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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303,电话! [打印本页]

作者: 诗鸿     时间: 2006-6-27 20:39     标题: [原创]303,电话!

303,电话!



诗鸿



豁子大模大样走进我的办公室,一屁股坐下来,开门见山:“回了趟国。看见小邱,才知道你丫吃饱了撑的在网上当写手,还弄了这么个破名儿。‘鸿’也罢了,还‘诗’!你丫酸不酸呐?”

我只好同意。也不知道怎么一个没留神,就弄了这么个破名儿。刚开始也想着要换换来着,后来一懒就认它去了。不就一名儿嘛。

“真他妈的酸,”豁子哆嗦着二郎腿说。

毕业二十多年了,这小子还是这份德性,真是本性难移。老朋友老同学难得一聚,一开聊就收不住,从同学们的近况聊到当年的大学生活,当首席科学家的老陈,主建新研究机构的小邱,身在欧洲的大杨,……。大学的情景一幕幕重新回到眼前,就跟昨天的事一样。豁子走了以后,思绪还是停不下来,特想这些哥儿们,于是就打开电脑,敲下这些字儿来。

四十X楼303,七八年二月住进八条汉子。八大金刚来自五湖四海,兵团的,插队的,工厂的,教书的,各行各业。宿舍很挤,十二三平米的小屋,四个上下铺,夏天能沤出人肉味儿来。不过那会儿没人抱怨。全班都憋足了劲,玩儿命念书,说是要把四人帮浪费的时间补回来。303就跟老北京的城门似的,一天到晚进进出出热热闹闹忙忙碌碌。于申习惯早起,早上五点就起来念英语;老陈喜欢晚睡,夜里一两点还不回窝儿。再加上每天早晨五点半楼外准时传来广播“332路,开往颐和园。请先下后上……”,闹得我一个劲儿失眠。

头回见面儿,豁子把军帽沿卷成半个筒压住眉毛,俩手插在黑呢子外套口袋里,昂首挺胸,整个儿一英俊小伙儿。他伸出手来就管我叫豁子,我摸了好一会儿鼻子下边才弄明白他叫的是伙子。打那儿以后,他见我豁子,我见他豁子,大伙儿也是你豁我豁,哥儿几个同豁。

豁子说他上学之前是当兵的。仔细一打听,原来是给军长当警卫员。我们这帮插过队下过乡苦大仇深劳苦大众就逗他说,豁子,太平年月当警卫,打过枪吗?是不是光练端尿盆儿呀?

豁子最听不得这个,铆足了中气儿,找好头腔共鸣大吼一声:放你妈的屁!整个宿舍笑成一团。

豁子嗓门儿大,音域高,歌儿唱得有滋有味儿。最喜欢《刘三姐》和《五朵金花》,唱起来男女声兼顾,一句接一句,字儿字儿不落,还经常在当不间儿停下来喘气儿的时候加句评论:哎呀我X,真他妈精彩!

歌唱之外,还喜欢诗。有一阵子,豁子每晚必读普希金,尤其是那首《我曾经爱过你》:

我曾经爱过你;爱情,也许
在我的心灵里还没有完全消亡。
但愿它不会再打扰你,
我也不想再使你难过悲伤……

豁子念得荡气回肠,念到得意之处,就跟踩了电门似的,浑身乱颤,俩脚丫子乱跺,震得床板噼里啪啦山响,还扯着嗓子赞叹:哎呀我X,真他妈精彩!

他精彩,惨了我了。想睡觉,他那儿给你拆床!光动口止不住豁子,只好伸脚往上踢,踹他的床板。无奈地球引力也向着豁子,灰尘纸片儿全掉我身上了。就这么让他折腾了整四年。

豁子跟我有缘,毕业以后走哪儿都碰上他。我出国,阴错阳差跑到一个华人教授手下,豁子一年以后也自投罗网,哥儿俩给同一个老板打工。我女儿出生的第二年,他也喜得一女。可惜不久革命形势发生了变化。也不知道我们俩说了什么干了什么,反正老板郑重宣布:北大出来的,不可教也。我离开老板不到一年,豁子也跟他分手了,从此哥儿俩各奔东西。

一晃又是十几年过去了。“不可教也”的豁子,如今每年拿着上百万科研经费,手下一大把博士后,发表了好些“哎呀我X真他妈精彩”的文章,被人广泛引用。我怀疑他也吃饱了撑的在网上当写手;不过证据不足,只好继续监视,以备秋后算帐。写到这儿,后悔那天忘了问豁子一句:还读普希金吗?读的时候踹自个儿床不踹?

