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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短篇小说] 林中彩虹 上一主题 | 下一主题
冬雪儿

#1  [短篇小说] 林中彩虹

旧作

林中彩虹

朱晓玲


十年前,秋天的一个日子,我认识了一位女孩,她叫虹。

虹长得楚楚动人,性情温和。当时我在天池垭林场任场长。说是当了场长,当时只有二十六七岁的我,浑身无处不充满着
人们所说的,二杆子味。

有一天,县林业局人事股,唐股长来电话,通知我说是给我们林场分来了一位姑娘。

“省林校毕业的。”唐股长在电话那头讲。

接完电话,我的情绪突然变是很坏。真想捅娘骂老子。说实话,我很为那没见面的女孩子抱不平。我们这堂堂五尺男儿,都难以承受,大山里枯燥无味单调生活的煎熬,何况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女孩子。我们林场,成天除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干些护林、育苗、间苗、封山等同树林、同大山打交道的活计外,你别无选择。

在办公室生了半天闷气的我,真想拨通林业局人事股的电话,也给他们下个通知:“别让人家女孩儿到深山老林里来受活罪。偌大个林业局,哪儿塞不下一个女孩子。”

可是,我的另一种想法,使我没有拨打林业局人事股的电话。我打心里怜惜我的场员们。继而,又莫名地想起《林海雪原》中“万绿丛中一点红”的——白茹。我暗想,在我们这少年寺院来一个女子杂杂色,也未尚不是一件好事。我又何苦要阻止她来呢?

虹是在我接电话后的第三天,局里派车将她送到我们林场来的。那是1993年的深秋。

那天,天气很有些天高气爽的意味。重重叠叠的山峦、满山遍野的树木果林,呈现出一派风景这边独好的景象。是那种秋天的萧瑟美的景象。

记得虹一下车,便被十多个男同胞团团围住。她那不很多的行李被大伙儿抢着拿。那场面很使我感动,而我放不下场长的架子,自认为很尊严地站在一边,没帮虹拿一样东西。

事后,虹不止十次地讥讽、挖苦我是大男子主义,缺乏大丈夫胸怀。“其实是个小男人。”虹挖苦我说。

总之吧,虹对我那天没帮她拿东西,一直耿耿于怀。对于虹对我的耿耿于怀,我有点自鸣得意,这好像就是我要的一种结果啊。

虹的到来,给林场真的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和喜色。男场员龌龊零乱的寝室收拾得井然有条了。公共活动场所,如会议室、饭堂、厕所等地方的卫生,也有人打扫了。而且男场员的衣着、穿戴也在不同程度地慢慢发生着变化。其实在所有人的变化中,我的变化是最大的。我变得特别敏感。我敏感地观察着所有人的变化。我不动声色地注意观察谁与虹走得最近。只要发现有人与虹走近了,我的心中就特别不舒服。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起床后从不刷牙,眼角边儿总是眼屎糊糊的也不洗脸的小丁,不知由哪天早上开始,也在宿舍门前的小河边,“天方夜谭”地刷牙洗脸了。过去我可督促过他,要他讲点个人卫生,起床后刷刷牙,洗一下脸。他说:要我刷牙?那是“天方夜谭”哦。可是,自从虹来到林场后,每天早上,他总是端着洗脸盆,到小河边漱洗。

小丁后来告诉我,他刷牙的第一把牙刷,是虹送给他的。他每天雷打不动去洗脸的那个地方,也是虹带他去的。丁在对我讲这些时,并没有流露出丁点的得意之形。而我的心中却醋意大发。我认为这是小丁在向我挑衅——向我炫耀他得到了虹的爱。对此,我不能忍受。当小丁讲得正高兴时,我的手向门外一指,愤怒地吼道:你给我滚出去!你个X……我下面没词了。我很想痛骂小丁,可是一时间,想不起用什么样的脏话骂他才解恨。毕竟,小丁并没有伤害我呀。

虹来林场的第二年,也就是1994年的冬天。林场发生了一件意外事故。林勘员杨高到岱王沟执行勘察任务时,由于迷路,不小心掉进山涧,摔断了一条腿。而这次事故的发生,纯是人为造成的,元凶当然是我。

杨高和我岁数差不多,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儿。他的个性比我还要鲜明,人也比我要敦厚得多。所不同的是,他已是一个孩子的父亲,而我则未婚。

在杨高的面前,我是占尽了优势啊。

——未完


2007-10-4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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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

#2  

这个雪儿,短篇小说也要大喘气,吊人胃口 :) :) :)


2007-10-4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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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ngbo

#3  

呼-----哧!呼-----哧!呼-----哧!


