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德纪游

英德市在广州西北的方向，境内西部因有大量喀斯特地质地貌而闻名，被称为“小桂林”。有一年我去连州，夜晚的时候路过英德，看见道路两侧远处的山形变化多姿，美轮美奂，感觉堪比桂林山水。我数年前去过桂林，也乘船游到阳朔，风景甲天下，应该名不虚传。既然已经去过了桂林，其实“小桂林”英德就可去可不去，但想到清明节的三天假期朋友们都张罗着出行英德，心自然跟着动，再想到能暂时离开深圳，去英德也好。其实只要能离开深圳去外地放松一下心情，去哪里都行，深圳不时地就令人厌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连来带去，在英德玩了三天，挺开心，主要是去的这些人相互熟悉，大家都比较随和，没有一个会摆谱的。一起出行玩儿，能有些集体观念就成，只要一行人中有那么一个挑毛拣刺的主儿，游玩就可能全泡汤。我们两辆车，9个人，当天中午兴高采烈地抵达了英德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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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德市古代叫“英州”，名称来自当地所盛产的英石。开始我也不晓得英石是什么东西，后来一到英德市郊，就明白了，原来英石是制作山水盆景或园林装饰用的那种假山石，可大可小。英德作英石贸易的工厂多极了，公路两侧到处都是，工厂里各种各样美丽的石头就摆放在路边。因为搞石头贸易的工厂多，拉石头的大卡车也多，于是英德的公路遭殃了，有的石头巨大，肯定超载，道路承载力有限，这样英德的公路实在是烂得不像话，我们坐在车里上下颠簸，享受超级按摩服务。我们一路上都在谈论英德市政府为什么不花大力气治路，后来我想可能是治也没用，因为我们见到的有些石头简直有一间房子那么大，搬来搬去的，什么样的路也受不了。那么大的石头古代不知道怎么个搬法，肯定辛苦了那些奴隶了，像宋徽宗那样喜欢奇石怪草的皇帝，害死多少人就不知道了。

把英德公路弄得一塌糊涂的罪魁祸首，除了英石，可能还和当地水泥产业的发达有关。英德的水泥厂也多得是，到了那里才知道英德是广东省的水泥生产基地，还大量出口到港澳、东南亚地区。发达地区的城市都在搞节能减排，水泥这类高能耗高污染企业都慢慢地被赶走，深圳和广州目前就没有几家水泥企业了，香港环境保护得好，应该更是一家都不会有了。有水泥企业的地方，肯定都是灰蒙蒙脏了吧唧的，水泥厂附近的树木都是黑乎乎的，看到这种场景心理总是很矛盾，因为不能总是抱怨当地环境差，水泥是必需品，总得有个地方生产，深圳为了城市干净不搞水泥企业，但深圳还得用水泥呀，当然水泥企业放到哪里，哪里就会脏，这时候从深圳来到英德，就不能嫌英德环境差。这又联想到发达国家的公民喜欢贬低发展中国家环境恶劣，其实道理相通，发达国家把污染企业迁到发展中国家，反过来指责发展中国家破坏全球环境，可是哪个国家的公民又不想天天在蓝天碧水的沙滩上晒太阳呢？