小邱的性格跟豁子正好相反,说话慢声细语儿。他个头儿匀称,能文能武。他篮球打得不错,还拉一手漂亮的手风琴。有一年中秋晚会,小邱自拉自唱,一曲《闽江行》,声情并茂,震动全班。

小邱是个孝子,对老母亲唯命是从。记得有一回到他家去,见过他母亲,那是一位清癯的老人,腰杆笔直,不苟言笑。小邱的老成持重大概是从母亲那儿继承过来的。小邱原来跟我是本家儿,文革时因怕先父连累才由母亲强迫改姓。这是我后来从他的散文随笔集里看到的。

每次回国,打电话给小邱,他都说,哪天咱哥儿俩找地方喝豆汁儿去。可惜总是无法成行,因为一聚就是一大帮人,总不能指望大伙儿都喜欢喝泔水吧。有一回,几个303弟兄约好了来到小邱他们单位的新楼下边,还没进门儿就让警卫拦住了。我们说找小邱,他说不认识。等把大名给念出来,又赶紧立正,说,哦,各位找邱局,请稍等。于是一位弟兄就呱躁起来,什么邱局,让丫出来!等小邱连跑带颠儿跑下来接驾,哥儿几个仍然不依不饶,把女秘书轰出去,让小邱自个儿给我们沏茶,还令他在大办公桌边儿上陪站,我们轮流坐到沙发椅上,手按小国旗儿照相留念。

那天晚上,小邱送给我一本他的散文集,苦口婆心地说,“咱年纪也不小啦,别一天到晚光搞科研啦,写点儿别的吧。”一刹间,好像又回到303的年代了。

打小儿就有个瞎涂乱写的毛病,酿成不治的病根儿是在大学里头。那时候同学里有好些人醉心于文学艺术,为了回避政治转而学理。每天傍晚,吟诗的作画的拉琴的练声的,无所不有。303好几个人听过陈建功讲写作,大半夜趴在被窝里偷偷写过小说,就是谁也不敢拿出来。四年里忙忙碌碌热热闹闹,微积分从一元学到多元,力学从经典念到量子,专业课一门接一门,可就是直到毕业也没写出一点儿像样的玩艺儿来,心里总有一丝淡淡的遗憾。小邱这句话让我一直记在心里,最后实在忍不住,就开始动笔了。虽然每次投出去的时候总是惶惶恐恐,可是写东西这事儿上瘾,一旦开了头就打不住。

八大金刚里头一个敢于拿出作品给大伙儿看的是大杨。大杨人高马大,篮排球俱佳,还讲一口流利的英语。他有个两个无伤大雅的嗜好,一是爱啃鸡头,食堂一卖鸡头,他准买好几十个,一顿全部消灭;二是爱吃饺子,而且逢饺必蒜,尤其是中午。午睡的时候,大杨仰面朝天一躺,把两只四十三号的大脚丫子往床棱子外头伸出去,臭蒜味儿就一股一股冒出来。每当这时候,豁子总是第一个跳起来:大杨,你丫又吃蒜了吧?刷牙去!大杨一句话不说,乖乖儿地爬起来到水房刷牙去。

大杨外表高大英俊,可感情丰富细腻。登上横跨欧亚的列车去了欧洲不久,就给303兄弟们寄来一部中篇小说,完全手抄,复印纸誊印的,每人厚厚一大摞。那异国风光里的感情纠纷让我们狠狠谈论了好几个月。大杨后来也在网上当写手,有的文章还登到国内文学杂志上去了。他写起东西来,激情迸发,什么也挡不住。常常在稿件发表之前电邮给我,让我“提意见”。俩地方时差七八个小时,我的“意见”到他那儿没俩钟头,下一稿就又回来了,还得“提意见”。最多的时候一天能这么折腾三四回,就跟他一天到晚不睡觉似的。