2007-10-4 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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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花

#4  

冬雪儿真是快手!


2007-10-4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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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花

#5  

这个名字很美!


2007-10-4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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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影

#6  

很好看的文章,雪儿,快续啊。


2007-10-4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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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li

#7  

雪儿,我的感觉啊,我会把开头改一下顺序:

十年前的一天,县林业局人事股,唐股长来电话,通知我说是给我们林场分来了一位姑娘。

“省林校毕业的。”唐股长在电话那头讲。

然后再向下叙述..............


2007-10-4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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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也

#8  

这故事看来会是不错,不过恕我直言,读来总觉是出於女性之笔,并没有多少男主人公自称的二杆子味,比如“生了半天闷气”啊“伶惜”啊,实在和二杆子相差很远,但愿这只是先入为主的感觉


2007-10-4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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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9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金凤 at 2007-10-4 05:46 PM:
这个雪儿,短篇小说也要大喘气,吊人胃口 :) :) :)

金凤,谢谢!
这是早期旧作.还没全录入电脑.可不是吊你胃口呀.


2007-10-5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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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10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Yongbo at 2007-10-4 08:32 PM:
呼-----哧!呼-----哧!呼-----哧!

你的呼哧呼哧呼哧,好有意思


2007-10-5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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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11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冰花 at 2007-10-4 10:10 PM:
冬雪儿真是快手!

冰花,这是旧作.还说我快呀,我快一年没写小说了,心里痒痒的.


2007-10-5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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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12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水影 at 2007-10-4 11:16 PM:
很好看的文章,雪儿,快续啊。

水影,对不起,我还没有全录入电脑.我会尽快的.谢谢!


2007-10-5 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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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13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weili at 2007-10-5 01:52 AM:
雪儿,我的感觉啊,我会把开头改一下顺序:

十年前的一天,县林业局人事股,唐股长来电话,通知我说是给我们林场分来了一位姑娘。

“省林校毕业的。”唐股长在电话那头讲。

然后再向下叙述..............

好啊,为力,你改过之后,就是为力的小说了.


2007-10-5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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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14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况也 at 2007-10-5 03:03 AM:
这故事看来会是不错,不过恕我直言,读来总觉是出於女性之笔,并没有多少男主人公自称的二杆子味,比如“生了半天闷气”啊“伶惜”啊,实在和二杆子相差很远,但愿这只是先入为主的感觉

要不我说,佩服土干的错性别思维呢.这是我做的一次偿试.很不成功.脱不了女性思维模式.


2007-10-5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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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li

#15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冬雪儿 at 2007-10-5 11:27 AM:
好啊,为力,你改过之后,就是为力的小说了.

感觉就象章凝以前说你的,你怕我们不知道“虹”是谁?“我”是谁?所以在开头就告诉我们。
而我们想自己判断他们是谁?比如,“我”到底是不是二杆子?我们读了以后愿意自己做结论。

想和你探讨的是这个,不知我的感觉对不对?



因为无能为力,所以尽力而为。
2007-10-5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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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16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weili at 2007-10-5 04:58 PM:


感觉就象章凝以前说你的,你怕我们不知道“虹”是谁?“我”是谁?所以在开头就告诉我们。
而我们想自己判断他们是谁?比如,“我”到底是不是二杆子?我们读了以后愿意自己做结论。

想和你探讨的是这个,..

为力:"感觉就象章凝以前说你的,你怕我们不知道“虹”是谁?“我”是谁?所以在开头就告诉我们。"——这是一种叙述方法的问题了。有一种说法叫单刀直入。写作时,我比较注重语感。这种语感是要长期“酿”的。语感“酿”好了,整篇小说就好写。一般情况下,开篇的第一句话,对整篇小说的基调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我在写这篇小说的开篇,写下:“十年前,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她叫虹。”这行字之时,我的思绪一下子通畅了。感觉特别好,如是就沿着这条思绪写下来。我写作时,除了考虑如何写好小说外,其它因素真的不怎么考虑。

“而我们想自己判断他们是谁?比如,“我”到底是不是二杆子?我们读了以后愿意自己做结论。”——我以为这不矛盾。写作者在开篇就告诉读者“我”是“二杆子”,那么在后面,就要致力于在二杆子上做文章了。看“我”是如何在后面的故事中,充当二杆子角色。这是作者自己给自己下了个套,让自己在套中用文字跳舞。读者在后面的文字中,完全可以重新给“我”下另一种定议。那是对小说人物的一种丰满和补充。
这仅是我个人创作之说,说出来与为力交流.
非常喜欢这种坦诚的交流.


