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外国作家访谈录
张晓强 译
作家简介
一、对于索罗金这位当代俄罗斯著名作家来讲,几乎每年都曾出过一部作品,而今年2003年,却没有见过一个单独作品集,只是有几部作品集,收入过其零星的短篇小说,为什么如此?是因为还有官司在身,还是另有隐情,或是被某些群众组织的“激进行为”弄得无所适从了呢?还是请读者看看他最新的访谈,再得出不同的见解吧!
弗拉基米尔·格奥尔吉耶维奇·索罗金(1955年8月7日生)俄罗斯当代著名作家、戏剧家、艺术家。出生在莫斯科郊外的贝科沃城。毕业于莫斯科石油与天然气学院,但从未从事过其专业工作,主要做过几年给作家作品的插图等事,还曾参加过多个展览会等。1970年初,开始文学创作,但未能够在当时的苏联发表任何作品。
1985年,在巴黎的一家杂志发表了6个短篇小说。同年在巴黎也出版了长篇小说《排队》,曾获德国文化部奖金。很多作品曾在德国出版。1989年,在德国上演其剧作《俄罗斯外婆》。1989年才开始在前苏联发表作品,剧本《饺子》在前苏联的《电影艺术》杂志(1990年)上发表后引起强烈反应。1992年出版短篇小说集《弗拉基米尔·索罗金》(俄罗斯文学出版社出版) 代表作品还有长篇小说《排队》 (1992):2001年俄罗斯文学“布克”奖十年奖中由读者和网上评选的“民间奖”得主2001年下半年与佩列文、托尔斯泰娅、阿库宁等人访问日本,被誉为俄罗斯当代文学的代表人物之一。
还有作品《马丽娜的30次爱情》长篇小说,1995年,两卷作品集,莫斯科, 1998年。《蓝色淹猪油》长篇小说,1999年:《规范》长篇小说,1999年。《莫斯科》长篇小说,2000年。《宴会》长篇小说, 2001年。《冰》长篇小说,2002年。《狙击手的早晨》中、短篇小说集,2002年。2002年12月曾出版了三卷作品集,基本上收入了其所有作品,2002年上半年,因长篇小说《蓝色淹猪油》被认为宣扬色情观点而受到一群众组织的抗议,并被上诉法院。2002年入围俄罗斯布克奖,在颁奖的前一天拒绝参加第二天的活动,并拒绝领取入围奖。
二、2003年9月3日,俄罗斯当代著名作家维克多·佩列文的新作《改革时期的辩证法——既无来龙,也无去脉》15万册,在俄罗斯各大书店上市出售,也就是在此之前7月底,俄罗斯著名的“瓦格利乌斯” 出版社出版过作家的二卷作品集,收入了几乎其所有的中短篇小说,但书界反应平平,似乎没有掀起很大波浪,就是在8月中旬开始,俄罗斯几家报纸及杂志,相继报道了作家将在“埃克斯摩”出版社推出新书的消息,这两家出版社一直是在竞争中共同生存的,经常性地推出一批批优秀作家的著名作品,而新作的名字与内容均没有完整地透露,到了9月初, 15万册上市时,才将其主要篇什讲出来,实际上这部作品由几个短篇小说,长篇及诗歌构成,尽管作家已经4年多没有出过作品,而号称新世纪的第一本新书,似乎没有引起太多的反应,书市上流行萨达姆、库齐马、佩列文,但也只是在那么几天 (9月3日-8日展会上)。而后呢?谁都难以预料,而对一般作家平均印数只在5千册左右的俄罗斯文学市场,15万无疑是个巨大的数字,但是否能够将风头保持下去,对作家及市场都是个考验。
维克多·佩列文,1962年11月22日生于莫斯科,被认为俄罗斯当代文坛最有才华的作家之一。1987年开始发表作品。在中青年读者有着广泛的市场,几乎每一部作品都会引起轰动。代表作品有:《特警队》(1962年)《恰巴耶夫和普斯托塔》 (1996年),《昆虫的生活》(1993年)等。《百事一代》(1999年),《黄色箭头》 (1998年)等等。中国曾译介过其长、中、短篇小说及访谈等。
弗拉季米尔·索罗金
弗拉季米尔·索罗金自己说:在14岁时开始写了一个短篇性爱小说,现在成为俄罗斯文坛走红作家,对他的小说:《冰》和《蓝色淹猪油》,众说纷纭,人们称他为:当代最有才华的作家,也有称他为毫无天赋的写作狂。而他自称为幽默作家。2003年9月22日,《莫斯科共青团员》报记者叶·格里勃科娃对索罗金进行了采访。
问:据说,您的脸上表现出自己是名门子第,教授家庭出身的宠儿受到了高质量的全面教育……
答:是这样,我是在有威望的科技知识分子家庭成长的,的确,父母很早就引导我喜爱文化、美食,而主要的是正确的风度。
问:有哪一些儿童时期的恐惧至今没有清除?
