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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黑泽明:三船武藏 [打印本页]

作者: 冬雪儿     时间: 2010-9-29 08:41     标题: 黑泽明:三船武藏

三船武藏

[日]黑泽明


那天,织田良平与三木康夫于两国边境决战,。不远处的山上,有三船武藏和自己的八千兵马,。三船部队中明晃晃的兵器通过中午的阳光将杀气投射到山下的决战之中。

早在三年前,三船武藏就已经看到这场决战的结局了,但他还是未能预料到织田的胜利会是如此的轻巧,快捷。太阳远未落山的时候,织田的军队就已经由激战中解脱出来,并且整肃一新,等待着三船的到来了。

三木康夫的抵抗当然是竭尽全力的,但这些并为对织田造成多大的损失。而由于接下来要面对与自己同样强大的三船武藏,织田良平晓谕部下:准许三木那边的人投降。这样,在整肃完毕后,织田家的方队在三船武藏看来似乎比开战前更为强大了。

“陛下!”三船久雄以坚决的口气提醒已陷入沉思的三船武藏。

“传令官。”三船武藏以一贯的口气喊道。

“听候吩咐!”一骑羽骑应声而至。

“立刻传令回去,在主城宫殿后方建极乐殿。”

“哈咿!”传令官掉转马头,从军队闪出的一条小道飞奔回去。

“陛下,下令吧!”三船久雄又一次说。

“陛下!”

三船武藏从这一声合奏中听到了坚决,也听到了一丝抖颤。他拨转马头,以威严的目光注视着穿着亮闪闪铠甲的将军们,以坚决的口吻说:“回师!”随即从三船久雄身边走了过去,一条大道立刻丛密不透风的部队中显现出来。

“陛下!”

这次只听见三船久雄一个人的声音。

即便是过了五天之后,织田良平的主城还依然沉浸在对胜利的庆祝之中,人们的喜悦似乎只有将一切都烧为灰烬才足以显示这次胜利的重要性。从三木城里运来的各种宝贝不断地向这堆热情的火焰投入新的燃料。

三船武藏派来的小队人马也成了这样的燃料。

三船武藏派使者向织田良平送去了议和五年的国书和松下真砂子。

“用一个真砂子来换他五年的性命?”织田良平笑着。

“不值么?”站在大殿上的松下真砂子除掉了垂有重重白纱的斗笠,露出繁复的发髻和令人惊艳的脸庞。

“三年!”织田良平从王座上站起来,两眼紧盯着真砂子。

两个月后,三船武藏的极乐殿造好了。他和五个自己最宠爱的妃子住了进去,过起了自己的极乐生活。两天后,他派去织田处的密探第一次回来向他禀告他想要知道的消息。这天,三船武藏和五个妃子一起听田中龙太郎的汇报。

“织田良平让人给松下彻底清洗了之后就和她同床了。据松下讲,织田良平的做法和陛下的很不一样,特别是在第一天的时候……”

“织田依然说是三年吗?在他和真砂子那样做了之后?”三船武藏问。

“是的,陛下,三年。松下曾经再次明确问过织田这个问题。”田中龙太郎回答。

“三年。”稍做停顿后,三船命令道,“抬起头来,龙太郎!”

“臣不敢!”田中龙太郎把俯在地上的头埋地更低。

“抬起头……以便到织田那里汇报我正在做的事!”

“陛下,陛下——”一个妃子开始叫起来,并有衣衫抖动的声音。

“陛下,臣不敢!”田中的声音开始抖起来。

“这是命令!”

田中龙太郎抬起头,只看了一眼,又立刻把头埋起来。

“告诉织田我正在做的事。”三船武藏的声音里开始有喘气的味道了。

“哈咿!”一直到了门外,田中龙太郎也不敢抬头。

又过了几天,三船武藏派到织田处的另一个密探志村福龙来到了极乐殿,向他禀报了织田军中的最新动向。从志村的报告中,三船确信织田会给他三年时间的。

这样,除了志村福龙和田中龙太郎每两个月一次的禀报之外,能见到三船武藏的人就只有五个妃子了。但军队依然在操练,三船久雄将军在不太明确地授权下做着三船武藏本应该亲自做的事。

