六的弟弟普罗旺斯伯爵为首,组成反对共和、复辟王朝的反动势力,史称旺代党,并于17to年3月发动叛乱,两年后失败。
      
    “我可是一心报效朝廷,战死在御座台阶上的呀!”
      
    虽说是玩笑话,也不无几分道理:在四路的血战之日①,伯爵确曾倒在死人堆里。他不愧是个忠心耿耿的旺代党人,财富尽管被共和政府抄没,家道衰微,仍然拒绝拿破仑皇帝的擢用,毫不贪图高官厚禄。他视贵族的保守道德为宗教,即便到了应当成家立业,选择配偶的时候,也一味恪守那些信条。提亲当中,有一个靠革命起家的新贵,条件十分优渥,伯爵却毫不动心,反而娶了德·甘尔迦罗埃小姐,认为她家虽无财富,但是布列塔尼地区的名门世家。
      
    ① 四路,地名,位于法国西部山区。旺代保王军和共和政府军曾在此激战,双方死伤繁重。
      
    波旁王朝第一次复辟,正是德·封丹纳伯爵子女众多、家庭拮据时期;庄园收入微薄,他无力敷衍子女的用度。他性颇豪爽,本无意摧眉折腰,谋求恩赐,但终究拗不过妻子的一再乞求,还是离开家园,奔赴巴黎。到了京都,见往日的同僚一个个利欲熏心,极力钻营,在立宪政权中争夺高官显位,伯爵难免寒心,正要重返家园,却突然收到一封内阁函件。此文出自一位颇有名气的大臣手笔,通知他晋升为旅长。依照新法令,凡是旧日旺代党军的官位,都可以将路易十..

    [阅读全文]  2010-5-1 05:56 - 冬雪儿 - 1101 查看 - 8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5-1   [转载] 评巴尔扎克中短篇小说的浪漫主义风格及其他

    评巴尔扎克中短篇小说的浪漫主义风格

    王 一 玫


    摘要:现实主义作家不只是一丝不苟地描摹现实,他也有那些荒诞不经的超现实的描写。“在伟大的艺术家们身上,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好像是结合在一起的”。巴尔扎克也不例外,而他的浪漫主义风格体现得最为明显的,便是第二时期的创作,尤其是这时期的中短篇小说创作。

    关键词:巴尔扎克;小说;创作风格;浪漫主义

    巴尔扎克不仅是杰出的长篇小说巨匠,同时也是世界文坛令人瞩目的中短篇小说大师。他的《人间喜剧》由九十多部小说组成,而其中中短篇小说便占了绝大部分。因此,探索巴尔扎克中短篇小说的风格特征,对于了解他的创作道路、《人间喜剧》风格的形成及其特征,都是有益的。

    “巴尔扎克的全部思想,他的爱与憎,理想与幻想,他的深刻的矛盾,都明显地反映在他的文学创作中。”[1] 他的创作一般分为三个时期,1829年以前为学习、探索时期;1829年至1834年是第二阶段,或称向文学名著迈进时期;1834年至1850年是《人间喜剧》形成时期。巴尔扎克的中短篇小说大都创作于第二时期。据统计,1830年至1834年之间,是巴尔扎克中短篇小说创作丰收时期,仅1830年至1832年间,他就发表了近三十篇的中短篇小说。如《苏城舞会》(1829)、《高利贷者》(1830)、《长寿药水》(1830)、《红色旅馆》(1831)、《柯内留斯老板》(1831)、《玄妙的杰作》(1832)、《费拉居斯》(1833)、《改邪归正的梅莫特》(1835)等脍炙人口的作品便是。一般认为,巴尔扎克自1829年发表《朱安党人》起,他的创作风格已从早期的浪漫主义转向现实主义。但一个作家创作风格的开始转变,并不等于他风格的形成。从巴尔扎克这一时期大量从事中短篇小说..

    [阅读全文]  2010-5-1 05:48 - 冬雪儿 - 1798 查看 - 2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30   心里故事与人的痛苦——解读哈代《彼特利克夫人》

    心里展开的故事与人的痛苦——解读:哈代《彼特利克夫人》

    刘俐俐


         摘要:本文运用格雷玛斯的结构语义学理论,对哈代的短篇小说《彼特利克夫人》进行了重新解读。根据行动元的理论,文章对叙事性文本的各要素进行了清晰的梳理和理性的审视,并在此基础上找到了通往人文批评和价值判断的通道,从而进入了对文本意义的探求。本文发现整个故事是在主人公心里展开的,血统意识和血缘意识的相互交织构成了主人公内心的矛盾与痛苦。这种生命体验外化为波澜起伏的故事情节。这一独特视角揭示了悲剧的必然性,而这种必然性植根于那个特定的社会历史环境。
         
         哈代的短篇小说《彼特利克夫人》,作为文学经典,有不朽的艺术魅力。可是人们往往忽视了一个问题,就是小说文本中的一切矛盾纠葛,以及给人的烦恼,其实都是在主人公提摩太的心里展开的,何以生活在外人看来风平浪静,在提摩太心里却波涛翻涌。我们运用格雷玛斯(A.J.Greimas)的结构语义学理论①来分析,会看到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提摩太在怎样的心理世界中孤独地忍受精神痛苦。

         一、无法摆脱结构的人

         俄国人类学家普罗普认为,西方民间故事的基本形式是“追寻”。主人公总是在寻找一件物,不管主人公是谁,也不管要找的是什么。这就是民间故事的基本结构。如果是短故事,就省去一些成分,如果是长故事,则重复一些过程。②追求既可能成功,也可能归于失败。在《彼特利克夫人》文本中,主要的故事线索是主人公提摩太,追求能有一个具有贵族血统的儿子作为自己的财产继承人,为了这个目的,他经历了许多心理的压力、艰险,但是最终归于失败了。

         如果用叙事性文本中行动元既功能的分析方法来看,我们已经有了一个确定点,即客体,客体..

    [阅读全文]  2010-4-30 22:46 - 冬雪儿 - 855 查看 - 1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30   鄙视世界的天才 ——歌德与 《浮士德》

    鄙视世界的天才 ——歌德与 《浮士德》

    高远东 马自力

      引言

      1832年3月24日,歌德去世后的第二天早上,秘书爱克曼赶在隆重的葬礼之前,再一次瞻仰了歌德的遗容:

      他直身仰卧,像睡着了一样;在他那庄严崇高的面容笼罩着一片深深的宁静和坚定。在宽大的前额里面还好像有思想。……胸部是强壮、宽阔而厚实的:手臂和大腿丰满柔软而不见筋肉;两脚纤小而形状极为优美;他整个身体任何部分都没有一丝一毫过肥或过瘦和憔悴之处。

      在我面前,一位完美的人物十分优美地躺在那里,我因而感到的兴奋。心情使我在一瞬间忘记,不朽的精神已经离开了这样一个躯体。我把手放到他心脏的地方——那里是一片深深的寂静——然后就离开了,以便使我强忍住的眼泪尽情地流出来。

      这就是当时人眼中和心中的歌德。歌德是少数几个享有崇高声望的天才诗人之一。他的抒情诗、中长篇小说、戏剧作品不仅在德语文学,而且在世界中也占有重要地位,尤其是诗剧《浮士德》,堪称人类文学至宝。但歌德的人格和创作又仿佛一个谜,充满种种难以解释、难以言说的神秘,它不仅受环境、时代、文化影响,而且受其独特精神追求的制约。恩格斯在《诗歌和散文中的德国社会主义》中曾指出其精神追求与德国社会的鄙陋状态之间的矛盾,它为我们提供了理解歌德生平和创作之谜的一把钥匙:

      歌德有时非常伟大,有时极为渺小;有时是叛逆的、受嘲笑的、鄙视世界的天才,有时则是谨小慎微、事事知足、胸襟狭隘的庸人。连歌德也无力战胜德国的鄙俗气;相反,倒是鄙俗气战胜了他;鄙俗气对最伟大的德国人所取得的这个胜利,充分地证明了“从内部”战胜鄙俗气是根本不可能的。歌德过于博学,天性过于活跃,过于富有血肉,因此不能像席勒那样逃向康德的理想来摆脱..

    [阅读全文]  2010-4-30 03:14 - 冬雪儿 - 1165 查看 - 4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29   杜拉斯:情人

    情人

    [法] 玛格丽特·杜拉斯 / 王道乾译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这个形象,我是时常想到的,这个形象,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这个形象,我却从来不曾说起。它就在那里,在无声无息之中,永远使人为之惊叹。在所有的形象之中,只有它让我感到自悦自喜,只有在它那里,我才认识自己,感到心醉神迷。

    太晚了,太晚了,在我这一生中,这未免来得太早,也过于匆匆。才十八岁,就已经是太迟了。在十八岁和二十五岁之间,我原来的面貌早已不知去向。我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变老了。我不知道所有的人都这样,我从来不曾问过什么人。好像有谁对我说讲过时间转瞬即逝,在一生最年轻的岁月,最可赞叹的年华,在这样的时候,那时间来去匆匆,有时会突然让你感到震惊。衰老的过程是冷酷无情的。我眼看着衰老在我颜面上步步紧逼,一点点侵蚀,我的面容各有关部位也发生了变化,两眼变得越来越大,目光变得凄切无神,嘴变得更加固定僵化,额上刻满了深深的裂痕。我倒并没有被这一切吓倒,相反,我注意看那衰老如何在我的颜面上肆虐践踏,就好像我很有兴趣读一本书一样。我没有搞错,我知道;我知道衰老有一天也会减缓下来,按它通常的步伐徐徐前进。在我十七岁回到法国时认识我的人,两年后在我十九岁又见到我,一定会大为惊奇。这样的面貌,虽然已经成了新的模样,但我毕竟还是把它保持下来了。它毕竟曾经是我的面貌。它已经变老了,肯定是老了,不过,比起它本来应该变成..

    [阅读全文]  2010-4-29 07:08 - 冬雪儿 - 1021 查看 - 6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29   [转载]《怀念玛格丽特·杜拉斯》及其他

    怀念玛格丽特·杜拉斯(选章之一)

    王开岭

    你抚摸了我

    1996年3月3日,玛格丽特·杜拉斯去世。

    她登上梦中无数次出现的白客轮,她起航了。

    杜拉斯说过:“有时,我重新读自己的书,不禁落泪。我问自己这究竟怎么回事,我是怎么写出来的,怎么能这样美呢?”她并未夸大其词,这样说话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诚实。

    八十年代末,我第一次读《情人》和《蓝眼睛,黑头发》,那种激动得说不出话的感觉!那种急得大汗淋漓却找不到表达的感觉!甚至想迁怒杜拉斯——她表达得那么好,简直过分!我从未读过如此散漫又这般周严、极度紊乱且一丝不苟的小说,感觉自个正遭受一种美的折磨,幸福的阅读莫非也是一种受伤?

