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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拜占庭帝国名将 — 贝利撒留 [打印本页]

作者: thesunlover     时间: 2007-3-21 17:04     标题: 拜占庭帝国名将 — 贝利撒留

拜占庭帝国名将 — 贝利撒留


每一个时代有它宠爱的英雄形像,象亚历山大大帝,在各个时代被不同的人们作出不同的诠释,他的形像从神圣,到大英雄,到超人,到幸运儿,再到自我怀疑的同性恋者,变化不知凡几。又例如瑞典国王古斯塔夫-阿道夫,他在近代军事史的贡献很长时间被人们忘却,直到最近一百年才抬高到“近代军事之父”的地位。贝利撒留则正好相反:关于他的研究著作近百年很少出现,反而在中世纪到近代,贝利撒留似乎是历史学家和文学家的宠儿。关于他的书,绝大多数根本就是文学作品,比如现在在图书馆如果你打入“Belisarius”检索的话,最常出现的书,是“贝利撒留伯爵”,那是二十世纪初的三幕戏剧。把一个被几百年文学作品浪漫化的人物还原,谈何容易。

贝利撒留505年前后生于色雷斯的日尔曼尼亚城(Germania in Thrace),换句话说,跟斯巴达克是同乡。今天色雷斯地区属於保加利亚,土耳其,和希腊。贝利撒留比6百年前的斯巴达克要幸运多了,在公元前100多年斯巴达克出生的时候,色雷斯是罗马的敌人,斯巴达克因罗马的征服而作了奴隶。而贝利撒留的时代,色雷斯已经是东罗马帝国的心脏地带,贝利撒留天然是罗马公民身份。这就涉及到一个“究竟谁是罗马人”的问题。最初罗马还是小城邦的时候,罗马人是罗马城的自由民,后来渐渐有很多意大利联盟城邦和个人,因为战功或别的贡献,而被奖授罗马公民身份。再后来,在苏拉和马略的时代,经过“同盟战争”,所有的意大利盟邦都被授予罗马公民权。(我下一篇文章会详细写马略和苏拉)。又到帝国时代,罗马公民权进一步扩大,212年卡拉卡拉皇帝正式下令授予所有帝国境内的合法居民罗马公民权。也就是说,现在“罗马人”可以是任何族裔,不必是罗马城的市民。贝利撒留是色雷斯人,纳尔西斯是亚美尼亚人,皇帝查士丁尼是依利里亚人(现在南斯拉夫),皇后提奥多拉是塞浦路斯或者叙利亚人,等等等等。

还在查士丁尼即位前两年,年轻的贝利撒留就是查士丁尼近卫军的军官,在查士丁尼527年即位前后,罗马与第二波斯帝国的边界战端又启,当时还算中级军官的贝利撒留和另一名青年军官西塔斯(Sittas)分头指挥两支罗马骑兵冲进波斯疆界,进行袭扰作战。史书上记载当时两名将校都是血气方刚,刚刚二十岁,胡子还没有长齐。当时罗马的东部边疆与波斯接壤的战线,大约可以划分为三个战区:从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向东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进入小亚细亚半岛,是罗马帝国也是今天土耳其的核心地带,出了小亚细亚半岛根部再向东就是边界,北部夹在黑海和里海之间的高加索山麓,那是亚美尼亚地区,当时亚美尼亚分为两部分,罗马和萨珊波斯各统治一半,这是北战区。中间,从小亚细亚向正东方向,是两河流域的上游,今天伊拉克的地方,那就是中部战区。出小亚细亚半岛向南拐弯,地中海东岸的叙利亚,巴勒斯坦,那是南战区。贝利撒留和西塔斯两度出击袭扰波斯边境,都是在北战区的亚美尼亚,第一次满载而归,第二次却受到挫折,被波斯的亚美尼亚将军纳尔西斯三兄弟所击败。纳尔西斯应当是当时很普通的一个亚美尼亚名字,这个纳尔西斯,不是本文的主人公“哥特人之锤”太监名将纳尔西斯。史书对这次挫败语焉不详,但是从事后推断,似乎并非贝利撒留本人的战术错误,因为之后不久,贝利撒留就升任东部前线重镇达拉(Daras)的总督。达拉城是整个罗马防线的支撑点,又过几个月,贝利撒留更升任整个东线的总司令,从中级军官一跃跻身帝国最高级将领之列。而曾经击败他的纳尔西斯,则从波斯倒戈投奔罗马了(Again,此纳尔西斯非彼纳尔西斯)。

