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有点头绪了。周五上午11时,伯爵就要在那张卖房契上签字了,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害人的事发生呢?”
周五清晨,他在隐身之处吃完早餐,然后穿上一套普通的衣服,装扮成一个普通的店员开始了一天的活动。他随手在报摊买了两张报纸,边走边看,在读者信箱栏中,竟出现“罗宾……戴乃立……”等几个字,使他详细地读下去。
他在路旁林荫下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细读那段文章。这一看,使他脸色渐变,这封读者来信的内容如下:
亚森·罗宾和怪绅士
涉及梅罗曼伯爵家的那件怪案,最近已查清,与怪盗罗宾有关。
几周前,有位绅士到诺依莎的旧货店里去了。但诺莎在前天晚上,在艾菲尔铁塔旁边的一公园里被害。
当时,有位绅士第一个发现了她的尸体,并报了案,但随后他就借故走开了。经多方调查,已知此人就是几天前,去过诺依莎店里的人。警方在多方寻找此人。
警方现已查明,那位绅士就是约翰·戴乃立。
这个约翰·戴乃立,就是曾独自一人绕地球一周的航海冒险家。同时有人认出,他就是以前颇有名气的私人侦探社社长巴奈。而这个巴奈也不过是怪盗罗宾的化名罢了。一言概之,戴乃立、巴奈、罗宾三人,事实上是同一个人,他同时还是发生在伯爵家的怪案的关键人物。罗宾劫持了歌手雷依娜,抢走了镶有钻石的衣服,还绑架了模持儿奥莱蒂。
警方正派由贝戈组长率领的专案组来侦破此案。
作为巴黎市民应该全力协助警方,将这个大盗绳之以法。
心存正义的一读者
读完后,戴乃立不由地心想:
“这肯定又是华里干的好事,他利用贝尤来捉我,还发表了这么一封公开信,让市民们也来提我。
“华里这个家伙看来是要和我斗下去了。好,那我奉陪到底!我一定会笑到最后!”
他读完后缓缓站起,然后朝伯爵家走去。在伯爵家附近,他仔细地看了看周围的情况。
“既没有便衣,也没有警察。”
他又望了望那古宅,并未发现可疑情况。
“很好!”他满意地点了下头,然后把手放在了裤子的口袋里。
口袋里右边是短剑,左边是手枪。他的手触到这些冰冷的东西后,不由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向伯爵家的大门。
大门紧闭。他再次看了一下四周,确认没人后,他急忙脱下外套,按响了门铃。
老仆人打开门上的小窗户向外看,说:
“噢,是您呀,戴乃立先生。”
“你好,许久不见了。”
“我这就给你开门。”很快仆人打开了门。
“您身体还很硬朗吗?”
“托您的福。”
“现在你们可真小心了,听到门铃声也不立即开门了,看清来人才开门。”
“不错,自从钻石怪案后,贝尤组长就指示,不能让人随便进来,而且他又是那么凶。”
“里面也警卫森严吧?”
“是,昼夜都有三个警察在这儿。”
“哦,我看到了,就在那儿吧?”
有个人站在树荫下;在楼上窗帘后露着一个人的半张脸,当戴乃立抬头望过去时,那半张脸就抽回去了。
但他已看清,那人就是贝尤组长。
“哦,他认为我逃跑了呢,却没有想到我会回来,想必他见了我吓了一跳。但更让他吃惊的事还在后面呢!”他一想到这,便会心地笑了笑。
戴乃立走过六级石阶,来到正门。又经过二十五级楼梯,来到大客厅。到了客厅一看,人差不多都到了,他想:“他们对于我的到来一定非常吃惊。”
伯爵、惠妮夫人、华里和奥莱蒂一起坐在长椅上显示出很亲密的样子,而彭布备则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从大家的谈笑中可以看出气氛很和谐。但一见戴乃立,彭布备显得十分吃惊。但很快地脸上挤出了笑容,说:“你也来了。”
华里则绷紧了脸,努力控制着情绪,一脸假笑地和他打招呼。
“哼,所有的人都来骗我!”他暗笑地走进来。惠妮起身过来说:“哎呀!是戴乃立先生,欢迎你的到来。”
她热情地欢迎着他。而伯爵也起身,愉快地和他握手,说:
“你来得太是时候了,我们正准备离开巴黎,顺便想请大家来家里话别。我本打算请你来,但贝尤先生说你正出外旅行,如果你不来就太遗憾了。”
“是的,旅行刚结束,昨晚才回来。由于许久不见,所以专程来看望。料不到这么巧,正赶上话别。”
“你可来巧了!”
贝尤走过来,他还狠狠地瞪了几眼戴乃立,那眼神似乎在质问他:“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而戴乃立装作没看见。
“哦,贝尤组长,近来可?好!案情进展如何?有没有新线索?劫匪呢?钻石呢?”
“一点儿头绪也没有。”贝尤一脸不高兴地说。
“总是这样可不行,不过也许你能从我这儿得到点儿线索。”
戴乃立以玩笑的口吻说。贝尤羞愧难当,而华里瞪着戴乃立不放。但他对这些却视而不见,他走向奥莱蒂,“哦,奥莱蒂小姐,你越来越漂亮了!”
随后他凝视着她一会儿,问:
“现在你感到幸福吗?”
奥莱蒂被他这一问,脸顿时通红。
“我是问你,你感到你的婚姻幸福吗?奥莱蒂小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要跟我作对了?”
华里起身大喝,“我们很快就要成婚了,你这么问她,意思是说我不会给奥莱蒂带来幸福了,这岂不是对我的侮辱?”
华里铁青着脸,嘴唇在颤动。
戴乃立冷冰冰地瞧了他一眼,说:
“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我可不想侮辱你,我只是知道奥莱蒂并不想嫁给你。”
“你胡说什么?”
“奥莱蒂并不曾真正爱过你,只是曾经对你有过一段朦胧的感情,而你根本不配娶到这么一位纯情少女。”
“你……你在胡言乱说什么?”华里的脸此时变得非常难看,显然怒气很大。但在他的眼里,又流露出一丝害怕的神情。
伯爵和其他人,被眼前这场争执弄得莫名其妙。
今天大家聚到一起,一个原因是为伯爵兄妹送行,而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奥莱蒂和华里的婚事。戴乃立突然冒出这些话来,使人们一头雾水,都默不出声。
奥莱蒂眼中充满了泪水,低头不语。戴乃立看着她说:
“奥莱蒂小姐,你并不真正爱他,对吧?一切只是因你的父母,才嫁给这个你并不爱的人。但你此时已有些后悔了,如果能够的话,你想离开他,对吗?”
奥莱蒂把头垂得更低,但对戴乃立的话并不表示反对,也不说她爱不爱这个人。
“这一切你们都看到了吧?奥莱蒂并不愿意嫁给这个人。因为一旦结婚,她就会陷入不幸之中,这是次没有爱情的婚姻。对爱情还很无知的奥莱蒂,险些被他骗了。”
“你……你这个混帐,一派胡言!”华里大吼起来,平时的温和不见了。由于愤怒,脸都变形,显得非常丑陋。
“这些可都是真话,可没有胡言乱语,我是为了奥莱蒂免遭不幸,来阻止你和她结婚的。”
“你……你什么意思?好,既然你这么无耻,我也不客气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顶多是一个假扮戴乃立的阴险小人罢了。”
华里用颤抖的手掏出一张报纸说:
“你自己看一下报纸吧,你是个什么货色上面写得一清二楚,由我来读给你听吧!”
