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梦中的天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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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章凝
时间:
2006-5-10 09:27
标题:
梦中的天音
《梦中的天音》(散文)
我，独自一人，缓步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地方：噢，感觉是....清华大学，可大敞着的校门，看上去怎么这样陌生？
站在校门前，抬起头，满目白茫茫：白色的天空，白色的街道，白色的建筑.....三三两两的大学生，身着统一的浅颜色校服，进进出出.....
我，一身深蓝工作服，斜背着一个书包，整个人既扎眼，又土气，与周遭的人群格格不入。
没有学生证和校徽，门卫会放我进去吗？我暗暗思忖着：试试看吧，不让进就打回头好了，也不是非进去不可。
迈步上前，经过校门横线时，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等着被人拦阻.....
微微扭转头，向左边望去：数步开外，岗亭外有几个身着笔挺制服、腰佩手枪的门卫，正谈笑风生着，没人正眼瞧我.....
成啦，闯关成功！我抬脚跨入校门，随即人已经置身于主教学楼.....
楼道雪白、狭窄、笔直，一眼望不到头。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只能随着人流慢吞吞向前挪动，上哪里去呢？哪儿是目的地？
目光茫茫然，越过众人的头顶，慢慢移来移去，只见远处有几排高大的书架，直通到天花板。去看看吧，于是费力挤了过去，上下左右张望：咦，怎么没了？图书馆或书店跑哪去了？
罢了。继续朝前走，象一个机器人，还是没有明确目的。一边走，一边推开一扇扇门。往来的行人越来越稀，最后只剩下了我一个，独自前行，不回头.....
又进入一道窄门，迎面一堵墙横在前方，沿墙摆放着一张长长的桌子，桌子后面坐着六七个男人，一个个面目不清，好象商店橱窗里的服装模特儿.....
是接待新生的？还是咨询处？我走上去，询问着一些问题，问的什么？话一出口就已经忘记，或是不确定想说的话到底有没有出口，或是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想说什么。面对面的那个男人，态度和蔼地回答着我的询问，可他都说了些什么，却又似闻非闻，似乎没有听见声音。心不在焉得很严重，头脑里回旋着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些人的语言，和他们的面目一样，都是这样地模糊？
没得到明确的回答，算了，还是靠自己吧。我冲他们点点头，道声谢，90度右转身，再向前走去.....
独自走着、走着，渐渐地，窄门消失了，代之以一道道帷幕：雪白、宽大、飘逸，象医院急诊病房里的隔离层，前后左右都是。伸手揭开一道来看：地上散乱堆着若干摄影器材。一下子想起来了：我应该是来上摄影课的，背包里有自己带来的设备。
那么，人呢？怎么还是不见一个人影？
正彷惶着，忽然，听到有音乐声传来，音量由低到高，路也同时走到了尽头：呦，原来是学校大礼堂，一场音乐会正在举行。
隐隐约约，憧憧人影闪过眼前，那是音乐会的观众。没有看到舞台，挤不进去，确切说，根本就没有尝试，因为心神已经为越来越响的音乐攫住。我停下脚步，隐身于一个包厢后面，侧耳倾听.....
瞬间，听出来了，原来是莫扎特的歌剧《唐璜》，此刻，一位女高音正引吭高歌.....
歌声婉转、悠长，源源不绝于耳；渐渐地，意识云空裂开一道缝隙，一片天光倾洒如凝聚的闪电，直直照射进来，穿过鼓膜涌进心灵，孤岛顿时为一股暖流环绕......
花腔流泻着水晶瀑布，音色铺开黎明的苍穹；这人间光明天使的歌声，犹如一只洁白的天鹅，冉冉升起，展翅凌云，徐徐翱翔于管弦乐队与男女声合唱，那雄浑起伏的滚滚碧波上空......
音乐终了，旋即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包厢的门窗随之敞开，一幅动人的场景展现在眼前：观众沸腾了，他们全体起立，欢呼着、哭喊着，舞台上的演员们相抱相拥.....
我，没有加入狂热的人群，一个人静悄悄地，伫立于欢乐海洋的岸边，默默地任泪水长流。这是幸福的泪，感激的泪：噢，你是什么呀？音乐，你怎么竟然会如此地美丽，美到了我的灵魂深处！
倏忽，声光消失，眼前一片黑暗，神志飞速穿行于时空隧道，自由落体般往下堕...堕..... -- 嘎然而止，清醒，惊觉：啊，原来是南柯一梦！
怀着丝丝遗憾、惆怅的心情，我紧闭着双眼，沉浸于几秒钟前的梦境，竭力回忆着其间的点点滴滴；身体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梦的泉水就会悄悄从手指缝中溜掉.....
双手小心翼翼捧着这清晰完整的梦，回想着、捕捉着、记忆着、品尝着，梦后梦延续了几秒钟，霍地，意识电波猛然打个寒战，浑身上下滚过一阵惊涑，内外感官被彻底震醒：不，不！那不是莫扎特的《唐璜》，绝对不是！方才梦中的音乐，我根本就从来没有听过！
泪水悄然涌上眼眶：噢，我的神，一定是你吧，给我送来这梦中的天音？！
(注：以上忠实记录了一个真实的梦，美梦做于2004年9月5日星期天早晨约七点钟)
作者:
伊甸园丁
时间:
2012-12-30 22:18
伊甸文讯：章凝散文《梦中天音》被收入《文心中国》散文集中。
《文心中国》散文集，已由《中国言实出版社》2012年12月正式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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