2007-10-7 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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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17  

杨高被我们在他出事的地点找到时,差点被冻饿痛死在冰天雪地的山野。我由此受到了上级领导的处分。

说实话,领导对我的处分,对我打击不是很大。对我致命打击的是,我由此失去了虹。不过,我自认为,这也是罪有应得。如果那天,我不利用职权对杨高耍手腕,杨高是不可能发生这场灾难性的事故。

林勘工作,是一项比较危险的工作。因此,一般情况下,每次执行林勘任务时,必须有两人以上出行才行。而那一次,我妒火中烧,竟置人的生命于不顾,在一个飘着雪花的日子,将杨高一人派出去执行林勘任务。

杨高出事的头天上午,林场开了个会。会上,我让有点文墨的张杰宣读了我足足三天没出门写就的《关于冬季护林防火防盗的措施》及《冬季封山公告》。我是准备这两个公文在会上宣读通过之后,然后派人到山外去,将《措施》打印成册,将《公告》打印若干份,张贴在进山的各个路口,及村镇。

张杰在宣读我的“杰作”时,我很是得意地坐在长形会议桌的顶头。等待着收获好评如潮的赞扬声。

谁知,当张杰读完《措施》和《通告》后,第一个发言的是杨高。他说《措施》和《公告》是华而不实的官样文字,条理也不很清楚。末了,他恳切地请出了几条修改意见。接下来发言的是虹。虹的发言几乎与杨高的发言如出一辙。言词比杨高更为尖锐,辛辣。他们两人的发言,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尤其是虹的发言,不啻于对我是迎头一棒。

对他们无论是不谋而合或是有谋而合的发言,我不能容忍。我认为,这是他们在故意使我难堪,故意出我的洋相。面子上挂不住的我,整个会议过程中,没有一点好脸色。一副漠视一切的样子。

结果,会议不欢而散。

当天晚上,我想同虹单独交换一下意见,以弥补上午会议上给她带去的不快。我苦思苦想了三天写出来的公文,实指望在虹的面前露一手的,结果弄巧成拙了,面子大损。

当我去虹的宿舍,路过杨高的宿舍时,却听见虹在里面讲话。我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就听见虹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明天就回去吗?”
“不,我不能走。封山才开始,我怎么能走。”杨高的声音。
“那你孩子怎么办,他病得那么重。”虹说。

“我妻子对孩子还是很精心照料的。这点我是很放心。”杨高的声音再次响走。有点沙哑。
好一会沉默,里面。

接着听到火钳磕碰铁器的声音。杨高的映印在窗玻璃上的身影动了动。许是,他在给火盆中添加木炭。我由窗户看到屋内火盆中的火苗旺盛地跳跃着。

看到这一切,我简直要疯了。我真想冲进杨高的室内,狠命揍他一顿。然后拉走虹。然而,最终我没有那样做。

杨高和他妻子关系不好,这是林场职工众所周知的公开秘密。他妻子要他离开大山,回到县城去,回到正常的家庭生活之中去。可是杨高说他离不开大山,离不开山林。他说他离开了山林,就等于离开了生命之源。他妻子说他只爱林场不爱家。他说他既爱林场,更爱家。可是他的妻子不能接受他的这种双重爱。他妻子由此给他下过通牒,要么选择林场,他们就离婚,要么选择回城,离开林场。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在杨高和他妻子闹得最僵的时候,作为一场之长的我,很认真地找他谈过几次话。我劝他不要事业心太重了,什么理想不理想的,那都是屁话。人活一辈子,还是要以家庭为重心。同爱妻娇儿生活在一起,毕竟比蹲在大山要强。可是杨高的话弄了我个仰八朝天。他说:你要是摊上这样个女人,你不逃到寺庙去当和尚才怪了。杨高的话说到这种份上,我还能说什么呢?从这之后,我就再也没过问过杨高夫妻之间的事了。

……这下可好,虹插进去了。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杨高是凭什么迷住了虹?