在那个时代,攻城很难,在边界筑城则被视为是一种挑衅行动。贝利撒留刚到达拉不久,就奉命在达拉城外修造明登堡(Mindon),进一步完善边境防御体系,这是波斯皇帝卡巴德(Kobad或者Cabades,萨珊波斯帝国第17位皇帝)所不能容忍的,贝利撒留以两万余罗马军保护筑城,而波斯统帅米拉纳(Mirranes)带两倍于此的兵力前来进攻,发生了贝利撒留军事生涯的第一场大规模会战,达拉战役。这次战役之前,贝利撒留采取防御姿态,预先安排战场,他在战场的构造上颇费了一番心思:城墙下面挖一道平行的深壕,布置步兵在城头火力掩护下防守,主战壕两端再垂直向前挖两条短战壕,短战壕尽头再横向伸出平行的战壕,两翼平行工事背后以精锐的骑兵防守,而两段垂直短壕则掩护了匈人骑兵作为预备队。最后,在整个战线左侧最外端,布置600名赫卢利骑兵(Heruli)埋伏在一座小山的反斜面。这个阵势发挥两重作用:一是故作疑兵计,波斯人认为正面战壕是一个陷阱,不敢进攻贝利撒留薄弱的步兵防御,而径直进攻两翼;二是壕沟工事限制了波斯骑兵的数量优势,作战过程中米拉纳一直是用波斯重骑兵作轮番冲锋,好象无法展开全部的兵力,左右两翼也无法策应。而且波斯的阵形逆风。激战中,罗马阵形左右垂直工事背后的匈族骑兵突然出击,从内翼向两侧迂回,打击在两侧波斯骑兵的背上,同时事先埋伏的赫卢利骑兵突然杀出,由外翼打击波斯军背后,吃惊的波斯军队很快溃败。

达拉战役之后,卡巴德皇帝问计于波斯附庸,萨拉森国王阿尔蒙达(Almundar)。萨拉森人就是阿拉伯人,仅仅100年以后阿拉伯人将灭亡萨珊波斯。萨拉森王阿尔蒙达自告奋勇,率领1万5千波斯和阿拉伯联军,分别由他本人和Azarethes指挥,从战线南侧翼奔袭叙利亚。这是个大胆行险的奇袭计划,因为从东线南翼进攻,要穿越叙利亚的沙漠,没有后勤供应线,也没有重要的城镇作补给基地,如果不能速胜的话就很危险。贝利撒留听说叙利亚遭到攻击的时候,也很清楚这一点,他的反应很快,带两万罗马军星夜南下幼发拉底河,抢占附近城市。但是贝利撒留并不打算作战,他一生作战的风格就是特别会节约兵力,不作无谓的伤亡。实际上贝利撒留是打算挡住敌人,等敌人食水用尽再看战机,如果没有会战的机会,也可以自然将敌逼退。果然阿拉伯人看到无法占领城市只好开始撤退。但是贝利撒留的部下坐不住了。贝利撒留手下那个时期的罗马军队,跟以前令行禁止的罗马军团可不一样,那是个雇佣兵性质的军队,不但蛮族士兵是雇佣兵,就连精锐的将领私人近卫军也是雇佣兵,劫掠战利品是他们最佳的生财之道,如果严肃军纪,不让他们劫掠,军队是要哗变的。这次罗马军队看到有便宜可占,舍不得放走敌人,要求乘胜出击,贝利撒留起初无论如何不答应,因为他能看出敌人虽退但并不慌乱。可是最终他费劲口舌也制止不住部下,只好领兵在阿拉伯/波斯联军渡河的时候半渡而击,结果骑兵突击竟然被敌人杀败,贝利撒留手下的依索里亚骑兵溃逃(Isaurian,小亚细亚半岛安纳托利亚高原南部)。贝利撒留最后依靠亲自率领的罗马步兵方阵抵挡住波斯军队的反攻,将敌人顶过河去,再退出战斗。这次战役除了说明贝利撒留一贯的节约兵力的指挥风格以外,也可以看出,坚定的步兵方阵,仍然可以有效抵挡重骑兵的冲击。

