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笔者在纽约的大街上迷了路,看到一个卖货摊,摊主是一个上年纪的华人,我正要开口, 他立即态度非常坏的叫道,不要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正尴尬,旁边路过的一个黑人从我的表情看出我碰了钉子,就主动问我 DO YOU NEED HELP?当然这是一个个例,我们同样知道,不是每一个华人都是这样不友好的,不是每一个黑人都是这样友善的,而且普遍的认为是黑人有暴力倾向。
二十多年前我从中国到了美国,今天回头看去,给我最大的震撼是我自己在道德行为上的变化。我庆幸来到这里的最大得益是我懂得了人之间可以以一种我原来完全不知道的方式生活,现在回想我的起步是从一个非常可耻的地方开始的。我去超市,将推车扔在任何地方,直到一个美国人很友善的告诉我,要将车送回去,我才注意这个公德。我买完东西,空手走出来,直到一个美国人拦住我,告诉我,你让你的太太提着很多东西,自己什么也不提,看起来很不好,才知道这有问题。去GARAGE SALE ,我故意将好几样东西加到一起,说一个价钱,知道那个美国主妇算不过来,自己得了便宜还很为得意。直到我与他们深入接触,他们的善良深深地感动了我后,我才知道自己多么卑鄙。但是这怪我吗? 我来的那个地方都是这样的,记得在电车门前几十个人在那里挤很长时间,谁也上不去,谁要谦卑,永远也上不了车。六九年,我与难友老鲍从农场回到北京上访,看见十多个人在那里挤车,半天才能上去一个人。老鲍说上,领着我向挤车的人冲过去,他俩手将挤车的人一个个拨到两边去,势不可挡,那些北京人大叫,挤车规则只能挤,不带用手拨开人家的,老鲍说哥们都是玩大麻袋出身的,顾不上这么多了,这一次是我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对劳动改造职业有了骄傲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