正在我准备踅转身往回走的时候,我又听到虹的声音在说:你要是不好同场长请假,要不我明天去帮你请。
“不不不。我不想请假不是怕场长不批,而是我自己觉得这个时候离开林场不合适。”杨高说。

瞧瞧瞧,我还有什么盼头,对虹。可我不甘心就这样败在一个有妇之夫的手中。

真是出鬼,翌日,早上,也就是杨高出事的当天早晨。我端了脸盆去宿舍门前的小溪洗漱。我自来林场后,养成了习惯,无论春夏秋冬,每天早晨总是在门前的小溪洗漱。我刚走下堤岸,就看见虹和杨高也在溪水边洗漱。看到这情景,我的心中腾地一下,蹿起一股无名怒火。还没等我缓过劲来,又见虹拿着一把梳子帮杨高梳理头发。杨高倒是将头往后偏了一下。虹对杨高的这种亲昵动作,更是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刺得我醋意大发。我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让他们下不了台,要让虹为她今天的举动付出代价。

男人卑劣起来简直不是人。

那天一定是要出鬼了。使我受刺激的事,一桩接一桩地发生。我到食堂去吃早饭时,又见虹同杨高亲密地坐在一起,边吃着稀饭馍头边有说有笑地说着什么。我打了一碗山圩粥,端着走到他们桌旁,对杨高说:“吃过饭后,你带上勘测仪,到岱王沟打个前站。我和刘汉、赵建明明天就到。虹今天随我一起到林业局去开会。马上就走。”说这些话时,我很得意。一种生杀大权在握的得意。说这些话时,我看都没看一眼虹。我知道她艳丽妩媚。但是在那一刻,我想让她枯萎,让她脸色惨白,让她无地自容。可是虹说话了。她语气平和又带有讽刺意味地说:“场长同志,”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称呼我。她说:“杨高的儿子得急性肺炎住院好几天了,你知道吗?他应该回县城去看他的儿子。再说,外面风雪这么大,你让他一人到岱王沟深山老林去,是不是太危险。”我冷笑说:“你以为林勘工作是花前月下阳春白雪啊。”

——未完


2007-10-7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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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li

#18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冬雪儿 at 2007-10-7 11:46 AM:

为力:"感觉就象章凝以前说你的,你怕我们不知道“虹”是谁?“我”是谁?所以在开头就告诉我们。"——这是一种叙述方法的问题了。有一种说法叫单刀直入。我写作的时候,比较注重语感。这种语感是要长..

谢谢雪儿解释。
现在在等小说结尾。



因为无能为力,所以尽力而为。
2007-10-8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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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bxie

#19  

同意况也,“我”的男人味不够。在深山老林里呆得比较久的男人,不管他有多高尚,绝对不会想到要阻止一个姑娘来。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应该非常兴奋才正常。坏一点的,也许就要开始想入非非了。


2007-10-8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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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20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weili at 2007-10-8 09:27 PM:


谢谢雪儿解释。
现在在等小说结尾。

谢为力。你觉得虹与杨高和我之间该是怎样一个结局。


2007-10-9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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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川

#21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pbxie at 2007-10-9 00:32:
同意况也,“我”的男人味不够。在深山老林里呆得比较久的男人,不管他有多高尚,绝对不会想到要阻止一个姑娘来。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应该非常兴奋才正常。坏一点的,也许就要开始想入非非了。



2007-10-9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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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22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pbxie at 2007-10-9 12:32 AM:
同意况也,“我”的男人味不够。在深山老林里呆得比较久的男人,不管他有多高尚,绝对不会想到要阻止一个姑娘来。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应该非常兴奋才正常。坏一点的,也许就要开始想入非非了。

感谢宝瑜提宝贵意见。
同意况也,“我”的男人味不够。在深山老林里呆得比较久的男人,不管他有多高尚,绝对不会想到要阻止一个姑娘来。——是吗?
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应该非常兴奋才正常。坏一点的,也许就要开始想入非非了。——“我”是一直在想入非非呀。“我”是在密切注意虹,密切注意另外一些场员对虹的动向。“我”在妒忌所有与虹走近了的男人。“我”还不坏呀?