此次战役之后不久,波斯皇帝卡巴德病逝于83岁,新皇年幼,朝中政争,根基不稳,於是波斯和罗马又一次达成停战协定。贝利撒留取得过一次大的胜利,但是总的战绩有胜有负,还真看不出以后那种名将的霸气来。其实这跟当时罗马与波斯冲突的大气候有关,双方打了几百年边界战争,谁也消灭不了谁,最近几十年基本都是罗马吃亏,很少主动采取进攻行动,象贝利撒留那样的进取精神和战绩,已经是非常罕见了。要知道当时贝利撒留还只有26岁,“简在帝心”,深受赏识,基本已经内定为未来西方征服战争的统帅。

战争结束后,贝利撒留回到君士坦丁堡结婚,新娘安东妮娅(Antonia)是一个比他大22岁的寡妇,当时已经48岁了。没有人能够解释为什么贝利撒留对妻子的宠爱和忠诚一生不衰,到了迷恋的地步,尤其是安东妮娅并不忠诚,后来还与人通奸,而此事也为贝利撒留获知。难怪就连吉本也在他的巨著“罗马帝国衰亡史”中用一种很委婉的笔调困惑地评价“他对於她的耐心与忠诚,要么是在一个男人的性格之上”(大概是指高贵的骑士式的忠诚);“要么是在男人的性格之下”(大概指的是懦弱)。但是至少安东妮娅对于贝利撒留政治上还有一些帮助,就象18世纪英国名将马尔巴勒公爵丘吉尔的妻子萨拉一样,她是皇后提奥多拉的密友(萨拉是英国安妮女王的密友),可以通过皇后间接地对皇帝和宫廷产生影响。

说起这位提奥多拉皇后,也是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人物:她出身寒微,父亲Acacius是君士坦丁堡大斗兽场的动物饲养员(喂熊的),后来她当了女演员,演出过很受欢迎的喜剧和马戏,属於演艺圈明星一流的人物,要说这也不算怎么丢人的事情,江青也当过电影明星的。不过在那个时代,演员并不象现代是高等的职业。真正令人惊讶的是,提奥多拉还在亚历山大城当过妓女,而且很有名,而且从亚历山大城一路高张艳帜经过叙利亚到了君士坦丁堡,换句话说,东罗马帝国最强大的皇帝的皇后,曾经是国际级的名妓。这罗马帝国的社会风气是不是太开通了一点?皇帝顶戴无数顶绿帽居然满不在乎,这在中国人看来是完全不可想象的。唯一的解释,也许是她比皇帝小20岁,青春魅力不可抵挡吧?

但也正因为提奥多拉皇后在社会底层历练过多年,见过生活的困苦,所以意志非常坚强,比皇帝本人还强,为人处世也有手腕,皇帝和皇后经常在朝政方面扮演不同角色唱双簧,配合默契,比如皇帝支持基督教正统派严厉镇压异端,皇后就扮演怀柔派对一体论异端(Monophysite)取亲和态度;京城里的暴民流氓集团分蓝绿两党,皇帝明里支持蓝党,皇后就支持绿党,结果是帝后分别控制京城里的流氓势力。其实如果撇开“生活作风问题”看,提奥多拉皇后在政治上不失为皇帝的贤内助,起过很大的正面作用。我个人倾向于猜测皇帝选皇后时是有这方面考虑的:查士丁尼最大的能耐就是知人善任,他本人的才能并非如何突出,但是军事上从籍籍无名间一手提拔了贝利撒留,又从身边的老仆人中派了一个纳尔西斯,结果两个都是绝代名将;他所委派的编订“查士丁尼法典”的人,重建索菲亚教堂的建筑师,等等都是很有才干的人,也确实每人都干出了一番青史留名的大事业来。可见这个查士丁尼的眼光不是一般的强。也许他选择提奥多拉是有政治考虑的呢?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