写作之外,八大金刚的另外一个业余活动是唱歌。老吴的音乐素养最高,责无旁贷自命为宿舍合唱团团长兼教练,带着我们分声部练男声小合唱。几年下来,攒了好几个保留曲目,像《萨里南蒂》,《小路》,《织鱼网》什么的。有一阵子,每天晚上都唱,唱得入景入情。顺溜儿的时候,我敢打赌,能瞧见女生在窗户底下溜达。可惜没人请我们表演就毕业了。

老吴是个奇人,大学四年好像从来没去上过课。他这种人,七七、七八届学生里好像每班都有几个,让我们这些一天到晚为作业考试着急的凡夫俗子又敬又恨。老吴们高考以前就自个儿学得差不多了,到大学来不为上课,只为读书方便。每天早上,大伙儿喝完了棒子面儿粥,急扯白脸地跑到教室里抢座位;老吴呢,被窝里混到第二节下课才懒洋洋爬起来,坐到下铺床沿儿上,开始看书。老吴精瘦,戴副眼镜,看起书来摇头晃脑,很有点儿算命先生的味道。他看的那些书,我光瞧书皮儿头就大了,全是些数论、拓扑、群论什么的。也幸亏有老吴,每当我在高等数学或数理方法上有疑问,他的讲解常常比老师还清楚。

八条汉子在一个小屋里住了四年,从素不相识变成像亲哥儿们一般。记得有一年冬天,奇冷。我拎着四个暖壶(热水瓶)去打开水,没留神水房门口台阶上积了寸多厚的冰,出门脚一滑,摔出丈八多远,四个暖瓶全碎了,脚背上烫掉了一大片皮,疼得我使劲嘬牙花子。回到宿舍,小邱二话没说,蹬上车就送我上校医院。熄灯睡觉之前,老陈还郑重其事地在被窝里发表演讲,说这暖壶钱得大伙儿摊;不然这小子就没饭钱了,他一指我。

一晃四年就过去了。四年里头,哥儿几个每天早晨带着满身的特制校徽(粥嘎巴儿的别名儿)一块儿去上课,下课后拎着叮当乱响的吃饭家伙成群地往饭厅冲。下午一块儿打篮球打排球踢足球,晚上在灯光下忘情地唱小合唱。一块儿游圆明园,爬到大法海上照相留影,一块儿在月光下泛舟昆明湖,一块儿到沟崖峰顶倒塌的古庙里露营,一块儿跳进十三陵水库里畅游……那真是一个活力充沛憧憬无限令人回味的年代。

可惜,如今八大金刚星流云散,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业,又要上顾老下顾小中间顾老婆,难得一聚了。即便是偶有电邮联系,也是沉默阅读会心一笑的居多。

去年暑假,带女儿从未名湖寻到四十X楼,见周围成了一片工地。看样子,这座楼也快要拆了。正午时分,黑乎乎的楼道里一个人也没有。看着满地尘土和到处随意悬挂的男生背心裤衩儿,女儿撇着嘴说,这地方,整个一贫民窟。她躲得远远儿的,瞧我抡圆了砸303的门,一边忍不住咯咯地笑。可惜,砸了半天也没人应,不知道现在里边是什么样儿了。

站在303门口,忽然想起另一件小事来。大四的时候,八大金刚多数都交了女朋友,集体活动没有原先那么多了。一天中午,很想我的女朋友也就是现在我们孩子她妈,趁着午睡的时间到外头瞎逛乱发幽情。回到宿舍门口,发现忘了带钥匙。正举手要敲门,突然心血来潮,学着传达室老头儿那水深火热的嗓音,高叫了一声:“303,电话——!”只听宿舍里噼哩扑通一阵乱响,夹杂着“电话电话”的惊叫,眨眼之间,七条汉子争先恐后跳将出来,一个个赤着上身,只穿裤衩儿,显然是各怀鬼胎,反倒把我给吓了一跳。八个人醒过味儿来,在门口儿捧腹大笑。

哎,303的兄弟们,这会儿多想再高喊一嗓子“303,电话”,看你们跳到我眼前来啊!

作者: 余立蒙     时间: 2006-6-27 21:14
诗兄, 你也是校友? 太巧了, 太亲了! 我住3X楼402, 332电车那女的叫声听了整四年. 后来搬到2X楼, 再搬到1X楼, 就安静多了. 读这篇, 好象又活回去了!
作者: 诗鸿     时间: 2006-6-27 21:29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余立蒙 at 2006-6-28 02:14 AM:
诗兄, 你也是校友? 太巧了, 太亲了! 我住3X楼402, 332电车那女的叫声听了整四年. 后来搬到2X楼, 在到本1X楼, 就安静多了. 读这篇, 好象又活回去了!