一年后的一天,三船久雄将军闯进了极乐殿,带着那把与三船武藏的刀互为兄弟的他的刀。

“来吧,披上你的铠甲,拔出你的刀,就在今天,我们决一个胜负。一个国家不能有两个国君,更不能容忍一个懦夫的统治。”三船久雄满脸通红,已经出鞘的刀却泛着耀眼的白光。

三船武藏于是让人拿来自己的刀。他早就知道,这场决斗不可避免,但结局却不过是一出闹剧而已,他知道结果,也能够掌控局面。

“没有人杀得了我,包括织田良平在内。但我也不允许你死,你要到两年后与织田作战时才可以死。”三船武藏抽出刀。
于是一个身披铠甲,一个身着紫袍,一黑一红的两个人在极乐殿里打斗起来。五个妃子惊叫着四散逃开,殿外的侍卫全都涌到大殿里来,当然谁也没有胆量去制止这场决斗,只能自发地围成一圈,甚至没有一个人拔刀。

两把刀相碰的声音渐渐稀了起来,像是将要燃尽的一堆火。一直到最后,两把刀的主人同时瘫坐在地上,三船武藏发出震撼整个极乐殿的笑声。笑声过后,他发现三船久雄已躺了下去,喘着粗气,铠甲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好久没这么打斗过了,我的刀法可有长进?”三船武藏整了整衣服,尽量端坐着问。

“但你,为什么不肯和织田交战?那一次,你错过了一次绝好的机会。”三船久雄有些愤怒,第一次躺着回答三船武藏的问话。

“为什么我是国君而你只是个将军?哈——”三船武藏又笑了起来,“这中间总该有点区别!”

同时,他又举起自己的那把刀:“来人,”三船武藏命令围成一圈的侍卫,“把我的刀给三船久雄!”

立刻有人上前,接过三船武藏的刀,插入刀鞘里放到三船久雄手中,然后恭敬地退至一旁。

“现在,三船久雄的命令就是我三船武藏的命令,谁胆敢违抗——杀无赦!”三船武藏的口气就像一把刀,已经杀死了所有在今后胆敢违抗三船久雄命令的人。

“久雄,你下去吧!”

“嗯——”随着一声粗厉的喊叫,三船武藏的刀被抛到一边。三船久雄费力地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踏着大步走出了极乐殿。

一直呆在极乐殿的三船武藏不知从谁那里听说了大臣芥川信长家里有个精通音律的家妓洋子。极乐殿的五个妃子虽然也通音律,但只是闲暇时的消遣而已,她们所奏音乐的美不是出自音律本身,而是来自于她们娇媚的笑脸和轻柔的腰肢,以及十个纤纤玉指。于是,三船武藏第一次从极乐殿外招人进来,只为了听听早已传遍主城的天籁之音。

洋子抱着琴走进了极乐殿。

洋子把琴轻放在琴几上。

洋子开始弹琴,用她的和五个妃子同样精巧的纤纤玉指。

琴声传出来,沉静地像洋子坐定的身体,轻灵如洋子圆圆的发髻,舒缓如洋子曼妙的曲线,空灵如洋子清澈的眼眸。悠长如洋子淡淡的清香,急促时又可以看见洋子玉兔一般的手腕。

除了琴声和洋子,极乐殿里再没有别的东西。

最后一个音符从洋子手上释放出来之后,又久久地盘桓在洋子四周,从她身上得到更多的属于灵的东西,然后将其播散在帷幔上,廊柱上,种种的金银器物上,甚至光线上,以及三船武藏身上。

“当我在极乐殿中享受极乐时,我的大臣们也在享受着极乐,一种我想像不到的极乐。”等最后一个音符完全结束了它在各种物件之间的行程后,三船武藏平静地说,平静地像洋子刚刚弹奏出的乐曲。

“陛下,贱人不敢!”没有了音乐围绕的洋子卑微胆怯地像一只小田鼠。

“但他们可曾意识到即将到来的死亡?鲜血和烈火将会使太阳逊色,喊叫声将比狼嗥还要凄厉,大地将被践踏,女人将被奸杀,战马最终会变得温驯,背上驮着我们的敌人,它们会去吃掉所有正在生长的庄稼,因为没有人再需要它们了,再没有人了。”三船武藏咆哮着走来走去,最后将洋子面前的琴几连同琴一起掀翻,又顺手抓住了洋子的和服,把洋子从地上提起来。

洋子感觉到三船武藏的鼻息毫无顾忌地喷到自己脸上,然后又感觉到三船武藏的手松了开来。呼吸顺畅了,更顺畅了。三船武藏扒光了洋子身上的和服。洋子感到空气开始向自己的鼻里压进来,接着那空气里又混合了三船武藏的鼻息。
洋子倒了下去。

