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哀歌 ─ 刘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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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thesunlover
时间:
2007-1-26 09:22
标题:
哀歌 ─ 刘自立
哀歌
刘自立
黑暗中,周身著光者,带我们大家来到一处河口,一旦河水如处女乐意破身,
那白帆的出使,为远方的光,谱一曲癫狂的四季
海的幕布开启,骄子含笑,捧一块乌金的石雕,那上面泉水涌动,
阳光温柔地从四个出口逃逸
滩涂如歌,每一朵沙子都是灵魂,此刻,悬空的焦虑走入海面,
大城的骨架随风弥散,唯平面的夜幕滚流入海
巨鳄以其腹擦过泛红的曙色,婚期甚短,如一疏忽,便又是深渊般的沉寂
黑暗中,黑暗各自变异,迈出的第一步跌下悬崖,踏空的响板数度雷鸣,
转折是惨痛的,人们峰回路转
向前,临一穴鱼洞般的入口;河前,依旧是黑暗,但此次接近真实
那是天日龟裂的时辰,外面尚有钟声摧活了几个婴孩,她们高悬如鹰雏,
深沉如哑弦,一幅跛足天才的铁腕,音律丛生,受命于射来的铜箭,
在锈蚀中穿行,鹄的上立着大鸟
黑暗中,主教借微火研读教父,典礼如仪,一如蜘蛛网交织善恶之所在
在主动与被动之间,科里奥兰执着的箴言,引一萝咒语碰壁而回
一个人挟一束人,一束人变一束花,很快凋落
赶赴春天的星系,将光之果一举熄灭,而秋季的硕果却崩裂如分层的悖论,
这些噪音爬上讲坛,曾三次炫耀
竟至矿藏随驳船为人类萌生的欲望而动,一群人,他们围绕着老人,少许的光,
像幼虫般蠕动,纠缠
黑暗由四组黑暗雕镂而成,黑暗曾在黑暗中以一声呼告,
将阿维尼翁的裸体展现,黑暗滚动在地球的唇齿里,排列牙齿四布的方阵
岁月咀嚼着人子成熟的幼稚,幼年的黑暗也很老练
她一度神不守舍,即从性感的草丛中消匿,又在葡萄的反光里再现
他可以从盘坐修禅中腾起,而突然面见一棵死去的情种
黑暗不见音序,不见焦点,但黑暗容忍蛇舞的中心,竟让一幅牛头,
听凭一群庶民如老树狂生枝蔓,而后又鱼游海中,被纤夫的细指拨弄,
泛歌为蓝天的一朵云霓
生者,沉稳如老母的举止,无论东方贴上鬓角的眼饰,
还是西方渗入唇膏的魔法,都已在往复循环的戏做中深帏垂降
一铺月光如草席,托举着一具熟睡的妇人
而几缕星束,已从她的腹中抽丝剥线
死亡,今天比任何年代更加光亮如处子
为了这一夜,人们死去活来,一会,是案边的利刃涂鸦挽歌,
一会,是山中的巨斧劈砍天籁,命运,在暗中作乐,智者却把一窟陈年灌入老酒
于是,伦勃朗有救了,他把金盔敲响,虽然光源并无声响
他重叠与我,与你,与她的影子,我们才如梦大喜,转悲为思
黑暗中,优雅如鱼得水,那是一角自天而降的荫蔽,
已有数年不再攀附灰沉沉的老墙,一壶夜光的酒酿,在炙热的阳光里焚干蒸净
情侣们,不复等待黯淡的意趣和明晃晃的麦田,黑色,已经变幻成一种幽幽的蓝色,只要太阳过于凶残,那么,就连壁画上的蓝孩,也会自镜框中惨然跌落
人们说,并不习惯光明,...... 他们排除的不是几个蓝孩,
还要排除夜间神往的哀思和亲人罹难的剪影
如飞而不动的箭矢,箭矢动而未飞?
弥足珍贵的挽歌,在黄昏呈现金黄色帝王的遗风,
而没有教化的群落高兴了,继而疯狂
他们用巨炮轰开烟雾,把他乡忧郁的神祗葬入兽穴,
且以烛光挡架美迪奇家族的贵胄和假面
他们的血这样的灼热,而他们的心,倦如盛夏的苦蝉
黑暗中,运出埃及的方尖碑祖籍如蚁,镌刻着征服者的史实,
那一代凸现的美文体,传言一道嘱告,追溯未来的鹰,落入阴郁的摇篮
我们的摇篮是我们的墓地
没有人发现,雪莱的坟墓上西风如绢
将思绪与情结贯连的小丑,撇开了金苹果,圣杯溶解,岸拍巨浪,
兄弟们阻止杀父或者弑子的战船了吗?没有!!!
列维坦皇袍加身,
他笑得像个嘴里盛血的现代腊具
不散的舞台本末倒置,一个闪电过后,一袍皇上的新衣被岸,一如霸占埃及的妖后以其丑陋,造就美
不是忏悔成风,而是相反
一个远处的荷兰人走到葵花的中心,并在那里了结了他的一生
我在盲目中看见他,黑暗中唯一的视线,就像童贞的无辜和一出生就带来的罪孽,
让光线变得模糊
黑暗中,接触黑暗的方式各异
有人从高脚杯落地的震动中触摸明月的质地,有人将太阳遗落的叶瓣珍藏于胸,
以便对照星束的光链,有人沐浴银河,让自身退居荒古,也有人随清唱剧的队列缓缓行进,
以便进入第十二夜
她们的等待就是她们的参与
她们的等待就是等待的放弃
是的,等待有一天,男人笑如怪面,将体魄冶炼成废墟的遗柱,高举双手,
欢呼着,却闻所未闻,而女人们,就在这惨烈的幻觉中回到枕边
何时?女人添加了婴孩,母体躁动的韵律以其独特的方式渗透星石,
一粒种子等待夕阳西沉,以便开始一种丰收的大失望
麦田在收割后毅然离去,于风雨再度汇合,留下一行行麦田守望者
我看见的是麦田上的天鹅吗?
天鹅,一个虚妄的星号,远在心外,或在星空
她们曲颈通幽,展现的是母体巨大的空虚,即便母体像北方的列维坦沉沉无言
而我这个游子,半身囹圄,在音乐的森木中,聆听树冠额头的祷告:
..........
器具与物件,在余音的间隔中,把节奏,裸体呈现,如百万守身如故的老城堞
我还在血泊里奢听马拉美,当寒光打入壁垒森森的国度
士兵和狗,盘缠如一枚巨螺,在红烛下一一无光无色
他们被狂风掏空的心脏掰开如毒菌
黑暗中,主人环城堡度步,老屋凶残如故,有黑猫进进出出,
卑污的血,经月夜一声嘘出,化进淡雾,铮铮的轮廓
1989年末初稿
2005年小改动
【转自玛雅咖啡馆。特此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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