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从省城某报社回到地方的彷珲,在公司受着方方面面优厚待遇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在这个公司无论如何也算是个人物。她认为既然是个人物,就应该拿出一点姿态来,一种俯视芸芸众生关爱芸芸众生呵护芸芸众生(瞧瞧,二十一世纪的堂吉诃德披挂上阵了)的姿态。而且遇事切不可锋芒毕露(“堂吉诃德虽然惹人发笑,他自己却非常严肃”——《堂吉诃德》)。为人要谦虚、热情、平易近人、多关爱(“堂吉诃德要做游侠骑士不是做着玩儿的,却是死心塌地,拚着性命去做” ——《堂吉诃德》)他人才是。不要给公司的职员造成高高在上的印象。彷珲的这些想法,最终导致她在出入公司的任何场所,脸上总是微带着半是职业的衿持半是为人谦和的笑靥。无论同谁讲话总是和风细语,从不拿腔作势虎假虎威。她还给自己约法三章:不揽权;不为蝇头小利与人明争暗斗(在野蛮与文明进行较量的时候,文明往往显得苍白);不贪财;不霸道;与人为善;不计较得失(这个女人如堂吉诃德一样:“死抱住自己的一套理想,满腔热忱。尽管在现实中不断地栽筋斗,始终也没有学到一点乖”啊)……
天呐天呐,看看我们亲爱而天真的彷珲,她是决意要做一个文明和和平的使者嘞。她天真地以为这个污浊的世界真的到处都是朗朗晴坤哦,真的到处是洁白无暇哟,真的到处是明月千里哟……她甚至没想到,她一直认为很纯洁很可爱的、给她当秘书的英儿,在给她拎包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她的人际关系及为人处事的手段,竟然远远超过了她。反过头来,这女孩子还背地里对别人说:“打心眼里瞧不起李总。完全没个官儿样,一点威信也没有(“店主把这位客人的疯病告诉了所有的旅客,又讲他要看守盔甲,等待那封授骑士的典礼。大家想不到他疯得那么别致。都赶出来远远观望……”——《堂吉诃德》)。要不是汪总给她撑腰,她在这儿哪能呆得下去哟……”
英儿的这番话,如果不是彷珲自己在无意中偶然听到,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像英儿看似这么纯洁的女孩子,竟然也会在背后肆无忌惮地诋毁别人糟践别人。彷珲听了这话后,心中难过了好一阵子。
当初汪高昙将英儿分给彷珲当秘书时,她压根就没将这女孩当作下级对待过。从不在她面前装腔作势耍威风。而是将她当作朋友,当作小妹善待。她总是生怕这样纯洁的女孩将来吃亏(“他没走多远,忽然听得右边树林深处隐隐有哭喊的声音。他立刻说:‘感谢上帝照应,叫我马上有机会使我尽尽本分,实现自己的雄心壮志。准有男人或女人遭了难在叫喊,要我去救援呢。’”——《堂吉诃德》),经常敞开心扉自以为是地对她讲一些人生体验,人生经历,人生感悟。真
心实意地教她如何以正常、健康向上的心态面对生活,面对人生。
英儿在刚开始的时候表现得倒也乖巧谦虚。每当彷珲推心置腑地同她交谈的时候,她就表现出一种十分虔诚,专心致志洗耳恭听的样儿来。时不时地还要在笔记本上记些什么。时常还表现出一种受益匪浅、感激不尽的样儿。对彷珲也就更是百般殷勤。如果彷珲因事出差或去哪儿学习了几天没到单位,女孩儿就会隔三差五地给出门在外的彷珲打打电话,说一些诸如:“嗳呀,李总啊,几天没见您,我好好想您嘞。”彷珲就信以为真地说:“噢,我也很想你呀。”若是碰巧彷珲刚由外面回来,就接到英儿的电话,她就会说:“哟,这么巧啊,我刚回就接到了你的电话。要不,你就到我家来吧,正好我老公不在家哩。来后晚上就不要回去了呵。就在我这儿睡。”没一刻功夫,英儿真的就骑着她的小巧的“木兰”摩托来了。如果这个时候女孩儿没吃饭,彷珲总是会亲自下厨,仔细地给她做一些可口的饭菜。饭后洗碗收拾杂物什么的,当然就是英儿抢着给做了。在这种时候,彷珲往往就会生出无限感叹。感叹“官衔”这个玩意儿真是个好东西。给人带来的实慧和好处真是无处不在。很多时候她凝视着在厨房忙活着收拾物什的英儿,还会无端地滋生出一种在教化人、辅助人成长的成就感。
十
因此,彷珲在回到春城市过着好日子的那段时间,还是很感激汪高昙的。
彷珲第一次向汪高昙明确表达感激之情的时候,是她到汪高昙的公司上班的第二个月的第一个星期的星期三的中午。她记得当时自己正好同汪高昙对坐在一个餐桌上进餐。他们边吃着饭边聊着天,气氛很融洽。
彷珲就是在这个时候向汪高昙发出的邀请。她说:“汪总,如果您不介意,我很想请您一次客。方式是:搓一顿或喝茶什么的都行。”“为什么?因为什么要请我的客嘛?”汪高昙完全是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儿。彷珲低下头用一次性筷子拨弄着饭菜说:“不为什么,就为一种好心情呗,不可以么?”说完,偏着头望着汪高昙。汪高昙暧昧地“呵呵”笑了笑说:“行呵。如果是为了一种心情,那么今天应该是我请客。我今天的心情特别好。因为我们公司在今天将一笔很大的业务同恒大集团公司谈妥了,并签下了500多万的业务合同。我正想着找几个哥们在一起庆祝庆祝哩。当然你一定要参加。如果你同意,就请你晚上帮我在‘草地人唐韵轩’订个包间,如何。另外……行啦,另外一层意思我就不说了。我希望你能读懂我的心。”他在说最后一句话时,身子往前倾了倾,声音压得很低,很有点诡谲的味道,伸过来的头差点要顶着坐他对面的彷珲的额。彷珲将身子往后一靠,些许显得有点诧异地看着目光炯异,表情诡谲莫测的汪高昙,就觉得自己同这个男人在搞阴谋鬼计、在搞不正当活动,在偷鸡摸狗。不觉之间,脸上一阵阵地滚烫起来,一时又找不出适合的词语回应他,就又低下头闷头吃饭,再也不言语了。
……
餐厅吃饭的人差不多陆陆续续地都走完了。汪高昙和彷珲的饭也都已吃完。汪高昙起身将自己和彷珲的一次性饭盒往塑料袋中装的时候,很是情真意切地说:“真的,我是认真的。我热切希望你我之间的关系有一个实质性的进展……”“你说我俩长相依/为何要把我抛弃/”汪高昙的话还没说完哩,他的手机就传出了《长相依》的彩铃声。他由黑色手提包中拿出手机摁了“OK”键:“……嗯嗯嗯,我是汪高昙。好的好的,你将他一定留下,我马上就过来。”通完话,汪高昙对彷珲说:“很抱歉,我有点急事得先走了。晚上的活动你全权安排,有啥子事,打我的手机。”说完,拎起装着一次性饭盒的塑料袋,面无表情、旁若无人地独自匆匆离去……
下午,彷珲斗争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按汪高昙的意图行事:订什么包间,打什么电话。她觉得自己应该冷静地将她和汪高昙的关系好好捋捋。这一天的晚上,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使她彻夜失眠……
十一
彷珲失眠的那个晚上没过多久,汪高昙以要同彷珲谈非常重要的工作为由,用他的奔驰小轿车将彷珲带到了“玫瑰苑”205号,他的居室。