“哼,是那封读者的信吧,我已经读过了,不必再读了,想必你都能背诵出来吧,因为这是你的作品。”
戴乃立说完朗声大笑。华里气极败坏地将报纸念了一遍。
他读到戴乃立就是巴奈时,声音故意放大。伯爵和惠妮一听也不由惊讶地张大了嘴。
“你看怎么解决?伯爵,此人就是罗宾。现在我给大家揭示真相。”华里以一副得意的神态说。
“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谎话,让我来撕去他的伪装吧!伯爵,他才是一个卑鄙小人!”戴乃立也毫不退让。
他们二人一个指对方是怪盗亚森·罗宾,一个说对方是坏人,互相攻击,都不示弱。
“快抓住他!贝尤,他就是那个抢走钻石的家伙。”彭布备此时指着戴乃立大叫着。
“他才是真正的劫匪!”戴乃立指着华里说。
“请你们静一静,毕竟这是我的公馆。请二位先消消气,等会儿再讲。”
伯爵张开双手极力劝阻他们。然后他又转身问戴乃立:“请问阁下究竟是何人?是航海家约翰·戴乃立男爵呢?还是……”
“怪盗罗宾?”戴乃立抢白道,然后就是一阵大笑。
“关于这个问题,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现在先放在一边。莱蒂小姐,你可能真正感到害怕了吧?事实上,你不必担心害怕,只管看这件事是如何慢慢解决的就行了。而你不会有任何损失的。这件事我会为你办妥的。”
戴乃立说完后就轻柔地扶着奥莱蒂坐到长椅上。然后他又回身对伯爵说:
“伯爵,你现在先不必搞清我究竟是约翰·戴乃立男爵,还是怪盗罗宾。时下最紧迫的是,搞清华里是个什么人物。”
华里此时起身就要扑过来。伯爵边上前阻止边说:
“不要这样冲动,请各位静下来慢慢谈,这件事太离奇了,我也要洗耳恭听,好明白个一二。这样吧,请戴乃立先生你先说。”
“好,那我先讲吧。我是在知晓伯爵兄妹受坏人之害被迫要离开巴黎这个消息后,专程赶来撕下坏人的伪装,好让大家认清他的真面目。同时,我也是为了阻止奥莱蒂小姐这桩没有爱情的婚姻而特地赶来的。
“此外,我还想知道,彭布备先生的钻石究竟被藏在什么地方?有没有新发现,还有找回来的可能吗?
“这些问题看上去很棘手,而且难于解决,千头万绪,不知从何着手。虽然如此乱,但只要理出一个头绪来,就可以一点点解决它。
“要解决这件事,此时倒有一个关键在这儿,就是华里。我们只要弄清华里的底细,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一听到他说这些,华里猛地起身,憋红了脸大吼道:
“哼,你……你就告诉大家我是什么人,你说呀,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我看,还是心平气和地说比较好,何必大吼大叫呢?”
戴乃立用嘲讽的口气说,接着弯着右手的一个手指说:
“第一,是你在剧院里弄出那场火警闹剧!”
“胡说八道!”
“第二,是你趁乱劫持了女歌手雷依娜!”
“快给我闭嘴!”
“第三,是你在大客厅里抢走了彭布备的钻石!”
“不要再乱说了!”
“第四,是你绑架了奥莱蒂!”
“一派胡言!”
“第五,是你偷走了桃心木桌子和那些公馆里不起眼的小东西!”
“你是个混帐东西!”
“第六,是你在公园里杀死了那个旧货商诺依莎。”
“住口!”
“还有更重要的是,在大约一百年前,有一个家族,专门与梅罗曼家族为敌,迫使伯爵家两代男主人冤死,而你就是这个家族的后人,你和你的祖先做着同样的事情,用阴谋诡计来迫害伯爵。而现在伯爵兄妹也被你害得寝食难安。你是魔鬼的后人,是一个害人的魔鬼!”
戴乃立逐渐提高声音,客厅里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闭上你的臭嘴,不要再撒谎了!”华里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吼道。
“我说的全部是事实,你就是一系列怪案的主犯,你是个真正的罪犯。你既然都做了这么多好事,何必这么慌张呢?大丈夫敢做敢为,事情已到了这种境地,还是你自己说来得好。”戴乃立以平和的语气说。
“不要再废话了,你根本不是什么航海家戴乃立男爵,而是怪盗罗宾。现在你休想逃走!”
华里都急了眼,张开双臂扑向戴乃立,一把抓住戴乃立的胸口。
戴乃立沉着冷静地一下抓住了华里的手腕,并一边大喊:“你这个害人的魔鬼!”
看上去,戴乃立只是轻轻抓了一下。但华里却感到自己的手好像被重物压着般,无法移开,他的脸扭曲着,似乎很痛苦。
“放开我!”
“可以,但你不要再来寻事!”
戴乃立说着便放了手,但华里的手腕已经肿了。竟没想到戴乃立有如此大的力量。
华里一边不住地抚摩着他那疼痛的手腕,一面狠狠地瞪着戴乃立。
戴乃立仍面不改色,他微微笑了笑说:
“是不是很疼?对不起了。但你何苦大吼大叫,让我们听得如此痛苦。我看你应该静下来,一点儿一点儿地讲出你的所做所为比较好。不管怎么说,你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你……你在胡说什么?”华里的气还没有消。
“生什么气?你还是全部说出来得好,何必再隐藏呢?再说,现在已经不好再隐藏了。说吧!”
“闭嘴!少废话,罗宾,就是你,你抢走了钻石!”
华里说着冷不防又扑了上来,戴乃立一闪身,照着华里的额头就是一拳。这拳可真厉害,华里一声惨叫几乎摔倒。虽努力支持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一头栽倒。
一时间,在场的人大乱。伯爵和彭布备正准备上前阻止戴乃立,而惠妮和奥莱蒂,正要上前扶起华里。
“听好!都不要动!”戴乃立突然像下命令似地大喊了一声。听了后,大家都呆站着不动了。
“贝尤组长!”戴乃立先叫了一声,又说:
“目前只有你清楚眼前这件事的实情,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人,所以你也应该清楚我要如何解决这个家伙。
“这样一来的话,就请你先不要插手,看我如何来解决他!还有,不仅你不能动手,还请你让大家也都静一静。因为我看大家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有些紧张了。”
刚才贝尤边听华里和戴乃立两人争吵,边点头。而此时听了戴乃立的话仍是在点头,说:
“好,随你的便,你可能知道,我最优秀的三个属下,在楼下候命呢。”
“当然知道了,我相信你会让他们把这个罪犯抓回警局的。”
“不,他们是为你而来!”贝尤冷笑着说。
“是这样?这又是何苦呢?”戴乃立也露出笑容。
“但,假如你一定要抓我,我也不会反抗。因为你认为我就是罗宾,想把我抓回去换个奖章戴。实际上,要是你能抓到真正的罗宾,不仅可以得奖章,还能升职呢,因为罗宾对警方来说确实很重要。
“但此时,假如你抓了我,就会有许多不便。第一,你就再也无法找回钻石了;
第二,你就永远不可能知道梅罗曼家族的夙敌的秘密了。因此,隐藏在这栋古宅中,危害这里主人的魔鬼也就不能降服了。而伯爵兄妹将永无宁日。
“我为什么可以这么说呢?实言相告,我已解开了这些谜。
“你一旦把我作为罗宾,抓到警局,肯定会出乱子。贝尤组长,还请你要三思而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如果你现在就抓我,我毫无怨言,因为这是你的职责所在。
“贝尤组长,你来决定一切。你现在就抓了我呢?还是,等着我来解开这个谜呢?你来做选择。我在等你做决定。”
贝尤组长听后陷入了沉思。
而其他人,也都在一声不响地等贝尤的决定。大厅里此时静得如一潭死水般。
而此时华里还在地上昏迷不醒。
怪盗罗宾究竟是华里呢,还是戴乃立呢?或者还是另外有个罗宾呢?究竟是谁抢走了钻石?劫持两个少女的又是谁?是谁杀了诺依莎?有谁能真正解开这个谜?