靠近海淀那条街的宿舍楼恐怕没有不受332迫害的。

这两天我们班同学突然在电子邮件上又活跃起来,我这心里一痒痒,就把这块砖给扔出来了。

余兄,咱俩有缘!
作者: 廖康     时间: 2006-6-27 22:08
写得这几个哥们有血有肉的!青春回忆起来总是美好的。敢情诗鸿兄一屋子好几个文学爱好者,热情比我们学文的还高。我的同学来美国后多转理科了。
作者: 八十一子     时间: 2006-6-27 22:16
好看!好看!
作者: 诗鸿     时间: 2006-6-27 22:19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廖康 at 2006-6-28 03:08 AM:
写得这几个哥们有血有肉的!青春回忆起来总是美好的。敢情诗鸿兄一屋子好几个文学爱好者,热情比我们学文的还高。我的同学来美国后多转理科了。

廖兄好!

是啊,大学生活最难忘。大学的友谊纯粹长久,没有世俗色彩。

不过我的同学最后多半去玩计算机了。
作者: 诗鸿     时间: 2006-6-27 22:20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八十一子 at 2006-6-28 03:16 AM:
好看!好看!

多谢八兄!
作者: 余立蒙     时间: 2006-6-28 00:13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廖康 at 2006-6-28 03:08 AM:
写得这几个哥们有血有肉的!青春回忆起来总是美好的。敢情诗鸿兄一屋子好几个文学爱好者,热情比我们学文的还高。我的同学来美国后多转理科了。

廖兄住哪楼来着? 菊子一定在31楼.
大伙还记得那难忘的320之夜吗? 你们扔出去几个水瓶? 烧了多少报纸? 还记得在图书馆挤破头争看那些争议小说吗?民主选举的热潮, 帖在我们楼下广告栏里的"今天"首刊, 中文系才女黄培佳的倩影, 斯琴高娃在大饭厅跳的蒙古午...... 青春啊, 美丽的青春!

回头把我的一篇旧作贴上, 以和诗兄.
作者: 冷热     时间: 2006-6-28 09:04
有趣有趣!这穷酸诗鸿跟穷酸冷热同届!你住303,我住308,不过这鸭头不是那丫头。我们那破学校,找人?传达室老张站门口一吆喝,那个谁谁谁?全学校都听见了。要是来个女性,什么翠花玲秀的,各宿舍窗户里伸出来一排男头。反之,都是女的躲在窗后面笑。

记得有个电影里犯人出来放风,到了收号的时间政府一声喊:308的回去了!那就是喊的咱们。咱们学校小,就一栋宿舍楼,女住二层男住三层,男多一些,放了几个钉子户在二楼。我们跟那几个哥们说,守住了,千万守住了,不行就喊着往三楼跑!那几个哥们也神,没事站二楼楼口,监视每一个从三楼下来可能有流氓行为的同性,更气人的是那口气:以后上下楼不准走二楼,走四楼!
作者: 诗鸿     时间: 2006-6-28 09:52
感情廖兄也是校友——更脚着亲近了!

余兄,你提的这些事,想起来就跟昨天才发生一样。快吧你的大作拿出来吧!

冷兄——你肯定也是校友吧?不是本科就是研究生,对不对?很同情你那副部长哥们——放屁都受限制。哪比得上俺们哪!
作者: 小蚕     时间: 2006-6-28 10:05
>>>“真他妈的酸,”豁子哆嗦着二郎腿说。

写得真像!哈哈哈哈!
〉〉〉头回见面儿,豁子把军帽沿卷成半个筒压住眉毛,俩手插在黑呢子外套口袋里,昂首挺胸,整个儿一英俊小伙儿。他伸出手来就管我叫豁子,我摸了好一会儿鼻子下边才弄明白他叫的是伙子。打那儿以后,他见我豁子,我见他豁子,大伙儿也是你豁我豁,哥儿几个同豁。

哈哈哈哈!