彷珲在上汪高昙的奔驰之前,心情还是很紧张很犹豫的。她隐隐感到汪高昙邀请她到他的居所,绝非如他所说的纯粹是为了谈工作。汪高昙那天吃午餐时的一席话和无处不在的、老是盯着她的火辣辣的眼神老早就告诉了她,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她很想不去。她还将这种想法对海滨讲了。她很想在他那儿讨个主意或听到海滨坚决反对她去的声音什么的。遗憾的是,海滨不仅不反对,而且很大度地说(她十分怀疑海滨的这种大度。她感到海滨的这种大度里面蕴藏着某种怪异情绪):“你们这些女人啦,总是把自己想成是天姿国色令男人唾涎三尺的公主小姐。把男人想得如洪水猛兽般可怕。我又不是没同汪高昙打过交道,我看汪高昙并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别人分明要同你谈工作,你却说别人借机打你的主意。你是金枝玉叶咋的,你是纯情少女咋的,别人非打你主意不可。他若真是这样,你当初就不应该调到他们的单位嘛。”
“我……”彷珲想申辩几句,但不知由何说起,结果就只说了个“我”字,就不想说了。
“没啥可说的,你就去吧,呵。别老是婆婆妈妈疑神疑鬼的。”海滨说完这番话后,起身往书房走去。
望着海滨离去的背影,彷珲觉得自己在海滨的心中轻飘飘的没有一点份量。她希望海滨在她面前专横、霸道一些,不要给她太多的自由。她还希望他坚决反对她同男性有过多的交往。如果一旦发现她同那个男人有过多的交往,一定要想方设法出面阻挠,或者千方百计寻找机会当着那个男人的面,将她狠狠地揍一顿然后揍那男人。她觉得这才是一个男人爱女人爱得刻骨铭心的表现,她才会感到自己在海滨心中是有份量、有位置的。可是海滨不!
在海滨那儿没有讨到主意,自己又找不出不能应邀的理由的彷珲难以说服自己不去。她赌气地想,就凭他海滨天长日久对自己的怠慢和冷漠,今天即便要发生什么,也非去不可。她就下决心去了。
走进“玫瑰苑”205号汪高昙的别墅,彷珲如同走进富丽堂皇的宫殿。由室内的装潢到室内的布置,不得不承认汪高昙的审美水平还是蛮高的。彷珲在感叹汪高昙居室的富丽堂皇的时候,脑海中还莫名地显现了一下汤收财的“豪宅”。相比较之下,就有种小巫见大巫之感。
汪高昙的居所分上下三层,总面积大约300多平米。一楼一进门就是个布置得相当气派,大约近50平米的会客厅。会客厅的正面墙壁上挂了幅不知出自谁之手的临摹《裸女坐像》油画;厅内摆放着两套颜色各异,做工精细的真皮沙发。一套豆绿色真皮沙发摆放在落地玻璃窗边;一套绛红色真皮沙发圈在客厅中央;落地玻璃窗的另一角摆放着一个一人高的硕大的浮雕瓷瓶;豆绿色皮沙发的左侧的吧台酒柜中几乎全是名贵酒,且洋酒居多;一床图案新颖色泽柔和的新疆纯羊毛地毯铺满了整个客厅,使会客厅看上去“雍容华贵,卓尔不凡(彷珲在看汪高昙客厅的摆设时,的确想起了这么一句广告词)”。有几本时尚杂志和一本《西洋雕塑百图》散落在地毯上。
彷珲进了屋,换了鞋席地坐下后,就随手拿了一本时尚杂志,有一搭无一搭地翻看着。汪高昙走到酒柜前问:“不来点什么吗?是SO还是绿茶咖啡或……”
彷珲放下翻阅的杂志,站起来踱到落地玻璃窗前,眯缝着双眼眺望着窗外的景色,打断汪高昙的话说:“别别,我来不了这些洋玩意儿,你就给我来杯绿茶或咖啡(其实“咖啡也是泊来品”。彷珲在说给她来一杯咖啡时,这样想)什么的都行,就是别给我来洋酒。”
“天呐,我的大记者,你就生活得这么节俭呵!”汪高昙双肩一耸,两手一摊,做了个夸张的动作。
彷珲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是节俭。是生活习惯。”……“哦”顿了会,彷珲又说:“我的老总,请您再不要大记者小记者地叫我了好不好。我现在可不再是什么大记者小记者了,而是你手下的一个小卒,是你的职员,是你的部下。”
汪高昙说:“不不不,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大报记者形象。”
彷珲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噢,原来如此。看来,在我们公司,至今我还只是个局外人。你们压根就没把我当公司的一份子看待过,是吧?我今天总算弄明白了,为什么名义上我是公司副总经理,而事实上公司的高端管理和业务,我根本就插不上手的真正原因。你是不是怕我是来卧底的?怕我有朝一日重操旧业时,将你们的内幕抖落出……”
“暂停暂停。请不要犯职业病。在你们这些文人墨客的眼中,是官就是贪官、色官、不干好事的坏官。”汪高昙的左手食指顶着右手的巴掌心,打着暂停的手势说。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没这么说你们这些权贵们。”彷珲坐回原处,又拿起杂志翻看着。
汪高昙边在酒柜中拿茶杯边说:“甭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嘛。啥子权贵不权贵的,刚才你不是讲了,我们都是同事吗……行啦,别斗嘴啦。今天我们说点轻松的话题好吗。从现在起,约法三章:关于工作的事一律免谈(他在说这话时,完全忘了他是以谈重要工作为借口将彷珲邀请来的);关于国家大事一律免谈;关于我们俩人之外的……”
“我的大经理,你这不是搞语言霸权吗?到你这儿来,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许谈,那你要我来干嘛?”彷珲佯装生气地噘起了嘴。
“现在不是流行休闲嘛,我们除了工作、除了工作的话题外,就不能轻松悠闲地享受一下生活吗!?”汪高昙的口气柔情又暧昧。
汪高昙在说这种话时,彷珲正看到杂志上有一篇教化女职员怎样同自己的顶头上司(当然是男上司)周旋的小文。小文中有一计就是:当你的顶头上司对你有性搔扰倾向时,你可旁敲侧击地夸奖他的夫人是如何美丽动人娴淑;如果碰上王老五那样的顶头上司,你就对他讲你的男友或者丈夫是业余拳击手或体育健将什么什么的……彷珲看到这儿,暗自发笑。她笑这样浅俗的文章竟然也能上杂志,也能被冠以“谋略”之名来教化人。继尔她又想,虽然文章是无聊了一些,此时,还是派得上用场的。她就借题发挥地说:“嗨,现在真是一个鱼目混珠、滥竽充数的时代。什么样的人也可成为民众的教师爷。”汪高昙有点找不着北地问:“啥子教师爷祖师爷?”彷珲就将刚刚看到的“教你一招”的小文念了一遍。
听完,汪高昙的嘴张了张,但没吐出半个字。正在捣咖啡豆的动作也有片刻的迟缓,但稍纵即逝。很快他就“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之后镇定自若地说:“难怪别人说你是个人精,在此之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你放心好了,今天我不会对你进行性搔扰的(可他心里在发狠地想,看我们今天谁玩过谁)。”顿了会儿他又意味深长地说:“你别紧张哦,你紧张难受,我会心疼的嗫。”
彷珲将手中的杂志撂到茶几上,将头向后一仰,靠在沙发上说:“哎,你搞清楚哦。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呀。真是。再说,你紧张干啥。杂志上的文章又不是针对你说的,你干嘛要对号入座呀?!”