答:不可以与世界彻底融合,遗憾的是,当把我们从天堂赶走时起,我们就只是地上的客人,因此,难以消失的感觉是,仿佛世界与我之间有一堵玻璃墙相隔。
问:您是否从幼时起,说话就结巴?
答:是的,小时候结巴得更厉害,后来,采用催眠术治疗,但是没有用处,我不配合。
问:您经常遭到公开的攻击吗?
答:经常,从学校开始,在我们那个时候的社会中,甚至实行集中营制度,压制了学校
问:您的考试是“优秀”吗?
答:有的时候获得“优秀”。但是我特别好奇,坐不住,性3b-不稳定、敏感、轻信。因此,我惹了不少祸,失望特别多。
问:可能,也不害怕打架吧?
答:不,相反,我甚至不能够打别人的脸。有时候干脆退却了事。我总归永远是标新立异的人,社会集体不积极的成员,也就是,爱创造先例。
问:结果,您怀着对人们的害怕?
答:总的说,是的,只有亲近的人:家庭和好友使我高兴。尽管同很多同志不得不分手。只不过在此刻你会看到,人在停滞,不再继续向前发展,开始像机器一样机械地重复同样的东西。有时候,聪明人也会如此。于是开始变得乏味了。
问:您的妻子是什么职业?
答:伊丽娜教孩子们弹钢琴。
问:您的作品发表之前,家里人和朋友们是否读您的手稿?
答:当然了。有时候,我同意他们的观点,甚至我能够修改情节。像小说《冰》和《蓝色淹猪油》的结尾,就曾经被改写,也就是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不固执。
问:从普通人的观点看,毫无疑问,您是成功的:知名度,书的印数很大,去国外讲学,再加上美满富裕的家庭,您还希望获得什么?
答:这是过于表面的观点,问题在于所有心满意足,吃得饱饱的人,从来都不会坐在桌旁写作。人们写作是因为它有内在的问题,而且,远远达不到它所要达到的。遗憾的是,不是所有的理想都能实现。
问:那么,您还需要什么呢?
答:我缺少全世界的财富。
问:是当真的吗?
答:我还缺少翅膀和鱼鳃。当我看着天空和大海这样广阔无涯时,我清楚地意识到:我们是何等程度的脆弱、无能为力和不能适应生存的现今条件。天空和大海与我们并不亲密,无论我们怎样努力,都不能感觉到自己在天空和大海中完全自由。
问:您曾经说过,真正的文学永远是关于自己的事物,而不与时代联系在一起,您怎样认为,有几十年将读您的书?
答:我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诚实地说,我写作为了自己和为了永恒,我惊奇的是,有时候我知道有人买我的书。至于未来,那么可能过了几十年,人类将不再阅读。
问:这简直像一部电影的引文:不久,将不需要广播、书籍、剧院,而只清一色是电视……
答:电视,可能也将不需要,而将出现另外的形式,交际的语言,例如:人们用心说话。
问:您的语言和行为特别矛盾,一方面,您断言说,现在的戏剧正经历着垂死挣扎,而另外一方面,您又同大剧院签署排演合同。
答:人们需要欢乐,需要安排自己的业 余时间。我自己很少去剧院,因为不喜欢小剧院流派流传已久的因循守旧。但是,最近一次在里加观看了根据我的剧本上演的情节紧张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旅游》的剧。我很满意。我知道青年人高兴地去看这出剧。我早已把歌剧的剧情简介给了大剧院,主题是:克隆过去的伟大作曲家。今天,作曲家杰夏特尼科夫正在创作音乐。
问:除了戏剧,您还参加拍摄电影计划,此刻是什么电影?
答:现在,伊丽亚·赫尔查诺夫斯基正在结束电影胶片“4”的剪接,很快,我们将同亚历山大·泽利多维奇开始拍电影《银台着火》,而同伊万·德霍维奇内的电影处在研究阶段。
问:您不止一次说,在文化中对您来说,没有禁止的,没有禁忌,您是否认为这是您的优越性?