2007-10-9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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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23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三川 at 2007-10-9 04:18 PM:


我发现土干近期特别喜欢用这个图象。


2007-10-9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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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sunlover

#24  

全篇读完了再胡评。

咱也来一个怪笑



因为我和黑夜结下了不解之缘 所以我爱太阳
2007-10-10 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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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25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thesunlover at 2007-10-10 01:31 PM:
全篇读完了再胡评。

咱也来一个怪笑

那我再加几个怪笑等章凝的胡评


2007-10-10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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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也

#26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冬雪儿 at 2007-10-9 04:19 PM:

感谢宝瑜提宝贵意见。
同意况也,“我”的男人味不够。在深山老林里呆得比较久的男人,不管他有多高尚,绝对不会想到要阻止一个姑娘来。——是吗?
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应该非常兴奋才正常。坏一点的,也许就要..

再说“我”这么有心机(女孩般的心机)也颇与你想刻画的不符


2007-10-10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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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27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况也 at 2007-10-10 09:45 PM:

再说“我”这么有心机(女孩般的心机)也颇与你想刻画的不符

谢况也!
女人总是难脱女人思维模式的,所以以后我再也不写这种出力不讨好的小说.
我笔下的"我"是一个心地不很坏,但浑身有毛病的家伙.杨高倒是个理想的人物,但我知道他一点也不丰满.


2007-10-15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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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28  

杨高那一刻,正在对虹讲他发生在儿时的一件有趣的事。他讲,在他五岁时,也学父母亲模样,折了五支细杨柳枝条,插在自家门前不远处的一口池塘边。父母亲见状,当即夸他:杨高这孩子长大后,一定是个爱树,种树的好孩子。山里人对树有很深厚的感情。杨高长大后,果真应验了父母亲的预见,上了省林校。毕业后,回到故乡,当上了一名快乐的林勘员。

津津乐道于往事的杨高,做梦也想不到,在今天此前与他亲如兄弟的我,为了一个女孩子,就要开始与他进行一场较量了。

他对我的威胁太大,在虹的问题上。

本来,虹来林场之初,同我的接触是最多的。而且每次都是虹主动找我。虹的这种举动,使我倍感温馨,同时也满足了我的某种虚荣。不过,平心而论,其他场员对虹比我对虹热情坦率多多了。我生就的含而不露的性格迫使我在按受虹的热情时,总是把持着一种尺度,对虹的热情不给予相应的回报。而在我内心深处,我是多想对虹热情一些,亲近一些啊。然而每当同她在一起时,我内心的热情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所左右,表现出的行为与内心所思大相径庭。

有次,我在省政府机关工作的妹妹托人给我带来了一本精致的画册和一些好吃的零食。我接到这些物品时,我即刻想到了虹。一想到虹,一种无以言说的愉悦顿时使我精神亢奋。心跳脸热。

夕阳西下,心跳脸热的我便提了画册和零食去找虹。我暗自计划,将画册送给虹,零食嘛,我们俩人共同享用。

我兴冲冲地走到虹的窗下时,但见虹正在窗前聚精会神地读一本什么书,书桌上还放着一本笔记本。傍晚的阳光照进书房,一缕夕阳正好落在虹的脸上,像是给她好看的脸颊镀了一层金辉,美丽无比。我被虹的美丽惊呆了。痴痴地看着她,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场长,你这是……”是一个场员的叫声将我由痴迷中叫醒。当我清醒时,简直窘迫极了。也没回场员的问话,就灰溜溜地回了自己的住处。

当晚,我大嚼妹妹带来的糖果,点心。第二天大闹肚子。差点拉肚子拉脱了水。

使我意外收获的是,在我拉肚子的时候,虹对我百般地好。照顾得周周全全的。还不断用她柔柔的手摸我的额头,试我是否在发烧。向天发誓,被虹那次摸过的额头,在后来的日子里,我同好几个女孩子接吻拥抱,包括我的妻子在内,绝不让她们碰我的额头。那是留给我永远的虹的。

自这次我生病后,我就老是想自己再次生病。而事实上,在后来好长一段时间里,我老是故意喝冷水,光着膀子淋雨吹山风,就是不病。身体棒棒地好。

杨高是我那次拉肚子好了后的第二天下午,由天宝山执行林勘任务后回的林场。虹说,当她看见杨高他们几人疲惫不堪地走进林场大院时,还以为是那方山民来咨询育林、植树、嫁接等技术的哩。