“你既然不喝洋酒,那就给你煮杯咖啡吧。”汪高昙不理彷珲的茬儿,顾左右而言它地说。
“行啊。”彷珲不亢不卑地答曰。
汪高昙给彷珲煮咖啡时问:“要糖吗?”
“当然要糖。不过一定要少给一点才是。我喜欢喝苦一点的咖啡。我怕长胖了,我男人不喜欢。”已经踱到窗前的彷珲侧着身子扭转头,望着汪高昙说。其实彷珲很不喜欢喝苦咖啡的。平时她喝咖啡时,总要放很多糖。
……就在彷珲费尽心机地与汪高昙周旋,斟字酌句地与汪高昙交锋的时候,汪高昙也在心中暗自策划着同彷珲如何进行下一步的谈话。他今天邀请彷珲来,的确如彷珲所预料的那样:不仅仅是为了谈工作,或者说压根就不是为了谈工作。他知道不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彷珲是无论如何不会到他的住所来的。经过多次较量,他感到彷珲不是个很好对付的女人。送她的礼物吧,她照收,但是每当他向她示爱时,她立马翻脸,断然拒绝他的要求。
——待续
作者: weili 时间: 2006-10-23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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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冬雪儿 时间: 2006-10-24 03:13
Originally posted by weili at 2006-10-23 03: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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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为力.我今天一口气将其全部贴完.如果网络顺畅.
作者: 冬雪儿 时间: 2006-10-24 03:30
十二
一年以前,当彷珲向他婉转、暧昧地表示情意时,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口口声声声称自己是一个爱情至上的女人,其实同所有与他有染的女人是一个样,直接就是冲着他的钱、权而来的。所不同的是,这个女人比其他同他有染的女人表现得要讳莫如深一些,含蓄一些,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一些。因此,他非常自信,要不了多久,这个自视清高的女人,这个口口声声称爱情至上的女人,会同那些赤裸裸地向他表示就是冲着他的钱、他的权而来的女人一样,自觉自愿地倒进自己的怀抱。
“她简直就是个尤物。”这是汪高昙第一次见到彷珲后,回到公司,对他的几位副老总谈起他的这次艳遇时,对彷珲的描述。其实这个时候他同彷珲只不过是一面之交而已,与“艳遇”二字完全沾不上边儿。他却在副老总们面前,有声有色地讲了很多夸大其实的“艳遇”过程中的细枝末梢。他将彷珲描述得美若天仙倾国倾城,讲得几个副老总们个个羡慕不已。炫耀自己的艳遇,这是汪高昙的一贯作风。更何况这次艳遇上的女人的确不是一般的角儿……“并且”汪高昙对他的几个副老总继续说:“并且我有绝对把握要不了多久,这个尤物就会自觉自愿地倒进我的怀中……”说完,他就仰天“嘎嘎”大笑。副总们也附和着哈哈地笑着说:“我们相信我们相信……”
可是,使他沮丧万分又丢面子的是,当他以对付其他女人的手段来对付彷珲时,一点也不奏效。而且屡试屡败。几次的较量败下阵后,他的自信心严重地受到了挫伤。因为他从来就是把自己能否不断地吸引新的女性,同事业的成功与否相提并论的。他的理论逻辑就是:一个男人能在女人们面前永远保持不败的性魅力,就意味着他的事业成功了一半。“而且”他说:“而且最能体现男人魅力的就是——性的旺盛。男人用性征服了女人,就意味着征服了整个世界,征服了生活。”
可是这个彷珲……
汪高昙感到自己在彷珲的身上用的时间太长了。这已经违背了他同女人们交往的宗旨和信念。他没有同第二个女人维持了这么久的关系,还没上床的先例。说来也是怪得很,彷珲越是抵抗他的性要求,他越是如痴如狂地想得到她。他想得到她,简直快要想得发疯了。是的,他太想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寻找到一种证明了。他决意不能任其下去了,他更不会放弃。他怕任其下去或是放弃,会给自己的心理和情绪造成不好的影响,使自己在商场、情场中丧失斗志和自信。他定然是要今天“送上门”来的女人也上他的床……
……
汪高昙用了一小会儿功夫将咖啡煮好了。
他将煮好的咖啡端给彷珲的时候,又给自己倒了半杯“SO”。之后,就将在回来的路上买的熟食:几只卤猪脚爪、一只酱板鸭、卤牛肉、盐水花生和凉拌海带丝等全由大大小小的塑料袋中一一倒进精致的小碟小盘中,说:“诚心请你到酒店去吃吧,你不给我一点面子,今天就只好委屈你了。不过这样也不错,挺有家庭气氛嘛,我已很久没有过过在家中吃饭的生活了。”说着的同时,将一只烤鸭腿拣到彷珲的小碟中。“有红颜知己陪着在家中共进午餐,真是人生的一种享受啊。”汪高昙极尽所能地恭维道。
“哎哎,你说话注意些啊,哪个是你的红颜知己哟。真是的。”彷珲故意大声八气地说。很显然,她是有意要破坏汪高昙精心营造的一种气氛。说完还“嗦”地一声,大口地喝了一口咖啡,喝咖啡的声音很响,一点也不斯文。喝完咖啡后,又直接用手拿起汪高昙挟放在她小碟中的烤鸭腿,猛咬了一口,样子更是粗鲁得可以。她在边大口喝咖啡边大口吃烤鸭的时候,真是想来点儿啤酒、白酒之类的东西,但又怕汪高昙产生误会,以为她来了好兴致。就干脆硬着头皮如此不伦不类地吃吧、喝吧。
这厢的汪高昙,一点也不计较彷珲的粗鲁言行,依然很是用心地维护着自己的好心情的同时,还陪着笑脸说:“好好好,我以后说话一定注意一定注意。算是我自作多情,好吧,宝贝。”
……简单的午餐,就这样在汪高昙和彷珲的说说闹闹中用过。一切收拾停当,汪高昙请彷珲上二楼到他的书房“参观参观”。彷珲先是犹豫了一下。转念一想,这样拘泥、草木皆兵的,太小家气了。这样想过后,就大大方方喧喧闹闹地随汪高昙之后上二楼。走至中途,汪高昙却将身子一侧说:“哎呀呀,我太没绅士风度了,应该女士走前面嘛。”彷珲说了句:“真是名堂多。”就没作多想,侧了身,插到他的前面去了。
上了二楼不等进书房,汪高昙就在后面将彷珲猛地一下拦腰抱住,说:“想死我了想死我了。乖乖宝贝,让我抱抱、让我亲亲你……”汪高昙一边说一边就将彷珲抱起来朝卧室走……