我就没断了笑!不行不行,我得把这篇印出来!眼泪都笑出来了!
————不介意我拿去给那谁谁看吧?
作者: 诗鸿     时间: 2006-6-28 10:18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小蚕 at 2006-6-28 03:05 PM:
>>>“真他妈的酸,”豁子哆嗦着二郎腿说。

写得真像!哈哈哈哈!
〉〉〉头回见面儿,豁子把军帽沿卷成半个筒压住眉毛,俩手插在黑呢子外套口袋里,昂首挺胸,整个儿一英俊小伙儿。他伸出手来就管我叫..

拿去吧。我给那谁谁看过一稿,回答说:有屎就拉,有屁就放;不过作人要厚道。把我给憋回去了。不过这回实在忍不住了。就像冷热的哥们说的,痛快呀!
作者: 冷热     时间: 2006-6-28 11:22
咱那破校,进门象座庙。
作者: 小蚕     时间: 2006-6-28 11:31
立蒙兄要是同届的,也许记得有一次42楼失火,事后几个哥们儿在三角地募捐饭票,那是俺们班的豪杰,敲出来也能让人笑破肚皮。
作者: 廖康     时间: 2006-6-28 11:34
我大学本科是在北师大上的,上学前在北大当过七年工人,住27楼。
作者: Xiang     时间: 2006-6-28 12:25
十分传神的京片子。
作者: 诗鸿     时间: 2006-6-28 12:32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廖康 at 2006-6-28 04:34 PM:
我大学本科是在北师大上的,上学前在北大当过七年工人,住27楼。

从你的文章里看得出,生活经历满丰富的。27楼,是不是后来变成研究生宿舍了?我后来在25楼住过。
作者: 小蚕     时间: 2006-6-28 16:38
再加点料:
豁子和豁子们的坐骑也值得一写。 豁子骑术高超,拐着大小八字在人群中穿行,破铃铛发出一种闷闷的怪声,跟耍杂技似的。
作者: 诗鸿     时间: 2006-6-28 19:48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小蚕 at 2006-6-28 09:38 PM:
再加点料:
豁子和豁子们的坐骑也值得一写。 豁子骑术高超,拐着大小八字在人群中穿行,破铃铛发出一种闷闷的怪声,跟耍杂技似的。

行。我想想怎么弄进去。
作者: 余立蒙     时间: 2006-6-29 14:11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小蚕 at 2006-6-28 04:31 PM:
立蒙兄要是同届的,也许记得有一次42楼失火,事后几个哥们儿在三角地募捐饭票,那是俺们班的豪杰,敲出来也能让人笑破肚皮。

惊喜哎, 小蚕也是同校! 打饭在学一还是学几? 我跟诗兄多在学一吃. 他那棉猴上的玉米糊糊没准有我给蹭上去的. ;-)

是还记得那当事. 只是那几个哥们的模样模糊了. 三角地怪事太多! ;-)

你跟诗兄原来是同班? 42楼是物理系.
诗兄一屋八将都是文学高才, 再加上小蚕, 再放眼看看这坛那坛, 有名活跃者都是理科出身. 我一想到此, 浑身冒汗, 有种阶级敌人混进革命队伍的感觉. 我们文科出身的人要感谢你们. 要是你们当初都考文科, 还有我们的戏吗?

小蚕来自云南, 想必认识我班叫刘云辉的, 那哥们蝶泳一流. 还有中文系的张曼菱, 活跃得很...
作者: 冷热     时间: 2006-6-29 14:47
>>“诗兄一屋八将都是文学高才, 再加上小蚕”

小蚕什么时候被你们弄屋里去了?上次你们提江苏黄XX,以我对她的了解,好人一个,但才气不如小蚕。
作者: 余立蒙     时间: 2006-6-29 14:59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冷热 at 2006-6-29 07:47 PM:
>>“诗兄一屋八将都是文学高才, 再加上小蚕”

小蚕什么时候被你们弄屋里去了?上次你们提江苏黄XX,以我对她的了解,好人一个,但才气不如小蚕。

冷兄, 我也觉得黄XX的东西少震撼力. 但我始终忘不了我初进北大时, 她在大饭厅代表77欢迎78级......
作者: 小蚕     时间: 2006-6-29 17:27
〉〉小蚕来自云南, 想必认识我班叫刘云辉的, 那哥们蝶泳一流. 还有中文系的张曼菱, 活跃得很.