答:对于我来说,在文学中没有禁忌,而在生活中它们却很多,而且,在生活中甚至是必需的,而在自己的书中,我向神话开战,不能容忍教条,由此,我使文学成为更加有责任能力,而在俄罗斯,文学已经占据了教会的位置。
问:很多人不能够读您的作品,您不感到委屈吗?
答:您明白吗?我总归要做辛辣的香味很冲的菜肴,它们是为美食家们准备的。不是每个习惯吃碎麦米粥和煮香肠的胃口能够吃得消的。
问:本国的经典作品,在您看来是米粥口马?
答:不是!但是,那里辛辣味道不足,没有意思的文学总的有80%,连公认的经典作家也有很多平凡的作品。普希金尽管是天才,但是,他有几十首空泛的、一般的、什么都没有表现的诗。
问:这么说,您尊重哪一些作品呢?
答:它们屈指可数,果戈里的《死魂灵》、纳博科夫的《洛丽塔》、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痴》,顺便说一下,波尔特克不久前成功地把它改编成电影,在结尾时,我甚至流了眼泪。如果谈到西方文学,那么,对于我来说,有两部天才的长篇小说,塞万提斯的《堂吉珂德》、拉伯雷的《巨人传》。而20世纪的现实主义者,例如海明威或者雷马克,我不特别喜欢。详细描写进程和事件,在19世纪还可以接受,而在20世纪已经希望有补充的现实性。如果,作家对感受到和看见的世界寸步不离,对既定的框架丝毫不敢跨越,我觉得不自由。
问:可能,您是布努艾尔和格林努埃的崇拜者?
答:是的,这也是最大的讽刺。我崇拜马尔科·费尔列利的电影《大吃大喝》,布努艾尔的《资产阶级的审慎的魅力》——这是上乘之作。尤其是那里有一个奇妙的细节,一个人从自动装置下面伸手去抓一块火腿……
问:您不具有这类贪婪吗?
答:我喜欢佳肴。现在,聿好在莫斯科出现了不少相当不错的饭店,在苏联时代,我没有到过这样的地方,那里,盘子上面装的全是灰褐色的一堆,而目前实际上,各处都可以吃到可口的多样菜肴。要知道,饮食如同音乐:早晨希望听瓦格纳,而晚上,则被阿尔卡沙·谢维尔纳所吸引。
问:传说,您在厨房里,正在恢复被遗忘的古老的俄罗斯菜肴,您能否提出哪怕是一个我在菜谱书中找不到的菜名?
答:准备好一个紫菜头,然后加入热淋的闪光熏鱼、洋姜、酸奶油,然后,在擦丝板上擦咸千鲟鱼脊肉末,撒在上面。接着,倒一杯伏特加酒,一饮而尽,拿起一块炸好的黑面包和切碎的黄瓜,请吃吧!实际上,开始了主餐。
问:您在文学研究院没有毕业,您一向以自己的看法作为目标,您从来没有体验过遣词造句的困难吗?
答:依我之见,没有什么比此类高等院校更加荒谬的了,而我开始写作相当早,14岁时我写了第一篇性爱短篇小说。然后,写关于黑琴鸡生活的随笔。我感到惊奇的是,令人怀疑地轻而易举地写成了。同时,我那个时候,还为了绘画而学画,恰恰经历了严重的困难。
问:闲暇时间,通常在热闹的圈子中,还是单独度过、钓鱼、打猎吗?
答:青少年时,我曾爱好过打猎,枪法很准:因为,亲属们有打猎的,而祖父曾是守林员:现在,我开始更讲人道了,不杀害动物,最好是同电脑下棋,或者与朋友们到什么地方乘车游览。
维克多·佩列文
俄罗斯的《商人报》2003年9月2日文化版,刊登了评论员丽扎·诺维科娃对维克多·佩列文的采访。9月3日,佩列文的最新长篇小说《过渡时期的辩证法——既无来龙,也无去脉》开始出售。
问:新的长篇小说,能否迫使在德国被列入到百科全书1000部世纪主要书籍之中的《百事一代》,退居次要地位?对新的长篇小说是否赋予这种最大的希望?