没有任何防备的彷珲,在汪高昙的怀抱里剧烈地左右摇摆着身子,很是恼怒。她想吼叫,却又把声音压得很低地说:“你放下我,放下我。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汪高昙油腔滑调地说:“我怎么啦,我这是爱你呀。我会放下你的。不过不是现在。”说完张着嘴就去亲彷珲。 “别……别……别这样。你这样做会彻底毁了你在我心中的形象的。” 彷珲用双手死死抵住汪高昙的下腭说。“现在你说这种话为时早了点。等会到了床上,你就会知道,真正的男人是用什么在他心爱的女人心中树形象的。我从来不用嘴说‘我爱你’(其实他在彷珲的面前说了无数次这样的话,他忘了)。那太娘娘腔了,太没有男人的气魄了。我会用我的行动使你永远记住我的。别动,宝贝亲爱的……”汪高昙在说这番话时,就已经抱着彷珲走进了卧室。很快也走到了床边。他将挣扎着的彷珲往床上刚一放下,就如饿狼扑食般地将她压在了身子底下,任彷珲怎样反抗挣扎,都无济于事……
“你……你……流……”彷珲像是在骂人。可是嘴却被汪高昙的嘴给严严地堵住了。
扭着身子,拚命挣扎的彷珲没要一会儿功夫,就被床上功夫了得的汪高昙彻底征服了、摧垮了……
当他将她的衣服粗鲁地全部拔光之后,当他的身子急切地进入到她的体内的时候,彷珲果然就如无骨的水般绵软了、温顺了安静了祥和了恬淡了……他很快就将她送到了一个忘我的境地……很快,她变成了一滩无骨的水……任她想爱而又爱不起来,想恨也恨不起来的男人怎样地享用、蹂躏、糟蹋、搓揉……她连连地叫着(不知是痛苦还是愉悦)
“哦……哦……哦哦……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哦”,双手插进汪高昙的发间,拚命地揪他,撕扯他……“我就是要你死,死在我的怀中……宝贝……”
……完事后,俩人双双如一滩烂泥般松垮垮地瘫塌在床上,有了如下的一段对话:彷珲:“我对自己有了恐惧和陌生感,我不知道我是谁。坦白地对你说,我在接受你的进入时,一刻也没有忘掉海滨。甚至我觉得是在同海滨做爱。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变得游戏人生了。”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演戏。何必把一切看得那么认真。我一点也不在乎你把我当作谁,只要我曾经拥有过就行,只要你属于过我就行,只要你在我的床上同我一起睡过就行……”这是汪高昙对彷珲的规劝,说道。很大度、很宽容。
其实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中不屑地暗骂“婊子”的同时还泛起了一阵很浓的酸味,很不好受。还没有哪个女人敢如此蔑视他,敢在他面前谈自己同另一个男人做爱时的感受。他真想一脚将身边的女人踢下床去。可是他最终还是忍了。
“真对不起,我不该说这种话来伤你。但这的确是我此时的真实感受。不说出来,我心里堵得慌。”彷珲好似听出了汪高昙那番话的弦外之音,稍微有些内疚地说。
“我与你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这一说。你对我而言,没有负任何责任的义务。同样,我对你而言也是如此。我对女人的要求从来不专横,更不霸道,当然,我也不喜欢谁干涉我的自由。我从来不奢求任何一个女人对我有地久天长的恩爱和情义,我也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承诺什么,这就是我交女朋友的原则……”汪高昙的声音越说越小,没等话说完哩,人就像是进入了睡眠状态。彷珲望着刚才还是如狼似虎、现在却如一滩烂泥样瘫睡在床上的男人,就觉得人真是个怪物。尤其是现代人。比喻说自己,明明知道你不是他唯一的女人,却偏偏还要同他接吻、同他拥抱、同他赤身裸体地上床,同他做爱、同他交媾、做他的情妇、做他的玩物……她觉得自己同众多偷情的女人没有二样,也是个怪物、是个妓女、是个下贱的货……是个、是个人面兽性的家伙……
彷珲这样那样想着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好恶心啊,好肮脏啊。她便起了床,到盥洗间将浑身上下好好地冲洗了个遍。彷珲冲洗完身子穿衣服的时候,听到汪高昙在接电话,声音很小很温存。是男人对心爱的女人才有的那种温存……
彷珲觉得自己真是妄自菲薄得很。同这样的一个男人竟然发生了故事,还让他给睡了。还在他的、同无数个女人睡过的床上,同他如恩爱恋人般地厮混得天昏地暗。她不知道这是生活对自己的作弄,还是她对生活的判逆……她不知道!
她更不知道,在她和汪高昙厮混的日子里,其实在她的家中或者在其它什么地方,海滨也常常同一个女人厮混得昏天黑地醉生梦死。
只要逮住机会,海滨就同那个女人疯狂做爱。
——待续
作者: 冬雪儿 时间: 2006-10-24 03:32
十 三
……
具体日期不祥的那一天,的确是要出鬼的。如果彷珲和汪高昙在一起时,另一个人没出现,故事就不会是这种结局。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啊。
那个下雪的早上,被已逝多年的母亲早早就唤醒、在海滨那儿没有讨得丝毫的缱绻、缠绵之情的彷珲,无端地滋生出的一种恶劣的报复情绪在心中迅速膨胀、漫涎。她想赶快离开家,她想立即见到汪高昙。她将被子一掀,起床,迅速穿衣、盥洗、妆毕总共没用一刻钟的功夫。临出门到卧室拿坤包时,她对还在蒙着被子睡觉的海滨说“今天中午我不回,有可能晚上也不会回。”说完,也不等海滨回应就摔门而出。她在说这种话时,根本不知道假若晚上真的不回家,她将去那儿投宿。
出门后,心情很不好的彷珲,就拨通了汪高昙的手机,说:我今天不想上班,请假一天。汪高昙说:不想上班就不上班呗,请什么假哩。彷珲说:那么你呢,你能不能也不上班?“ 我……”对方有了片刻的沉默。见对方半天没吱声,彷珲很是不悦地说:“算啦算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就是很想找一个人聊聊天。不过,这个人也不一定非你不可。”“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嘛,我又没说不陪你。这样吧,我去公司将公司的事安排一下,就来接你怎样。”汪高昙可能感觉到彷珲生了气,态度有所改变地说。“……”这次轮到彷珲默不作声。“喂喂,你现在在哪儿,告诉我,我马上来接你。”汪高昙见彷珲没回应,接着又说。“我在去‘玫瑰苑’的路上。我想上你那儿去。”说完这句话,彷珲就关掉了手机。
关掉手机后,彷珲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候找汪高昙,想到他的居室去,真是很无聊,很下贱。一种对自己的厌恶感,使她不想见汪高昙了,她便走上了另一条岔路。她很想独自一人在雪地里走走。结果没等她在岔路上走多远,汪高昙的小车就徐徐开了过来。“上来吧,我的宝贝。”汪高昙将车停下,将车门打开说。彷珲站在雪地里说:“我突然改变了主意,很想一人在雪地里走走,不想到你那儿去了。”“不成,既然我来了,我就不能让你一人在天寒地冻的雪地里这样漫无目标地行走。这样会冻坏身子的。”汪高昙下车后边将彷珲拥着往车里面边推边说。汪高昙的话,使彷珲多少感到了点温暖。她觉得汪高昙其实是一个很会体贴人的男人。至少比海滨强。
