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年最后几天我病了
冬雪儿
我的病,是我心灵永远不可愈合的伤口,会在我生命中永久地作痛。
我一直在暗自庆幸哩,暗自庆幸2008年终于可以平安度过了。然而庆幸早了。08年的冬天,还是没有熬过去。在08年末了的几天里,病还是来了。我的病总是来得极其突然。没有一点先兆。多数是在深夜或凌晨(也有几次是白天的)犯病。这种时候犯病,使人发悚得很。到医院去看急诊,要叫医生好半天,才能将在睡觉的值班医生叫醒。这次犯病之前,先是发高烧。开始发烧时,好像是那天的凌晨2点到3点多钟的样子。烧得有点烫人。丈夫说去医院吧,我说等天亮再说吧。我侥幸地想,或许到天亮烧会退了哩。烧退了,就不用去医院了。我实在不想去医院那种鬼地方。嗨,没等天亮哩,折磨我十多年的老病,“支气管扩张”在这个冬天的凌晨又纠缠上了我。我开始咯血。我咯血时并不咳嗽,血如泉水样自然地汩汩往上涌。十多年前第一次犯这病时,吓死我和我丈夫了。我以为我会咯血而亡哩(结果没死啊,一直活到现在)。丈夫的脸颊吓得惨白。我的脸色艳(潮)红。哦,对了,我犯病时,脸色和嘴唇好看极了,如化了妆般艳红。精神也不萎靡。以至每次到医院,医生总会看看我,又望望站在一旁的、脸色苍白的我的丈夫,问:你们谁看病啊?我说是我。医生就会用狐疑的眼光望向我,那意思是,你脸色这么好还有病啊。可是,我就是有病啊。更为奇怪的是,每次犯病时,我分明感到的是右胸有个地方在隐隐作痛,而医生诊断的结果一律说是我左胸支气管破裂。左胸有杂音。
我一点也不知晓,我的支气管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容易破裂。但是,每当我看着咯出的大量鲜血时,我似窥见了我的某根支气管断裂的影像。还似看见由那破裂的伤口涓涓流着的血……我祈望它早日弥合,让我恢复为一个健康的人。总是在病了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身体健康是多么重要。并下决心病好后,一定注意休息,注意修练对世事万物持淡定自若态度的功力。然而可笑的是,一旦病真的好了,我就又会忘乎所以。一样熬夜,一样容易激动或伤悲。
躺在白色世界的医院里,左手背或右手背打着静脉点滴,闻着病房内弥漫于空气中的各种药物味,看着左边右边病床上躺着的病病恹恹的同房病人,心情免不了会黯然神伤。即便与前来探望的亲人朋友谈笑时,心中有一个地方总还是在很糟糕地忧郁甚或是伤悲着。我自己知道堆在脸上的微笑,是牵强的,是为了安慰亲朋好友的。亲人们呢?朋友们呢?他们看着我的笑颜,都以为我真的很舒畅,真的不将这病当回事儿。他们或围在我的病床前或坐在我的病床边沿儿,满脸笑容地说着这样或那样宽我心的话儿。我也与他们谈笑风生。他们看我谈笑风生,看我精神也不错,就都很放心地离开医院。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常常眼含泪水感激他们。感激他们给我带来的欢笑和抚慰。但是,我的心中的伤悲是绝不会对他们说起的。连一点痕迹也不会流露。
很不幸的是,我的文字朋友们会看到我的这篇有些忧郁的小文。我为我这篇小文给文字朋友们带去的不愉快或伤感感到抱歉。我在病中时,收到了好多文字朋友们的慰问电邮或电话,还有在我博客中的留言。这些给我送来慰问的朋友,好多都是我没见过面的朋友。而你们的每一声问候每一个惦记,都是那样深切,那样真实地温暖、感动着病痛中的生命。生命中最为真实的感动不是物质的,而是精神与心灵的。是你们关怀和惦记,使病痛的生命在万木萧瑟的冬季不再寒冷。我深谢你们!深谢所有关心我的亲人和朋友们!
窗外由清晨到现在,一直在飘飞着雪花,这是入冬以来第一场雪。看见雪,我的心境就无比地好,就想到雪中漫步。对了,等会儿,我会将自己包裹得严实一点,到冬天的雪中去行走……打伞吗?不用。就让漫天飞舞的雪儿飘落我的发际间和脸颊……吻我.
2009年元月6日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