    某天,与一初识的书友聊天,无意中扯起“最喜欢的作家”,当对方冒出“杜拉斯和茨威格”时,我眼前突然跃出一道光,突然被照亮!后来成了极好的朋友。杜拉斯就像文学收藏者之间的一个密码,一记接头暗号,它让交流省去了很多客套和试探性的麻烦,使问题突然变得简单,让两个陌生者一下子就能从人群中认出对方……那时,杜拉斯远未流行,甚至很偏远,很角落。

    从此,我几乎真爱上了她。少女杜拉斯!中国情人杜拉斯!甚至把她想象得和电影女主角一样楚楚动人。不,比她们更美!

    “写作就是我。因此,我就是书。”

    她表示没有自身之外的写作,不存在虚构,或者说生活即最大虚构。

    我只读过她七十多部书的十分之一。我想够了。对一个分不清写作和现实、靠文字呼吸、沉溺于思绪幻像中的人来讲,她作品的每个部位都称得上全部了,就像一截毛发足以鉴定一个人的基因。

    她一切都开始得很早,爱或写。其风格几乎一生从未更变,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在重复,相反,正如她所说:“真正的做爱并不重复,而是唯一的恋人、唯一的欲望中发现那陌生..

    [阅读全文]  2010-4-29 06:47 - 冬雪儿 - 1096 查看 - 2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28   特雷弗:裁缝的孩子

    裁缝的孩子

    〔爱尔兰〕弗威廉·特雷弗 / 何朝阳译


      卡哈尔往唯一一颗扳手扳不动的螺栓上喷了些WD—40万能防锈润滑剂。其它螺栓都很轻松地取下来了,唯有这颗锈死,排气装置就在它的后面。他用锤子试过,敲不下来,也想先取下排气装置,说不定这样螺栓便能松动,可捣鼓了半天也是白费劲。五点半的时候,他告诉赫斯林,这该死的车一时修不好了。

      修车库里总亮着灯,因为一排橱架挡住了后墙上的窗户。那些准备拆卸下零部件的废弃汽车、等着装备用件的汽车和摩托车、能转向的千斤顶,占据了这间小小木制营业所后面两边的所有空间。沿后墙还放有若干排放工具的架子、带虎头钳的工作台和满地崭新的、翻新的轮胎、润滑油和汽油等。修车库的中央是两个坑。这会儿,卡哈尔的父亲正在一个坑内安装离合器。收音机里播着指导家养观赏鱼的节目。“你能不能把那玩意关掉?”父亲在车底下喊。卡哈尔赶紧调台,直到调出父亲那个时代的音乐。

      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孩,上面的姐姐都离开这个小镇了——三个去了英国,一个去了戈尔韦的达尼斯,另一个嫁到了内布拉斯加。而卡哈尔的天地便是这个修车库,打小他便跟着爸爸打零活。那时爸爸帮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干活,那人是他们家亲戚,他的这份产业最终会由卡哈尔继承的。

      他又试着拧了拧那颗螺栓,WD—40万能防锈润滑剂似乎还没开始起作用。卡哈尔很瘦,可谓皮包骨头。他头发黑黑的,脸总是拉得很长,少有笑容,套在黄色T恤衫外的绿色工作服,早已洗褪了颜色,上面粘满了油渍。他今年19岁。

      “你好,”有人打招呼,是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站在修车库敞开的大门口。

      “你们好,”卡哈尔回答说。

      “能开车送我们去圣女雕像处吗?”男人问。

      “说什么?”卡哈尔父亲在车底下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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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4-26   芥川龙之介:罗生门

    罗生门

    芥川龙之介 / 楼适夷译


      某日傍晚,有一家将,在罗生门下避雨。

      宽广的门下,除他以外,没有别人,只在朱漆斑驳的大圆柱上,蹲着一只蟋蟀。罗生门正当朱雀大路,本该有不少戴女笠和乌软帽的男女行人,到这儿来避雨,可是现在却只有他一个。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这数年来,接连遭了地震、台风、大火、饥懂等几次灾难,京城已格外荒凉了。照那时留下来的记载,还有把佛像、供具打碎,将带有朱漆和飞金的木头堆在路边当柴卖的。京城里的情况如此,像修理罗生门那样的事,当然也无人来管了。在这种荒凉景象中,便有狐狸和强盗来乘机作窝。甚至最后变成了一种习惯,把无主的尸体,扔到门里来了。所以一到夕阳西下,气象阴森,谁也不上这里来了。

      倒是不知从哪里,飞来了许多乌鸦。白昼,这些乌鸦成群地在高高的门楼顶空飞翔啼叫,特别到夕阳通红时,黑魆魆的好似在天空撒了黑芝麻,看得分外清楚。当然,它们是到门楼上来啄死人肉的——今天因为时间已晚,一只也见不到,但在倒塌了砖石缝里长着长草的台阶上,还可以看到点点白色的鸟粪。这家将穿着洗旧了的宝蓝袄,一屁股坐在共有七级的最高一层的台阶上,手护着右颊上一个大肿疮,茫然地等雨停下来。

      说是这家将在避雨,可是雨停之后,他也想不出要上哪里去。照说应当回主人家去,可是主人在四五天前已把他辞退了。上边提到,当时京城市面正是一片萧条,现在这家将被多年老主人辞退出来,也不外是这萧条的一个小小的余波。所以家将的避雨,说正确一点,便是“被雨淋湿的家将,正在无路可走”。而且今天的天气也影响了这位平安朝①家将的忧郁的心情。从申末下起的雨,到西时还没停下来。家将一边不断地在想明天的日子怎样过——也就是从无办法中求办法,一边耳朵里似听非听的听着..

    [阅读全文]  2010-4-26 06:00 - 冬雪儿 - 708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26   楼适夷:《芥川龙之介中短篇集》代前言及其他

    《芥川龙之介中短篇集》代前言①

    楼适夷


      ① 此文原为湖南人民版《芥川龙之介小说十一篇》(1980年)“书后”,略有删节。

      我在一九七六年的四月到六月,翻译了芥川龙之介的十一个短篇,一九七六年是怎样的年头,四月又是什么日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天快要亮的时候,夜照例是特别黑暗而寒冷的。那是我承蒙“姑念老弱”,特别照顾,从接受“再教育”实在同劳改差不离的干校回家已快三年,这三年就整整念了三年书。本来回到破败的老家,书本大半散失,早已“书空咄咄”,总算马列主义的经典著作没动,我就拼老命地啃起《资本论》来,可怜连笔记也做不好,只会抄摘片段,自以为已经懂了,实际还是半懂不懂。一个弄惯笔墨的人,光念书,不动笔,就好像一天没干活,晚上上床,觉得“虚靡太仓粟”,有点对不起人民的“小米”。有少数跟我划不清界限,有时还来走走的朋友,见我闲着没事,都劝我写些回忆,可是我头上“帽子”,背上“包袱”,家人子孙,全都受累,无碑可立,无悔可忏,我就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鲁迅先生说过,不能创作,那就翻译。翻译也算我的老行业,可是外文书早已空空,不是被人当作封资修的罪状搬运一空,就连自己家人,也论斤计两,卖给收旧货的到造纸厂做纸浆去了。开始,好容易借到一部六卷有注解的《万叶集》,我狠了狠心,想弄通这部日本的国宝,古代诗歌的综集,可整整啃了大半年,全书四千五百多首,好容易才译出了七八十首,不但应该知难而退,而且兴趣也不大了。想想到底还是对近代文学熟悉一点,从友人黄源兄借到了一本《芥川龙之介集》,读来深有兴趣,便动手译起芥川的短篇来。

      芥川龙之介(一八九二年——一九二七年)这位日本近代文学中的短命的“鬼才”,我一向有点喜欢,旧友重逢,特别亲切。他是一位才华洋溢..

    [阅读全文]  2010-4-26 05:51 - 冬雪儿 - 979 查看 - 2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25   左拉:陪衬人

    陪衬人

    [法] 埃米尔.左拉


    在巴黎,一切都能出卖:愚笨的姑娘和伶俐的女郎,谎言和真理,泪水和微笑。

    你不会不知道,在这个商业国度,美,是一种商品,可以拿来做骇人听闻的交易。大眼睛和小嘴儿可以买卖;鼻子和脸蛋儿都标有再精确不过的市价。某种酒窝、某种痣点,代表着一定的收入。伪造术真是巧夺天工,竟然连仁慈的上帝制造的商品也能仿制。用燃过的火柴棒描绘的假眉,用长长的夹子连在头发上的假髻,售价更是奇昂。

    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合乎逻辑的。我们是文明的民族,请问,文明如果无助于我们欺骗人和受人欺骗,从而使我们生活得下去,又有何用?

    不过老实说,当我昨天听说工业家老杜朗多(你跟我一样了解他)起了一个奇妙而惊人的念头,要拿丑来做买卖的时候,我真的为之愕然。出卖美,这我能理解;甚至出卖伪造的美,这也是十分自然的,这是进步的一个标志。所以我要宣布:由于把人们称之为“丑”的这种迄今一直是死的物质纳入商品流通,杜朗多应该受到全法兰西的感戴。请听明白我的意思,我这里说的丑,是丑陋的丑,直言不讳的丑,光明正大地当做丑来出卖的丑。

    想必你有时会见到一些妇女,成双成对地走在宽阔的人行道上。她们灵巧而引人注目地曳着长裙,缓缓地踱着步子,在商店的橱窗前停下来,发出忍俊不禁的笑声。她们像契友良知般地臂挽着臂,往往以“你”字相称,差不多相同的年龄,穿着一样的雅致。但是,其中一个总是貌不出众,生着一张不会招人议论的面孔,人们不会对她回眸顾盼,倘若偶然打个照面,也不会产生反感。而另一个却总是奇丑无比,丑得刺眼,使路人不禁要看她几眼,并且拿她和她的同伴作个比较。
    要知道,你上了圈套。那个丑女子要是独自走在街上,会吓你一跳;那个相貌平常的,会被你毫不在意地忽略过去。但当她们结..

    [阅读全文]  2010-4-25 04:24 - 冬雪儿 - 815 查看 - 1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25   泰戈尔:新郎与新娘

    新郎与新娘

    泰戈尔著 / 黄志坤译

      一

      迄今为止,人生主宰实际上还从来没有在我的命运中安家落户。然而,在我16岁的时候,人生主宰倒是在我心田的莲花宝座上,停留了片刻。当时,我焦虑不安,刚一入睡就被惊醒,再也睡不着了。我的朋友大多都结了婚,有的甚至已生儿育女了,可我却虚度年华,独守空床。

      14岁时,我已经通过了入学考试。那时候,不管是结婚还是入学考试,我都不当作一回事。我从来不死啃书本。因此,无论是在体质上还是在思想上,我都没有经受过消化不良之苦。从小时候起,我就养成了爱读书的习惯。不管见到什么书,我都拿来读,就像老鼠一样,不管是能吃的还是不能吃的见到就啃。在这世界上,我所阅读的不该读的书,比我应该读的书要多得多。因此,在我浏览过书的太阳系里,学校里读的书像是地球,而校外读的书则是太阳。众所周知,太阳要比地球大数百万倍。这样,尽管我梵语教师预言说考试很难,但我还是顺利地通过了。

      我的父亲,曾是位地方长官的副手①。当时我们的生活很不安定,忽而在沙托基拉,忽而在贾吟纳巴德,很难在一个地方长久地居住下来。首先,应该把话讲明白:在我所讲的这段经历中,时间、地点以及新郎等等,虽然言之凿凿,有名有姓,但都是虚构的。对于那些猎奇心理胜过艺术鉴赏的读者来说,这可能会使他们感到失望。

      --------

      ① 印度处于英国殖民统治早期时,地方长官均为英国人,当地人只能当副手。

      有一次,我父亲外出办案去了。当时,我母亲要举行一个祭典还愿。为了安排参加者的食宿和赠礼,母亲需要一个婆罗门当帮手。在这种紧要关头,我的梵语教师就成了我母亲的主要助手。为此,母亲对这位教师非常感激。但是,在我父亲的心目中,这位教师的形..