杨高他们那次林勘任务是很重的。我们林场所管辖区有70%是荒山野林。林农们的思想只停滞在砍伐自然林上,没有造林的意识。天宝山最为荒芜。天宝山的大片原始森林,早在1958年大跃进时,都被砍伐去大炼钢铁了。天宝山现在有60%的山体就那样光秃秃地裸露着。泥石流、山洪、龙卷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频繁地袭击着天宝山周边的山村,袭击着所有不尊重自然规律的人们。

杨高他们那几年,每年几乎有一大半时间穿行在荒无人烟的大山深处。他们这次天宝山之行,异常艰苦。所走线路都是荆棘丛生,鸟儿都难飞过的悬崖峭壁。据说途中,负责做饭的小邢不小心摔破了一只碗。这样一来,7个人就只有6个碗了。吃饭时,他们就抓阄,谁抓着“无”字,就只好等别人吃了,他再吃。杨高这次由天宝山回来,本来高度近视的眼睛,更是深了两圈。

我第一次感觉杨高在虹的问题上对我有威胁,是在他由天宝山回林场一个月之后的事。我是由虹极平常的一句话中感觉到的。

“冯”,虹由她来林场第一天起,就从来没叫过我场长。她要么就直呼其名,要么就叫我冯。那次虹问我:冯,杨高的情绪怎么看上去总是沉甸甸的。好象很不开心。虹在说这话时,神情有点黯然。比平时显得深沉多了。她这句话是冷不丁冒出来的。是在我们讨论封山护林的会议上,她坐我身边做会议记录,趁会休时,她微斜了身子过来,低声问我。

当时,我没正面回答虹的提问。我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他妻子长得不错,他们的儿子已有好几岁了。”

接下来,我就大声叫:“外面的同志请进来,外面的同志请进来,我们接着讨论下个议题。”

散会后,杨高来找我,说是请几天假,要回去帮他乡下的父母亲冬播。我巴不得杨高走,就极爽快地批了他一个星期的假。

杨高的家在离林场有一百多里地的湖北、四川、陕西交界的大巴山山脚下。

其实杨高现在的父母亲,并非亲生的。杨高亲生的父母亲在一次山洪暴发时,连同他们家的房子一起被山洪卷走。他之所以幸存下来,是因为他被山南的姨父接走了。等他由姨父家回家时,家已被夷为平地,连家的影子都找不到。父母亲的尸骨至现在也没有找到。

杨高现在的父母亲,是他去年同几个场员到大巴山林勘时,途中突遇暴雨,他们躲进一个山洞,见山洞里有一对老人,过着原始人样的生活。他上前去问,才得知,这是一对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他们在山洞里生活了多少年,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杨高的林勘任务完成后,就将两位老人也带出了大巴山。之后,将两位老人安排在他的老家——杨家寨。杨高的本意是将他们接到县城的,可是两位老人无论如何不出山。他们说,他们离不开山。

杨高对他父母亲的孝敬,是我们林场尽人皆知的事情。

使我没想到的是,批了杨高的假就意味着也要批虹的假。

虹真的去了杨高的家。

据说同杨高的父母亲相处得不错。

可是虹向我请假时,她并没有说是要去杨高的家。对她随杨高之后来请假,当时,我是觉得有些蹊跷,可又不好深问。总觉得一个女孩子,能同我们男人一样在深山老林里面摸爬滚打,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怎忍心对她有过多的限制。

当我得知,她利用这次休假之机到杨高家去了后,我的心中腾地一下,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2007-10-15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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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bxie

#29  

我的“我”一听到电话就想入非非了。你的“我”在刚见面的时候还没有想入非非,连东西都不帮人家拿,要到很久很久以后才想入非非。;)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冬雪儿 at 2007-10-9 04:19 PM:

感谢宝瑜提宝贵意见。
同意况也,“我”的男人味不够。在深山老林里呆得比较久的男人,不管他有多高尚,绝对不会想到要阻止一个姑娘来。——是吗?
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应该非常兴奋才正常。坏一点的,也许就要..