英德还盛产茶叶，主要是红茶。一般到新地方，游人总有购买点儿当地特产的冲动，我们这股冲动来自行程的第二天。第二天我们住宿在一个小镇上，小镇旅馆的边上有一家小杂货店，店主很年轻，三十岁左右，有两个孩子，店主看上去老实厚道的样子。杂货店柜台上有几个大玻璃罐子，玻璃罐子里面装着茶叶，同行的朋友跟店主一交流砍价，最后觉得高山菊花茶每斤68元是相当便宜，好几个人都要买，给店主的罐子都买空了，弄得店主不得不开摩托出去拿货。刚买完不大一会儿，我们开车去附近转，结果街边摊档上有老太太卖同样的菊花茶，才一斤15元。众人高呼上当，怎奈木已成舟，只好都说自己买的是野生的，老太太卖的是菜园子里种的。
除了茶叶，英德的竹笋也有名。英德多山地，到处都有茂盛的修竹，春末夏初之际，正是竹笋上市之时，小镇的街道两侧，都有小商贩售卖芦笋，买了一颗大的，后来老蔡把自己买的三根芦笋送我两根，拿回家，妻子说我出息了，知道关心家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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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玩，总得吃吃喝喝。到了英德的第一个晚上，入住远离市区河畔的一个小镇附近，大家兴致都太高了，于是决定好好吃一顿。北江流经英德境内，英德地处珠三角的上游地带，污染小，有江水的自然就有河鲜，我们吃北江的虾和鱼。鱼虾都是白天从江里新打捞出来的，活蹦乱跳的，虾要白灼，鱼要清蒸，味道都满不错的。有好菜了，大家想着得喝些酒佐兴，喝什么呢？镇上的杂货店里有售劲酒，用小瓶装的，38度，每瓶125毫升。劲酒电视上有做过广告，广告词这样说，“劲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哟。”明白人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肯定是用壮阳的中药泡过的。我一看酒瓶背后粘的说明书，原料里有肉苁蓉和淫阳藿，我以前倒是听说过淫阳藿挺厉害的，吃完了非得解决不可，要不然身体受不了。
出来玩儿大家都兴奋极了，把什么东西都放到脑后，上了桌子就开始推杯换盏的，劲酒听起来挺吓人，不过喝起来却非常柔和，从店里叫了小杯，大家只要一碰杯就干掉，不多久，劲酒就给喝完了。可是大家都酒兴正酣，只好出去再买，杂货店的老板娘头一回一次就卖出去这么多劲酒，把库存的箱子都搬出来了，她很高兴。我们回去这个喝呀，别提了，当然有总量控制，大家谁也不会喝多。就餐的地方紧邻着水库，山里没有风，开着窗子，看见湖水平静得如镜子，偶有鱼儿跳出水面，远处的江边有那么一、两点零星的灯火，真静，舒服极了。吃到夜里十点来钟，杯盘狼藉，劲酒的瓶子到处都是，大家也都晕乎乎的，等着回旅馆做春梦。结果睡了一整晚，身体什么特异的感觉也没有，后来大家说有可能是假酒。

英德是县级市，为清远市所辖。清远三黄鸡是当地的特产，历来有名，当地产的鸡因具有脚黄、嘴黄、皮毛黄的特点，故称三黄鸡，民间自古还有“无鸡不成宴”的说法。这样到了英德，就不能不吃鸡，顿顿吃鸡。英德的鸡是都不错，大家吃得很满意，唯独在黄花镇那天的午餐有点儿奇怪。当天中午我们都很累，点了道炖鸡的主菜，大家一边喝酒一边吃鸡，吃着吃着有人就把鸡屁股挑出来放到桌子上，没人吃鸡屁股，据说吃鸡屁股会得癌症。大伙儿正嚷嚷着关于吃鸡屁股得癌症的这种民间说法是否有道理的时候，有人大喊一声，“不好，这盘子里怎么又来一个鸡屁股？”再拿出来，桌子上就两个鸡屁股了。我们点了一只鸡，上来两个鸡屁股，当然没有人满意，既然鸡屁股多了，大伙儿警觉性大大提高，结果发现一大盘子鸡肉，好像很难发现鸡大腿，而且只有一只鸡脚，因为这些特征，我把这只鸡命名为“英德双屁鸡”，老罗说还得加上“单足”，就成了“英德单足双屁鸡”，正说着呢，有人在盘子里再次发现一个鸡屁股，不得了了，已经变成“英德单足三屁鸡”了。把女老板叫过来，她支支吾吾解释不清，就说是其他桌子的鸡屁股给搞到我们的盘子里了，梅花嗖地从桌子上站起来，跟女老板说，“你给鸡屁股都分给我们了，咋不把鸡大腿分给我们呢？别说了，赃物都在这呢，你就说说怎么办吧？我们还第一次吃到三屁鸡呢？”女老板连连道歉，最后给我们免了二十块钱。在偏僻的乡下，“英德单足三屁鸡”也证明了人心受商业氛围熏陶变坏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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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2008/4/6.