    [阅读全文]  2010-4-25 04:11 - 冬雪儿 - 767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24   高尔基:在草原上

    在草原上

    [俄] 高尔基


      我们是怀着极不愉快的心情离开彼列科普的——饿得像狼一样,并且憎恨全世界。在接连半昼夜的时间里,我们使出浑身招数和力气,想偷或是挣一点什么,却一无所获,到末了,当我们确信这样或那样的事都干不成时,便拿定主意往前走。上哪儿去?总而言之——朝前走。

      我们准备好完全沿着我们已走了很久的生活之道朝前行,——这是我们当中每个人都默认了的,而且也明显地闪现在我们饥饿、忧郁的眼神里。

      我们一行三人:我们彼此刚认识不久,是在第聂伯河岸上赫尔松的一个小酒馆里邂逅的。

      一个——是铁路护卫队的士兵,后来——据说——当了路段工长,是一个红发、肌肉发达的人,长着一双冷冷的灰眼睛。他会说德语而且还有丰富的监狱生活的知识。

      我们这位兄弟不喜欢多谈自己的过去,在这点上他多少总还是有充足的理由,因而我们彼此信任——至少从外表上看如此,因为在内心里,我们每个人都只这么相信自己。

      我们第二个哥儿们是个瘦小个子的人,他总是带着怀疑的神态瘪着两片薄嘴唇,他谈起他自己说,先前他还是莫斯科大学的学生,——我和士兵都信以为真。实际上他从前是个大学生也好,暗探也好,或是小偷也好,对我们来说,横竖都一样,——只有一点是最关键的,那就是我们相识时,他和我们是平起平坐的,他忍饥挨饿,在许多城市受到警察的特别注意,在乡下处处被农夫猜疑,他怀着那种被追逐得疲惫不堪的饿兽的怨恨恨这两种人,梦想着随时随地对所有的人和物进行报复——一句话,无论从他自己在自然之王和生命之王中的地位来说,或是就他的心情来说——他跟我们是一丘之貉。

      第三个便是我。由于我自小就谦恭温雅,我只字不提我的长处,也不愿在你们面前显得幼稚,我不说我的缺点,但是,或许,可..

    [阅读全文]  2010-4-24 07:14 - 冬雪儿 - 1153 查看 - 2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24   左拉:小酒店

    小酒店

    左拉

      作者原序

      《卢贡——马卡尔家族》应当是由20部小说组成。1896年此套系列小说的总体计划业已确定,我极其严格地遵守了这一计划。到了该写《小酒店》的时候,我亦如写作其他几部小说一样①完成了创作;按既定的方案,我丝毫也未停顿。这件事也赋予我力量,因为我正向确定的目标迈进。

      ①《小酒店》是《卢贡——马卡尔家族》系列小说的第七部。前六部小说在此之前均已如期发表。

      当《小酒店》在报纸上②发表之后,竟遭到了空前猛烈的攻击,人们谴责它,说它直露并充满着罪行。是否极有必要在此用些笔墨来阐明我的创作意图呢?我所描写的是在我们的城郊瘟疫般的境遇中一个工人家庭命运的兴衰过程。酗酒和不事劳作的后果,使家庭关系破裂,使龌龊的男女杂居,使道德伦理逐渐沦丧殆尽,直至羞辱与死亡。这是一幅伦理写真图。

      ②此处报纸是指《公共福利报》。《小酒店》在该报发表了一部分后,因受到攻击,中途停止刊登。

      其实《小酒店》是我的作品中最严谨的一部。我的其他作品中往往还能触及到更可怕的创伤。只是本书的形式上稍显骇人。人们对我所运用的字眼颇有微词。我的罪过是在作品中收集了民众的语言,并反复大量使用而产生了不同寻常的文学好奇性。呵!这种创作形式竟成为我最大的罪过!然而,这种语言形式的字典实际上比比皆是,某些文人墨客还在潜心研究着它,并对它的鲜活、辛辣之气,对它在刻画形象时的异峰突起,生动有力的效果倍加赞赏。至于那些专事寻路觅径的语法学家对此亦如获至宝。不过,无论如何,总不会有人片面地认为我的志趣在于纯粹的语言学领域,认为我以此事感受某种历史和社会的强烈兴趣吧!

      另则,我并不为自己辩护。我的作品会替我表白其中原委。它是一部摹..

    [阅读全文]  2010-4-24 06:54 - 冬雪儿 - 1539 查看 - 6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23   普希金:宾客聚集别墅

    宾客聚集别墅

    普希金


      宾客聚集××别墅。客厅里同时挤满了刚从首轮上演意大利歌剧的戏院里归来的女士们和先生们。秩序逐渐恢复。一张张沙发上女士们各自占好自己的座位。她们四周围形成了一个男人的圈子。纸牌组局了。剩下几个青年男子两腿站着。

      而观赏巴黎的版画成了大伙儿的话题。

      阳台上坐着两位男人。其中的一位是个到此游历的西班牙人。看来,他正欣然品味着这北国夜色之美。他醉心地观赏着明净的、苍白的天空和被神秘莫测、不可名状的光芒照亮的、壮丽的涅瓦河,观赏着图画般展现在透明的夜色中的四周围一栋栋的别墅。

      “你们北方的夜色真美啊!”西班牙人终于开口说,“相形之下,我甚至为我的祖国明

      朗的天空之下的夜色之美感到惋惜。”

      另一个人回答他道:“我们有位诗人把它比做淡黄色头发的俄罗斯美女。我得承认,意大利的或者西班牙的美人儿,黝黑的皮肤,漆黑的眼珠,浑身充满着活力和火样的热情,那更能激发我的想象力。此外,黑发女子和黄发女子①之间孰优孰劣的争论,由来已久,目前还没有定论哩!说也凑巧,刚好有个外国女士对我解释过彼得堡风俗习惯的严肃性与纯洁性,您知道吗?她坚决相信,对于猎艳活动,我们冬天的夜晚太冷了,而夏天的夜晚又太亮。”

      西班牙人笑了笑说:“这么说,因为气候的影响,彼得堡倒成了道德完美、爱情纯洁的君子国了。”

      “什么是美?口味不同,莫衷一是。”俄国人回答,“至于我们的所谓爱,还是不谈为妙。它不时髦,没有人会想到它的。女人们害怕被目为轻浮,男人们害怕降低身分。大伙儿都竭力争做庸人,礼貌周全,趣味低下。至于说到习俗的纯洁性嘛,那么,为了不辜负您这位外国朋友的信任,我就讲件事情给您听听吧……”谈话便朝着尖刻讽刺的方向进行下去..

    [阅读全文]  2010-4-23 05:06 - 冬雪儿 - 849 查看 - 1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23   海明威:潜流

    潜流

    [美]海明威 / 蔡慧译


      -- 故事一则
      
      斯托伊弗桑特·宾对开门的女佣咧嘴一笑,正如每次斯托伊弗桑特·宾咧嘴一笑时一样,对方也以粲然一笑回报他。

      “多萝西小姐很快就下楼来,斯托伊弗桑特先生。我能帮您脱去外衣吗?”她目送着他,眼睛里带着远比赞许更为丰富的光芒。娘儿们总是这么瞅斯托伊弗桑特的。那晚在前往多萝西·哈德莱寓所的路上,他曾走进一座电话亭,有两个妞儿正从隔壁一座电话亭里走出来,一见他便互相推推搡搡。

      “这汉子看上去顺眼极了,”一个妞儿说,目光紧紧尾随着他,一边从她放梳妆用品的小坤包里拿出唇膏来。

      “是呀,他太英俊了,简直不敢相信。这些美男子太帅了,我可是腻味了。我一生中没结交过漂亮男人。给我找个量入为出的翻砂小工就可以了。”她对自己的笑话毫无激情地干笑起来。

      “得了,伊芙琳,他已经走了,别整晚干望着那道门了。那美男子已经不见影儿了。”

      “我琢磨,”第一个妞儿涂好了唇膏,对着小包里的镜子自我陶醉地说,“我琢磨他是太漂亮了。我真想今晚跟他在一起做个朋友。”

      “我还盼望成为阿斯特夫人①呢--但我们不是。我们必须赶紧到佩卡拉洛饭店去,也许还能美餐上一顿晚饭。走吧,我的女强人。让我们跳普西米舞②来一路走吧。”

      当然,斯托伊弗桑特·宾并不知道这发生的一切。他并不知道娘儿们总是目送着他,对他起头论足,而今天晚上,他对周围的一切更加漠然,因为他为了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正往多萝西·哈德莱家赶去。他要向多萝西求婚,而心中毫无把握。

      斯托伊③以前曾经向妞儿们求过婚。一次是在湖中独木舟荡漾时,有明月当空助阵,一次是在他的汽车里,那时正以每小时五十多英里的速度行驶着,他一只手搭在驾驶盘上。但..

    [阅读全文]  2010-4-23 04:59 - 冬雪儿 - 741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21   马克.吐温:狗的自述

    狗的自述

    马克.吐温著 / 张友松译


      我的父亲是个“圣伯尔纳种”,我的母亲是个“柯利种”,可是我是个“长老会教友”。我母亲是这样给我说的。这些微妙的区别我自己并不知道。在我看起来,这些名称都不过是些派头十足可是毫无意义的字眼。我母亲很爱这一套。她喜欢说这些,还喜欢看看别的狗显出惊讶和忌妒的神气,好像在惊讶她为什么受过这么多教育似的。可是这其实并不是什么真正的教育,不过是故意卖弄罢了:她是在吃饭的屋子里和会客室里有人谈话的时候在旁边听,又和孩子们到主日学校去,在那儿听,才把这些名词学会的。每逢她听到了一些深奥的字眼,她就翻来覆去地背好几遍,所以她能把它们记住,等后来在附近一带开起讲学间的会来,她就把它们搬出来唬人,叫别的狗通通吃一惊,而且不好受,从小狗儿一直到猛狗都让她唬住了,这就使她没有枉费那一番心血。要是有外人,他差不多一定要怀疑起来,他在大吃一惊、喘过气来之后,就要问她那是什么意思。她每次都答复人家。这是他决没有料得到的,原来他以为可以把她难住;所以她给他解释之后,他反而显得很难为情,虽然他原来还以为难为情的会是她。其他的狗都等着这个结局,而且很高兴,很替她得意,因为他们都有过经验,早知道结局会是怎样。她把一串深奥字眼的意思告诉人家的时候,大家都羡慕得要命,随便哪只狗也不会想到怀疑这个解释究竟对不对。这也是很自然的,因为第一呢,她回答得非常快,就好像是字典说起话来了似地,还有呢,他们上哪儿去弄得清楚这究竟对不对呀?因为有教养的狗就只有她一个,后来我长大一些的时候,有一次她把“缺乏智力”这几个字记熟了,并且在整整一个星期里的各种集会上拼命地卖弄,使人很难受、很丧气。就是那一次,我发现在那一个星期之内,她在八个不同的集会上被人问到这..