俩人上了车后,汪高昙很关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吗?一大早,你就这么沉重。”“没……没有。”彷珲说。“不可能,你一向都是很开朗的。今天这么忧郁,一定是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说说,说出来,让我给你分担一点。”“真的、真的没什么。”彷珲说。彷珲在说这句话时,心里在想,其实也真是没什么,无非就是海滨早上没有满足自已的需求,从而使自己无端地产生了一种生命与生命的隔断和疏离感。认真追究起来,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生命注定都是孤独的。你能指望谁与你风雨同舟,相亲相爱到地老天荒。生命的本身都是由无中来将要回到无中去。而爱情,只不过是生命过程中派生出的一种更加虚无的个人感觉罢了。那些游戏人生的人,其实是最聪明的人,他们早就看透了生命的实质——虚无。有几多人会为一个“虚无”恪守什么情操,遵守什么诺言。
……
“呲呲”一个急刹车,将彷珲由迷茫的臆想中拉回到了现实。原来,汪高昙看到了在雪地蹒跚而行的父亲。他将车子停下,下车把老态龙钟的父亲扶上了车。老人上车之后,汪高昙向彷珲介绍说:这是我的父亲。“噫,上次我去你那儿,怎没见着他。”思绪飘游得不知到那儿去了的彷珲,并没瞅一眼上车的老者,漫不经心地问。“哦,我忘记了告诉你,他没和我住在一起。在梅园小区我给他买了一套二居一厅的房子。还给他请了保姆。这样大家都方便一些。”在汪高昙很轻松地讲这番话时,有一丝丝的凉意向彷珲袭来。她感到人与人之间的亲情、友情、爱情随着现代文明的进程在渐渐淡去……
汪高昙的父亲刚上车的时候,彷珲并没怎么注意。即便汪高昙向她介绍他父亲时,她也没在意这个半路坐进车来的非常邋遢的老头子同她有过什么干系。而且她压根也没想过,她同这个老头子的相遇,将会使她本是极其低落的情绪雪上加了霜。
车上,汪高昙边开着车边埋怨他爹:“老爹,我对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要一人独自出门,你就是不听。”父亲说:“在家实在闷得慌,下雪了,出来走走,空气蛮好的。”汪高昙皱着眉头说:“这大雪天,出来走甚嘛?要有个啥子闪失,你叫我咋办。你总是不为别人想想,任啥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没走多远么。”父亲小心翼翼地说。“这次给你换的小阿姨还顺你意吧?”儿子问。“好啥好,她总不给我洗脚咧。”父亲说。“你咋能让人家小姑娘给你洗脚哩。”儿子说。“你花钱请她来是干嘛的,不就是来伺候我的么。她将我伺候好了,你每月花的几百块钱才用得值呃。”父亲固执地说。“爸,你不能对别人要求太苛刻了。你来了不到一年,我就给你换了十一个小阿姨。你知道啵。”儿子埋怨。
汪高昙父亲的一口东北腔和他那高高的眉骨,使坐在驾驶副座上一直默不做声的彷珲有了瞬间的诧异。她感到那口东北腔很耳熟,那高高的眉骨也很眼熟……
“汪洋。”彷珲不禁脱口而出。“你咋知道我老爹的名字?”汪高昙侧过头一脸惊诧地问。坐在后排的老头子身子也向前倾斜过来问:“姑娘,你叫我么?”“没……没……没有啊。”汪高昙的反问和老头子的应答使彷珲震惊异常。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头发稀疏、满脸皱折、眼神混浊、双眼的眼角上堆满眼屎、满嘴牙全脱落了、穿着邋遢,走路都是颤颤巍巍的糟老头子竟然是自己二十多年前暗恋过的男人。她难以接受这种现实。一种古怪的情绪搅扰得她心乱如麻。
尘封了的记忆,如洪水般向她汹涌而来……
——待续
作者: 冬雪儿 时间: 2006-10-24 03:43
十四
彷珲在很小的时候,就不学自通地暗恋过一个男人。
但是,在她暗恋上这个男人之前,她是发誓赌咒地要独身一辈子的。那个时候她很小。不过很小的她,在那时就读了不少的革命英雄主义的小说。比喻《水浒》、《兴唐传》、《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青年近卫军》、《战争与和平》、《复活》、《红岩》、《红日》、《林海雪原》、《青春之歌》、《苦菜花》、《迎春花》、《野火春风斗古城》等等等等。她读这些书的时候,可能是在读小学三年级或者小学四年级五年级。小小人儿的她,常常被这些书中的英雄人物的英勇行为感动得热泪盈眶……在她被感动得泪流满面的时候,她就发誓要用自己的毕生精力拥戴、怀念这些书中的英雄们。由此她想,一个发誓要用毕生精力永远怀念英雄的女孩子,是决不能轻易接受另一类男人的感情的。除非他也同书中的英雄们一样是个英雄。而且她还奇怪地感觉到一个永远过着独身生活的女人,一定是很高雅很超凡脱俗很脱离低级趣味很能成就一番事业的女人。
非常滑稽可笑的是,她的这种意念并没维持多久,她的感情就防不胜防地被一个男人俘掳了。没有谁强迫她改变她的人生观和生活观。而是她自己一不小心掉进暗恋的深渊。非常可悲的是,她昏天黑地如火如荼地暗恋上的男人,竟是大她二十多岁的、她母亲的同事——小镇医院的人事干事汪洋。
更为不幸的是,被她暗恋的这个男人却时时事事处处总是想着法子暗算她的母亲,同她的母亲老是过不去。一直将她母亲暗算到被开除了公职。
彷珲在暗恋汪洋的那段日子,有很长一段时间,想念汪洋及每天去见汪洋几乎成为彷珲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甚至在上课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因为老是想着那个精瘦精瘦的男人而时常走神。为此,她挨了老师不少的批评。学习成绩也下降了不少。
不过彷珲每次去医院见汪洋,从来就没有直截了当地到他的办公室去过。她只不过是借由汪洋的办公室门前走过之机,看一眼她所想要看的男人而已。小小人儿的她每每匆匆路过汪洋办公室的时候,会非常迅速地瞟一眼使她神魂颠倒的那个男人。能瞟上一眼自己所钟情的男人,彷珲的心在这一天就会很踏实,很兴奋。就会很舒心地唱一整天的歌儿……有时,彷珲在路过人事科办公室的门口时,她就故意虚张声势大声地咳嗽或大声地唱歌,再或者大声地叫喊谁谁谁阿姨或者谁谁谁伯伯叔叔。她是想以此引起那个使她暗恋的男人对她的注意。她在故意咳嗽或大声唱歌喊人时,也忘不了乜斜着眼去看室内的汪洋的反应。可是,每次她看到的结果,往往使她非常失望、伤心。她常常看到的情景是:低着头在看文件或聚精会神地写着什么或正在同别人谈着话的汪洋,连头都不抬一下或扭动一下。
引不起汪洋的注意,彷珲感到无限的伤愁、怅然若失……