认识,都是我们云南同乡会的。张曼菱听说死了,死得太年轻了。
作者: wxll     时间: 2006-6-29 17:34
哲学系77级有个来自云南的张启(qi?),想必小蚕和余兄也认识他?张曼菱听说在天津作协当专
业作家,怎么说走就走?
作者: 余立蒙     时间: 2006-6-29 17:55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小蚕 at 2006-6-29 10:27 PM:
〉〉小蚕来自云南, 想必认识我班叫刘云辉的, 那哥们蝶泳一流. 还有中文系的张曼菱, 活跃得很.

认识,都是我们云南同乡会的。张曼菱听说死了,死得太年轻了。

什么?! 张曼菱死了? 不会吧, 去年还是前年读到她在海南写的东西呢. 要是, 那人生太无常了.
作者: 诗鸿     时间: 2006-6-29 18:24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小蚕 at 2006-6-29 10:27 PM:
〉〉小蚕来自云南, 想必认识我班叫刘云辉的, 那哥们蝶泳一流. 还有中文系的张曼菱, 活跃得很.

认识,都是我们云南同乡会的。张曼菱听说死了,死得太年轻了。

张曼菱我记得很清楚,常常来找豁子聊天的。很有才气的一个人,真可惜啊!
作者: 小蚕     时间: 2006-6-29 23:34
〉〉先磨是哲学系的?哲学系77的张启(?)是个小个,后来分回云南的那个吗?名字记不清楚了,还记得样子。
作者: 小蚕     时间: 2006-6-29 23:37
大家玩好,我得走了,回国腐败两周,说不定会碰上上面提到的人。
作者: 余立蒙     时间: 2006-6-29 23:46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小蚕 at 2006-6-30 04:37 AM:
大家玩好,我得走了,回国腐败两周,说不定会碰上上面提到的人。

如遇老刘, 请代我送他来自远方的问好!
作者: wxll     时间: 2006-6-30 02:34
余兄在那里,不敢冒充哲学系的。我在云南住过十几年,昆明是我青少年成长的地方,
也是退休的目的地之一。
作者: wxll     时间: 2006-6-30 02:51
若去昆明,别忘了整两碗豆花米线,这里吃不到。
作者: 余立蒙     时间: 2006-6-30 09:33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wxll at 2006-6-30 07:34 AM:
余兄在那里,不敢冒充哲学系的。我在云南住过十几年,昆明是我青少年成长的地方,
也是退休的目的地之一。

先磨兄,

你是中文几级? 你提到的张XX, 我也有些糊涂. 只记有一个是石油部门来的, 另一好象朗诵特棒, 得过全国大学生表演第一名.

昆明是个好地方. 是我想吃的大梅子之一.
作者: wxll     时间: 2006-6-30 10:16
余兄:我是西语系77级的。往事如云啊,一下子我们都老了。
作者: wxll     时间: 2006-6-30 10:26
诗鸿:物理学系77/78级有个排球主攻手,扣杀凌厉,我印象很深。
作者: 诗鸿     时间: 2006-6-30 10:27
先磨兄:我们是同级,大概见过面的。流光容易把人抛,转眼近三十年了!

小蚕:玩好。我在琢磨着该不该十月份找理由去一趟丽江。
作者: 余立蒙     时间: 2006-6-30 11:19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wxll at 2006-6-30 03:26 PM:
诗鸿:物理学系77/78级有个排球主攻手,扣杀凌厉,我印象很深。

先磨兄, 谢了. 西语系我认识几位. 有一位上研留校后分在校办校报, 住我隔壁.
这么多校友! 见了面没准还想得起来. 只是现在有点后悔当初没用马甲. 弄得我有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的感觉. 没有神秘感了. 生气也只能忍着, 不敢放肆撒泼.

说起体育, 哲学77有一哥们, 人不高, 腿特粗, 蓄小胡子, 能画两下. 原八一队的, 乒乓决赛大部分时间用左手, 把那数学系哥们玩得滴溜转. 虽然轻松赢了冠军, 但我不喜欢他的张狂逞才. 做人还是温 煦为好.
作者: 小蚕     时间: 2006-7-15 08:26
回来销假。
上面一个帖子我提到张曼菱死了,纯属以谣传谣。记得在一个坛子上读到她死了,让我白白难过了好几天。这次见到张的一个旧交,说是不久前还见到她。看来坛子上的东西还是要打个折扣。
在此向这里冒泡的,潜水的认识张曼菱的人道歉。
作者: 诗鸿     时间: 2006-7-15 21:59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小蚕 at 2006-7-15 01:26 PM:
回来销假。
上面一个帖子我提到张曼菱死了,纯属以谣传谣。记得在一个坛子上读到她死了,让我白白难过了好几天。这次见到张的一个旧交,说是不久前还见到她。看来坛子上的东西还是要打个折扣。
在此向这里冒泡的..