答:世纪主要书籍名单和文学奖金,所有这一些,都只不过是镰刀和资本的使用者,企图组织作家的蟑螂赛跑。为了使所有的人都感兴趣,都高兴。如果有时候,通知作家说他第一个跑到,或者相反,最后一个到达终点,这并不意味着他参加了这样的蟑螂赛跑。组织者们本能地把给蟑螂准备的跑道,独特地看成为整个宇宙。对于每个正在跑着的蟑螂来说,这个跑道是世界的特别准确的模式。但是,难以向蟑螂解释,他模糊地,分辨不清的周围巨大的运动着的客体能够向不同方向运动,根据不同的理由确定自己的走向。因此,说在蟑螂赛跑中,他们之中谁跑第一名,这不总是正确的。他向哪里跑去?文学奖和分类就其本质而言,好像是悬挂奶酪味道的炸土豆片的广告招牌架。应该幽默地对待这些。不管怎样,作家们不必感到委屈。因为,他们有时候也向那些组织者们制造蟑螂赛跑。因此,我希望我的书将不互相排斥,将不互争高低。况且所有我写的书都是各不相同的。
问:您想怎样向读者介绍新的长篇小说?请评述一下小说的副标题:既无来龙,也无去脉,您认为在文学中、在社会中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吗?
答:长篇小说永远自己谈自己,而不涉及任何其他,当我写这本书的时候,我只追溯按自身发展的历史。但是,如果分析这部书,这是人的智慧的自传,它集聚自己周围的世界,这世界对于周围的人是看不见的。但是,对其拥有者是绝对现实的。我的主人公可能被看作是不正常的。但是,这是最普通的人,这种人占首位,只不过与那些被广告与信息灌满了的人们略有不同。
社会思想,作为现象是不存在的,思想着的,只有人——也可能还有海豚。除了在个人的意识中存在以外,在任何地方都不存在任何社会。但是,在个人之间经常发生争夺权力的斗争,在斗争过程中,他们企图借助于除了一连串的空洞、虚幻的形式以外,不反映任何内容的外语词汇互相施魔法妖术,这些个人在自己无来龙去脉的英勇过渡其间,采取这样的形式。这也涉及到文学进程——如果,关闭《文学报》,那么,在一秒钟之内,它便无影无踪地消逝,而如果不出版《文学报》,那么它将不会诞生。
问:关于您的众多模仿者,关于“佩列文热潮”,您能够谈一些什么吗?
答:我甚至没有听说“佩列文热潮”,我在自己眼前直接成长。
问:《共同行进》组织特别惹您生气吗?
答:他们的领导人特别使我喜欢,他是一个长着行为不端的钢琴家面孔的,非常爱激动的人,他最好的位置是在孩子们当中。我不生他的气,我不认为他读了书。全部问题在于,他所代表的那个组织的文学咨询,是依靠难以形容的地狱般,令人不解的老古董们。他们最好是聘用索罗金,或者那个什里亚诺夫。他们会组织向电影院进军,烧毁两座别墅。最终,将解决 60年代的人的问题,这将会是极其生动的。
问:顺便问一下,您如何看待弗拉季米尔·索罗金的长篇小说?
答:我高兴地读过他的《冰》,这是索罗金的书中我最喜欢的一部。虽然有时候,我觉得,这位大艺术家对自己想象的幻影缺少热情——那时候,它们会融化得更迅速。最近时期,我读的最有意思的书是《曼谷8》。
问:《曼谷8》——这是佛教和殖民地小说,其中还大量交织着侦探情节。您也到过尼泊尔旅游,您是否也将要写这一类的,关于殖民地的长篇小说呢?
答:您谈到了“佛教的和殖民地的”,然后又加上“侦探”,似乎对这部书已经了如指掌。实际上,这些表达都不说明这部书,但是却制造关于书已定性分析而可以过渡到其他问题的幻想。您知道吗?通常在卖录像带妁旁边,问:“你有什么有意思的?”透过小窗口反问:“你要什么?惊险的?侦探的?”在文化市场调节条件下,多元论迅速地打入超级市场,在那里挂着“侦探”、“惊险”、“爱情”、“儿童”各种标牌的书架三、四个。作家们不再创作其他的,因为,其余的需要付出巨大的劳动,而这劳动无论如何也得不到报偿。如果,全村都栽种海洛因,除了海洛因以外,向村子引进其他什么,在经济上都不合算,另一方面,如果以某种其它原则,除了市场原则以外组织文化。那么,从地下室便会立刻爬出来一些败类,开始这样,那样……我认为,市场的无人称的鄙俗要比来自统治文化的犯罪集团,也就是黑社会的大量具体人的有人称的鄙俗好得多。好书总归将会出现。因为,在世界上,除了供与求规律以外,还有很多其他规律在起作用。从前,好书违背发达的社会主义而出现,现在,好书将违背市场而出现,一切该当如此。
问:在您的作品中,关于佛教您谈了些什么?根据您的回答的从容和根据您同意接受采访判断,您现在是否在德国?您是否谈一谈现在的生活——日常的、创作的和个人的生活呢?