本来,彷珲在暗恋上那个叫汪洋的男人之前,是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她甚至很仇恨这个叫汪洋的男人。是这个男人使母亲成天生活在痛苦之中,使自己成天生活在母亲的唠叨声中。只是后来在母亲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的叨唠声中,她对本是很陌生很仇恨的男人产生了浓厚的好奇。这种好奇心迫使她找了个借口,去镇医院看了看那个令母亲痛恨的、叫汪洋的男人。
幼稚的彷珲,那天放学后就直截去了母亲工作的单位——镇卫生所。
到卫生所后,她没有直接去找母亲,而是凭着一个女孩子的直觉,径直就找到她想象中的汪洋。结果还真找对了。她一进汪洋的办公室,就没头没脑地说:“我找欧阳文若和汪洋(她在说完这番话后,吃了一惊,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将母亲的名子和汪洋的名子连在一起来问。)。”彷珲的话音刚落,一个清瘦的男子由一缕金灿灿的夕阳中站了起来,操着一口的东北腔说:“小朋友,你找我有事?”彷珲没想到汪洋是这么好找,而且态度出乎意料的和蔼可亲。被汪洋一问,彷珲一下子就愣住了。俄顷,她强词夺理地说:“我没说找你,我只是说找欧阳文若,欧阳文若是我妈妈。”说完,撒腿就跑出了汪洋的办公室。
跑出汪洋办公室的彷珲,心中老半天如同打鼓一样“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她对这个操一口东北腔的男人的仇恨,在瞬间烟消云散。
彷珲这一看可了不得,她就将这个男人看进了心底。她简直对这个男人一见钟情了。从这以后,她就对母亲的叨唠有了反感,她觉得母亲成天说这个男人的坏话是一点道理也没有的。自此以后,为了每天去看一眼令她神魂颠倒的汪洋,她再也不顾母亲的阻挠,总是想方设法地往镇卫生所跑,有时一天去几次。理由是……没理由。
十五
……使彷珲由记忆的深渊回到现实中来,是汪高昙的车开进梅园小区停下之后。
车一熄火,汪高昙就对彷珲说:“珲珲,上我父亲那儿去坐坐好吗?”一直处在记忆深渊中的彷珲这才像醒过神来似的说:“不了不了,你们上去吧,你们上去吧。我就在车上等着。”说完抬起双手用食指和中指按揉着疼痛欲裂的太阳穴。汪高昙说:“上去看看嘛,耽误不了多长时间。”“我头疼,这次就不上去了吧。”彷珲显得很是疲惫地说。她不仅身体疲惫,她的心也很疲惫。她觉得自己始终生活在一个怪圈里面。这个怪圈中有一个巨大的魔掌,一直在把玩着她的命运,使她无法抗拒、无以逃遁……
汪高昙见彷珲真是很难受的样子,就说:“那也行,我将老爹送上去后马上就下来。”说完一点也不顾及其父在场,吻了彷珲的额,才扶了他颤颤巍巍的老父下车。
望着向楼道走去的汪家父子,彷珲的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她讥讽生活也讥讽自己。她觉得生活给她画了个大大的圆圈。汪家父子俩竟然是这个圆圈的起点和终点。这到底是生活的阴谋,还是汪家父子俩的阴谋,彷珲不得而知。她无法诠释自己三十多年的生命历程中,就有二十多年的时间竟被汪家父子的阴影所笼罩这一事实。
彷珲是等汪家父子俩走进楼道之后才下车离开的梅园小区。
她下了车后,经冷风一吹,浑浑噩噩的头脑似是清醒了不少。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到哪儿去了,她只是想尽快逃脱汪家父子的阴影。她再也不想见到汪高昙了。永远也不要见到他。
在雪地中行走的彷珲害怕汪高昙追上来,没走多远,便拐进了一条小巷……走在这条窄而深深的小巷中,彷珲觉得自己好孤苦伶仃啊,且可怜又萎缩又肮脏。
觉得自己很肮脏又孤苦伶仃的彷珲,拿出手机连着拨了几个人的电话,真是出鬼,都没人接。包括秋叶君,也不知跑到那儿去了,手机关了,家中无人接电话。彷珲这时才想起自己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同秋叶君联系了。也不知道调回省城,依旧单身的她现在过得可好否。一想到离异单身的秋叶君,她就想立刻到她那儿去。可是秋叶君也像是有意躲着她似的,无法联系上。
……雪还在一个劲地下,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街上的行人廖廖无几。彷珲走近一家半开着门的小饭馆时,才想起自己从早上到现在(下午一点多钟)还没喝一口水,真有点饥寒交迫了。她便走进饭馆,在一张临窗的桌子边坐下。彷珲刚坐下,一矮矮胖胖的小姐拿着菜单,苦丧着脸走了过来,表情木讷地问:“几位?”彷珲说:“就一人。”“就一人?”胖小姐满脸不悦。正在此时,由门外又走进来了俩位男客人。胖小姐弃了正在点菜的彷珲,一脸阳光灿烂地笑迎了上去,声音也变得甜蜜蜜的:“请坐请坐。”还忙着拿一次性杯子去给他们倒茶水。受了冷落的彷珲看着胖小姐在男人面前的媚态,实在是恶心到了极点,起身便离开了没有一点暖意的小饭馆。
彷珲刚出饭馆,手机就响了。她由手提包内将手机拿出,一看,见是汪高昙打来的,便关了。
此时她很想回家,回到海滨的身边。她对海滨有了深重的内疚和忏悔。有了深重的内疚和忏悔的她,就走上了一条通往回家的路。在路过一个菜市场时,彷珲走进熙熙攘攘的菜市场买了一条鲈鱼、一斤卤牛肚、一斤豆腐、一棵大白菜、半斤鸡杂、半斤青椒、二斤羊肉,还买了一包四川火锅料。她想回到家中,为海滨为自己精心地做一餐丰盛的晚餐。清蒸一个鲈鱼、爆炒一盘鸡杂、青椒爆炒一盘牛肚,再做一个热腾腾的羊肉火锅,每人倒上一杯白酒,吃一个暖暖和和的晚餐或者一醉方休……彷珲在精心设计着这个下雪的温馨的晚餐的时候,她压根儿也没想到,生活一点儿也不怜悯她。生活再次将她的“精心设计”击了个粉碎击了个浠巴烂……
——待续
作者: 冬雪儿 时间: 2006-10-24 03:45
十六
彷珲拎着大包小包的菜什到家时,好象是下午2点30多分钟的样子。到家后,彷珲如果摁一下门铃,也许她就不会看到那么残酷的场面。或者,她在厨房将饭做好后再进卧房,事情的结果也许会是另一个样子。但是,生活有时就是好像故意与人为敌似的,总是在你毫无思想准备的时候将它狰狞的一面毫不留情地展现在你面前,使你猝不及防,使你一筹莫展,使你痛不欲生,使你在瞬间掉进无底深渊,再也看不到生活的光亮,看不到走出深渊的路在那儿……
彷珲在那个冬日下雪的下午,就是这样被生活的狰狞狠狠地作弄了一把,使她猝不及防地一家伙跌进生活的深渊。