要知道这一切,只有等贝尤做决定了,因此大家屏住呼吸看着贝尤。
贝尤在众人的注视下想着。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对伯爵说:
“伯爵,我准备答应他,我想证明一下他的话的可信程度。我想先不限制他的自由。
“你可能担心,如果他真的就是罗宾,事情就不好办了。但我不担心,因为我知道罗宾绝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听他这么一说,华里就是世代与你们家为敌的魔鬼的后人,关于这个我还没有证实,因此正好来证明一下他的本事,所以我先不捉他。如若他真得逃了,我会负全责的。
“但他要真是罗宾的话,更会遵守诺言的。因为罗宾是个重诺言的人。”贝尤说得如此肯切,戴乃立颇为感动。
“多谢你的信任,贝尤组长。”他紧紧握住贝尤的手。
“既然如此,各位,我不会辜负贝尤组长的一片诚意的,我将要把这些古怪事的真相查清,让你们知晓。
“但要办好这件事,还需要一点时间。我首先要做的,就是查清此人的身份,因此不能让他随便动。”
戴乃立随手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然后倒在药棉上一点儿药水,把它放在华里鼻下,再用纱布给他固定住。
这药水的刺激味道,漂荡得到处都是,那是麻醉药的气味。
“这么一来,他一时半会儿不会醒的。诸位,关于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怪事、以及梅罗曼家的秘密、钻石的下落等几个疑问,我全力为大家解开。
“我需要约20分钟,在这段时间内,我要为你们解开这些疑问,并向大家解释清楚。贝尤组长,在这段时间,请你不要干涉我的自由。”
“好,我相信你。”
“我同样也信任你。”
俩人再次握手表达了彼此的信任。
“贝尤组长,非常感谢你能给我这个机会,我会记住你的恩〕报答你的。
“首先,我只会把一切内幕告诉你一个人,好使你显示一下的本事。其次,我会将案中的主犯,华里交给你。还有,我会把他的同伙莫丹和那老汉一同交给你。
“现在是下午4点,嗯……对,我决定在6点时把那几个人交给你。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从始至终,希望你和我一块行动,还有你绝不能干涉我,使我能自由活动。如若不然的话,这个错综复杂的案子是不好解决的。”
“行,就这样吧。但是,如果你不能解开谜案的话……”
“那是绝对不会的。但是,如果到下午7点后,真的是那样,就是我不能解开这一系列谜案,抓不到罪犯……”
“是,那又怎么办呢?”
“到那时,我会告知你我的真实身份,任由你发落。那也就是,到时你会知道我究竟是航海家约翰·戴乃立呢?还是那个巴奈?或是怪盗罗宾?
“如果我真是罗宾,你可以立即把我抓住,然后就可以升官发财了。
“但在此之前,你可不能抓我。因为,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能解开谜底。如若我被抓住了,那我就不会再说出一个字来,那你就不能了解真相了。”
戴乃立以极认真的口气说,双眼精神地望着贝尤。
“这个我明白,在问题解决之前,我决不会干涉你的活动的。”
“好,叫辆车来,警局总该有辆大汽车吧?”
“是的,立刻叫来。”
“彭布备,你的私家车,好像不在呀!”
“哦,我是坐车来的,但我让车子回去了,等到4点再来接我,啊,你听,到了。”
从大门口传来车喇叭声。
“车上能坐多少人?”
“五个。”
“正好,让司机下来,免得麻烦,你来开车。”
“好的。”
戴乃立弯下身,瞧了一下地上的华里,还摸了一下他的胸口。心脏跳动正常,麻醉药已发挥了效力,华里正酣睡呢。
“再有20分钟,他就会醒,但时间刚好。来,一起抬他上车。”
“带他有什么用?”
“有个地方需和他一起去,快点吧!”
戴乃立以命令的口气说。这样贝尤、彭布备都无话可说,只有照办。
一辆警用的大车子等在门外,车外站着三个警察,一起帮着把华里弄上车,由一个警察开车,另外两个坐在华里两边。
贝尤从车窗外对警察低声叮嘱:
“你们要盯死的不是躺着的这个家伙,而是那个正和伯爵谈话的人,他叫戴乃立,一定不要放松。看我眼色行动,一旦不妙,就抓起他。一定要注意。”三个警察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了戴乃立一眼。
此时,戴乃立正在门前和伯爵说着什么,而一旁的奥莱蒂和惠妮,也在说着悄悄话。
“好吧!咱们上车吧,伯爵。”
戴乃立朗声说道。接着彭布备、贝尤也上了车。
伯爵回屋,给公证人打电话说取消那张售房契约。然后急忙拿了帽子和手杖,跑出来上了彭布备的车子。
“你也一起上来吧,还有奥莱蒂……”
伯爵让惠妮和奥莱蒂一起上车,和他并排坐下,车里挤满了人,彭布备则坐在方向盘前。
“好,咱们出发吧!穿过多里宫大广场,经塞纳河,沿利古里街向前走。”戴乃立对彭布备说。
“好。”彭布备开动了汽车。
“警局的车跟上来没有?”戴乃立探头向后看了一下。警局的车子紧随其后。
“跟上了。”戴乃立满意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坐好,闭目冥思。可能是在考虑他的下一步行动吧。
他究竟要把大家带到何处呢?几个人都悄悄地瞧着他的表情。此时他们内心充满了不安和迷惑。
正开着车的彭布备,心也在咚咚地跳。这次真能找回钻石吗?戴乃立真的已经知道钻石放在哪了吗?
“我们究竟去哪?”
贝尤已有些按捺不住了,开口问道。戴乃立从冥思中睁开眼,微笑着说:
“到时候你会知道的。”他说完,又合上了眼继续他的冥想。
两辆车一前一后,行驶在巴黎的大街上。究竟要去什么地方呢!汽车过了塞纳河,一路走下去,也不停,也不拐弯。
“请你讲明白,戴乃立先生,我们究竟要去什么地方?”伯爵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看来,你对我还是很不放心呀,伯爵。”戴乃立微笑着对他说。
“那就简短地讲一下吧!因为,我们很快就要到目的地了。”
但他看样子不是在和别人说话,而像在一个人自语,慢慢地说来:
“梅罗曼家,从几代前起就不断有怪事发生,为了解开这个谜,我可以说是费尽周折,花尽心思……我查遍法国历史,各种笔录,还亲往伯爵家的旧领地,查阅以前那里教会和区公所的记录。而且我还向一些老人打听,但一无所获。
“但我还是找到一点线索。而这个秘密是自雷依娜和奥莱蒂遭劫持起,一直向前推到很久以前。劫匪的真正企图,并不是那两个少女,关于这个,我已清楚了。
“但劫匪究竟是何许人?我却搞不清。伯爵,最初我曾怀疑过是你们兄妹。但经过一段时间后,我就排除了你们的嫌疑。但那个劫匪确是曾把两个少女带到过公馆来,并在那里犯下了罪行。因此,伯爵的公馆不仅被利用,而且伯爵还蒙受了不白之冤。
“但十分奇怪的是,劫匪带着两个姑娘去客厅时,伯爵兄妹怎么会一点也没察觉呢?这可能发生吗?虽说公馆很大,但伯爵的书房就在旁边,还有惠妮的卧室也在客厅附近;而且案发当时,他们二位都在家,并未出门;还有,那对耳朵有点聋
的老仆人夫妻也在……劫匪是怎样在这些人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将两个姑娘带到客厅的呢?
“这个问题,我想了许久,但都没有找到满意的答案。虽进行了多方地调查,但都碰到了不少的障碍。但我从未丧失信心,一直努力在寻找。
“我终于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解开了这个难解之谜。”他自言自语一会儿后,又合上了眼眼一言不发了,一个人沉思。他究竟发现了什么?没人知道。而他是否真地找到这些奇怪的真相呢?汽车在街上急驰着。
“你说的惊人的秘密是什么?”伯爵身体前倾,脸上肌肉紧绷,十分紧张地问。
“要我告诉,非常容易。伯爵,但还是你们亲眼看一下得好,因此我带你们一起来。”
戴乃立轻声细语地说。然后,他又说:
“这一系列任案的真相,看似简单,但要深入研究的话,就发现它非常错综复杂。”
戴乃立的话越来越让大家摸不着头脑。他见大家愣住了,就接着讲:
“最初,我就关注伯爵家那些小东西失窃的事。在伯爵家,有不少价值连城的东西,但小偷放着值钱的不偷,专偷这些小东西干什么呢?
