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转载] 唐夫 "家乱小社会 萧蔷大鞭笞"
“你TMD不给滚蛋,老子今天就要把你打出去。”恶煞般的小弟汹气盈满,五十七岁的他,练功二十多年,一副强筋壮骨姿态,大有高手武林之气概。当他冲进屋子,趁我卒不及防,横手一个撩掌向我颈部卡来,另一只已经捏出水来的拳头凌空欲发。此时此刻我正坐在病床边的凳上,身子微微倾斜而起,避开了这招突袭。
“住手!”我一声大呼,挺起身来吼道:“昨天我先出手,长兄为父,对你略施家法,点到为止,而今天你竟然不宣而战,犯上作乱,大逆不道。我让你一招,算为平局。要打,我们去处比试,在外面较量,不影响母亲在此病卧。”
“好,出去打,说走就走。今天哪个打输了就滚蛋,这个家不把你打走,是不得安宁。明明我请来的保姆把妈妈照顾安安静静的,你要赶走人家,弄得我们都不能平静。”小兄弟狰狞的面孔充满青筋如蛐蟮滚动,矫健的身形,如张三丰临世,金庸笔下的东方不败,三侠剑里的盛英之师艾连池雄风又展,水浒中牛二狂态混杂。
我知道他说的保姆“照顾得安安静静”的言下之意,实在令人齿寒,让外人把母亲虐待死,就一了百了,免得自己亲自动手,麻烦。以他的说法,老母亲已经活到该走的年龄,就这一两年,这是最省事的活。我不敢苟同,也不能苟同,为之断情于此。
“要打可以,我们得有证人在旁边,才有输赢结论。你站好,让我给四妹(他的四姐)去电话,她来观战。”说时我将手机拨响正在路上匆匆疾走的四妹。不想四妹已经走到楼下,几分钟后进来就对小弟一阵数落加怒骂,言及大哥当年如何待他,等等,等等。趁他们争吵之机,我平静下来,做了第三者,不时帮妹插上一两句,让即将爆发的战争雷管被消除。
话说回来,这祸起萧墙的起因,还在于我早就想赶走家庸,这个阳奉阴违的农村恶妇,她已经将母亲虐待得不成人样,而小兄弟偏偏在保姆极其难顾而后,对她偏信不已,当她为最佳优秀选手。昨日小弟被她电话叫来,搬弄是非,说我如何欺凌于她。小弟也不问所以,进屋就恶言相向,惹我火起,忍不住一掌叉开分手卡在他的脖子上一推,他吃了这亏,不甘示弱,连发几拳对我霹雳般盖脑打来,闪躲之间,他不但没有触到我的皮毛,反被我一个侧身斜步的飞腿弹出,打在他的左臂下的肋骨面,因为是弟,我点到为止,这一腿子足掌面触身而收,让他一个惊吓,我随即见好就收。趁他收势欲进的空档,我侧身一指定神,他见不能得逞,竟然一拳将怒火发泄在墙上。嘭一声,当威胁。要是金庸在则,细细研究的话,这几下弟兄之间的招式,不知该源于昆仑山派呢,或属峨嵋武当之秘笈。遗憾我没像傅斯年在北大掌击勤杂工毛混混泽东一耳光那样,也给我小弟弟伟光正行为一个最美的总结。
如此祸起萧墙,皆应了中国习俗的皇帝爱长子,百姓宠幺儿之论,小弟从小为父母宠爱, 偏于自私而擅长低能。自我出国后,母亲与之依附而同住,并出资协助购房,兼做家务及养育孩子长大十六年。八九年前,弟以家居不宽,儿子长大读书需学习环境优越为口实,逐母。因此,母亲为之忧郁,郁郁寡欢,雪上加霜的是又遇到一度横扫中原的流行骗子,精通毛林之斗奥义,用最精妙的语言掩盖最邪恶的用心,加上佛的凶吉暗示等待,吓倒多少老年人为之倾家荡产以保那言下之意的平安。母亲将自己仅有的一点剩余存款,加我曾经给她的纯金戒指项链(出国前我一度经营此货)通通“捐献”,等到恍然大悟时,歹徒已经逃之夭夭,进入另外的大康盛世了。从此以后,母亲木然无语,从自怨,自哎,到只想自杀,终于犹豫成疾。尽管弟弟不是迫害母亲的第一杀手,但我无法原谅他赶走母亲之恶行。自父离世而后,我不在国内,妹女流而无主见,家事被弟强横操持,固执己见,雇人以廉价为要,让保姆白拿钱不干活,可怜的母亲被折腾得瘦若骷髅,神志昏糊,仅卧床延时。
去年我回家,见弟雇佣的农妇行为异端,奸诈诡秘,阳奉阴违,口蜜腹剑,妖言惑众。我与弟交换意见,但他反而说我回家生事,认为母亲的现状是最好的安度晚年。据妹告知我,他从来不考察一下这保姆如何侍候,要来则依远程电话问询,每月有日探母前,此庸竭尽全力伪装勤勉,并洋洋自得,为所欲为,而母亲失聪,有口难言,不知所以,一年多来,88岁高龄的母亲,日渐衰竭。
去年冬天我回家探母多日,同屋居处,观察目睹,此佣妇竟然“逍遥法外”,整日无所事事,长时笑看电视,午后必出门溜达至夜方回,用此在拆迁空地里种庄稼,收获赚钱,长期将母亲一人扔在家里,马虎了事,母亲食品粗劣与此农妇“同甘共苦”,被我批评,她竟肆无忌惮撒谎,强词夺理自辨,以为我回来只是短暂时间,而后鞭长莫及,对我的批评,她非但不理不睬,还诋毁,调拨离间,令我与弟仇积日深。为此,临走前我扔下话语,若下次回来探母,此劣妇,当滚蛋。
一番打斗,家庸知道她的好日子不再,不得不灰溜溜收拾包裹滚蛋,万万想不到的是,就在这村佣在临行前,趁我出门办事的十来分钟不在母亲身边之时,突然电话告知弟弟,说母亲“自己摔倒”了,如此一来,弟弟有了更为可靠的“真知灼见”,上述一场打斗皆因此而已,理由是我不回来母亲没事,我一回来就是家乱。
还好,尽管是一阵文革时的内斗,一场六亲不认的拳脚比划,“豆箕”都没有带伤,一番不流血的战争结束,小弟甩手而去,扬言从此不管母亲。阿弥陀佛,我终于用拳脚换来亲自承担侍候母亲的全责。拿重庆话来说,我这样做真“汰倒了”。
尤为难堪的是,母亲摔伤腿骨而后大便失禁,这让我整日不宁,为之操持打理,再加母亲的癫狂失聪,对万事万物都拒绝之,喂饭难,洗浴难,甚至解便后,不时以手触摸,弄得整个床被到处皆脏,这令人大费周折。
唉!侍母之难,难如李白在蜀道也。范老儿说过进也忧,退也忧,然则何时而乐耶?莫不于此否!
2013/5/27 凌晨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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