    [阅读全文]  2010-4-21 03:50 - 冬雪儿 - 964 查看 - 3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21   果戈里:外套

    外套

    果戈里


      在厅里……不过,还是不要说出是哪一个厅为好。没有比各种官厅、团队、办事处,总之是各种官员,更气势汹汹的了。如今,每一个各别的人都认为,冒犯他就是冒犯了整个的阶层。据说,不久之前,有一位县警察署长,我记不清是哪一个县的了,上递一张呈文,其中清楚地陈述,国家法纪式微,他的神圣的名字被无端亵渎。他在呈文之后附上一大卷奇闻轶事作为佐证,那里每隔10页就出现一次县警察署长的名字,不少地方甚至说他总是醉态醺然。因而,为了避免发生不愉快的事情,我们不妨把这里就要说到的厅称为某厅为好。总之,是在某个厅里有这么一个官员就是;此人说不上相貌出众,矮矮的个子,脸上有些麻点,头发浅红棕色,看样子眼力不济,脑门上有些秃顶,两边脸颊上布满了皱纹,脸色就像是患有痔疾一样呈灰黄色……有什么法子呢?这都要怪彼得堡的气候。至于说到官衔(因为我们这里一张口就得说明官衔),那么他是所谓一辈子的九等文官,各式各样的作家们都有一种值得称道的习惯,就是欺压那些不会嘶咬反抗的人,大家知道,他们对于九等文官之类的小官吏也是极尽调侃和揶揄之能事的。这个官员姓巴什马奇金。从这个字眼可以看出,这姓氏跟“鞋”有些渊源①;然而,它是什么时候,何年何月,怎么从“鞋”这个词儿演变而成的,则无从查考了。他的父亲、祖父、甚至内弟乃至巴什马奇金一家人都穿长统靴子,每年只换两、三次鞋掌。他的名字叫阿卡基·阿卡基耶维奇。读者或许会觉得这名字有些古怪,是挖空心思想出来的,但是可以肯定地说,这决不是刻意想出来的,而是客观情势所使然,无论如何不能起别的名字,只能是这么个叫法。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阿卡基·阿卡基耶维奇是在5月23日凌晨前出世的。他那已故的母亲,一位官员的妻子和贤惠的..

    [阅读全文]  2010-4-21 03:42 - 冬雪儿 - 839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9   乔伊斯:阿拉比

    乔伊斯:阿拉比

    乔伊斯 / 宗白译


    我们从前的房客,一个教士,死在这屋子的后客厅里。由于长期关闭,所有的房间散发出一股霉味。厨房后面的废物间里,满地都是乱七八糟的废纸。我在其中翻到几本书页卷起而潮湿的平装书:沃尔特?司各特所作的《修道院长》,还有《虔诚的圣餐者》和《维道克回忆录》。我最喜欢末一本,因为那些书页是黄的。屋子后面有个荒芜的花园,中间一株苹果树,四周零零落落地有几株灌木;在一株灌木下面我发现死去的房客的一个生锈的自行车打气筒。教士是个心肠很好的人,他在遗嘱中把全部存款捐给了各种慈善机构,又把家具赠给了他的妹妹。

    到了日短夜长的冬天,晚饭还没吃饭,夜幕就降落了。当我们在街上玩耍时,一幢幢房屋变得阴森森的。头上的夜空是一片变幻的紫罗兰色,同街灯的微光遥遥相映。寒气刺人,我们不停地玩着,直到浑身暖和。我们的喊叫声在僻静的街心回响。我们窜到屋子后面黑暗、泥泞的巷子里,玩粗暴的野孩子玩的夹道鞭打游戏;又跑到一家家幽暗阴湿的花园后门口,那里一个个灰坑发出难闻的气味。然后再到黑黝黝的满是马粪味的马厩去。马夫在那里梳马,或用扣着的马具,摇出铿锵的声音。当我们折回街道时,灯光已经从一家家厨房的窗子里透出来,把这一带照亮了。这时,假如我叔叔正拐过街角,我们便藏在暗处,直到他安抵家中。如果曼根的姐姐在门口石阶上呼唤弟弟回家吃茶点,我们就在暗中看着她对街道东张西望。我们等着看她呆住不走呢,还是进屋去。要是她一直不进去,我们就从暗处走出来,没奈何地走到曼根家台阶。她在等我们,灯光从半掩的门里射出来,映现出她的身影。她弟弟在顺从她以前,总要先嘲弄她一番,我则靠着栏杆望着她。她一移动身子,衣服便摇摆起来,柔软的辫子左右摆动。

    每天早晨,我躺在前客厅的地..

    [阅读全文]  2010-4-19 05:13 - 冬雪儿 - 818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8   克莱斯特:智利地震

    智利地震

    [德] 克莱斯特


      1647年,在智利王国的首都圣地亚歌发生了一次强烈地震。这次地震使成千上万的人死于非命。就在发生地震的这一瞬间,一个说是犯了罪受到控告的名叫赫罗尼莫。鲁赫拉的西班牙青年,正好站在囚禁他的监狱的柱子旁边,想要悬梁自尽.

      唐。恩里克。阿斯特隆是这个城市最富裕的贵族,曾聘请赫罗尼莫任家庭教师,大约在一年以前把他辞退了;因为他同阿斯特隆唯一的女儿唐娜。何塞法关系亲呢。老贵族阿斯特隆已经非常明确地告诉过女儿,不准她再同赫罗尼莫。鲁赫拉有任何来往;但是,阿斯特隆的骄傲的儿子不怀好意,暗中窥伺,向父亲告发了这对情侣的一次秘密约会,这使阿斯特隆大为震怒,一气之下便把女儿送进了圣母山上的卡美尔派修道院。赫罗尼莫利用侥幸的机会在这里同何塞法重新建立了联系,并且在一个幽静隐秘的夜晚把修道院的花园变成了享受极度幸福的乐园.

      耶稣圣体节那天,修女们的游行队伍刚刚向前走动,新近进修道院的姑娘们跟在后面,就在教堂钟响的时候,不幸的何塞法感觉阵痛,晕倒在大教堂的石阶上。这一意外事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人们立刻把这个年轻的罪女送进监狱,根本不管她产后虚弱,她刚刚满月离开产褥,就根据大主教的命令对她进行最严厉的审判。在这个城市里,人们非常愤怒地谈论这件丑闻,并且以尖刻的言词攻击发生这件丑行的修道院。修道院院长嬷嬷过去由于这个年轻姑娘举止端庄无可指责,曾经对她十分疼爱,但是现在无论是阿斯特隆家庭出面求情,还是院长嬷嬷存心搭救,都无法减轻按照修道院的法规对姑娘进行的严厉惩罚。唯一可能的办到的事情,便是通过总督的命令对原判的火刑改为斩首,即使这样,圣地亚哥的太太小姐们对此还表示了极大的愤慨.

      在行刑队伍将要经过的街道两旁所有..

    [阅读全文]  2010-4-18 03:07 - 冬雪儿 - 1140 查看 - 3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8   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

    霍乱时期的爱情

    加西亚马尔克斯

    第一章

      这些地方的变化日新月异,它们已有了戴王冠的仙女。
                        ——莱昂德罗·迪亚斯
       
      这是确定无疑的:苦扁桃的气息总勾起他对情场失意的结局的回忆。胡维纳尔·乌尔比诺医生刚走进那个半明半暗的房间就悟到了这一点。他匆匆忙忙地赶到那里本是为了进行急救,但那件多年以来使他是心的事已经不可挽回了。那位安的列斯群岛的流亡者、残废军人、儿童摄影师,又是跟医生交情甚笃的国际象棋对手德萨因特·阿莫乌尔,此刻已利用氰化金挥发出来的气体,从回忆的折磨中彻底解脱了。
      
    医生看到尸体躺在行军床上,覆盖着一条毛毯。阿莫乌尔生前一向是睡在这张行军床上的。靠近行军床有个板凳,凳子上放着一只小桶,那是用来蒸发毒品的。地板上躺着一只胸脯雪白的黑色丹麦大狗,它被捆绑在行军床的床腿上,旁边摆着一条拐杖。那间令人窒息的杂乱的房间,既是卧室又充当工作室,黎明的曙光从打开的窗户射进来,意微的光亮足以使人们立即认出他确实已经死了。其它的窗户以及门缝都被破布遮得严严实实或用黑色的马粪纸封闭起来,这更增加了室内的压抑的气氛。室内有一张木台,上面堆满了细口小瓶和没有商标的香水瓶。在用红纸罩着的一台普通聚光灯下有两只白蜡小桶,外皮已经剥落。第三只桶里盛着定影剂,靠近尸体。过期报章杂志扔得到处都是,一块块玻璃板上堆满底片,破旧的家具摆得零乱不堪,但是在那双勤劳的双手的操持下,一切都显得纤尘不染。尽管从窗外吹来的空气使室内气息变得清新,但熟知内情的人,仍然可以感觉出那带有苦扁桃气息的不幸的爱情的幽怨和隐痛。乌尔比诺曾不止一次地..

    [阅读全文]  2010-4-18 02:53 - 冬雪儿 - 1519 查看 - 8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7   卡佛:阿拉斯加有什么?

    阿拉斯加有什么?

    雷蒙德·卡佛 / 小二 译


    杰克三点下班,他离开修车站,开车去了家离他公寓不远的鞋店。他把脚放在一个小凳子上,让店员把工作靴的鞋带松开。

    “来双舒服点的,”杰克说,“平时穿的。”

    “我有一些,”店员说。

    店员拿来了三双鞋,杰克选了那双柔软的米色鞋。鞋不挤脚,他感到脚下很轻快。付完钱,他夹着那个装着旧靴子的鞋盒,边走边看着脚上的新鞋。开车回家的路上,他觉着脚可以在踏板间很随意地移来移去。

    “买了双新鞋子,”玛丽说,“让我瞧瞧。”

    “喜欢吗?”杰克问道。

    “我不喜欢这种颜色,但我敢打赌穿着肯定很舒服。你是需要双新鞋了。”

    他又看了一眼鞋子。“我得洗个澡,”他说。

    “今天我们早点吃晚饭,”她说,“海伦和卡尔叫我们晚上过去。海伦买了个水管子(译注:水管子和后面提到的管子,是一种吸大麻的工具,很像中国的水烟枪),是给卡尔的生日礼物,他们急着想试试。”玛丽看了他一眼,“你没别的事吧?”