答:您知道吗?什么是佛教?我抬起双眼,在我的眼前是一面墙壁,它是白色的。我不认为,我的话对您产生印象。但是,这是世界的主要奥秘。关于佛教毫无其他可言。如果,这面墙壁是绿色的,这也无妨,总归是那个主要奥秘。佛——这是普遍的智慧。因此,没有从头到尾叙述关于佛教的文字。而空白纸张具有特殊神圣的价值。在《西游记》中描述得非常生动。笃信佛教——这是所有在其中找到了特别好的,并希望将其传颂给他人的特点。因为,他们明白这里没有什么不好的。现在,我开始明白,在真正的佛教书中,不应该有关于佛教的任何一个字。同样,这也涉及到现在的佛教实际——没有面壁打坐,没有磕头,没有烧香……
问:非常希望知道您的生活中的某些事情,比如:您听什么音乐?
答:我现在谈我的生活的全部。生活的生理学方面完全普通,我从事运动,不吃肉类,不喝酒类饮品,不吸烟,回避惹人喜欢的人。还有,我不吃西红柿…… 而音乐有两种。一种音乐是当你费力选择出一个盘,插入电唱机之后,在房间中响起了乐声的这种音乐,还有另外一种从看不见的广播点,不清楚的原因传送到您耳边的音乐。我认为第二种最好。通常,我不专门播放音乐。我在健身房中听的音乐就足够了。顺便说一件很有意思的现象——在莫斯科和在柏林的健身房播放着同一种音乐,也许,有某些专门的挑选。遗憾的是音乐的重要职能已超出健身房的范围——音乐成为广告显现的促进因素。因此,当我坐上出租汽车时,通常我请求关上收音机。但是,也有愉快的例外。不久前,我乘车在列宁大道上行驶,司机突然打开收音机,正在播放珍菲拉唱的一首歌《再见》这首歌与酷热的天气、太阳、汽油的焦味和我所喜爱的城市如此吻合,致使我曾一度消逝,剩下的只有音乐。我向这位姑娘真想说一声谢谢,谢谢这一分钟。但是,刻意寻找类似的时刻,这是徒劳无益的,这有时纯属偶然。
问:在非文学艺术作品中,您最近有什么看法?
答:哲学、社会学和历史学方面的书籍极少帮助什么人,除了作者自己。
哲学——这是进程的记录,在其中某种思想依据过去的思想,诞生下一个思想。社会学成为发展社会学之父。索罗斯的最好借口,但是,现在据说他聪明一些了。而历史学特别迅速地解释,为什么昨天发生了什么、什么,但是完全不能预言明天将会怎样,也就是说,把历史学叫做科学,一般来说欠妥。当然,如果您不在历史系工作的话。不过,物理学——这是科学:物理学家能够预言,如果两块金属钚相互接触将会爆炸。而在苏联的历史学家、哲学家和社会学家之中,有谁在1990年预见到1991年了呢?没有。也就是,现在他们都说,他们预见到了。但是,在1990年,没有听见过他们的声音。在秦始皇时代,在他们这样的行为之后,早就把他们埋在土中,头露在上面,然后,放出马群从他们的头上踏过去。我们生活在人道主义时代,因此,这些人逐渐改行教书。顺便说一下,由此不难得出结论,在最近的将来,在国内,将发生4P-他们这样的人毫无意义的事件。观察本国的人文主义者的群体的下意识动作:他们永远与事件可能的方向背道而驰——可以预言未来……
问:您认为,作家的责任感是什么?例如:对于整个一代人来说,您是偶像作家。而如果,说实话,您是否把读者引向毫无去处呢?
答:作家——是为他所写的文本负责任的人,而不对读者或者评论家负责。因此,这是特别独立的工作。此外,我不想把任何人引向任何地方,我只不过是为了他人写那些使我自己感到快乐的书,实际上,书籍真的使我消遣。因为,我是书的第一个读者,我远远不是那种对自己严格的人,即不可能引向毫无去处,也不可能从那里使人摆脱出来。从最近开始,这就是我们共同的家,我们是否理解这一点:伊万·苏萨宁曾是一个大骗子?
资料来源:广州文艺资料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