“还有,这么多珍贵的家具中,只拿走一张桃心木的桌子,这一切让人捉摸不透。
“于是,我想另有原因。我认识到,这些失窃的小东西,也许对丢东西人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对行窃者来说至关重要。”说到此处,他停住了话头,看了大家一下,似乎在故弄玄虚。
“请你接着说……”惠妮此时已沉不住气了。
“哦,请再等一会儿,夫人,这个秘密很重要,而且也是这一切的关键。
“梅罗曼家族,正是因为这个秘密,才吃了一百多年的苦头,而现在还有几分钟,希望你能再等待一下。因为,一百多年来,所发生的种种怪事,都要找到答案了。”
他回头以玩笑的口气对贝尤说:
“如何?组长大人,这个谜,恐怕你早就知道谜底了吧?怎么你还不知道?其实一切都很简单。能想出这个巧妙主意的人,可是很可爱呀,不,还应该说他非常聪明。
“也许你要问我这么说的原因,因为像设计如此巧妙的犯罪活动,还从未发生过,这可是有史以来的一大创举。真的,这种犯罪方法可从未被运用过。而且还不易被人看穿。看来,贝尤,你是真的不知道内幕了。好,再过一小会儿,我会让你知道的。喂,彭布备,在这儿向左拐。”
车子向左拐到了一条僻静的小街道,两边是些仓库和厂房,看样子是工业区。
不过在其中还可看到几座很大的古建筑。
“好的,就在那里,慢些……路太窄,就在右边停车吧!”戴乃立说完,车都停下了。所有的人都下了车。
“你让他们三个留在车上,看好华里。”
戴乃立对贝尤组长说完,然后探头到车里看了一下,说:“一刻钟之内,华里还不会醒。等一小会儿,就抬他进屋,你向他们说一下。”
惠妮此时有些担惊受怕地向四周看着,她可是头一次到这么冷清的地方来,所以感觉不太好,靠到伯爵身边。奥莱蒂也惊恐地四处张望着。
这个街道非常小和脏乱,左侧是些仓库和堆放的杂物,右侧有四栋破旧的住宅排列着。
这些住宅破旧不堪,窗户上也没有窗帘,厚厚的尘土盖住了玻璃,有破玻璃的地方,被用黄纸糊上了。
在房里没有任何声响,似乎并没有人住。所有的屋门都紧闭,门上的漆已经脱落了,有些地方还糊上了广告传单。
“这里简直是拾垃圾人住的地方。”
“是的,这里是贫民区。”
彭布备和贝尤窃窃私语。
“戴乃立,带我们来这儿,究竟想于什么?”
“别急,也许这些破房里有秘密。”他们睁大双眼看着戴乃立。
伯爵此时不免也有些担心,将手分别放在妹妹和奥莱蒂肩上,摆出一副保护她们的架式,紧盯着戴乃立。
“各位,请随我来。”戴乃立说着向前走去。
穿过那些破旧的房子后,一扇陈旧的大门出现在眼前,可以看出门后是一个宽阔的大庭院,院里还有树,只是里面十分静。
大门紧闭。向里望去,只见一座高大的古建筑耸立在林中。
“在这种地方,竟能有如此高雅的古建筑,这可太奇怪了。”
“是的,它已经建造了很久了。”
贝尤和彭布备低声交谈着。
戴乃立从衣袋里拿出一把斩新的长钥匙,插入大门上的锁里,正合适。
“这把钥匙是我为开这个门而在几天前特地配的,我已经来过这儿好几次了。现在请各位仔细看清楚这房子里的一切。这样一来,所有的谜就迎刃而解了。”
戴乃立笑着看了看大家,然后转动钥匙,打开锁。他用力推门,随着“呀”的一声门开了。
“各位,请进!伯爵,惠妮夫人,你们先请!”戴乃立说着,把伯爵兄妹请了进去。
“哎呀!”伯爵一进门,不由地惊叫了一声。
“这,这是……”惠妮也吓得面无血色,晕倒在了伯爵怀中。
“这,这是怎么……”
伯爵扶着妹妹,望着眼前的一切,说不出话来了。
惊天大阴谋
随后走进来的贝尤组长、彭布备、奥莱蒂,也体会到了伯爵兄妹吃惊的感觉。因为眼前的这一切仿佛是幻影,他们都不知所措地站住不动了。
不知怎么回事,他们竟然又回到了伯爵公馆。因为在眼前这个大院中,是伯爵的公馆。上帝呀!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大家一起坐着汽车,驶离伯爵的公馆已经十几分钟了。但现在大家竟然又回来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他们出来时,曾穿过塞纳河,如果再回去的话,应该再经过一次塞纳河,但却并没有。这么看来,眼前的并不是伯爵的公馆了?不,这不可能呀?院中的树木、石子路、建筑样式,甚至地上长的青苔,都和伯爵公馆是完全一样。
那么,难道是有两幢完全一样的公馆,分别建在塞纳河两岸?这两幢公馆如此一样,难道就没有什么差异吗?
这几个人就像中了魔一样,看着眼前的一切,久久不能醒来。
“这简直无法想象!”贝尤哼哼着。
“没有区别!”彭布备也叫了起来。
面前的这幢公馆和伯爵住的那幢,建造年代大概差不多。因为看上去,房子的陈旧程度,都差不多。还有,所用的石料的形状,以及用法也都相同。此外,房子外面遭受的损坏程度也完全一样,甚至于墙上的青苔,也没什么区别。
“呀,这肯定是魔鬼的阴谋。”惠妮声音颤抖地说。
“对,这是魔鬼的阴谋。但这个魔鬼披着人皮,会说人话。”
戴乃立说着带着大家一起走向那房子,还对奥莱蒂说:
“奥莱蒂小姐,你曾和雷依娜小姐跟我一起去过伯爵的公馆,那时,你看到正门下的六级石阶时,说这就是你遭劫持到过的公馆。”
“那你现在再数数看,这里的石阶也六级。”
“啊!”果然也是六级石阶。不会错,正是那次走过的石阶。
“伯爵,你瞧正门那儿,不觉得很眼熟吗?那铺满石子的地面、那玻璃房顶、那盆景,那雕像,如何?都非常熟悉吧?”
“啊,真的,就连铺在地上的石子,在外观和颜色上也都一样。还有,连玻璃房顶的新旧程度、色彩……上帝呀,这不正是我的那座住宅吗?雕像,盆景的每一个细节都如此的相同,这,这是为什么?”
伯爵就像着了魔一样,在石子地上一边来回跑着,一边还说:
“咦,走在这地上的脚步声也一样。”他边说边不住地向四周看。
一直默不作声看着的戴乃立,此时开口说话了:“现在,请大家到这里来。”
大家随着他走进了大门。呈现在眼前的是座很大的梯子。
“哦,这梯子也,也是二十五级!”奥莱蒂忍不住大叫起来。
“对,是二十五级。劫匪带着雷依娜小姐走过的梯子,也是二十五级。”
戴乃立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又把大家带进了一个大客厅,说:“如何?大家仔细看清,这里的一切。”
照他说的去做了,结果所有的人,又都惊叫了起来。因为这屋内的一切和伯爵公馆里的又是毫无差异。
这个大客厅里摆的家具、墙上的画框、窗帘、屋顶上的浮雕都跟伯爵家里的完全相同。甚至相同到了吊灯、烛台、按铃上的绸带颜色、长度、断开的地方都一样的地步。
“好好看一看,奥莱蒂当初你逃跑进的,是这个大客厅吗?”
“对是的……”
“那时,你被假冒的博立克大夫夫妻绑架到一个古宅之中。你一进门,就从正门跑到一个大客厅躲了起来,这儿就应该是你的藏身之所了吧?
“你瞧,你是从这儿爬到书橱顶上去的吧?最后,你是从这儿跳出去的吧?”