谢谢青冈给我们介绍国内当今现象。这“英德单足三屁鸡”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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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地区多处于地壳断裂带，地热活动频繁，英德市就多温泉。乘车去的时候我们大家就都计划好了，到地方就泡温泉，我坐在车里不止一次地想象着坐在冒泡的温泉里读书的场景。前边都说了，英德的路况不好，汽车颠簸着总算到了远离城市的乡下，那是一处叫李屋温泉的地方。李屋温泉分两处，一处是村里的老温泉，另一处是投资商建在半山腰的新温泉。我们先到老温泉，有人说太简陋了，又转而到新温泉，新温泉所在的度假山庄几乎都给香港人包了，没房间，况且价钱又贵，我们就又回到老温泉。
老温泉简陋到不能简陋的地步，就是沿着一条小河边建了一排简易房，每个房间一个温泉池子。倒是老温泉的院子里有棵紫荆树，花落了满地，浪漫得紧，我感觉那株紫荆花就令老温泉的气质超过新温泉，别看新温泉那里富丽堂皇的。说说价钱吧，太便宜了，比在城市里洗个脚还便宜，每人15元。好多人都没带泳裤，我也没带，但是我也没买新的，我想穿着内裤进去就行了。开始大家说都在一个池子里泡，我说别了，因为我的小内裤一泡水，肯定就得松懈，同行人中还有女同胞，一旦露出东西给她们看见不好，就这样分两个池子，女的一间，男的一间。等进了温泉房，我又想起来不能穿底裤进池子，我带来的多余底裤落在汽车里没拿出来，如果我把底裤弄湿了，再穿上裤子，肯定裤子都得湿，那多难受啊。后来我征求同行男士的意见，他们允许我裸泡，我就光着身子跳进了池子。
泡温泉够舒服的，就是泉水有时候感觉太热。露天的池子角有硕大的芭蕉叶子闯进来，仰头看天，灰蒙蒙的。梅花在隔壁的房间总是喊叫要过来，我说我倒是不怕光着身子跟女人一起泡，日本人就光着身子男女一起泡，谁也不用在乎。后来梅花说我要是不怕她就过来了，她开玩笑一敲门，我就本能地跑到门口抵住，看来思想和行动有巨大的差距，伪善的道德教化早把心灵磨出老膙来了。

泡完了温泉，衣服和皮肤分离了，爽得很。夜晚很快就来了，开车到长湖山庄。长湖山庄远离城镇，坐落在山间湖畔的一座小山上，孤零零的，远远望去就像一座城堡。等我们到了山庄，发现一伙客人都没有，大家猜测这山庄肯定是当地政府的国有资产。我们巡视了一圈环境，最后包下了一栋别墅，跟留守山庄的老头儿砍价到600块。
开车出去用完了晚餐后，喝了劲酒，大家兴头儿全来了。一商量，回山庄打麻将打扑克。9个人，刚好两伙儿，一伙儿打麻将，一伙儿打扑克，剩一个人给端茶倒水当服务员。开始我真不想打麻将了，因为出来玩的时候我妻子不大同意，有点儿情绪，就给我700多块钱，打麻将要是赢了还好，输了就不好了，把车费饭费都输了，那可怎么回家？最好是不输不赢。输，赢，不输不赢，三种选择，我觉得我没有那么点背，一定会输，这么想了，就坐下跟他们玩上了。那晚上点儿是真背，刚听牌，别人就和了，要不就是别人都和了，自己的牌连听都没有哪。玩到12点多，就和过一把，到底输了150块。有人说不玩了，我想不玩正好，再玩还得输，剩五百多块钱还可以，要是再输了，可就真会不去家了。
输钱和赢钱一样兴奋，打麻将的这伙散了，打扑克的那伙儿战况正酣，刚好有人要去冲凉，非得让我补缺，我就坐下接着打扑克，玩一种叫拖拉机的纸牌游戏。我挺喜欢玩这个拖拉机的，上学的时候一下午一下午的打，都不去上课，学习不怎么样，毕业了，都是拖拉机高手。玩拖拉机比较累人，总是搞拉锯战，一直打到凌晨2点多，一局牌才告结束，最后还是以我和老蔡失败而告终，打麻将的时候老蔡也输了。古语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很有道理。