2007-10-15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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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li

#30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pbxie at 2007-10-15 12:32 PM:
我的“我”一听到电话就想入非非了。你的“我”在刚见面的时候还没有想入非非,连东西都不帮人家拿,要到很久很久以后才想入非非。;)

是够“宝玉”的。



因为无能为力,所以尽力而为。
2007-10-15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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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也

#31  

我那些评论看来不太厚道,等着看完“男人卑劣起来简直不是人”后再说吧.

“虹对我面般地好” - 百般地好


2007-10-16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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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32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pbxie at 2007-10-15 04:32 PM:
我的“我”一听到电话就想入非非了。你的“我”在刚见面的时候还没有想入非非,连东西都不帮人家拿,要到很久很久以后才想入非非。;)


谢宝瑜!
"我的“我”一听到电话就想入非非了。你的“我”在刚见面的时候还没有想入非非,连东西都不帮人家拿,要到很久很久以后才想入非非。"——宝瑜是在说我了。可是我还是要问,凭听异性的电话就能想入非非吗?


2007-10-17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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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33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weili at 2007-10-15 08:54 PM:


是够“宝玉”的。



2007-10-17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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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34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况也 at 2007-10-17 04:25 AM:
我那些评论看来不太厚道,等着看完“男人卑劣起来简直不是人”后再说吧.

“虹对我面般地好” - 百般地好

况也指出的错字已改,感谢你!


2007-10-17 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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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bxie

#35  

如果是成天在姐姐妹妹堆里混的贾宝玉,听到电话后肯定不会想入非非。但是,如果是一个常年工作和生活在深山老林里,很久没有见到过异性的场长,对于他来说,有句话怎么说的?“老母猪看上去也像貂蝉。” 你说他会不会想入非非呢?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冬雪儿 at 2007-10-17 03:38 PM:

谢宝瑜!
"我的“我”一听到电话就想入非非了。你的“我”在刚见面的时候还没有想入非非,连东西都不帮人家拿,要到很久很久以后才想入非非。"——宝瑜是在说我了。可是我还是要问,凭听异性的电话就..



2007-10-19 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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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sunlover

#36  

这位场长一上来想拒绝一个姑娘来场,是不大符合人情,有点太雷锋了。

女人电话的声音和说话的情调可以非常非常迷人,把人迷到可以不顾其容貌地喜欢对
方的程度。



因为我和黑夜结下了不解之缘 所以我爱太阳
2007-10-19 0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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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川

#37  

读这条线,笑死。蓝营们真诚实,纷纷跳出来,说自己有多“坏”。
你们都中了雪儿的计谋了。

“杨高现在的父母亲,是他去年同几个场员到大巴山林勘时,途中突遇暴雨,他们躲进一个山洞,见山洞里有一对老人,过着原始人样的生活。他上前去问,才得知,这是一对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他们在山洞里生活了多少年,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杨高的林勘任务完成后,就将两位老人也带出了大巴山。之后,将两位老人安排在他的老家──杨家寨。杨高的本意是将他们接到县城的,可是两位老人无论如何不出山。他们说,他们离不开山。”
──上面这段感动。

““冯”,虹由她来林场第一天起,就从来没叫过我场长。她要么就直呼其名,要么就叫我冯。那次虹问我:冯,杨高的情绪怎么看上去总是沉甸甸的。好象很不开心。虹在说这话时,神情有点黯然。比平时显得深沉多了。”
──心都要叫酥了。激动死啦。什么时候把金凤的《单名论》顶起来,乐一乐。


2007-10-25 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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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38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pbxie at 2007-10-19 01:29 PM:
如果是成天在姐姐妹妹堆里混的贾宝玉,听到电话后肯定不会想入非非。但是,如果是一个常年工作和生活在深山老林里,很久没有见到过异性的场长,对于他来说,有句话怎么说的?“老母猪看上去也像貂蝉。” 你..

回宝瑜这一贴,好费思量。想了半天也不知如何回贴。归根结底,是我女扮男装没扮好。


2007-10-25 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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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39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thesunlover at 2007-10-19 01:42 PM:
这位场长一上来想拒绝一个姑娘来场,是不大符合人情,有点太雷锋了。

女人电话的声音和说话的情调可以非常非常迷人,把人迷到可以不顾其容貌地喜欢对
方的程度。

但是章凝,场长是出于对这女孩子的同情,不可以吗?