“对,错不了,是从这儿跳出去的。但后来我一到伯爵家,就认为那儿是我藏身的大客厅。因此我就认为是伯爵绑架了我。”
“实际上,你来的是这里。”
“这么说来,同样的古宅就有两座了?……这,无法让人相信!”伯爵听了戴乃立的话后小声说。
“也许你还无法相信,但真实情况确是这样。”
戴乃立对伯爵说完,转身对贝尤组长说:
“贝尤组长,请你让外面的人把华里带进来!”贝尤出去了。
而剩下的人,看着屋内的一切,相互瞧着,仍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贝尤走出门,上了警车,让司机把车开进院中。停车后,贝尤命令道:“带这个家伙上楼!”
“是。”三个警察把华里抬到楼上的沙发上。
等在门外的贝尤,对那三个返回的警察说:
“你们三个,两个在正门这儿看着,一个去给警局打电话,让他们再派三个人来。那三个人来了后,藏在地下室的楼梯后,以防不测,因为戴乃立这个人十分狡猾,所以要特别防范。你们也要提高警觉,不可马虎。”
贝尤吩咐完后,又回到客厅中,看到华里身中麻醉药尚未醒,睡着似地坐在沙发上,头垂得很低,所有的人都注视着华里。
戴乃立悄无声息地扣上房门,然后看看表:
“我看麻醉药就要失效了。”
不久,华里猛地晃了下身子。戴乃立上前,拿下那个沾了麻醉药的口罩。然后低声对惠妮和奥莱蒂说:
“摘了你们的帽子,脱了大衣,让我们看上去,像刚才在伯爵家一样,你们几个也是。”
“这是为什么?”彭布备问。
“这使华里醒来后仍以为在伯爵家。”
“这有什么用?”
“使他还不知道,我们已发现了这两座古宅之间的秘密。他就是那个劫持雷依娜到这儿来,并抢走钻石,嫁祸给伯爵兄妹的魔鬼。”
“难道他就是和我们梅罗曼家为敌的魔鬼的后代?”
“正是,伯爵。”
伯爵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华里已缓缓睁开了眼,在那儿先愣了一会儿,打了个阿欠,看了一下四周,说:
“这是哪儿?……噢,对了,是伯爵家的大客厅,但为什么,找……”
他紧锁眉头想了一会儿,看到站在身边的戴乃立后,忍不住大叫:“哼,你这个混蛋!”
说着他要站起来。
“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戴乃立按住他的双肩,硬是把他按到座位上了。
“你记起来了吧?刚才,你扑来要打我,我不得已还击,结果用力猛了些,让你变成这个样子,太抱歉了。”戴乃立面露微笑地说。
“我早就认出你就是罗宾了,才上前打你。”
“这话就没道理了,我是罗宾吗?我们只是起了点争执,比比拳罢了。也是你运气不佳,被我一下就击中要害了。我们先不谈这小事,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因此一直等你醒来。”
“什么重要的事?”
“说说你自己,还有你的祖先,以及你和伯爵家的关系。”
“你说什么?”华里的脸顿时变色。起身,一边瞪着戴乃立,一边倒退,企图从门口逃走。
“你要去什么地方?门已经锁了。”戴乃立笑着说。
华里有些丧气地又坐回到了沙发上,交叉着两手,盯着戴乃立。
戴乃立也看了看他,嘴角上浮现一丝冷笑:
“我看你累得不清,也许还没睡好,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要和伯爵说些事。如果你不休息的话,也来一块听听。”
他说着,搬了把椅子在伯爵面前坐下。此时华里虽然气得浑身直发抖,但也无可奈何。
其余几个人听说戴乃立有话要和伯爵说,心中都在猜:“他究竟要说什么?”但他们没有出声,都一声不响地听他说些什么。
“这是一个十分复杂,十分离奇,又十分长的一个故事。这故事和怪案有关,还和伯爵的祖先有关。”说着,他就慢慢地讲了他的故事。
“伯爵,这还要从你的祖先那说起。这次的怪案,是和你曾父、祖父的冤案有关的。伯爵,你住的那座古宅是建于18世纪中叶吧?”
“是的,在正门上方,刻有1750年建成的字。”伯爵应声说。
“在那座宅子建成后的二十五年,即1775年,有个叫弗兰苏·梅罗曼的人,是拿破仑皇帝的一个将军。他的儿子叫诺耳·梅罗曼,曾因抢劫、杀人罪被捕入狱,后因脑溢血死于狱中。
“后来,梅罗曼家又有一人犯下了抢劫、杀人罪,这次在被捕时,他自杀了,此人就是诺尔·梅罗曼的儿子雅尔本斯·梅罗曼。而这个雅尔本斯就是你的祖父。
“说得更明白些,这就是你们家的谱系。”
戴乃立用笔给伯爵写了一个家族谱。
弗兰苏——诺耳——雅尔本斯——(父亲)——
(病死于狱中)(自杀) |
|
亚底里安(现在的伯爵)——|
|
惠妮(伯爵之妹)————
“伯爵,我不便写出您敬爱的父亲的名字,当然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戴乃立接着说“1775年,你的太曾祖父弗兰苏伯爵,为全部更换家具,而去定做了一套新的。”
“对,这在遗留下来的记录以及家具目录上都有记载。”
“这位弗兰苏伯爵,跟一家富家小姐艾莲结婚。他们感情甚好,而那套昂贵的家具正是弗兰苏为讨妻子欢心而定做的。
“但不知为什么,后来弗兰苏伯爵爱上了一位叫莫蒂的女演员。
“伯爵对这个莫蒂小姐同他对艾莲一样,让她衣食无忧。还在巴黎郊外找了块僻静之地,按家中的样子,又建了一座相同的住宅。
“那座新住宅就是现在所在的这座。
“富有的伯爵在建这座新住宅时,把它建得和老住宅完全一样,让人看不出丝毫的不同。
“进到院中,从院中地上的石子、到上正门的石阶,都用的的产自同一地方的石料,石阶的级数也一样都是六级;还有院中种的各种植物也和旧宅中一样。那间客厅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差别,而客厅中的家具也是一样的。
“但他的夫人艾莲最终还是知晓了此事。艾莲为此伤心地哭了很久,她还去恳求莫蒂离开她丈夫。
“伯爵此时如大梦初醒,感到非常悔恨并和莫蒂分手。而他们分手时,他就将这座住宅送给了莫蒂。
“但莫蒂本性是阴险丑恶的,尽管她长着一副美丽的面孔,但她的心却比毒蝎还要毒。她为了报复伯爵对她的遗弃,立下毒誓要让伯爵家永远遭受痛苦。
“从那时起,这貌美心毒的女人,就显示出了她的魔鬼本性,无时无刻不在等着复仇的机会。
“过了十几年,爆发了法国大革命。这是一场法国平民针对王室和贵族的革命,所以许多贵族都被拉上了断头台,结束了他们的一生,想必这些大家都知道。
“蓄意报复,并一直在诅咒伯爵家的莫蒂,终于发现时机到了,高兴极了。她就嫁给了一个叫莫丹的平民,经过一商量,向革命政府揭发了伯爵是贵族的事。
“因此,伯爵和她夫人艾莲就被推上了断头台丢了命。”
说到这儿,戴乃立停下看了一下周围几个人。
在这儿的几个人听到曾发生过这样的悲剧,都非常吃惊。但他们谁也没出声,仍在静静地听。只有华里不在乎他,似乎没听见一样看着窗外。
“我并不知道,祖上曾发生过这样的事。只知道在大革命时,有个可恶的女演员向革命政府揭发,害得他们夫妻惨死。而这个女演员和我们家有什么恩怨,我并不知晓。
“因为,在那次大革命中,家中的记录和文件几乎全遗失了。”伯爵说。
“但,那个和莫蒂结婚的莫丹,不久后也死了。而那女人就一个人住在伯爵送给她的房子里生活。
“那时,伯爵给她的钱已经被她花没了,所以尽管她住的很豪华,但生活却很清贫。
“她和莫丹育有一子,她和这个孩子一起度日,还把她的过去常讲给他听。
“‘我们住着这么奢侈的大房子,但却一日三餐都吃不饱,你不觉得奇怪吗?
“‘之所以我们会弄成这个样子,都是梅罗曼一家害的,所以我非常恨他们,时常诅咒他们。即使我死了,鬼魂也要去报仇。你长大后,一定要记住为我报仇!’