“陛下!”五个跪在一旁的妃子有些惊恐地叫道。

三个月后的一天中午,三船武藏被一声断断续续的女人尖细的喊叫声惊醒了。他睁开昏沉的两眼,却发现那声音又消逝了。他下意识地把头转向一边,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惊恐的五位妃子——白色的中国丝绸上全都染有血迹。那鲜血还在继续漫延。

地上,躺着刚刚死去的洋子,身上深浅不同地插着五把匕首。

三船武藏站起来,慢步走到五个妃子身边,如此血腥的场面还不足以让他有吃惊的感觉。

“你们何必这样做呢?”三船武藏拿起一个妃子的手,血顺着她的手指慢慢地往下滴,“你们的手沾上了血腥,还会像先前那样温柔么?她的死会让你们变得凶狠起来,会让你们不再像以前的你们。以前你们靠眼睛,靠肉体来征服,现在,你们会学着用刀,像那些发疯的武士一样!”

“陛下,我们还是我们,我们对您是永远不会变的。请您千万别抛弃我们呀!”五个妃子开始温柔的哭起来,每个人的手上都有洋子的血再往下滴。

“一直到死,我都不会丢下你们的。你们都是要死的,就像她一样,也像我一样。何必呢?”三船武藏的语气始终是那么地平缓。

“陛下!”

“连你们也喜欢杀伐……”三船武藏停顿了一下,猛地提步走向殿外,向侍卫命令道:“拿我的铠甲,备马!”

将近两年了,这是三船武藏第一次披上铠甲,骑上他的宝马走向演武场。

“陛下驾到!”

第一个看到三船武藏的军士骑着马到演武场各处高声通报他的驾临。马上,战鼓响了起来,刚刚休息的所有将士都再次聚集到一块儿。三船久雄以最快的速度从大帐中跑出来到了三船武藏面前,身上带着三船武藏的那把刀。

“陛下,所有的将士都在盼望您的到来!”三船久雄跪拜在地。

“我来看看将士们都是怎么操练的。”三船武藏淡淡地说,然而其中又有着绝对的威严。

“臣武田愿向陛下讨教刀法。”一名将军上前说。

“不必了,武田将军,死在战场上要比死在这里有意义的多。”

“臣愿以血祭旗!”武田将军继续要求。

三船武藏在马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所有的将士。

“三船将军,拿你的刀来。”三船武藏向三船久雄命令道,同时起身从马上下来。

“陛下!”三船久雄把本来不属于他的刀敬于三船武藏手上。

三船武藏接过刀,与武田将军相对而立。

“拔刀吧!”三船武藏说着“噌”地一声拔出了自己的刀。

“谢陛下赐死!”武田拔出了自己的刀,往后退了几步。

三船武藏把刀垂于身体右侧,两手握刀,身体微曲,整个铠甲便有了一种拼杀的气势。

武田则将刀高高擎起,寒光反射到他热血沸腾的脸上,刀面又将他半侧的脸映照出来,两只眼睛在里面泛出寒意。

“哈——”武田长喊一声,踏着武士特有的步伐,以凌厉之势奔向三船武藏,擎着的刀迅猛地斜劈下去。

站在原地的三船武藏右脚脚尖向内侧转动,两手向上把刀迎上去,用刀背猛磕武田的刀锋,同时顺势一转,使这一磕之力也达到了极限。等他转过一圈后,已经把刀放在了武田的左肩上。

听到有缝制铠甲的铁线被切断的声音,那是铠甲在肩上唯一的连接处。

武田睁圆了眼睛,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呼吸瞬间停了下来,两手握着的刀依然只停在身体的右后方。

三船武藏冷冷地看着武田,放下了自己的刀。那刀上上不见有一丝血迹。

“三船陛下!”海一样的声浪从将士那里传出来。

“陛下,臣愿以血祭旗!”武田再次持刀跪拜。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陛下,臣还未曾流血!”

“三船陛下,请以武田血祭旗!”又是海一样的声浪。

三船武藏再次看看俯伏在地上的众将士。那眼神是冷的,面部也冰冷的毫无表情。

“起来,”三船武藏命令武田,“我让你的死配得上是三船武藏手下的一名将军。”

“谢陛下!”武田说着站起来,转身向后走到他刚才所站的地方。这次他换了个姿势,将刀平放于左侧。

三船武藏依然是刚才的姿势,然而这个姿势是他从未采用过的,这一点三船久雄毫不怀疑。

“哈——”武田再一次冲过来,刀锋朝三船武藏腰际砍过来。

三船武藏两手握刀,向上一提,又用刀背挡住了武田的刀锋。在武田收刀要进行第二次进攻时,他已向外侧转刀,刀锋朝向武田,身体带着刀向左前方滑了过去。

“嗤——”

三船武藏已经从左侧出来,站在了武田的右侧。刀上依然未见血迹。

武田重重地倒了下去,如释重负。

“三船陛下!”海一样的声浪第三次响起来,将整个演武场上空充实为“三船陛下”的实体,坚硬地甚至插不进一把最锋利的武士刀。

“三船将军!”等喊声平息下来后,三船武藏问三船久雄。

“在,陛下!”