    “几点?”

    “七点左右。”

    “可以。”

    她又看了一眼他的鞋子,吸了下腮帮子。“你洗澡去吧,”她说。

    杰克打开水龙头,把衣服和鞋都脱了,他在澡盆里躺了会儿,就开始用刷子来清指甲盖下面的机油油垢。他把手在澡盆里泡了泡,再举到眼前看了看。

    她打开浴室的门,“我给你拿了瓶啤酒。”蒸汽立刻笼罩了她,并向客厅漫过去。

    “我一会儿就好。”他喝了口啤酒,说。

    她坐在浴盆边上,把手放在他大腿内侧,“从战场上回来了,”她说。

    “从战场上回来了,”他说。

    她的手在他湿漉漉的腿毛上慢慢滑动。突然,她拍了拍手,“嗨,有件事要告诉你,我今天有个面试,我想他们会给我个工作――在费尔班克斯。

    “阿拉斯加?”他问道。

    她点了点头,“你觉得怎样..

    [阅读全文]  2010-4-17 05:15 - 冬雪儿 - 743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6   罗萨:河的第三条岸

    河的第三条岸

    [巴西] 若昂•吉马朗埃斯•罗萨


      父亲是一个尽职、本分、坦白的人。在我的印象中,他并不比谁更愉快或更烦恼,也许是更沉默寡言一点。是母亲,而不是父亲,在掌管着我们家,她天天都责备我们——姐姐、哥哥和我。
                                 
      但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父亲竟自己去定购了一条船。
                               
      父亲对船要求很严格:小船要用含羞草特制,牢固得可以在水上漂二三十年,大小要恰好供一个人使用。母亲唠叨不停,牢骚满腹,丈夫突然是想去做渔夫吗?父亲什么也没有说。
                                   
      离开我们家不到一英里,有一条大河流经,水流平静,又宽又深,一眼望不到对岸。
                                    
      我总忘不了小船送来的那天。父亲并没有显出什么特为的神情。他象往常一样戴上帽子,对我们说了一声再见,没带食物,也没拿别的什么。我原以为母亲会大吵大闹,但她没有。脸色苍白,从头到尾她只说了一句话:“如果你出去,就呆在外面,永远别回来。”

      父亲没有吭声,他温柔地看著我,示意我和他一起出去。我们一起向河边走去。我强烈地感到无畏和兴奋。“爸爸,你会带我上船吗?”
                                    
      他只是看着我,为我祝福,然后做了一个手势,要我回去。我假装照他的意思做了,但当他转过身去,我伏在灌木丛后面,偷偷地观察他。父亲上了船,划远了。船的影子象一条鳄鱼,静静地从水上划过。                           ..

    [阅读全文]  2010-4-16 06:56 - 冬雪儿 - 1063 查看 - 8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6   莫言:白狗秋千架

    白狗秋千架

    莫言


      高密东北乡原产白色温驯的大狗,绵延数代之后,很难再见一匹纯种。现在,那儿家家养的多是一些杂狗,偶有一只白色的,也总是在身体的某一部位生出杂毛,显出混血的痕迹来。但只要这杂毛的面积在整个狗体的面积中占的比例不大,又不是在特别显眼的部位,大家也就习惯地以“白狗”称之,并不去循名求实,过分地挑毛病。有一匹全身皆白、只黑了两只前爪的白狗,垂头丧气地从故乡小河上那座颓败的石桥上走过来时,我正在桥头下的石阶上捧着清清的河水洗脸。农历七月末,低洼的高密东北乡燠热难挨,我从县城通往乡镇的公共汽车里钻出来,汗水已浸透衣服,脖子和脸上落满了黄黄的尘土。洗完脖子和脸,又很想脱得一丝不挂跳进河里去,但看到与石桥连接的褐色田间路上,远远地有人在走动,也就罢了这念头,站起来,用未婚妻赠送的系列手绢中的一条揩着脸和颈。时间已过午,太阳略偏西,一阵阵东南风吹过来。冰爽温和的东南风让人极舒服,让高粱梢头轻轻摇摆,飒飒作响,让一条越走越大的白狗毛儿耸起,尾巴轻摇。它近了,我看到了它的两个黑爪子。

      那条黑爪子白狗走到桥头,停住脚,回头望望土路,又抬起下巴望望我,用那两只浑浊的狗眼。狗眼里的神色遥远荒凉,含有一种模糊的暗示,这遥远荒凉的暗示唤起内心深处一种迷蒙的感受。

      求学离开家乡后,父母亲也搬迁到外省我哥哥处居住,故乡无亲人,我也就不再回来,一晃就是十年,距离不短也不长。暑假前,父亲到我任教的学院来看我,说起故乡事,不由感慨系之。他希望我能回去看看,我说工作忙,脱不开身,父亲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父亲走了,我心里总觉不安。终于下了决心,割断丝丝缕缕,回来了。

      白狗又回头望褐色的土路,又仰望看我,狗眼依然浑浊。我看着它那两..

    [阅读全文]  2010-4-16 06:50 - 冬雪儿 - 926 查看 - 1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5   罗伯-格利耶:归途

    归途

    [法国] 阿兰.罗伯-格利耶


      一越过那排一直挡住我们视线的礁岩,我们又望见了陆地,长着松树林的山冈,两座白色的小屋,以及那条坡度不大的道路的尽头,我们就是从那儿登上岛子的。我们曾在岛上绕了一圈。

      然而,我们虽然毫不费力地认出了陆地上的景物,但是,在辨认把我们与陆地隔开的狭窄的海峡,特别是我们曾待过的海岸时,却完全不同了。因此,我们花了好几分钟才弄清楚,我们的通路确实被切断了。

      我们头一眼就应该看出这一点。开在山坡上的那条道路,同海岸平行地伸展下来,到下边后与沙滩处于同一个水平上,然后,向右来个急转弯,同一条石堤相会合。这条石堤很宽,足可以让一辆汽车通过,低潮时,可以步行通过海峡而不湿足。道路的拐角处,有一道被一面矮墙支撑的高坡,道路就在那儿与石堤会合;从我们现在所站的地方望去,路拐角把石堤开始那一段遮住了。石堤的其余部分淹没在海水里。仅仅是由于看的角度的改变,使我们有一阵感到不知所措:这回我们是在岛子上,而且是从相反的方向来,向北走,而道路的尽头却是向南。

      路拐角有三四棵离开小树林的松树,在它的后边,从山坡顶上伸展下来的路,正好在我们前边,它一直延伸到把右侧的海峡和岛子——此刻它还不完全算是岛子 ——连在一起的石堤那儿。海水像池塘里的水一样平静,它几乎快漫上石堤,褐色、平滑的堤面有着和旁边被侵蚀的岩石一样的外表。长满青苔的细薄的海藻,由于阳光的照晒,颜色褪去了一半,使堤面布满了暗绿色的斑点——这是多次长时间浸泡在水里的标志。石堤的另一端,像这头一样,堤面微微隆起,与穿越小岛的土路相连接;但是在这一边,路就变得很平坦,与石堤构成一个很大的拐角。虽然没有斜坡证明这个拐角的存在,但是仍然有一道矮墙——与拐角相对称—..

    [阅读全文]  2010-4-15 11:04 - 冬雪儿 - 791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5   [转载] 罗伯-格利耶:法国“新小说”的心

    罗伯-格利耶:法国“新小说”的心

    赵松 文 / 第一财经日报


      曾经有过一张以巴黎午夜出版社门口为背景的照片,镜头里松散地站着一些人物,这些人的表情姿态随意而平静,因为照片是黑白的,他们看上去似乎属于比他们身处的时代更早一些的年代……现在,他们的名字在法国乃至世界当代文学史中占有重要地位:萨缪尔-贝克特、克洛德-西蒙、娜塔利-萨洛特、罗贝尔-潘热……当然,还有罗伯-格利耶。
        
      在过去将近半个世纪的时间里,文学杂志与大众媒体从不动摇、乐此不疲地将这些名字置于同一个概念里反复谈论:新小说。同时还把这个强力反对传统文学的新文学“流派”的旗手称号戴在了罗伯-格利耶头上。如今,关于“新小说”的那些争议早已烟消云散甚至销声匿迹多时,这些名噪一时的文学反叛者们也大都作古,尽管他们的大部分作品始终都只属于少数读者,尽管包括很多专业评论家们在内的很多人到头来也没能走出那种本质上的误解状态,但是文学史家们仍旧堂而皇之地将他们一道收编到正史中。在史家们的描述中,似乎这些当年的作恶者们最后都成了好孩子——他们拿到各种各样的重要文学奖项,包括世俗社会最为看重的诺贝尔文学奖。尤其令人惊讶的是,保守的法兰西学院还在2003年接纳这群作恶者的理论核心人物、八十多岁的罗伯-格利耶为院士,真给人一种古怪有趣的“大团圆”的感觉。这情形有点像玉皇大帝给冥顽不驯的孙猴子封个弼马温式的神职一样,光荣得有些搞笑。
        
      2008年2月18日,法新社转发了法兰西学院发布的讣告,罗伯-格利耶因心脏病发作在医院里去世,终年八十五岁。这回他们真的应该松口气了,要知道这个老头子的那种离经叛道式写作直到不久前还在持续着。他的活力真的能让那些脑袋上戴着文化光环的老古..

    [阅读全文]  2010-4-15 10:53 - 冬雪儿 - 896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4   塞林格:逮香蕉鱼的最佳日子

    逮香蕉鱼的最佳日子

    塞林格


        旅馆里住了九十七位纽约来的广告业务员,他们简直把长途电话线全给霸占了。507号房的女孩为了一通长途一直从中午等到快两点半。不过她倒也没闲着。她看了小开本妇女杂志上登的一篇文章,标题是《Sex Is Fun-or Hell》。她洗了她的梳子和头发刷子。她把那身米色套装裙子上的一处污渍刮掉,又把她在萨克斯买的那件衬衫上的纽扣挪了挪位置,而且还用镊子把她一颗痣上新冒出来的两根毛拔掉。在接线生终于拨响她房间的电话时,她正坐在窗前座位上染指甲,左手上的已经快染完了。

      她是那种女孩,绝不会听到电话响便把手里任何东西胡乱一扔的。瞧她那副架势,仿佛是自打进入青春期起,电话就一直在响似的。

      电话零零地响着,她继续用小刷子涂抹小手指指甲,刻意描绘着那个月牙形的边缘。接着,她把盖子放回到指甲油瓶上,站起身,把她的左手——那只湿的—— 在空中前后甩动。她用那只干手把烟灰缸从窗台拿到床头柜上,电话就是放在这里的。她在两张铺叠整齐的单人床中的一张上坐下,捏起话筒,此时,铃声已经响了五六遍了。

      “喂,”她说,左手五指叉开着,伸出去,离她那身白丝绸睡衣尽可能远些,这睡衣是此刻她身上唯一穿着的东西,另外就只有一双拖鞋了——那几只戒指她都留在洗澡间里了。
      “您要的纽约长途电话接通了,格拉斯太太,”接线生说。
      “谢谢你,”女孩说,一边在床头柜上给烟灰缸腾出个地方。

      电话里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穆里尔吗?是你吗?”