谢谢这个好消息。当初听说她死了,也难过了好一阵子。
作者: yuyue     时间: 2006-7-16 15:43
夏天能怄出人肉味儿来。
沤出人味

诗鸿这名字是酸了点,不怪你同学的议论。我听着也觉得有点鸳鸯蝴蝶派的意思。

不过文章却是好文章,因此有资格酸一点。
作者: 诗鸿     时间: 2006-7-16 20:12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yuyue at 2006-7-16 08:43 PM:
夏天能怄出人肉味儿来。
沤出人味

诗鸿这名字是酸了点,不怪你同学的议论。我听着也觉得有点鸳鸯蝴蝶派的意思。

不过文章却是好文章,因此有资格酸一点。


穷酸,穷酸。您骂得好。连我自个儿都纳闷当初是怎么想的。
又给找出一个错字,多谢。
作者: 杜欣欣     时间: 2006-7-16 20:32
今天才看诗鸿的‘酸’贴,嘿嘿,是豆汁儿的酸!酸(笑)倒了我的牙了。
作者: yuyue     时间: 2006-7-16 23:12
诗鸿名字酸,文章可一点也不酸。

诗鸿一文,勾起我多少回忆。我们读文,能有如此感受,也是high一回,十分难得。不经意间,诗鸿让我们感动一次,谁说名字酸没有用。

家家有本大学的经,是青春的脚步,弥足珍贵。写人最有意思,写别人,比写自己更有意思---虽然写自己或许会更深刻些。

非常喜欢最后一段,表达了青春的精神,是文眼。
作者: cleosong     时间: 2006-8-29 14:31
诗鸿,要不是你取的那个酸名儿,我能错过这么好的文章嘛。

我原来单位里有很多你们的校友,上边提的人里有些见过,黄蓓佳的儿童文学“小船,小船”我那时特别喜欢。
作者: 金凤     时间: 2006-8-29 14:52
击掌叫好!多么美好难忘的青春回忆啊。。。
作者: 独善斋主     时间: 2006-8-29 15:08
我也才看到,诗鸿的名儿真起错了,这么个大老爷们,叫“诗鸿”?
写得非常好。
作者: 任平生     时间: 2006-8-29 16:00
看了,真喜欢你文章的京味,我们南方人只有在一旁叫好的份。

“哎呀我X,真他妈精彩!”很传神,队伍上就是那么天天说的。
作者: 诗鸿     时间: 2006-8-29 16:10
可丽,谢谢你把这篇玩意儿又捞回来啦。

金凤:谢谢鼓励。

斋主:您这一声“大老爷们儿”,我这酸名儿就得退休了。大伙都不喜欢,要不改一改?土干给自个儿起个新名儿叫三川,咱也举一反三,叫卅丰吧。又一想,卅丰,谐音不就是“撒疯儿”吗。
作者: 尚能饭     时间: 2006-8-29 16:17
诗鸿确实是这里的京味的代表人物!

斋主是淮扬菜的代表?))
作者: 诗鸿     时间: 2006-8-29 16:29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任平生 at 2006-8-29 09:00 PM:
看了,真喜欢你文章的京味,我们南方人只有在一旁叫好的份。

“哎呀我X,真他妈精彩!”很传神,队伍上就是那么天天说的。

任兄:近墨者黑。我们班里同学后来不管南方北方的,全这么感叹。你也当过兵?
作者: 任平生     时间: 2006-8-29 17:16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诗鸿 at 2006-8-29 09:29 PM:
任兄:近墨者黑。我们班里同学后来不管南方北方的,全这么感叹。你也当过兵?

五年大兵生涯,高考恢复后才复员考大学上78级。我在CND里的旧文里有写过那个年代,在行伍里冲山头时F-WORD往往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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