“你可知织田会何时开战?”

“臣不知。”

“我要求五年,他只答应三年。但三年他也不会等的。野兽的饥饿往往超出它们的忍耐力。继续操练!”三船武藏把刀塞到三船久雄手里,再也不去理会身后的喊声,跨上马离开了演武场。

一个月后,田中龙太郎和志村福龙再一次同时到了极乐殿。

“禀陛下,从松下真砂子那儿得到的消息,织田有可能提前开战。”田中龙太郎首先禀报。

“禀陛下,织田的军队中已经有了异动,前几天一些将领刚刚开过一次秘密会议,士兵的操练更辛苦了。”志村福龙接着禀报。

“真砂子!”三船武藏陷入了沉思。
......

“陛下,他们在等您的命令。”一位妃子的声音细如蚊蝇。

“你们,下去吧!”

“是,陛下!”田中龙太郎和志村福龙低着头退下去。

门外立刻响起了两声凄惨的喊叫声。

“啊”殿内的五个妃子一起惊叫起来。

“他们回不去了。战争不可避免,死在这里要比死在织田那里好得多。”三船武藏向五个妃子解释道,但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你们也会死在这里。”

“真砂子!”一个妃子哭了起来。

“她也会死在这里,极乐殿里有她的位置。”三船武藏继续端坐在那里。

一个月后,织田良平亲自率领一万五千兵马突袭三船武藏,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逼近三船武藏所在的极乐殿。

三船久雄骑着战马闯进了极乐殿,铠甲上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陛下!陛下!”三船久雄不等通报破门而入,却发现殿里已经没有人了。

“陛下!”三船久雄继续在殿内找,然而除了五个妃子的尸体外,大殿里空无一人。

“武藏——”三船久雄像一头愤怒的狮子,拔出刀将一扇门劈开。

“武藏,你出来,你给我出来!这是你的战争,所有的人都为你而死,你却逃跑了,你这个懦夫!你在三年时间里享受了自己一生都无法再享受第二次的人生极乐,为什么还是不能坦然地如英雄一样面对自己的毁灭呢?你配得上国君的称号吗?你算是我的哥哥吗?你甚至丢弃了自己所有的子嗣,独自逃走啦!啊,逃走了,武藏,武藏呀——”

喊杀声已经清晰可闻了,空气里开始弥漫起了烟火的味道。一队人马冲了进来,与三船武藏的侍卫拼杀起来。三船久雄跨上战马,完成自己最后一场战斗。

三十名侍卫已经全部倒下了。三船久雄也从马上摔下来,手中依然握着三船武藏的那把刀。地上,每走一步都会踏上浓稠的血迹。

织田良平出现了,身上的铠甲依然整饬有序,鲜亮如初。

“三船久雄?”织田良平端坐于马上说。

“是我,织田良平!”

“那是三船武藏的刀?”

“对。这把刀今天就要喝你的血。”说着举起刀向织田良平跑去。

“嗖,嗖,嗖……”几支箭同时射中了三船久雄。他拿刀支撑着身体,停了一下,眼睛瞪着织田良平,正要继续向前走,

“嗖——嗖——”又两支箭射了过来。

“你—胜—了!”已经死去的三船久雄并没有倒下去,整个身体紧张得就像他此时的脸一样骇人。

织田良平伸手要从三船久雄受里把那把刀夺过来,却发现相对于三船久雄对死亡的抵抗而言,自己的力量根本微不足道。于是抽出自己的刀砍下了三船久雄的手臂。少了刀身支撑的三船久雄依然如石像般挺立在地。

织田良平握着三船久雄的手,挥刀将三船久雄的头砍下。血直直地喷了出去。

织田良平把到举到眼前,端详着三船久雄粗壮的手臂和那把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宝刀:“只有这样的手才配拿这样好的刀!”又转向自己的部队,“把他的头挂到主城城门上!要和他的手放到一起。””

“哈咿!”立刻有士兵接过三船久雄血淋淋的人头和他的手。

织田良平走进了极乐殿。

“回禀陛下,那边发现五具女尸,没有三船武藏的踪迹。”

