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二十年祭 [打印本页]
作者: 一元 时间: 2009-5-25 11:26 标题: 二十年祭
二十年了,我们都没了脾气
求你,给他们置一块墓地吧
在你心口的位置,看在
他们择你为母的份上,看在那些
他们未及为你带来的
孙辈份上。二十年
流水
清空你我间的广场
清空歌声,人流,火光,我们的
遗迹,这片空场
其上,没有比痂面还高的东西
而我们间此后的对话
也已将操刀手和捉笔者
摒弃出局 - 这份纯粹
适合
作为白衣
适合作为薄酒
洒向青春和童贞的忌日
作者: weili 时间: 2009-5-25 12:00
中国人在关键时刻,只认父,不认母。我指得是广义啊。
作者: 兰若 时间: 2009-5-25 12:02
喜欢这首诗,释怀中有无奈,通透里有执着~
作者: zhaoyang 时间: 2009-5-25 14:51
和兰若同感。很喜欢这首诗歌。逝者已逝,无论是什么原因,他们都是英雄,也是幸运者-- 为理想献身。倒是那些遗留的人,以那段日子,serve 自己的各种agenda,让人不怎么自在。所以,出局可能不是悲壮的,却是优美的。一元不要无奈。但青春的记号还在,如同海边的篝火一样,亮过就可以了,可以无憾
作者: 文取心 时间: 2009-5-25 16:40
在此讲‘理想’‘献身’都是一种表层的东西,一元在诗里已把人为的东西剥尽,直指生死。更混沌,更惨烈,更为动摇根本。可以写更多,但为无语哽住。
李四,看看人家的格局。
作者: 虔谦 时间: 2009-5-25 18:23
Originally posted by 文取心 at 2009-5-25 09:40 PM:
在此讲‘理想’‘献身’都是一种表层的东西,一元在诗里已把人为的东西剥尽,直指生死。更混沌,更惨烈,更为动摇根本。可以写更多,但为无语哽住。
同感......本来想说,碑,是求不来的;想说,其实那碑早已在人心之中。后来又一想,其实那坐在高高案台上的,也...... 是人。 说到“人”,一切的感情,就都来了。
作者: zhaoyang 时间: 2009-5-25 22:55
文取心又装高深了:一元写1989年六月的事。你那几句话,不着边际啊。不是装高深就真高深的,切记切记啊
作者: 程宝林 时间: 2009-5-26 00:04
我写过最短的一首英文诗,只有一行,四个字:
Bullets fly, Bulllets cry.
作者: 一元 时间: 2009-5-26 05:35
在诗外我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尤其对这。我不认为自己通透了,写的时候甚至不能确定人称归属,现在对此还是糊涂,但想想这就是自己的状态,管他呢,纪念还是要纪念的,多亏了诗歌特有的宽容度。二十年了,我们得对得起自己。
尽管我没有在当时当地经历那场腥风血雨,但不等于说不伤巨痛深,对此,我与从广场上走出来的同代人相比,自有不同的感受渠道和层面。别的我不敢说,有一点于我自己是清楚的,整个事件,它的所有转折和剧变,通过饱和式的媒体和各种渠道汹涌传来,已经在一定程度上给纯炼了,远距离上,我们反而更能感到一种锋面的切入,像观一场急风暴雨的来临,因而,我们或许更早失去感官层面剧痛的麻痹,更早让震撼得以抵达内心,摧毁内心。我自己清楚,二十年前这一事件,是如何根本上改变了自己的人生之路。
作者: 一元 时间: 2009-5-26 09:04
拿掉,忽然觉得应该好好写一篇,不能这么随随便便
作者: 文取心 时间: 2009-5-26 14:31
诗歌并不对现实做出肯定和批判,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情绪上的自我缓解,但正如策兰所说;诗歌穿透了所有的局限,穿过可怕的哑默,穿过带来死亡的言说的千重黑暗,它穿过了,却对发生的不置一词;但它穿过发生的一切,穿过了并会再为人所知。。。。。。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情绪,也就是历史的风雨计。
作者: xzhao2 时间: 2009-5-26 15:23
Originally posted by 程宝林 at 2009-5-26 05:04 AM:
我写过最短的一首英文诗,只有一行,四个字:
Bullets fly, Bulllets cry.