      女孩把听筒从耳边稍稍移开一些。“是的,妈妈。你好吗?”她说。

      “你可让我担心死了。你干嘛不来电话?你没事吧?”
      “我昨儿晚上、前天晚上都一遍遍给你拔电话来着。这儿的电话可——”
     ..

    [阅读全文]  2010-4-14 07:39 - 冬雪儿 - 874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4   海明威:乞力马扎罗的雪

    乞力马扎罗的雪

    [美]海明威 / 汤永宽 译


      乞力马扎罗是一座海拔一万九千七百一十英尺的长年积雪的高山,据说它是非洲最高的一座山。西高峰叫马塞人①的“鄂阿奇—鄂阿伊”,即上帝的庙殿。在西高峰的近旁,有一具已经风干冻僵的豹子的尸体。豹子到这样高寒的地方来寻找什么,没有人作过解释。

      “奇怪的是它一点也不痛,”他说。“你知道,开始的时候它就是这样。”

      “真是这样吗?”

      “千真万确。可我感到非常抱歉,这股气味准叫你受不了啦。”

      “别这么说!请你别这么说。”

      “你瞧那些鸟儿,”他说。“到底是这儿的风景,还是我这股气味吸引了它们?”

      男人躺在一张帆布床上,在一棵含羞草树的浓荫里,他越过树荫向那片阳光炫目的平原上望去,那儿有三只硕大的鸟讨厌地蜷伏着,天空中还有十几只在展翅翱翔,当它们掠过时,投下了迅疾移动的影子。

      “从卡车抛锚那天起,它们就在那儿盘旋了,”他说。“今天是它们第一次落到地上来。我起先还很仔细地观察过它们飞翔的姿态,心想一旦我写一篇短篇小说的时候,也许会用得上它们。现在想想真可笑。”

      “我希望你别写这些,”她说。

      “我只是说说罢了,”他说,“我要是说着话儿,就会感到轻松得多。可是我不想让你心烦。”

      “你知道这不会让我心烦,”她说,“我是因为没法出点儿力,才搞得这么焦灼的。我想在飞机来到以前,咱们不妨尽可能轻松一点儿。”

      “或者直等到飞机根本不来的时候。”

      “请你告诉我能做些什么吧。总有一些事是我能干的。”

      “你可以把我这条腿锯下来,这样就可以不让它蔓延开去了,不过,我怀疑这样恐怕也不成。也许你可以把我打死。你现在是个好射手啦。我教过你打枪,..

    [阅读全文]  2010-4-14 07:15 - 冬雪儿 - 810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4   亨利.米勒:北回归线(总译序及其它)

    亨利.米勒:北回归线

    总译序/杨恒达


    亨利·米勒是一位有争议的作家,他最初发表的自传性三部曲《北回归线》(1934)、《黑色的春天》(1936)。《南回归线》(1939)都是先在法国面世的。由于他的作品中存在着露骨的性描写,英语国家长期拒绝发表他的作品,所以他最初在英语国家默默无闻。英语国家的广大读者读到亨利·米勒的上述三部作品,首先还要感谢盟军在1944年以后来到巴黎。英美军队的军人及随军人员在巴黎市场上发现了亨利·米勒的书,争相传阅,并把它们偷偷带回英美等国。亨利·米勒的作品意外地比那些流行的文学精英们获得了更广泛的读者,但是,由于许多人仍然把亨利·米勒看作专写“淫秽作品”的作家,他的主要作品都无法在美国公开发表。后经过长期努力之后,美国终于在1961年对《北回归线》解禁,允许它在国内公开发表。

    两年以后它又得以在英国公开发表。随着对他其余作品的解禁,亨利·米勒的名字在美国乃至世界上变得家喻户晓,他被六十年代反正统文化运动的参加者们奉为自由与性解放的预言家。

    但是,亨利·米勒的意义还不限于此。他作为一个文学家所开创的风格和特色,从一开始就得到了当时文学界一些优秀人物的称赞。《荒原》的作者T·S·艾略特把《北回归线》称为“一本十分卓越的书”,“一部相当辉煌的作品”,“在洞察力的深度上,当然也在实际的创作上,都比《查特莱夫人的情人》好得多。”艾略特的一些朋友们,包括英国著名诗人、学者、艺术评论家赫伯特·里德和美国著名诗人、意像派代表人物艾兹拉·庞德,也都很赞赏亨利·米勒。里德声称,正是因为亨利·米勒违背了人们在审美、道德、宗教、哲学等方面的传统期待,所以他才有可能作出“对我们时代的文学最有意义的贡献之一”。里德承认,亨利·米..

    [阅读全文]  2010-4-14 00:07 - 冬雪儿 - 1296 查看 - 6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3   杰克伦敦:野性的呼唤

    野性的呼唤

    杰克伦敦


    1 步入原始

    游牧时代的旧梦倏然跃动,在习俗的锁链下愤怒挣扎;在严冬的沉睡里,野性重新苏醒。

    巴克没有看报,否则他就会知道麻烦即将找上他,而且还不止他一个,在从扑吉桑德到圣地亚哥一线的沿海低洼地带的所有肌肉健硕、皮毛茂密的狗都面临着同样的威胁。因为在北极的黑暗中摸索的人们已经发现了一种黄色的金属,而且因为蒸汽船的使用和运输公司的发展使这一发现几乎家喻户晓,成千上万的人们都涌向了北方的土地。当然他们需要狗--那种体魄强壮、肌肉健硕的狗,好让它们承受艰辛的劳作;它们还需要有厚实的皮毛以抵御寒冷霜冻。

    巴克住在位于圣克拉拉峡谷的一幢大房子里,那里阳光明媚。这是米勒法官的房产。房子在路边的树丛里半隐半现,透过枝叶的空隙,可以看见围绕房子四周的宽大凉爽的阳台。一条砾石铺成的车道蜿蜒穿过宽阔的草坪,通向房子,两旁白杨树枝繁叶茂。房子后面比前庭更宽敞:宽大的马厩,十来个马夫和男孩子们在此滔滔不绝;成排的41-人居住的小屋,上面长满了葡萄藤;还有无数的排列整齐的户外厕所、高高的葡萄

    树、葱绿的牧场、果园和浆果地。还有一口自流井和一台抽水机,一个水泥做的大池子,男孩子们上午在这里练习跳水,炎热的下午则在水中纳凉。

    巴克就统治着这一大片领地。他在这里出生,已在这里生活了四年。当然,法官家还养有另外几条狗。如此宽的地方,怎可能只有一条狗呢?但它们都算不了什么。它们只是一些过客,来了又离开,平时挤在狗舍里,或者悄悄躲在房子里某个隐蔽的角落,就像那只矮胖的日本短毛狗图兹和那只没毛的墨西哥沙皮狗伊萨贝尔。它俩都是很奇怪的动物,几乎足不出户。再者,法官家还养有至少二十只猎狐犬,只要图兹和伊萨贝尔从窗户里探出头一打望,..

    [阅读全文]  2010-4-13 00:01 - 冬雪儿 - 1194 查看 - 2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2   杰克伦敦:野性的呼唤(译序及导言)

    杰克伦敦:野性的呼唤(译序及导言)

    译老序


    美国作家杰克-伦敦于1903年写成的小说《野性的呼唤》是最受读者青睐的动物小说之一,被称为"世界上读者最多的美国小说"。这本"太忠实于自然,品位太高,恐怕不会受喜爱情感化的读者大众青睐"的小说(麦克米兰公司总裁乔治·布莱特语),在小说出版的当天,00100册即宣布告罄,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此后半个世纪在美国和世界各地各售出近1000万册。这部小说语言易读易懂,集动物故事、探险故事、寓言故事和神秘故事于一身,适合各年龄层次、具有不同审美情趣的读者。

    《野性的呼唤》主要讲述一条狗--"巴克"的故事,但它却远远超越了一般的动物故事。杰克·伦敦曾提醒读者:"这是个动物故事,但在主题和处理上都和其他非常成功的动物故事不同"。《野性的呼唤》是一个含义深刻的现代寓言。这个故事从多个层面,展示了小说主题的多义性,并折射了作家所信仰的多种哲学和社会观,其中包括马克思主义、达尔文进化论、斯宾塞的社会达尔文主义以及尼采的超人哲学。

    由于作家自身曾受生存环境和时代的影响,在他塑造巴克这一形象时,环境的烙印在巴克身上特别明显。从一只养尊处优、身强体壮、自命不凡的农庄领头狗,到挣扎在冰川雪地里的饥肠辘辘、瘦骨嶙峋的雪橇狗,直到最后带领狼群,在旷野中自由奔跑,令伊哈族人闻风丧胆的"魔"狗,巴克经历了被人拐卖、虐待、奴役到被拯救,最后彻底抛弃人类这样的历程。其间,在与其它狗、狼群和印第安人的较量和搏斗中,获得了最终的霸权,完成了从文明到原始的退化,或者说是摆脱了人类的束缚,实现了野性的回归。作者在故事的叙述过程中,表达了对生命、激情、以及完整的自我和超人般的自由意志的赞美。所以笔者在十年前初次阅读《野性的呼唤》时,立即..

    [阅读全文]  2010-4-12 23:54 - 冬雪儿 - 961 查看 - 1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1   雨果:巴黎圣母院(原序及译本序)

    巴黎圣母院

    维克多.雨果(原序)


    几年以前,当本书作者去参观,或者不如说去探索圣母院的时候,在那两座钟塔之一的暗角里,发现墙上有这样一个手刻的单词:

    ’ANA ΓKH

    这几个由于年深日久而发黑并且相当深地嵌进石头里的大写希腊字母,它们那种哥特字体的奇怪式样和笔法不知标志着什么,仿佛是叫人明白那是一个中世纪的人的手迹。这些字母所蕴含的悲惨的、宿命的意味,深深地打动了作者。

    他多方寻思,尽力猜测那痛苦的灵魂是谁,他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个罪恶的或悲惨的印记留在古老教堂的额角上之后才肯离开人世。

    在那以后,人们又粉刷过或者打磨过这堵墙,已经弄不清究竟是哪一种原因,字迹就不见了。因为近两百年来,人们就是如此这般地处置这些卓绝的中世纪教堂的。它们通体都遭受过摧残,内部的残破程度和外表上差不多。

    神甫粉刷它们,建筑师打磨它们,随后是民众来把它们拆毁。

    因此,关于刻在圣母院幽暗的钟塔角落上的神秘的单词,连同本书作者悲伤地叙述的那个一向无人知晓的不走运的人物,除了作者在这里提供的一点脆弱的回忆之外,再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了。几个世纪以前在墙上写下这个单词的人已经不在了,永远不在了。也该轮到这个单词从教堂的额角上消失了。这座教堂本身或许也会很快从大地上消失吧。