第二天夜宿黄花镇，乡下的晚上安静得很，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照例没什么事情可做的，大家说还是打扑克打麻将。这回我没敢去参加麻将那伙的，打牌打得又是难解难分，到了凌晨1点多还不分伯仲，看对方打牌都迷迷糊糊的，牛哥和老蔡两个人还老是相互埋怨，不是你出错牌就是他出错牌的，我咬咬牙，和老黄一鼓作气，艰难地拿下一局，已经快到凌晨2点了。太累了，也没冲凉，脱袜子就上了床，也好一会儿没睡着，想人这种动物多奇怪，开车出来好几百公里，不过就是为了打牌，结果打了牌比平时还要累，把自己折腾个够呛。现代人都病了，玩转自己如陀螺，累了渴望悠闲，可是悠闲来了，心却总是慌慌的，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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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德经济不发达，也是好事，保全了环境。水泥厂虽然多，但是规模都不太大，夏天雨水多的时候，灰尘也嚣张不起来。除了公路乏善可陈以外，还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们经过的河水溪流，基本上都清澈得看见鱼游，对比深圳河来看，就不成样子了，臭得一塌糊涂，连蚊子都不去那里产卵，深圳河水是黑色的。
去英德，主要是看喀斯特峰林地貌。英德西部九龙镇、黄花镇一带，石灰岩峰林突兀于地面，秀美多姿，真得恍若桂林。峰与峰之间稻田交错，一派难得的田园幽静风光。我们在一处叫“小桂林”的地方泊车，然后徒步，那里游客稀少，有个老伯抱着小孩，追着要我们搭乘他的船漂流，我们没同意，老伯很失望。沿着一条静静流淌的小河走，村里的女人们在河边洗衣，成片的竹林包围了村庄，老牛哞哞地叫，鸟儿们在枝头鸣唱。大家说到村子里去看看，结果刚走到村口就说什么也不进去了，因为夜里刚刚下过雨，村头巷尾的牛粪没人收拾，弄得到处都是，想想要是正欣赏着美景呢，“哇，这儿真美；哇，那儿更美”，可是一不留心，一脚踩到牛粪里，那可够受的，牛粪都是比较大砣的，踩上就得陷进去。中国乡村的卫生状况是个大问题，走到哪里都会遇到这种情况，“各人自扫门前雪”的传统文化遗留很深。

喀斯特地质多溶洞，我们头天去过一个叫宝晶宫的溶洞，宣传为岭南第一洞。我们就在门口转了转，因为我们感觉门票太贵了，60元一张，更主要的原因是我们都去过桂林的溶洞，我还去过贵州的天下第一洞织金洞，现在不用进去都能想象出里边的石笋、钟乳石什么的。没进宝晶宫不可惜，第二天我们9人进了一处没开发的溶洞。旅馆老板告诉我们，后山有个大溶洞，里面特别宽敞，我们放下行李不久，就拿着手电筒奔过去了，有小河流进溶洞，我们沿着泥泞的小路进了洞，开始非常不好走，滑得很，走了一会儿，洞口的光线便完全消失，洞内陷入赤裸裸的黑暗之中。要不是人多，一、两个人怕是不敢往里走。
洞里的路开始曲折起来，但是空间越来越大，路过几处大堂，空空阔阔的，大家都说这是躲避战乱的好地方。越向前走，越感觉没有尽头，黑暗有一种魔力，令人恐惧的魔力。为了防止迷失方向，老黄在地面上作了记号，行约数百米，队伍前后分段，后面的人呼喊，前面的人竟然听不到，赶紧快步走，追上前方的人，大家约定不再走了，万一手电没能源了，或者出个什么意外，完全黑漆的溶洞定会致人于死地。如果没有了光线，在溶洞里注定找不到来时路。我心里其实还挺想往前走的，据说这个洞在山的另一侧有出口，但大家都估摸不好那个出口到底还有多远。一行人往回走，老罗说溶洞里是偷情的好地方，谁也看不着，音响又好。但是我持反对意见，我觉得在溶洞里做爱肯定不成，男人会因为恐惧而无法直立。太黑了，简直太黑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我估计地狱就是那样的。等听见流水声，再看见一丝光线的时候，松口气。来英德的这次，走溶洞印象最深，人们都说，人迹罕至的地方才有最美的景观，言之有理。