查士丁尼朝的事情,似乎总是能给人以不可思议的“惊喜”。现在,皇帝夫妇,贝利撒留夫妇都已经聚集在京城,又一幕悲喜剧上演了,这就是尼卡(Nica或者Nike)暴动。

没错,就是Nike暴动,当今世界最大体育用品公司的品牌,“耐克”暴动。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公元532年发生在帝国京城的这场暴动,本就是两群体育迷的暴动。尼卡是希腊神话中胜利女神的名字,主掌战争和体育竞技的胜利,那么古代体育迷暴动和现代的体育用品公司品牌恰巧用了同一个典故,也可以理解。实际上,60-70年代美军的“奈克”防空导弹,也是用的这个名字。1863年从希腊Samothrace岛出土的一尊带翼胜利女神像,尽管残破了没有头,但是雕像迎风飞舞的衣摺所体现的美妙线条,已经足以使之成为古希腊雕塑最高成就的代表作之一,现在是传世之宝,收藏在法国卢浮宫。

这个尼卡暴动最令人迷惑不解的地方,是它不象历史上那些农民起义,奴隶起义,城市平民暴动,它似乎没有明显的阶级矛盾或利益诉求作为政治动机(除了抗税)。蓝党和绿党还可以说在体育运动之外也代表了政党和阶层的不同,但是暴动不是在两党之间,而是两党联合起来暴动,完全是整个城市的暴民运动,而又没有一定政治目标(立新皇帝是暴动以后才临时想起的目标)。

仰仗电影“斯巴达克”还是“角斗士”之功,现在大概是个人就知道,古罗马人民群众最喜闻乐见的通俗性娱乐活动,就是角斗。其实同时赛车也很流行,看电影“宾虚传”就知道,其中的赛车一段是经典镜头,那部电影至今还是影史上奥斯卡获奖数冠军(和“泰坦尼克号”并列。切!)。角斗这种野蛮的运动在君士坦丁大帝时候已经被禁止了,后来偶尔死灰复燃,罗马城的最后一次角斗发生在404年。在查士丁尼的时代,角斗早已绝迹,赛车就更加流行。从罗马共和国时代,就有红白两支车队,后来在早期罗马帝国时代,总共有4支车队,分别是蓝,绿,红,白,就象现在F1的法拉利,麦克拉伦(好象现在译成迈凯伦),威廉姆斯,雷诺,各自都有自己的赞助者和车迷。到后来,历史较久的红白反而并入了蓝绿阵营,於是剩下两大对立车队。但罗马时代蓝党绿党跟今天的一级方程式赛车可不同,那是经常有暴力冲突的,也许更象足球流氓,再作时髦一点的比方,好比超级女声在台上PK,台下的玉米,盒饭,凉粉,笔迷这些人打起来了,而且从场内打到街上,再打到酒馆,旅店,甚至打到宫里,连皇帝和皇后也卷入,你可以想象吗?到最后,几乎整个社会的各个阶层都分蓝绿阵营,在街上看见不同阵营的人拔刀就可以砍,而如果法官跟你是同一阵营的话,你还会无罪释放。这是种可怕的,泛社会化的政治传染病,两党的成员后来也有了政治分野,往往某一行业的人,大多数都加入某一党。没有任何现代的例子,可以比拟这种卷入社会生活各个方面的暴民政治,也许当年全国范围的武斗,有点近似。可是就连武斗也有一点比不上:你可以想象当年的保皇派和造反派竟然联起手来,对付最高统治者么?而这确实在尼卡暴动中发生了。

一切开始于公元532年1月11日,君士坦丁堡当时人口60万。那天是本年度新任执政官就职庆典,照例又发生了蓝党和绿党之间的体育流氓斗殴事件,君士坦丁堡市长出面弹压,逮捕7名暴徒,倒也公平,绿蓝都有,经审判罪名成立,判处绞刑。第二天行刑也是合该有事,吊死了5个,还有两位命大,居然绞索断裂,人掉下来了,於是两个囚犯趁官兵惊愕之时抱头鼠窜,逃进教堂寻求庇护。那个时代的教堂是神圣的,任你是大奸大恶之徒,只要有本事逃进教堂,当局就不能抓人(大家看过“巴黎圣母院”吧?)。巧的是这两位幸运儿一个蓝党一个绿党,於是两党联合向皇帝求情,要求特别赦免这两位。查士丁尼起初只答应赦免死刑,暴民不答应,非要皇帝答应完全赦免。僵局维持了到13日,大竞技场又举行比赛,暴动发生了。

