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二郎田鸡(续)
米拉在网上看见了我的字,就张罗着要吃二郎田鸡,时间最后敲定在周五的晚上,是周末,吃得晚一些也不怕。
依旧是我和老蔡先到,烧好火锅,然后一边喝啤酒一边等人。妻子在网上看见了我们召集活动,就回帖责怪我不邀请她,我立刻就给她打电话,妻子特别高兴,看起来让谁总呆在家里也不行,人的本质就是社会性的动物,不管怎么喜欢安静,也还是希望偶尔热闹一番。茵儿在网上没留言,但是我快到饭店的时候她才发来短信,说要来,我说那就快来吧,另外我还想问问茵儿最近家庭生活怎么样,看她的文字好像遇到了点儿麻烦。接着来的是梅花,梅花几个月前在公司的登山赛中获得了第一名,结果却把腿走伤了,家里阳台上养了一只小鸭子,养着养着还下蛋了,我们以前夜里一起登山的时候经常合唱,很高兴,梅花不负我望,还把从香港买来的原版《色戒》给我带来了,给我使眼色说床上戏挺厉害的。米拉和老公Steven先后到来,Steven是网上的ID,不是外国人,而是四川人。幺鸡也神出鬼没地出现了,令我们所有人都很惊讶,这老小子最近在学钢琴,也不知道弹什么模样了,也是个会生活的人,都四十来岁了,居然开始学习弹琴,这样的事儿一般人干不出来。服装设计师月光最后一个到,她每次聚会都是最后一个来,几成规律,学艺术的人都这样,非常散漫,有组织没纪律。一共9个人,共度周末,还不错。
没想到周末的店里会有这么多人,每个桌子都有人,而且后来的人还到处找地方。我们在二楼,人声鼎沸,赶上市场了,彼此间说话得吼着嗓门讲,要不然听不见,心里很羡慕这家店老板,肯定得透着乐呢。
照例吃鸳鸯锅,一面红一面白,头一次来没吃田鸡,这次试一试,味道一般,捞起一田鸡大腿,厚厚的肉,我知道那就是大牛蛙,田鸡的腿应该没有那么粗。食品的花样差不多给中国人开发净尽了,据说现在野生田鸡也不多了,因为都给城市人吃光了。我们一边喝酒,一边大声地说话,店里人太多,看见服务员里里外外地忙碌,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有个女孩长得可不漂亮,不停地在我们身边穿梭,一会儿这张桌子要这个,一会儿那张桌子要那个,女孩快晕头了。因为那个女孩,这餐饭我又在想一个问题,人和人之间似乎永远不可能平等,知识分子习惯喊口号,追求这个平等,追求那个平等,其实真正的不平等就在眼前摆着呢,有人当老爷吃喝玩乐,就得有人当侍从前后奔忙,你说谁不想坐在桌子前支使别人啊?谁又愿意被人招之来呼之去呢?不就因为没钱么?为什么没钱啊?就因为没好工作么?为什么没好工作啊?就因为没钱接受大学教育么?为什么没钱接受大学教育呢?就因为生在农村么。为什么生在农村啊?没有为什么了,生在农村你活该啊。就这么个简单的道理,决定了有人坐在上面,有人站在下面。吃吃喝喝的都是有文化的有钱的,而整个世界就都操控在有钱人和有文化人的手里,他们想怎么样,这世界就怎么样。那和谁去讲道理呢?不要讲了,认命吧。
人生其实挺残酷的,我们谁也别装好人,就因为我们的存在,世界才不平等起来。
2008/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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