“那孩子那时才5岁,还不懂事,但莫蒂一有时间,就将她心中伯爵家的仇恨讲给他听。因为,她觉得只是把弗兰苏夫妇整死,还能解她心头之恨,只有伯爵家的人全死光她才高兴。
“到拿破仑结束大革命时,弗兰苏伯爵之子诺耳,由于勇敢善战荣升将军。这件事让莫蒂知道后十分难受。
“于是,她又伺机,准备置伯爵的儿子于死地。但那时,她人已老得不行了,满脸皱纹,牙也没剩几颗,由于她经常诅咒别人,行为古怪,所以别人都感到她是个可怖的巫婆。她的心中不想别的,只有报仇这两个字。
“那时,她儿子已经长大了。一天,她带了一个人回家,然后叫她儿子把那人杀死在客厅中。随后去法院告发,说诺耳伯爵在他家客厅里杀死了一个佣人。诺耳因此被捕,并接受法院的查办。
“诺耳伯爵未曾杀过人,自然在法庭上极力争辩。但那法官和诺耳一样,并不知道还有一座和他那个住宅完全一样的住宅,并且有着同样的大客厅。所以无论他怎样争辩,法官都不能相信。
“不幸的伯爵终于因这个罪名入狱了。
“这位身经百战,一生清白的将军,因无法面对这样的耻辱,经常在狱中闹。终因脑溢血死于狱中。
“‘噢,我又一次报了仇!’
“老巫婆莫蒂张着她那没牙的嘴,得意地大笑。
“又过了二十一年,莫蒂年近百岁了。当她感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时,她就将对伯爵的仇恨,告诉了她的孙子多尼克·莫丹。”
“那她儿子呢?”伯爵问道。
“她儿子死得早。这个巫婆命太长了,一定是由于她复仇的心不死,所以她的生命才像魔鬼一样长久。
“那老巫婆把有两座完全一样的住宅的秘密,告诉给了她才15岁的孙子多尼克·莫丹。
“‘这座古宅和伯爵家住的那座一模一样,好好利用这一点,一定也可以让伯爵背上同样的罪名。
“你的父亲、你的祖父、祖母都受过伯爵家的欺辱,所以伯爵家是我们的世仇。这样的大仇你一定要报呀!’
“她反复这样对她孙子说。直到这孩子铭记在心,心中充满了仇恨,她才闭上眼。
“多尼克相信老祖母的话,时刻在想着如何去报仇。
“此时,伯爵家的后人是雅尔本斯,他是拿破仑手下一个有名的将军。
“多尼克为了诬陷雅尔本斯,在一天他将两个妇女带到家中,杀死在大客厅中。然后到法院状告,雅尔本斯在大客厅里杀死了两个人。
“这次,和上次一样,法官和雅尔本斯都不知道有两座完全一样的住宅的秘密,所以最终雅尔本斯被判有罪,不得已他含冤自杀。
“可以看出,伯爵家祖上发生的这两件冤案都跟这两座完全一样的住宅有关。实际上伯爵家的人身上哪有什么杀人的血在流动呀。他们更没有杀人恶习的遗传,他们都蒙受了不白之冤。而那个恶魔的老巫婆想出这样一个阴谋,实在是太阴险了。”
这真是一种最歹毒的报复方法了,在场的人听了戴乃立此番话,无不大惊失色。
“那个多尼克,他还在人世吗?”伯爵心有余悸地问。
“还在人世,他就是莫丹,以及那个死去的诺依莎的父亲。”戴乃立迅速地说道。
“多尼克从少年起,在那个巫婆莫蒂的调教下,在心中埋下了仇恨伯爵一家的火种,一直到老,这种仇恨都无法消除。
“伯爵家自雅尔本斯自杀后,他夫人就带着他们的独生子躲到了乡下。这个独生子,就是伯爵的父亲。
“雅尔本斯的夫人感到,伯爵公馆中一定有魔鬼纠缠,因此她才搬到乡下。
“这样一来,多尼克就不能再利用那座住宅来迫害你父亲了。所以,你父亲平安地长大成人,继承了爵位,还有了两个儿女,一个是你,一个是惠妮。
“你们兄妹对祖上的事一无所知。当然更不会知道有两座完全相同的住宅存在,所以在老伯爵撒手西去后,你们又搬回来了。多尼克得知你们回来了,就又想方设法为他老祖母报仇。这么一来,伯爵家就彻底断了后,那么他那死去的老祖母就可以安心地长眠了。
“多尼克三个女儿,分别是诺依莎、莫丹,还有一个弗里雪。
“弗里雪是他的小女儿,和一个叫恩多法的结婚去了美国。而另外两个女儿,帮助父亲来陷害你们,好完成莫蒂的遗愿。但每次都失败了,而伯爵兄妹却平安无事。但他们的阴谋中有一件成功了,那就是造惠妮丈夫的谣,而惠妮小姐相信了这些谣言,结果离婚了。
“而惠妮小姐,你离婚只有含泪回到公馆,和哥哥一起过着冷清的日子。”
“他们竟然如此歹毒!”惠妮激动地颤抖起来。
“是的,这就是他们歹毒的计策。因为他们别的计谋都没有得逞,所以他们又想到了那两座一样的住宅。他们虽然已经很穷了,但仍不肯卖掉那座住宅。
“此时,那个去美国的小女儿弗里雪的儿子,也从美国回来了。因为他夫妇在美国染上传染病死了,留下一个17岁的儿子。而弗里雪夫妇没有任何遗产,因此这孩子在美国呆不下去了,就被送回来了。他得知自己还有个外祖父和两个姨妈在巴黎,就来找他们了。这个孩子,就是我们面前的这位华里·恩多法。”
“你在胡说什么?”华里一副毫不知情地样子冷笑着。
“不要再不承认了!这可全是我费尽周折调查出来的,不会有半点假话。”戴乃立点头说。
“这个华里·恩多法,也是心存不良的少年,除了玩,什么也不做。
“那时,他姨妈开旧货店,他经常去店里要钱,如果拿不到钱,就拿店里的东西,去换钱。由于他头脑聪明,长得还不错,还比较会说话,于是他们想方设法让他接近伯爵。而伯爵并不知晓华里就是他家仇人的后代,结果就被他表面的那一套迷惑了,认为他是个好人。
“于是,他就能随便出入伯爵的公馆了。惠妮小姐也对他很信任,还经常帮助他。他在每个人前,都说伯爵兄妹是他的大恩人,但他心里却一直在盘算着,如何置伯爵兄妹于死地,以实现他罪恶的目的。
“因为,他的外祖父和姨妈们,在他耳边讲了许多伯爵家的坏话,他最终都相信了,决定来找伯爵复仇。”
“胡扯!我对伯爵家没有任何企图,你这是诬蔑!”华里强词夺理地争辩,还站了起来。
“好,你有话等会儿再说。”
戴乃立按住华里的双肩,使他重新坐下,他仍在继续他的话:
“多尼克和那两个老妇人、华里他们四个,就设计出一个又一个的阴谋,来陷害伯爵。
“他们为了再次利用那座住宅来完成他们的阴谋,就仔细地找差别。最终他们发现他们缺了伯爵家的几样东西,就是那张桃心木的桌子和那几样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如果有这些差异的话,一旦在这个大客厅里做出什么事来,就可能留下破绽,让别人不相信这是发生在伯爵家。
“对此,莫丹用万能钥匙,在一个深夜偷偷来到伯爵家偷走了这几件东西。
“但事情中间出了乱子,反而闯了祸。原来莫丹并未把此事告知姐姐,所以诺依莎看见那张好看的桌子,一想肯定值不少钱,就以一个不错的价格卖给一个收旧货的老头儿。