跪侍在织田良平旁边的松下真砂子身子猛的一颤。

“那是他的五个妃子。田中龙太郎没有骗我。”织田良平淡淡地说,“真砂子,武藏一定也为你在这里留了位置,你是他最宠爱的人,即便是现在,对吗?”织田良平转过头来,脸上带着笑,看着真砂子。

“不!不!不!”松下真砂子吓得往后退,退到了织田良平的贴身侍卫身上,碰到了三船武藏的那把刀身上。

“噌——”那把刀被抽出时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清晰,那么干脆。

“嗤——”刀刺进了松下真砂子的身体,一刀贯穿。已擦拭干净的刀身上流满了她一个人的干净的鲜血。

“三船——武藏——”松下真砂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真砂子!”织田良平起身抱住真砂子,“真砂子!”

真砂子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你胜了,三船武藏!”织田良平望着殿外,像是对站在门外的三船武藏大喊。

黄昏。远处,三船武藏主城升起的火光映出一条山道上走着的一个人。一身农夫的衣服里裹着要比一般的农夫都要魁梧的身材。戴着斗笠的他走着走着,慢慢转过身来,望向火光升起的地方。那火光也映照出他的脸:微笑着的三船武藏的脸。

当走入黑暗中之后,三船武藏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凄凉的悲哭声:“三船陛下!”

三船武藏转过身来,看见自己走过的路上,一个真正的农夫正跪在地上。
作者: 冬雪儿     时间: 2010-9-29 08:52
作者简介:

黑泽明,(1910年3月23日 ——1998年9月6日) 日本电影界著名导演。被誉为20世纪“电影天皇”。最初据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指他在指挥现场的执著强横和专制独裁。到了后来则成了“彻头彻尾”的尊称。美国商业上最成功的导演斯蒂芬·斯皮尔伯格曾说:“黑泽明就是电影界的莎士比亚。”由衷地表达了他对大师的赞叹。 

黑泽明(Akira Kurosawa)出生于东京都荏原郡大井町1150番地(现在的品川区东大井三丁目18番附近)。父亲黑泽勇,母亲黑泽缟的第四个儿子,也是四男四女的兄妹中最末的一个。初中毕业后,黑泽明热衷于绘画,并立志当一名画家
由于受到哥哥突然自杀的影响,1934年黑泽明进入PCL电影公司(东宝电影的前身)考取了助理导演,拜导演山本嘉次郎为师,学习导演和编剧。黑泽明称他为一生之中最好的老师。在老师的教导和帮助下,黑泽明得到了真正的锻炼,从第三副导演晋升为第一副导演,并能胜任B班导演。之后又以剧作家的身份发表了,《达摩寺里的德国人》,《寂静》和《雪》。得到了广泛的好评。1943年已有多年经验的资深助理导演和写了十几个剧本的知名青年剧作家黑泽明独立执导了处女作《姿三四郎》,一举成名,与《海港花盛开》的导演木下惠介同被视为日本电影的新希望。1948年,黑泽明再执导筒,执意启用三船敏郎担任《酩酊天使》的男主角,从此,黑泽明和三船敏郎开启了“黑泽明黄金时代”,成为日本最强的电影拍档。截至《红胡子》为止的17年间,由黑泽明导演、三船敏郎担纲的作品包括《罗生门》、《白痴》、《七武士》、《生之欲》、《蜘蛛巢城》、《大镖客》和《天国与地狱》等片。1950年拍摄的《罗生门》,翌年在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上获得最高奖项——金狮奖,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国语片奖。从此,黑泽明闻名于世界影坛,三船敏郎也先后以《大镖客》、《红胡子》获得威尼斯电影节男主角奖,两人也因而在日本影坛建立了“国际的黑泽,世界的三船”的称号。1960年后半年到1970年初期,是黑泽明创作的低潮期,他和三船敏郎的关系突然决裂,从此,两人不再跟对方说话,也没有再合作。1970年,他根据山本周五郎的小说《没有季节的城市》改编的电影在票房上失利,黑泽明甚至因而企图自杀。1975年他导演的日俄合资电影《德苏乌扎啦》先后得到莫斯科影展金牌奖和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1980年的《影子武士》获得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1990年,这位“黑泽天皇”成为奥斯卡历史上第一个获得终身成就奖的亚洲电影人。1998年,一代大师黑泽明的逝世标志着大制片厂时代的传统电影正在渐渐地退出历史舞台,向现代电影观念靠拢,从此揭开了日本电影时代更递的一幕。

摘编: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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