君士坦丁堡的大竞技场始建于203年,可以容纳6万观众,跑道长639步,大约合100米的样子,宽79码(25米),就建在皇宫旁边,皇帝可以从宫殿里他的包厢出面,接受竞技场看台观众的欢呼(又一个不可理喻:皇上住处紧邻6万人体育场,就象把工体建在中南海边上,不嫌吵吗?)。举行大型比赛的惯例一般是一天24场赛车,幕间休息加演斗兽,这天查士丁尼也在包厢观看比赛,看台上已经不时响起对皇帝不敬的大声呼喝。比到第22场,看台上“蓝”“绿”加油的呼声,渐渐汇集成同一个声音“尼卡,尼卡”,全场观众联合起来,冲倒警卫,放火焚烧竞技场,然后冲出竞技场,暴动瞬间波及全城。在我的想象中,这个场景就象“胜利大逃亡”结尾那个法国人民起义的情节一样。

暴民们将宏伟的索非亚教堂付之一炬,在街上到处竖立街垒,并围困皇宫,部分宫殿已经起火。当时君士坦丁堡是个大城,人口60-100万,暴乱来势汹汹,而皇帝手中只有3500禁军,而且这些禁军平时在城里呆长了,本身就跟蓝绿两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皇帝也不敢完全信任。暴民们这时提出了政治条件,先是罢免财政大臣卡帕多西亚人约翰(John the Capadocian,他执行皇帝的高税收政策很不得人心),罢免编撰查士丁尼法典的****官Tribonian,再后来,干脆罢免皇帝,提出推戴前皇帝安纳斯塔西斯的侄子海帕提斯(Hypatius)登基。皇帝对付突发事件信心不足,在诸将领,元老,大臣的会议上,提出离城暂避风头再做打算。这时,意志坚强的提奥多拉皇后起了决定性作用,她坚决反对皇帝动摇,说出了那句著名的话“我相信皇权是最好的坟墓”。因为皇后的力主,大家决定抵抗到底。这是贝利撒留和纳尔西斯第一次合作,也典型地反应他们两人不同的风格:27岁的青年将军贝利撒留,提宝剑出宫召集城里各处卫戍部队和近卫军,54岁的老总管太监纳尔西斯拎着钱袋出后门,去收买蓝党领袖作分化工作。这两位还真是配合默契,等纳尔西斯离间了两个党派,让蓝党的一部分人从风暴的中心大竞技场撤出去(那个时代的天安门广场),贝利撒留一马当先冲进竞技场,大开杀戒,据说那一天在大竞技场杀了3万人之多。1月18日,尼卡暴乱平息,伪帝海帕提斯就擒被杀。

其实这个海帕提斯也是个被迫“黄袍加身”的倒酶蛋:我们知道前帝安纳斯塔西斯没有传位给三个侄子的任何一个,而传位给近卫军司令查士丁,查士丁再传位自己的侄子查士丁尼。作为那三个侄子之一(我不知道他是否乱伦同性恋那两个之一),海帕提斯也是罗马元老院成员,地位尊崇,那天御前会议他也参加了,当听到外面暴徒拥护海帕提斯的声音,查士丁尼让他出宫去安抚群众,当时也是信任他的,但他的妻子是个明白人,拉住他的袍子死活不让他出去,结果等海帕提斯一出宫,黄袍加身就身不由己了。他又没有赵匡胤那样的手段那样的幸运,暴乱平息,这个胆敢篡位的伪帝,自然是不能留在世上。其实我们也不能排除查士丁尼借题发挥,先陷人于不义再杀人的可能性。毕竟,政治是黑暗和狠毒的,你自己是否老实人,是否冤枉并不重要,“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让你的地位客观上对皇权造成隐患呢?

虽然蓝党和绿党随后还将延续几百年,但是尼卡暴乱的平息,客观上稳定了帝国内部,而东疆与波斯的战事也随着波斯皇帝去世而告一段落,查士丁尼的眼睛盯向西方,准备开始他久已筹划的恢复伟业,在这个中兴运动中,年轻的贝利撒留将是一柄出鞘的宝剑。查士丁尼正在等待机会,而机会就在最合适的时候送上门来。


【转自世界历史论坛上的转帖,文章起始来源及作者不详。特此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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