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值此中秋国庆佳节之际回顾一下。

民盟经常举行的活动是旅游茶话，很有点神仙会的味道。那次也是中秋国庆联欢，记得地点在上海铁道医学院。会议由黄茂福老前辈主持，此时他已荣任上海民盟领导层职务。他也就是我入盟的介绍人之一，后来我们俩先后离开原来的那个单位——这次因缘机会久别重逢。联欢会出席对象为民盟支部以上干部，我算是刚当选的年轻干部（上工大冶金化工联合支部书记）恰恰够格恭逢盛会。

喜欢戏曲标准戏迷，主持人的讲话有些什么吃喝早就忘得精光，记忆深刻的就是三位行家的即兴表演。

言兴朋那时候尚未到美国定居，他和马莉莉都是民盟市委级别的干部一同前来出席会议。民盟文艺界的人很多，照例要起哄让他们即兴表演。以前还记得有王丹凤朗诵“小燕子”（不是唱而是朗读）——那也是她离开陕南村定居香港之前的事情。

不能推辞，言兴朋演唱的就是“智取威虎山”里的“今日痛饮庆功酒”，一共四句。好像把结尾的“哈哈哈哈”也省掉了。本来那狂笑很见功底。偷懒也就只唱了四句，最省力的办法。

马莉莉演唱的是“芦荡火种”里的“办喜事”。远不止四句，比较长一些。那一段是丁是娥的拿手唱段，马莉莉唱来颇见功力。大家鼓掌再次热烈要求加唱。马莉莉和言兴朋也一样地推辞，理由很充分——带子没有了。没有伴奏音带单单清唱不愿意再献歌喉也不能勉强。

想不到的是后面竟然还有更让人惊讶拍案叫绝的表演。

一声起板，幕后先传过来一句旦角唱词。紧接着出场的居然是上海铁道医学院的一位男大学生。只见他小小年纪便庄上场，会家不忙。大段大段的唱词夺腔而出，声惊四座。我现在只记得他姓刘，叫什么名字已经想不起来。在座的大家都极为轰动，一来是那么好的票友，二来是男旦大学生。因为已经唱了一大段，没有人好意思再来一段。而是即兴采访，问他是跟谁学的。他的回答是陆老师。大家都在诧异梨园行京剧界上海滩哪一位陆老师？结果答案是“录”老师——也就是录音机。恍然大悟却也格外钦佩。

戏曲自有后来人，这一点绝不用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