黄花镇上有两处地方得提一下。一个是彭家祠，我们找这处地方多绕了一会儿路。彭家祠最早建于明朝，这个祖祠最惹人注目的地方在于它建在一座小山包上，拾级而上，共分为三层。首层的大门用花岗岩石砌，门楣上楷书阴刻“明义知方”四个大字；二层为书堂；最顶层为彭氏宗祠，里面供奉着彭氏三人。彭家祠早先上边还是有大炮防卫的，后来共和国初期给撤掉。彭家祠从远处看，森严壮观，因此被称为“小布达拉宫”。祠里香火挺旺的，烟气呛人，有个老太太非要卖我香烛，没买，我想就算是见庙就烧香，但彭家的老祖宗我去拜算怎么回事儿啊。
黄花镇还有一处永丰桥，是被称作“赵州桥第二”的。我们淌着泥泞的路走到那里，单孔小桥果然古朴雅致，如一道飞虹飘过小河，走近了小桥，才发现全部由青石搭就，最后形成天然的弓形，坐在河岸边休息，看着小桥，从心底里钦佩古人的智慧。几百年了，小桥经历了风风雨雨，见过它的人都消逝了，但小桥还在。不由又想起古人生活的意境来，那个时代生活节奏缓慢，古人们很懂得经营生活，哪里像现在，实用主义甚嚣尘上，现代人比古人会造桥多了，可是桥越来越多，称得上美的却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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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德一行共9人，7男2女，为了免于遗忘，不妨略记之。
头个晚上我们在楼下打牌，打着打着就听见楼上有呼噜声忽大忽小，像拉风箱一样。我们打牌的在楼下还开玩笑，说楼上怎么还养了头猪？开始我猜测可能是老罗，因为在我的印象里胖子喜欢打呼噜。后来我循声上了楼，结果发现是牛哥，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两下子，呼噜的分贝声不小。牛哥一路驾车，很辛苦，晚上又打麻将又喝酒的，遂呼噜阵阵。
老黄平时就喜欢喝酒，喝了劲酒更来劲儿，话也多起来。但是第二天老黄就说脚痛，但酒还是照喝的。到了第三天，鞋都不能穿了，大脚趾肿了，我们徒步他也参加不了。回家到医院一检查，通风性关节炎，医生告诫不能喝酒。看来这劲酒在老黄身上发挥错地方了。
梅花在车上用对讲机跟我通话，给我猜了谜语，大意是“比大波还大的波，打一饮品”。我猜谜最弱了，也不了解太多的饮品，跟她说是“蒙牛”，最后猜错了，她说是“豆奶”。
老飘喜欢钓鱼，为了钓鱼，甚至可以节约吃饭的时间。根据广东人的说法，妻子受孕前的几个月内，丈夫不得饮酒。老飘屡屡打破规矩，于是妻子怀孕的时间一拖再拖，这回老飘说坚决不喝酒，头一天把持得挺好，第二天就抗不住劝，到底喝了一瓶啤酒。要我说，喝点儿酒其实对孩子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我当时就喝酒，因为总也戒不成功。
老罗是最先张罗打麻将的，第一把牌他给别人放了一杠，然后人家又自摸和，一算账，一百多。老罗当时问，打十块钱的麻将，怎么一次就输这么多呢？有人说，谁让你放炮了？后来老罗也没怎么和，老埋怨牌不好。
大鳄徒步走得很远，最后被河水拦住，他在村子里叫了一位上6年级的小女孩，到对面撑竹排接他们过河，后来大鳄给了那小女孩6块钱。
老蔡从小镇上买了三根大竹笋，装在一个破塑料袋子里提着，当时看上去特像赶集的农民买了一头小猪。
西西家住东莞，每次活动都赶到深圳来参加，很辛苦，但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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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英德返程的下午，我坐在车上睡着了。英德的山山水水如梦浮现在脑海里，既像真的，又不像真的，和以往游玩过的地方一样，回忆起来感觉一片虚幻。
去过了，怎么样？没去过，又怎么样？生活还不都是照旧。我们曾经多么憧憬的快乐时光，转瞬就消逝了，不留踪影。人来世上一遭，就是一过客，世界不会因为我们而改变，早早晚晚我们都得走，而自然永存。

2008/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