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秋叶君——她最信赖的朋友竟然那么无情,那么彻底地背叛了她。及至她亲眼目睹秋叶君和海滨在床上疯狂做爱的情景时,她都认为那是巫师对她施了魔法,使她产生了可怕的幻觉,使她看到了在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是彷珲将脱下的长呢绒大衣送进卧室时,看到秋叶君和海滨在床上颈项相交寻欢作乐时的语言反应,或者是意识反应。因为她的嘴唇虽然在嚅动,但没有吐出一个语音。她的大脑中除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几个字外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的大脑中又蹦出了“逃、快逃”几个字。可是她的双腿却像是灌了千万吨的铅般凝重,怎样也迈不开步子。浑身也剧烈地抽搐痉挛如筛糠般颤抖不止……她感到自己是根快要被人锯断的柱子,倾刻间就会轰然断裂……
十七
秋叶君其实不是在下雪的那一天来到的春城,她更不是下雪的那一天才和海滨第一次上的床。
秋叶君和海滨的私情其实早就有了端倪,如果彷珲细心一点,这种端倪是一点儿也不难发现的。比喻说,秋叶君第一次到她们家来时,海滨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热情;再比喻说,自从秋叶君由大西北调回省城后,很少出门的海滨对到省城去却发生了浓厚的兴趣,隔三差五地找理由往省城跑。更可笑的是,每当海滨说要到省城去时,彷珲总是要千叮咛万嘱咐他一定要抽空去看看秋叶君。她是万般地放心不下独身一人的秋叶君;再再比喻说:她接到过几次神秘的电话。每当她听到电话铃声响,赶快拿起话筒刚“喂”了一声,对方就立马挂掉话机。对这种骚扰性的电话,彷珲是非常愤怒的。她想,打这种神秘电话的人一定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与海滨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女人。彷珲的疑虑和愤怒,当然不会对海滨讲。她要拿到真凭实据后,再与海滨对薄公堂。
为了拿到确凿的证据克敌制胜,彷珲没有同海滨商量,就换了话机。之后又到电信局申请了来电显示。在她办理了来电显示的当天中午(一般情况下彷珲中午是不回家的,而她几次接到的神秘电话,都是她有事中午回家时偶尔碰到的。这说明,对方对他们家的情况十分了解),那个神秘的电话又来了。神秘电话同以前一样,当彷珲拿起话筒刚“喂”了一声后,对方就又挂掉了。电话那头立马传来了“嘟嘟嘟”的盲音。彷珲愤怒地对着话机骂了句粗鲁的话“操你妈”……在来电显示上她看到的电话号码是:027——88634575。这个来自省城的电话号码,是一个很陌生的电话号码。彷珲当即按这个电话号码将电话拨了过去。电话通了后,彷珲问:喂,刚才是谁给海滨的家中打过电话?对方答:是我。彷珲又问:你是谁?对方再答:你是彷珲吧,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你好让我悲哀唷。彷珲再问:你是……秋叶君…吗?对方再答:当然是呀,我就是秋叶君呵。彷珲疑惑地问:我刚才接了电话,问你时,你这个家伙咋就将电话给断掉了呢?对方:我……不是我断掉的呀,我还以为是你断掉的呢。明显在强词夺理。彷珲说:也可能是线路出了问题吧。对方说:肯定。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彷珲还没有丝毫的警觉。她压根就不将秋叶君和神秘电话联系在一起想。她们在电话中还嘻嘻哈哈地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末了,彷珲还是问了秋叶君的电话号码为何改了,改了后为何不告诉她的一些问题。她还对秋叶君诉了一些苦水。诸如,海滨对她的冷漠,工作上的不顺心,事业上的不得意,好几次接到的神秘电话等等,她都一咕脑儿地对秋叶君说了个痛快。她还将那个打神秘电话的女人臭骂了一通。还说等她什么时候逮着这个神秘女人的确切地址后,要约上秋叶君一起去兴师问罪,或者掴她几巴掌出出心中的恶气等等的话。之后,她还问秋叶君:海滨最近到省城去时,到你那儿去了没有?秋叶君警觉地问:是哪一次啊?没有来啊。就是元月15日的那一次。我还让他给你捎了点你最爱吃的炒熟了的糯米粉子哩。这个该死的家伙,他没给你送去啊?哪他送给谁了?彷珲愤愤地说。秋叶君说:哦哦,那一次呀。他来过来过。不过他只呆了一小会儿就走了呀。这句话里面明显地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痕迹,而彷珲就是视而不听……其实像这样的破绽和这样的蛛丝马迹有很多,如果彷珲平时稍稍留心一点,事情就有可能不会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十八(也是尾声)
……彷珲由呆滞中醒过神来,双手死死地抱着头,惊叫着跌跌撞撞地冲出屋子,是海滨和秋叶君他们慌慌张张地将衣服胡乱地穿上身后来扶她的时候。海滨的手刚一触到她,她就如同被电击了一般惊叫起来:“不……不不不……”转身就向屋外冲去。
冲出家门的彷珲泪水磅礴,茫然四顾,她仰望苍穹呼号:母亲母亲,您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清晨就将女儿由睡梦中唤醒,难道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一切么?一切都破碎了,您让女儿到哪儿去寻找天堂……
——续完
作者: 章凝 时间: 2006-10-24 08:21
一时想不起来丈夫名字的细节很棒,好小说需要类似的神来之笔。
作者: weili 时间: 2006-10-24 18:55
雪儿,
我的直觉啊。(我没有琢磨半天的习惯,对不起)。
前面感觉有些“拖”,后面解释的挺好。通篇文风舒畅。
不过,说回来。生活本身就是犯错误的过程。她应该没事啊,跌倒了,爬起来就是。
作者: 冬雪儿 时间: 2006-10-24 21:38
Originally posted by 章凝 at 2006-10-24 01:21 PM:
一时想不起来丈夫名字的细节很棒,好小说需要类似的神来之笔。
章凝,感谢你!
作者: 冬雪儿 时间: 2006-10-24 21:53
Originally posted by weili at 2006-10-24 11:55 PM:
雪儿,
我的直觉啊。(我没有琢磨半天的习惯,对不起)。
前面感觉有些“拖”,后面解释的挺好。通篇文风舒畅。
不过,说回来。生活本身就是犯错误的过程。她应该没事啊,跌倒了,爬起来就是。
为力啊,小说中的生活不是真实生活的本身,而是作者的虚构结果。但是在写作过程中,我就与小说中的彷珲融为一体了,我为她的笑而笑我为她的痛而痛。小说写完后,好长时间心中还装着她。
我以后在写作过程中,是要注意你所说的“拖”这种现象的。
感谢你读完此篇小说。
作者: weili 时间: 2006-10-24 22:02
我知道你写的“不是你”。
只是觉得,如果我写同样的故事,我会很“自嘲”,以讥讽“女众人公”的角度写,会更豁达一些。
本来嘛,只许自己出轨,还要抱怨丈夫。
我说狠了,你别介意啊!