高!好!妙!短!精!
作者: weili 时间: 2009-5-27 19:37
我说几句吧:
20年前,大河起浪。而人的本能,是希望做弄潮人。于是,几乎所有的成年人,都有所行动。当然,事后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问心无愧。弄潮人终究改变不了这条大河的走向。但有一点,最重要:牺牲和献身的人们,都是无辜的。我们感激、怀念他们,因为我们(甚至东欧的人们),在他们的尸体上,获益。
Originally posted by 一元 at 2009-5-26 10:04 AM:
拿掉,忽然觉得应该好好写一篇,不能这么随随便便
作者: 西北 时间: 2009-5-27 23:42
想起U2的一首歌Bullet the blue sky。
Originally posted by 程宝林 at 2009-5-26 05:04 AM:
我写过最短的一首英文诗,只有一行,四个字:
Bullets fly, Bulllets cry.
作者: white 时间: 2009-5-28 07:27
Originally posted by weili at 2009-5-25 05:00 PM:
中国人在关键时刻,只认父,不认母。我指得是广义啊。
这话说得好!透彻!
再广而议一下:淫威下,中国人习惯了磕头认父,被灌了迷魂汤后,又只认母亲。所以嘛,不说也罢。
作者: 一元 时间: 2009-5-31 10:44
《写几个字吧》
你从那个日子走出
身后弟兄被二十本日历掩埋
我不是说你非得备齐香烛
但至少他们的眼睛,你得知道
还在子夜搜索。写几个字吧
我不是说非得写一首像样的诗
你只要在窗口点亮几个字
暮色便会点亮万家灯火
我们说兄弟
这个夜晚,让我们再送你们一路
作者: weili 时间: 2009-5-31 10:54
是,这个日子属于那些无辜死去的生命们。在他们的魂灵面前,我们应该谈自己的什么呢?
作者: 一元 时间: 2009-6-3 05:05 标题: 一个人的教堂
一个人的教堂
这枚硬币,一面是极端循规蹈矩,另一面则是极端随心所欲,如果一个人只具其中任何一面,都会相当出息,但不幸我是这整枚硬币。一个循规蹈矩地随心所欲或者随心所欲地循规蹈矩的人,注定是个表现平庸的人,而且平庸得辛苦。
六四后两周,我离开东海之滨的故乡,踏上了南十字星空下这块古老而陌生的土地,一个衣箱,外加一身疲惫和迷惘。出国前夜去医院与导师道别,六五,六六,他和几位教授堵在校门口,声泪俱下,劝说处于激愤中的学生们返回校园,之后他垮了,向来声如宏钟的壮汉,在病榻上竟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出国前几天,我借口购物,失魂落魄地在空荡的街头溜达,当时天气孰阴孰晴,是凉是炎,以后曾多次试图回忆,却总想不起来,印象里只是秋景肃杀,街面灰白,黄叶扫地,抬头,云层低垂,树枝把天空切割得支离破碎,这些显然不是真实的,这只是童年的烙印。我的长期记忆不算坏,但奇怪的是竟想不起当时是如何去机场换机票的,坐公车,骑车,抑或步行?当时街上家家航空公司的营业部都关门停业,我也记不得怎样打听到在机场内部,还有一家尚有人员留守的外航办事处,更记不得在那里怎样与人交涉,反正加价百分之二十换到了提前近一个月的机票,倒不是害怕有什么会被秋后算账,而是害怕从此被留在这样的街景里,并且成为其中一抹灰暗阴冷的笔触。离境那天,我走向国门,机场上验证的海关人员都被脸色严厉的武警或军人取代,一本护照,在他们手里,可以被上上下下比对着你的脸审视上半天,高压气氛,反而让我产生一种时空虚幻感,此欲何往,归去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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