“经那个老头儿一倒手,那桌子又到了一个美国人手里。但这并没什么,问题出在那几样小东西上。
“诺依莎看那几件小东西没什么用,又碍事,就和别的破烂儿一起卖了。而这几件东西几经周转,最终到了我手里。
“经过我细查,知道了这些东西是从诺依莎的店里买来的。我就到诺依莎的店里去看了看,恰巧华里也在。那时,华里正缺钱花,正想怎么捞笔意外之财。
“一天,他又到了莫丹的店里,莫丹就对他说:
“‘我看你缺钱花,而我们手头儿也没钱,你不想捞大钱花吗?现在可有个好机会。’
“‘什么好机会?姨妈。’
“莫丹就把剧院将举行时装大赛的事,告诉了他。
“‘女歌手雷依娜也参加了这个时装大赛,她身上将穿着镶满钻石的服装。如果能把这套衣服弄到手,那么我们可就不愁吃花了。’
“‘试试看吧,莫丹姨妈。’
“一经决定,华里就进行了周密安排,他先在舞台周围的花篮上撒了一些火药,然后趁机引燃。借舞台着火,剧场内大乱时,他就蒙上脸,跳上前将雷依娜劫持走。坐在外面车上等他的那个蒙面女子就是莫丹。
“莫丹对于抢到钻石还不满意,她又故计重施,准备把这件事情嫁祸给伯爵兄妹,让警方认为是他们兄妹干的,好迫使他们自杀。
“于是,莫丹带上了一枚和惠妮手上完全相同的三角形珠戒,同时穿上了青梅色的衣服。还有华里也在他的皮鞋上,罩上一副伯爵常用的灰鞋套。
“装扮成酷似伯爵兄妹的华里和莫丹,就将雷依娜带到这座住宅来,抢了她穿的满是钻石的腰带和披风。
“于是到了后来,雷依娜一到伯爵家的大客厅,就会自然地说,她的钻石就是在那儿被抢走的。
“他们得手后,就将衣服上的钻石全部拆下来。当晚,莫丹就潜入伯爵家,把腰带和披风放在书橱里的盒子内。而几天后贝尤组长就在那盒内,找到了腰带和技风,然后他就据此说伯爵兄妹抢劫了钻石。而伯爵兄妹有苦说不出,还被捕受到严格地的审讯。
“但我设法使惠妮小姐逃了出来,并将他藏到彭布备家。
“这就是案发的经过,如果那时伯爵兄妹真的自杀了,可就中了莫丹的计了,成全了她的宿愿。”
“哈哈,这简直是一派胡言!老弟,你未免也太能撒谎了!”华里狂笑了起来。
戴乃立见华里如此,就对伯爵说:
“伯爵,华里可是十分的狡猾,还是你的仇敌。你们兄妹都没有认识到这一点,还十分信任他,还时常袒护他,甚至赞成奥莱蒂和他的婚事,还要把房子卖给他。
“但奥莱蒂小姐,现已看清了这个家伙的本质,因此不想嫁给他了。
“因为,最初奥莱蒂小姐也是被他骗了,差点儿迫使伯爵兄妹无家可归。对不对?奥莱蒂小姐。”
奥莱蒂用力点头,还说:
“开始,我以为华里是个正直的绅士,但现在已不再信任他了,我也险些被他利用,上了他的当。”她说完这些,身子不由颤抖起来。
“我利用你干什么了?”华里恶毒地问。
“让我来替她说吧!”戴乃立插口道。
“伯爵在仙妮时装店见到了奥莱蒂,她使他回想起了年轻时的一个恋人,当时他很吃惊,心中不由地喜欢上了她。所以后来他跟踪了奥莱蒂两三次,想和她说几句,但他毕竟是一个受到良好教育的绅士,所以没敢那么做。
“想不到这一切被华里见到了,他想:
“‘对了,可以再利用一下这个少女,给伯爵再添一个绑架少女的罪名,最终迫使他自杀。’
“他又找到莫丹一合计,二人再次装扮成伯爵兄妹,将奥莱蒂小姐劫持到这座住宅来。但奥莱蒂侥幸逃脱。于是过后她到伯爵公馆一看也说:
“‘我是被绑架到这里来了,而且石阶数一样,大客厅也是这个样子。’
“因此,伯爵兄妹又被认定劫持了奥莱蒂,这使人们更加相信上一次钻石抢劫案也是伯爵兄妹所为。法官也毫不怀疑这一切。
“这就是模特儿遭绑架的真相。”戴乃立说完这些又看了看大家。
没有人说什么,因为都感到这一切让人难以置信。所发生的这一切使大家感到莫名得紧张不安。
“那……那钻石藏在什么地方?”彭布备憋红了脸问。
“这个华里独吞了钻石,不晓得藏在哪里了?”戴乃立答道。
“究竟……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彭布备瞪大双眼问。
“早晚会知道的,不必这么急嘛。”戴乃立以十分冷静的语气说。
“这个家伙,着实心黑得可以,是莫丹和他一起抢到的钻石,但他却独吞了,莫丹自然就大怒了,同时也让多尼克和诺依莎很生气,于是他们就想办法治他,以泄心头之恨。
“此时,他们起了内讧。
“华里早就被美丽的奥莱蒂吸引了,他只想和她结婚。因此他时常到奥莱蒂小姐的公寓去看望,并设法讨她母亲欢心。由于他的花言巧语,奥莱蒂的母亲被他蒙骗了,表示愿意让她的女儿嫁给他。
“而奥莱蒂小姐自己,对他并没什么感情可言,但他经常这样哄她:
“‘伯爵兄妹非常信任我,如果我要干什么事业,他们肯定会资助我,如果我们结婚的话,他们甚至愿将公馆让给我,所以请你嫁给我吧!’
“因为他很会自夸,奥莱蒂也就相信了他的鬼话,心想:
“‘我的工作,也不能使母亲过上舒适的日子,但一旦和他结婚,母亲也会过上舒适的日子了,好在母亲还对他很满意……’
“也正是孝顺的奥莱蒂,才有了这个想法。
“但奥莱蒂小姐是个不熟悉人情冷暖的纯真少女,根本看不出他丑恶的本质,她深信婚后,他对她和她母亲还是那样好。因为她以为他是个大有作为的年轻人,所以答应嫁给他。
“你是这么想的吧,奥莱蒂小姐?”
奥莱蒂满面羞红地点头承认了。
“莫丹、诺依莎和她们的父亲知道这件事后,就想出了一个报复的办法。
“‘将奥莱蒂烧死,以报华里独吞钻石的大仇!’
“他们三个算计好后,用一封冒名信把奥莱蒂骗到他们租的放杂物的小房子里。我赶到时,奥莱蒂还没到,我想看看有什么可疑的情况,就想进屋,不料一推门中了机关,被打昏了。等奥莱蒂一到,就被绑了起来。然后他们在屋内浇上汽油,放置了导火索,点燃后,他们就跑了。就在爆炸前几分钟,华里慌张地赶到,救了我和奥莱蒂。”
“你看,我还救过你的命呢!”华里抢白道。
“对,是你救了我,我本该报答你。但你也是一个抢走钻石的罪犯,这件事一定要追究的。”
“没有良心的小人!”华里指着戴乃立说。
“你才没有良心呢,你忘了伯爵对你的恩情,还嫁祸给伯爵兄妹,而自己却拿着钻石跑了,你这是有良心吗?”
在戴乃立一连串质问下,华里泄了气,紧咬嘴唇,一言不发。
“那三个人对你独吞钻石的事牢记在心,准备杀了你;而你也在计划着,如何杀了他们逃跑。
“于是你们终于接上了手,最后诺依莎丢了性命。”
“胡扯,全是胡扯!”
“我说的都是实情。他们骗你到艾菲尔铁塔附近的公园里,准备杀了你。你一见情况不妙,就和他们动上手了,你们不是打得很激烈吗?