作者: lantian 时间: 2006-10-24 22:13
暗度陈仓>暗渡陈仓
作者: 金凤 时间: 2006-10-24 22:33
看完了,好小说。气氛渲染得很好,语言也很生动。
就是看了有点悲哀:里面没有一个“好人” :):) 对不起,个人的感觉。我喜欢看到点光明。
-----金介指, 金戒指。
作者: 冬雪儿 时间: 2006-10-25 01:58
Originally posted by
weili at 2006-10-25 03:02 AM:
我知道你写的“不是你”。
只是觉得,如果我写同样的故事,我会很“自嘲”,以讥讽“女众人公”的角度写,会更豁达一些。
本来嘛,只许自己出轨,还要抱怨丈夫。
我说狠了,你别介意啊!
"如果我写同样的故事,我会很“自嘲”,以讥讽“女众人公”的角度写,会更豁达一些。"——这也许就是我们的区别所在。你的强项是豁达,我的强项是细微。当然,我是会向豁达的行文方式作些努力的。
你并没说得多么狠啦,我何以要介意呢?更何况我们是在进行着文学问题的讨论哩。
作者: 冬雪儿 时间: 2006-10-25 02:13
Originally posted by lantian at 2006-10-25 03:13 AM:
暗度陈仓>暗渡陈仓
谢谢,已改过。
作者: 冬雪儿 时间: 2006-10-25 02:30
Originally posted by 金凤 at 2006-10-25 03:33 AM:
看完了,好小说。气氛渲染得很好,语言也很生动。
就是看了有点悲哀:里面没有一个“好人” :):) 对不起,个人的感觉。我喜欢看到点光明。
-----金介指, 金戒指。
先谢金风。再说对不起,我小说中的悲使你情绪受了影响。
你指出的错字我已改正过来了。
作者: 章凝 时间: 2006-10-25 08:57
大家注意到没有?冬雪儿几篇小说写得都是苦难中的女性,这是她独一无二的特色。
作者: 冬雪儿 时间: 2006-10-27 02:18
Originally posted by 章凝 at 2006-10-25 01:57 PM:
大家注意到没有?冬雪儿几篇小说写得都是苦难中的女性,这是她独一无二的特色。
章凝,你对我小说风格的首肯,使我高兴也有信心.
那我就接着再贴一篇,关于苦难的女人或女人的悲苦的小说《生活如烟》.
作者: tugan 时间: 2006-11-1 16:25
读完《梦醒时分雪纷飞》了。生活中女人的悲剧太多,雪儿花时间写出来,就是勇气。
写这种故事不定要流多少泪呢。生活中的女人,比这还惨,我就不肯去写。
下面是我喜欢的摘要和感想:
其实这个时候他同彷珲只不过是一面之交而已,与“艳遇”二字完全沾不上边儿。
他却在副老总们面前,有声有色地讲了很多夸大其实的“艳遇”过程中的细枝末梢。
真玩女人的男人根本不说。
汪高昙对他的几个副老总继续说:“并且我有绝对把握要不了多久,这个尤物就会
自觉自愿地倒进我的怀中……”说完,他就仰天“嘎嘎”大笑。副总们也附和着哈
哈地笑着说:“我们相信我们相信……”
公开嫖娼到了如此猖獗的程度。
只要我曾经拥有过就行,只要你属于过我就行,只要你在我的床上同我一起睡过就
行……
这是当今的甜言蜜语,有的女人居然还觉得这是坦诚。
我从来不奢求任何一个女人对我有地久天长的恩爱和情义,我也不会对任何一个女
人承诺什么,这就是我交女朋友的原则……
同上
“汪洋。”彷珲不禁脱口而出。“你咋知道我老爹的名字?”汪高昙侧过头一脸惊
诧地问。坐在后排的老头子身子也向前倾斜过来问:“姑娘,你叫我么?”“没…
…没……没有啊。”汪高昙的反问和老头子的应答使彷珲震惊异常。她无论如何也
想不到,眼前这个头发稀疏、满脸皱折、眼神混浊、双眼的眼角上堆满眼屎、满嘴
牙全脱落了、穿着邋遢,走路都是颤颤巍巍的糟老头子竟然是自己二十多年前暗恋
过的男人。她难以接受这种现实。一种古怪的情绪搅扰得她心乱如麻。
雪儿也太让我们出乎意外了。
总是在你毫无思想准备的时候将它狰狞的一面毫不留情地展现在你面前,使你猝不
及防,
是这么回事。所以要居安思危。
她感到自己是根快要被人锯断的柱子,倾刻间就会轰然断裂……
痛不欲生
彷珲总是要千叮咛万嘱咐他一定要抽空去看看秋叶君。她是万般地放心不下独身一
人的秋叶君;
让自己的丈夫去照顾别的女人,看上去是傻到家了。
我觉得是雪纷飞时还未醒。
作者: 冬雪儿 时间: 2006-11-2 10:55
土干,你好让我感动。感动得使我目瞪口呆,真的。我在你的摘录和评点这段文字面前思量久久。
“让自己的丈夫去照顾别的女人,看上去是傻到家了。”——生活中应该是有这种傻到家的女人吧。
“我觉得是雪纷飞时还未醒。”——有人说女人是水,我说女人是水更是梦,女人梦醒了,可能就生命也随之完结。当然,不一定是绝对。
作者: 章凝 时间: 2006-11-3 13:08
写作最难的是开创一种风格,中国女性从来是一个被侮辱和被损害的群体,所以我感
觉你的“苦难中国女性”系列很有价值。
Originally posted by 冬雪儿 at 2006-10-27 03:18:
章凝,你对我小说风格的首肯,使我高兴也有信心.
那我就接着再贴一篇,关于苦难的女人或女人的悲苦的小说《生活如烟》.
作者: 冬雪儿 时间: 2006-11-5 01:30
Originally posted by 章凝 at 2006-11-3 06:08 PM:
写作最难的是开创一种风格,中国女性从来是一个被侮辱和被损害的群体,所以我感
觉你的“苦难中国女性”系列很有价值。
章凝,你的“苦难中国女性”系列之说,对我真是一个提醒,我尽管是这样在写,但我还没有这样概括过,你的这种概括太好了,我就这样写下去了。毫不动摇。感谢感谢你!!
作者: wxll 时间: 2006-11-10 17:07
写苦难需要健康的体魄和坚韧的意志。冬雪儿多保重!
作者: 冬雪儿 时间: 2006-11-11 04:09
Originally posted by wxll at 2006-11-10 10:07 PM:
写苦难需要健康的体魄和坚韧的意志。冬雪儿多保重!
感谢先磨!
你的语言虽然简短,但于我意义是厚重而深远的,意志坚韧体现着生命的品质.我会铭记.
作者: 冬雪儿 时间: 2009-2-16 02:39
还提一篇.
作者: weili 时间: 2009-2-16 23:27
雪儿多保重,写作以后再说。
作者: 冬雪儿 时间: 2009-2-17 01:54
Originally posted by weili at 2009-2-17 04:27 AM:
雪儿多保重,写作以后再说。
感谢为力!是的,写作以后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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