    正是由于这个单词,作者写下了这部著作。

    一八三一年三月。

    [阅读全文]  2010-4-11 09:53 - 冬雪儿 - 892 查看 - 1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1   茨威格:日内瓦湖畔的插曲

    日内瓦湖畔的插曲

    斯蒂芬.茨威格著 / 高中甫译


    在日内瓦湖畔,靠近小小瑞士的维诺弗地方,一九一八年夏天的一个傍晚,一个渔夫把船向岸边划来。他在湖面上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东西,划近一看,原来是一只用几根木棍松垮地捆在一起的简单木筏,上面有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用一块木板当浆在笨拙地划着。渔夫惊骇地划到跟前,把这个精疲力竭的人拖到自己的船上,用渔网遮盖住他的下身,随后他试着同这个螺缩在船上一角、冷得浑身发颤的畏怯的男人攀谈。可是这个人用一种陌生的语言答话,这种语言和渔夫说的没有一个字相同。不久,这个热心肠的渔夫只好作罢,他收起渔网,快速地向岸边摇去。

    岸边华灯初上,这个赤身裸体的人的面孔慢慢清晰可见。他那宽大的嘴边满是胡髯,脸上泛起孩子似的笑容,举起一只手向对面指着,结结巴巴地说着一个词,听起来像是“露西亚”,小舟离岸越来越近,这个词说得越来越热烈。渔船终于靠岸;渔夫们的家室都在岸边守望自己的男人。她们观望渔夫的湿涟源的捕获物,可她们一看出在渔网里的竟是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时,便慌乱地四下逃散,就像摇西卡的诗女发现裸体的俄底修斯的情景一样。慢慢地,村里的一些男人向这稀有的“人鱼”聚拢来,他们随即负责尽职地把他送到村长那里。

    出于战争期间的直觉和丰富的经验,他立刻就觉察出这个人一定是个逃兵。从湖对岸法国那边游到这里来的。于是他公事公办地进行审问,可是这种一本正经的做法很快就失去了严肃的意义和应有的价值,这个一丝不挂的男人(在此期间有几个居民掷给他一件上衣和一条粗布裤子)对任何问题只是疑问似的重复地说:“露西亚?露西亚?”声音越来越畏总,越来越含混不清。村长对此感到有些恼火,于是以不容误解的手势让这个陌生人跟他走。身边围着一群吵吵嚷嚷的年轻人..

    [阅读全文]  2010-4-11 09:35 - 冬雪儿 - 663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0   [转载] 《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译后记

    《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译后记

    小二


      当短篇小说集《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于1981年4月出版时,美国传统的现实主义写作正处于萎靡不振的状态,取而代之的是各类试验性的后现代写作,小说流派多到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地步,如“超小说”、“非虚构小说”、“自省小说”和“寓言小说”等等。同时,短篇小说集的销售极为窘迫,即使是名家的短篇小说集,也只能卖出去几千本。卡佛的这本短篇小说集如同一针强心剂,为美国短篇小说写作注入了新的生命,对美国现实主义写作传统的复苏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小说集里篇幅不长的十七篇小说也使当时名不见经传的卡佛成了一个备受瞩目的小说家,并为他赢得了“美国的契诃夫”这一称号。《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出版后,效仿者趋之若鹜,卡佛成了美国继海明威之后受到模仿最多的作家。那一时期美国文学杂志经常收到被编辑戏称为“卡佛式小说”的投稿。《时尚先生》(Esquire)曾开出一个现代人必读的书列(共75本),《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就名列其中。

      这一文学现象也受到了另一个英语国家文学界的关注,英国著名文学杂志《格兰塔》(Granta)于1983年出版了一期美国小说特刊,主编布福德(Bill Buford)在引言中说道:“美国似乎出现了一种新型小说,这是一种怪异的和令人难以释怀的小说。它不仅与英国当下的小说不同,和通常的美国小说也大相径庭。”从外表上看这一类小说与现实主义有相似之处,但其叙事手法与传统的现实主义有着显著的差异。评论家给这类小说贴上了各种各样的标签,如“新现实主义”、“超现实主义”、“高度写实主义”、“照相现实主义”等等,而布福德则称它为“肮脏现实主义”(dirty realism)。两..

    [阅读全文]  2010-4-10 09:05 - 冬雪儿 - 1025 查看 - 2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0   特雷弗:共有型妄念

    共有型妄念 ①

    威廉·特雷弗(William Trevor)/ 李泽昊译


    威尔比感觉有人向他走过来,就从刚刚开始阅读的书本上抬起头来。站在那儿的人一言不发。脸上也没有一丝笑容。他系着邋遢的围裙,洗碟布从系在胸前的围裙带子上垂下来。威尔比要的饭菜迟迟没有端上来,他以为这个人是厨房打发来向他道歉的。
      
    这个地方很寒碜,在皮克街,就在塞佛尔大街的边上。威尔比没有注意这里叫什么名字。它是一家咖啡馆兼餐馆。室内光线不大好,只有吧台那儿还比较亮堂,一对情侣俯在面前的玻璃杯上,窃窃私语。四个年长的妇女围坐在咖啡馆里的一张桌子旁打牌,餐馆里也有一些人就餐。
      
    他们还没说话,这个厨房打发来的人就转身走开了,这让威尔比感觉他找错人了。他又往杯子里倒了一些酒,继续读起书来。威尔比热爱阅读,酒量也很大。
      
    他四十多岁,面孔瘦长,胡须修剪得整整齐齐,一身灰色西装,打着一条红蓝条纹的领带,显得很时尚。他偶尔光顾巴黎,转悠在专门收集珍稀邮票的拍卖场之间,通常每次都逗留很长时间,他富有,费用不是问题。三年前,他继承了位于爱尔兰的家族酒业,原本计划依靠酒业的收益过活,而自己全心全意地打理心爱的集邮“事业”,但十八个月后,他把酒业出手。现在,独自一人住在那时继承来的大房子里,就在他出生的韦斯特米斯城的外面,房子四周布满爬山虎。在那里,他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或者,是他毁了它,他怀疑自己是否还会尝试另一段婚姻生活。
      
    一个身材矮小的年长男侍者把他的饭菜端上来,这个人比先前那个来了又走的男人善谈一些。他很专注,用惯常的侍者口吻对威尔比说着话,此时,另一桌客人向他索要盐和辣椒,他送了过去。“来啦,先生。”他低声说,语气中含着抱歉的意味。
      
    威尔比吃..

    [阅读全文]  2010-4-10 08:51 - 冬雪儿 - 940 查看 - 1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9   海明威:老人与海

    老人与海

    海明威



    他是个独自在湾流①中一条小船上钓鱼的老人,至今已去了八十四天,一条鱼也没逮住。头四十天里,有个男孩子跟他在一起。可是,过了四十天还没捉到一条鱼,孩子的父母对他说,老人如今准是十足地"倒了血霉",这就是说,倒霉到了极点,于是孩子听从了他们的吩咐,上了另外一条船,头一个礼拜就捕到了三条好鱼。孩子看见老人每天回来时船总是空的,感到很难受,他总是走下岸去,帮老人拿卷起的钓索,或者鱼钩和鱼叉,还有绕在桅杆上的帆。帆上用面粉袋片打了些补丁,收拢后看来象是一面标志着永远失败的旗子。

    老人消瘦而憔悴,脖颈上有些很深的皱纹。腮帮上有些褐斑,那是太阳在热带海面上反射的光线所引起的良性皮肤癌变。褐斑从他脸的两侧一直蔓延下去,他的双手常用绳索拉大鱼,留下了刻得很深的伤疤。但是这些伤疤中没有一块是新的。它们象无鱼可打的沙漠中被侵蚀的地方一般古老。他身上的一切都显得古老,除了那双眼睛,它们象海水一般蓝,是愉快而不肯认输的。

    ①指墨西哥湾暖流,向东穿过美国佛罗里达州南端和古巴之间的佛罗里达海峡,沿着北美东海岸向东北流动。这股暖流温度比两旁的海水高至度,最宽处达英里,呈深蓝色,非常壮观,为鱼类群集的地方。本书主人公为古巴首都哈瓦那附近小海港的渔夫,经常驶进湾流捕鱼。

    “圣地亚哥,"他们俩从小船停泊的地方爬上岸时,孩子对他说。"我又能陪你出海了。我家挣到了一点儿钱。”

    老人教会了这孩子捕鱼,孩子爱他。

    “不,”老人说。“你遇上了一条交好运的船。跟他们待下去吧。”

    “不过你该记得,你有一回八十七天钓不到一条鱼,跟着有三个礼拜,我们每天都逮住了大鱼。”

    “我记得,”老人说。“我知道你不是因为没把握才离开我的..

    [阅读全文]  2010-4-9 10:04 - 冬雪儿 - 1051 查看 - 3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9   罗曼.罗兰:约翰.克里斯朵夫(原序)及其他

    约翰.克里斯朵夫(原序)

    罗曼.罗兰


    我们印行《约翰·克利斯朵夫》这个定本 ① 的时候,决定采取另外一种分册的方法。以前单行的十卷,实际是归纳为三大部分的:

    ①《约翰·克利斯朵夫》最初陆续于《半月刊》上发表,以后又出十卷本的单行本,又合成三册本与五册本的两种版本。此四册本的版本,作者称之为定本(édition dé?finitive)。

    一、约翰·克利斯朵夫:1.黎明;2.清晨;3.少年;4.反抗。

    二、约翰·克利斯朵夫在巴黎:1.节场;2.安多纳德;3.户内。

    三、旅程的终途:1.女朋友们;2.燃烧的荆棘;3.复旦。

    现在我们不以故事为程序而以感情为程序,不以逻辑的、外在的因素为先后,而以艺术的、内在的因素为先后,以气氛与调性(tonalité)来做结合作品的原则。

    这样,整个作品就改分为四册,相当于交响曲的四个乐章:

    第一册包括克利斯朵夫少年时代的生活(黎明,清晨,少年),描写他的感官与感情的觉醒,在家庭与故乡那个小天地中的生活,——直到经过一个考验为止,在那个考验中他受了重大的创伤,可是对自己的使命突然得到了启示,知道英勇的受难与战斗便是他的命运。

    第二册(反抗,节场)所写的,是克利斯朵夫象年轻的西格弗里德 ① 一样,天真,专横,过激,横冲直撞的去征讨当时的社会的与艺术的谎言,挥舞着堂·吉诃德式的长矛,去攻击骡夫,小吏,磨坊的风轮,和德法两国的节场。这些都可以归在反抗这个总题目之下。

    ①西格弗里德瓦格纳歌剧中的主人公,为瓦格纳创造的理想人物,为旧时代(瓦格纳说是黄金统治的时代,即资本主义时代)崩溃后的新人物。罗曼·罗兰创造的克利斯朵夫亦是一种理想的未来世界的人物,但他的活动是在艺术方面。

    第..