“但由于你年轻力壮,而他们老的老,跛的跛,其中两个还是妇人,于是敌不过你。多尼克和莫丹先跑了。正当你拿着短剑追上去时,诺依莎抓住了你,于是你给了她一剑,把她送上了西天。
“诺依莎就这么被你杀死了。你把她的尸体放到公园的凳子上,转身就想跑。但你猛地想到一个毒计,就在一张纸片上写上:‘亚森·罗宾’,然后塞到诺依莎的衣袋里。
“这就是诺依莎被杀的经过。
“你这个狡猾的恶魔,杀了人后,还把罪名嫁祸给罗宾。
“但所有的人都清楚亚森·罗宾他是绝不会杀人的。真正的凶手就是你,而不是罗宾。”
“是他,就是罗宾干的。罗宾……就是你!”华里声嘶力竭地喊着,头上直冒汗。
“闭嘴!”戴乃立大喝道,此时他也一脸怒色,青筋暴起。
“竟想不到,戴乃立真的就是罗宾!”
其他人一察觉此事后,都不由地惊呆了,直勾勾地瞧着他。尤其是贝尤组长,上前几步,摆好阵势。因为他想,要是戴乃立真的是罗宾,他就要上前抓住他。
“贝尤组长,先不要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抓罗宾,而是找到钻石。”
戴乃立以十分镇定的口气说,彭布备也急忙插言:“对,对!先找钻石!我的钻石究竟在什么地方?”他已有点疯狂了。
“你先不要急,彭布备,钻石我会帮你找回来的。”
戴乃立然后对华里说:“快交出钻石来!”
“我怎么会有钻石?钻石不是我抢的。”
“不要抵赖了!钻石不在你那儿,会在哪儿?正是因为你手中有钻石,多尼克、莫丹他们才到处找你,诺依莎还为此丢了命。
“你是想独吞才把钻石藏起来的。”
“那你说,钻石被藏在什么地方?”华里冷笑着说。
“自然是藏在这屋内。”
“藏在伯爵的公馆里?哼,你也真能猜,太可笑了!”
“这儿可不是伯爵的公馆!”
“你不要骗人了!从客厅的窗户里能看到那个院子,这怎么会是是伯爵的公馆?”
“这里的确不是,而是你的祖上莫蒂从老伯爵手中得来,和伯爵公馆完全一样的另一座古宅。”
“啊!”华里吓得跳起来,“你……你竟然……这个你竟然也,也知道?这个秘密……”
“这个当然了!你们利用这种共同点,设计出害人的阴谋,我早已查明了。”
“哦,是几时带我来这儿来的?”他慌恐地向周围看着。
“在伯爵家,你挨了我一拳就晕倒了,我趁机给你弄了点麻醉药,然后把你带到这座古宅来。”
华里听后“哼”了一声,转身就向外跑。戴乃立上前一把将他抓回来。
“你是逃不掉的,外面布署了许多警察。你还是在这儿看下面的好戏吧!”
“看什么?”
“就是你的祖父多尼克和姨母莫丹被捕的情形呀!”
“什么?你抓到他们了?”
“不,他们等会儿6点的时候肯定来。”
钟响了六下。
“6点了,他们两个肯定来了,你不信去窗户那,去看看。”
另外几个人也和华里一起向外看。果真,林荫边的一扇小门开了,有人影晃动。
看得出是一个跛子,后面跟着一个女人,他们轻轻地走过来。
“那是外祖父和姨妈……看来这儿真是……”华里自语道。
戴乃立对贝尤组长说:“外面你已安排人了吧?”
“是的,只要我一声哨响,他们就会动手。”
“好,让他们别乱动,因为发现这里有秘密出口。防止他们跑掉,让人去守住那边的小屋子,因为秘密出口就在那儿。”贝尤急忙跑去。
那两个人很警觉地走着,但仍没发现有人盯着他们。突然几个黑影扑了上去,是贝尤组长的属下。
那俩人转身想跑,但还是被追上了。
戴乃立对大家说:“梅罗曼家夙敌的后人,就是多尼克及他的女儿诺依莎、莫丹及外孙华里,其中诺依莎已死,其余二人被捉住了,只剩下华里一人了。”
戴乃立指着华里说:“你的下落和他们一样!”
“抓住罪犯,但我的钻石呢?”彭布备大叫。
戴乃立又对华里说:“说!你究竟把钻石藏在哪儿了?”
“我不知道!”
“你还顽抗,贝尤一会儿就带人来把你绑走,但是……”
说着,戴乃立停了一下,靠近华里耳边低声说:“如果你说了,我会救你的。”
“真的?”华里问。
“那当然,我会设法让你去南美,你一到南美,就会拿到彭布备给你的10万法郎。”
戴乃立又转身对彭布备说:“你看如何?他说出来,你就给他10万法郎。”
“当然可以。”彭布备爽快地答应了。但其实他不想掏一个法郎。
“噢,30万法郎也可以。好,就这样吧。”戴乃立说。
“嗯……”华里还在为自己着想。
“那钻石在什么地方?”
“在隔壁!”
“胡说!隔壁什么都没有。”
“不,那还有一个吊灯。我就把钻石藏在吊灯里了。”
戴乃立和彭布备来到隔壁的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吊灯,彭布备登上一把椅子上去摸那盏灯,他“呀”的一声差点摔倒。
“怎么了?”
“什……什么也没有……又被偷了……”彭布备彻底灰心了。
“喂,华里,你真的把钻石放在上面了?”戴乃立问。
“的确是真的。”
“你想是谁会偷走钻石?”
“不知道,难道是他们两个?”
“不可能!如果他们知道早就拿走了,不必今天再来了。”
“那我也不知道”
贝尤从外面来了,直奔戴乃立。戴乃立很沉着地说:“抓到他们了吧?”
“抓到了,立刻送警局!”
贝尤看着戴乃立说:“车上还有空位。”
“噢,不是有你和华里还要上去吗?”,
“不,还有一个。”
“可已没人了。”
“不,有,是你!”
“我?”
“你是罗宾。”贝尤扑上去,但却被戴乃立抓到了手腕。
“可不要妨碍我找钻石呀。”
说着他一捱墙壁,墙壁跟着转动了一下,他就消失不见了。于贝尤跑到院中守在刚才戴乃立说有秘密通道的小屋旁,但等了许久,也不见戴乃立的身影。
而此时戴乃立又从那面墙回到了客厅里,屋内的人都吓呆了。
“彭布备,我早已知钻石的去向。”
“在哪儿?”
“已不在法国了。”
“什么?”
“那个偷钻石的人已把它们送往比利时加工,还叫一个钻石商保管。”
“是谁抢走了钻石?”彭布备大声问。
“最初是华里,但后来又被另一个偷走送往比利时。彭布备,快乘你的车一起去比利时。”
于是二人上了车,急忙赶往比利时,第二天就到了法比边境。
“你在这儿等着我,我有熟人在里面,我跟他说一下让我们过去。”说完戴乃立走进海关。
但足足等了两个小时,还不见戴乃立出来。彭布备沉不住气了下车跑进海关。
“请问,你是彭布备先生吗?”收发室的人问他。
“是的,什么事?”
“有位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着交给他一个小信封。
“是谁让你给我的?”
“约翰·戴乃立男爵。”
“哦!”
“‘两小时后,会有个人慌张地赶来,请把这个转交给他。’他说完,就租了辆比利时汽车走了。”
“他有比利时的入境许可证吗?”
“有,他是个非常有名的银行家,世界各国的许可证他几乎都有。”
彭布备听着,打开了信,不禁惊叫了一声。
因为信里滚落出几颗和伯爵大厅里吊灯上相同的水晶球。他用抖动的双手拿着信,信文如下:
彭布备:
有劳你专程送我到边境,多谢!
为报答你,我将几日前寄存他处的假钻石赠与你。
这些钻石,是你几年前用来欺骗犹太一名钻石商的假钻石。此事我已查清,而那人因此而悲伤地死去。
我准备将手中这笔钻石交还给那位犹太人的后人。但至今尚未查出他的后代的姓名与地址。而在查出之前暂由我保存。
这些钻石是你抢来的,它们不属于你。当然,这也不是我的。如若不能如我所愿,我会用这笔钱帮助一些无助的人,相信你也一定很高兴。
最后,我们还应为梅罗曼伯爵兄妹摆脱魔鬼的纠缠而庆贺。同时,也祝奥莱蒂和雷依娜拥有幸福生活。
亚森·罗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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