    [阅读全文]  2010-4-9 08:42 - 冬雪儿 - 992 查看 - 2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5   [转载] 卢梭《忏悔录》译本序

    让.雅各.卢梭:《忏悔录》译本序

    柳鸣九



    在历史上多得难以数计的自传作品中,真正有文学价值的显然并不多,而成为文学名著的则更少。至于以其思想、艺术和风格上的重要意义而奠定了撰写者的文学地位——不是一个普通的文学席位,而是长久地受人景仰的崇高地位的,也许只有《忏悔录》了。卢梭这个不论在社会政治思想上,在文学内容、风格和情调上都开辟了一个新的时代的人物,主要就是通过这部自传推动和启发了十九世纪的法国文学,使它——用当时很有权威的一位批评家的话来说——“获得最大的进步”、“自巴斯喀以来最大的革命”,这位批评家谦虚地承认:“我们十九世纪的人就是从这次革命里出来的”。

    写自传总是在晚年,一般都是在功成名就、忧患已成过去的时候,然而对于卢梭来说二,他这写自传的晚年是怎样的一个晚年啊!

    一七六二年,他五十岁,刊印他的著作的书商,阿姆斯特丹的马尔克-米谢尔·雷伊,建议他写一部自传。毫无疑问,象他这样一个平民出身、走过了漫长的坎坷的道路、通过自学和个人奋斗居然成为知识界的巨子、名声传遍整个法国的人物,的确最宜于写自传作品了,何况在他的生活经历中还充满了五光十色和戏剧性。但卢梭并没有接受这个建议,显然是因为自传将会牵涉到一些当时的人和事,而卢梭是不愿意这样做的。情况到《爱弥儿》出版后有了变化,大理院下令焚烧这部触怒了封建统治阶级的作品,并要逮捕作者,从此,他被当作“疯子”、“野蛮人”而遭到紧追不舍的迫害,开始了逃亡的生活。他逃到瑞士,瑞士当局也下令烧他的书,他逃到普鲁士的属地莫蒂亚,教会发表文告宣布他是上帝的敌人,他没法继续呆下去,又流亡到圣彼得岛。对他来说,官方的判决和教会的谴责已经是够严酷的了,更沉重的一击又接障而来:一七..

    [阅读全文]  2010-4-5 08:07 - 冬雪儿 - 844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08-9-2   张天翼: 华威先生

    张天翼文集:               

    华威先生  



         
        转弯抹角算起来——他算是我的一个亲戚。我叫他“华威先生”。他觉得这种
    称呼不大好。

        “嗳,你真是!”他说。“为什么一定要个‘先生’呢。你应当叫我‘威弟’。
    再不然叫‘阿咸’。”

        把这件事交涉过了之后,他立刻戴上了帽子:

        “我们改日再谈好不好?我总想畅畅快快跟你谈一谈——唉,可总是没有时间。
    今天刘主任起草了一个县长公余工作方案,便叫我参加意见,叫我替他修改。三点
    钟又还有一个集会。”

        这里他摇摇头,没奈何地苦笑了一下。他声明他并不怕吃苦:在抗战时期大家
    都应当苦一点。不过——时间总要够支配呀。

        “王委员又打了三个电报来,硬要请我到汉口去一趟。这里全省文化界抗敌总
    会又成立了,一切抗战工作都要领导起来才行。我怎么跑得开呢,我的天!”

        于是匆匆忙忙跟我握了握手,跨上他的包车。

        他永远挟着他的公文皮包。并且永远带着他那根老粗老粗的黑油油的手杖。左
    手无名指上带着他的结婚戒指。拿着雪前的时候就叫这根无名指微微地弯着,而小
    指翘得高高的,构成一朵兰花的图样。

        这个城市里的黄包车谁都不作兴跑,一脚一脚挺踏实地踱着,好象饭后千步似
    的。可是包车例外:叮当,叮当,叮当,——一下子就抢到了前面。黄包车立刻就
    得往左边躲开,小推车马上打斜,担子很快地就让到路边,行人赶紧就避到两旁的
    店铺里去。

        包车踏铃不断地响着,钢丝在闪着亮。还来不及看清楚——它就跑得老远老远
    的了,象闪电一样快。

        而——据这里有几位抗战工作者的上层分子的统计——跑得顶快的是那位华威
    先生的包车。

        他的时间很要紧。他说过——

        “..

    [阅读全文]  2008-9-2 07:06 - 冬雪儿 - 1306 查看 - 1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08-8-10   茨威格: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茨威格


    著名小说家R到山上度过了一次历时三天的郊游,今天一清晨便返回了维也纳。在火车站他买了一份报纸,瞟了一眼报纸上的日期,突然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已经四十一岁了,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对此,他并没有感到高兴,也没有觉得难过。

    他很随意地翻阅一下窸窣作响的报纸,便乘坐一辆小汽车回到了他的住处。仆人告诉他,在他离家期间曾有两位客人来访,还有他的几个电话,随后用一个托盘把这些天累积下来的信件交给他。他随随便便地看了一眼,有几封信的寄信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就拆开来看看;有一封信字迹陌生,而且有厚厚一沓,他就把它先搁在一边。这时仆人把茶端上来了,他就很惬意地往靠安乐椅的背椅上一靠,又信手翻阅了一下报纸和几份印刷品,接着点上一支雪茄,然后才伸手拿起那封被搁在一边的信。

    这封信大概有二三十页,笔迹是个陌生女人的,字写得非常潦草,与其说这是一封信,还不如说是一份手稿,他不由自主地再一次捏了捏信封,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附件落在里面,但是信封是空的。无论信封上面还是信纸上都没有寄信人的地址,甚至签名也没有。他想:"真怪,"又把信拿到手里。"你,和我素昧平生的你!"这句话写在信的最前面,算是称呼和标题。他万分惊讶地停了下来;这是指的他呢,还是指的一个臆想中的人呢?他的好奇心突然被激起了,他开始往下念道:

    我的儿子昨天死了--为了挽救这个幼小娇弱的生命,我和死神整整搏斗了三天三夜。流感袭击着他,可怜的身子烧得滚烫,我在他的床边足足坐了四十个小时。我把冷毛巾敷在他烧得灼手的额头上,不分昼夜地紧握着他那双不时抽动的小手。到第三天晚上,我自己全垮了。我的眼睛再也支持不住了,不自觉地我的眼皮就合上了。在一把硬椅子上我睡..

    [阅读全文]  2008-8-10 09:19 - 冬雪儿 - 2071 查看 - 13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08-8-5   帕慕克: "嫉妒"是我所有故事的主题


    帕慕克:"嫉妒"是我所有故事的主题


    如果哪一天我没有写几个字儿,我会感觉自己很卑劣,很堕落。

    并非说我是一个嫉妒的受害者,但这是我一直以来都试图解决的问题。当然,到了最后,它变成了我所有故事的主题,例如在《白色城堡》里,两个主角之间的受虐关系就是以我和我哥哥之间的关系为基础的。

    大作家都懂得,怎样把粮食变成酒;而垃圾作家却懂得怎样将酒变成水。

       ■诺贝尔奖:过于政治化,就会让它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一种负担

    真正为奥尔罕·帕慕克赢得国际性声誉的,是他的第三部小说——《白色城堡》。

    这是一个关于两个面貌相似的人的寓言,故事发生在17世纪90年代的奥斯曼帝国。

    他人生的另一个“高潮”,是2006年10月12日。那天,2006年诺贝尔文学奖公布。

    “那会儿我正昏睡着呢,半睡半醒间想着约摸再过一个小时,诺贝尔奖就会宣布了,然后就会有人来告诉我今年是谁获奖了。当时我在想,我该干点儿什么呢,今天的工作是什么?我还是觉着困。这时电话响了,我想,噢,都已经七点半了。”帕慕克接了电话,被告知他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当时他人在纽约,进行为期十天的学术访问,在哥伦比亚大学教授“创造性写作”这门课。

    其实,早在2005年,帕慕克就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提名,甚至有英国博彩公司把他视为年度“头号热门”。在正式获奖之前,帕慕克曾无数次被问到诺贝尔奖的问题。但对他本人而言,宁愿这一切都不存在,这成为了一种甜蜜的负担,在某种程度上,它令人心烦。我自己对此的期望也随之减少。现在,各种推测终于告一段落。能够卸下重担的感觉真的不错,至少没有人会再问我:“奥尔罕,你什么时候会获得诺贝尔奖呀?”

    帕慕克称自己获奖,是替土耳其获的。作为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土耳其作家,帕慕克坦言“得这个奖对于土耳其来说是很不..

    [阅读全文]  2008-8-5 10:14 - 冬雪儿 - 1522 查看 - 1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08-4-12   摩罗: 余华小说: 启蒙情结和英雄情结的破产

    余华小说: 启蒙情结和英雄情结的破产

    摩罗

    《一九八六年》的叙事时间选在70年代中后期,也就是作为政治事件的文革刚刚结束的时候。小说的故事时间也选在70年代中后期。小说没有采取倒叙的写法或将时间穿插交错的叙事策略去重现文革时期的风霜雨雪(仅在引子部分提到文革期间的政治迫害),历史教师的复仇幻想和自戕表演,都是以现在进行时的方式完成叙事的。故事时间与叙事时间的重合不利于拓展本文空间,很容易让作品显得平铺直叙,缺乏空间张力。《一九八六年》却因其平行而又纠结的复线结构(23)和紧张对峙的人-人关系而具有深远的历史感和沉重的现实感,从而获得了非常广阔的精神空间。
       
    小说第一章为历史教师的出场设置了精彩的时间背景和精神背景:

    “十多年前那场浩劫如今已成了过眼烟云,那些留在墙上的标语被一次次粉刷给彻底掩盖了。他们走在街上时再也看不到过去,他们只看到现在。现在有很多人都在兴致勃勃地走着,现在有很多自行车在响着铃声,现在有很多汽车在掀起着很多灰尘。现在……”

    “女孩子往漂亮的提包里放进了化妆品,还放进了琼瑶小说。……她们嗅着自己身上的芬芳去和书中的主人公相爱。男孩子口袋里装着万宝路,装着良友,……他们也喜欢琼瑶,他们在街上寻找琼瑶书中的主人公。”
    (《一九八六年》第一章)

        叙事人在这里设置了“过去”与“现在”之间的严峻对立。大众曾经被邪恶的过去折腾得死去活来,束缚得如同僵尸,现在,当“过去”业已过去,春风微吹,万物复苏,他们兴高采烈地“从房屋里走了出来,又从雍肿的大衣里走了出来”,同时更加兴高采烈地从极权主义的人身控制和内在的恐惧与自囚中走了出来。走出来后他们有什么样的要求和目标?他们首要的目标是恢复世俗生活,追求娱乐、恋爱、异性、物质利益等等。他们热烈而又理直气壮地朝着这些目标奔跑,而把与苦难和死亡联结在一起的“过去”抛诸脑后。
        正是在这样的社会心理背景..

    [阅读全文]  2008-4-12 10:35 - 冬雪儿 - 1491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07-3-16   怪现象

    今天我一直难以打开《“陈十:绿叶; 土干:读《绿叶》》这文,只要点击此文,就断线。试过不下十次,十次都掉线。好奇怪哟。

    [阅读全文]  2007-3-16 11:21 - 冬雪儿 - 1770 查看 - 4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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