女人电话的声音和说话的情调可以非常非常迷人,把人迷到可以不顾其容貌地喜欢对
方的程度。——这实在是我不曾想到过的一种实事存在。感谢章凝将男人的内心世界袒露。;)


2007-10-25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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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40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三川 at 2007-10-25 01:16 PM:
读这条线,笑死。蓝营们真诚实,纷纷跳出来,说自己有多“坏”。
你们都中了雪儿的计谋了。

“杨高现在的父母亲,是他去年同几个场员到大巴山林勘时,途中突遇暴雨,他们躲进一个山洞,见山洞里有一对老人,过..

读这条线,笑死。蓝营们真诚实,纷纷跳出来,说自己有多“坏”。
你们都中了雪儿的计谋了。——土干,你冤我了。这不是我的计谋,是我的小说。此小说于早几年发表在《绿叶》杂志,后又被收入《放生》小说集中。
倒是你说得很对,蓝营们实在是实诚得可爱。纷纷跳出来说自己的“坏”。我知道,他们是在以此批评我写蓝营写得不到位


2007-10-25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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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41  

其实,面对这一系列事实,当初我若冷静地分析一下虹的行为,然后正确对待,我或许就不会失去虹。

虹后来对别人说,她对杨高初始的感情,是一种崇敬或者说是一种怜惜。谈不上爱。她之所以去杨高家,是感动于杨高对那对孤寡老人的收养、关照这一事实。

“那天,我随杨高到他家去,我与他之间,是没有男女之间那种情爱的感情因素的。即便有,那也是同志式的革命感情。”虹在对我说这些话时,是在我们林场开始轰轰烈烈地进行体制改革的头一年的春天。

那是个下着细雨的黄昏。我与虹作了一次深刻的交谈。当时我刚接到调离天池垭林场的通知。虹准备与杨高结婚。
我为什么调离天池垭林场,我在后面将会有所交待。而现在,我要告诉您的是,虹在这次与我的谈话中,还明确地告诉我,她讨厌我是由杨高的腿摔断后开始的。她一点也不留情面地说:“在此之前,我对你还是有好感的。没想到你这个人,这么年轻,心地竟是这样狭隘,阴暗,不能容人。”虹的尖锐批评,使我无地自容。她没说错,我的心地是很阴暗。尤其是对待我同虹和杨高的问题上。我使了很多不为他们所知的坏招。

在杨高的腿摔断还没痊愈的时候,他儿子夭折的噩耗传来。杨高失子的悲痛欲绝,加重了他病情的恶化。虹在这时,几乎天天守候在他的病床前。

杨高的妻子很无情,在杨高住院期间,她一次也没去医院看杨高。她的这种行为确实令我们愤懑。为此,我几次出山到县城找杨高的妻子做她的思想工作,希望她去医院看看杨高,陪陪杨高。你瞧他妻子怎么说:“让他在外逞能啊。让他去与他的大山树林过日子啊。我以前忍着没与他分手,是看在儿子的份上,现在儿子死了,他与我还有什么关系……”死活也不去医院看杨高。

我劝杨高的妻子到医院去陪杨高,心中其实隐藏着一个私心。我希望他的妻子去将虹换下来。只有杨高的妻子去了,虹才肯离开医院。可是,这两个女人,谁也不听我的。

我第二次出山,进县城到县人民医院看杨高时,虹对我的态度似乎比第一次的要好些。第一次我去医院看杨高时,虹正坐在杨高床头边的方凳上喂粥给躺在病床上的杨高吃。虹见我进来,视如仇敌。她将碗往床头柜上猛一顿放下,拂袖而去。

“虹。”杨高叫她,她也没转来。

那次我没忍心告诉他们,虹的母亲为虹和杨高的事,到林业局去闹过好几次。口口声声说是杨高勾引她的女儿。并强烈要求将她女儿调离天池垭林场。

虹的母亲去林业局闹过后,局长电话征求过我的意见,想将虹调走。我不同意。我对局长说:虹不能走。林场需要她,林场广大职工都需要她。从某种意义上讲,虹在林场起的作用,比我这个当场长的作用还大。

“好吧,我们尊重你们的意见。”末了,局长说。

我是真的怕虹走啊。

——未完


2007-10-25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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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42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三川 at 2007-10-25 01:16 PM:
读这条线,笑死。蓝营们真诚实,纷纷跳出来,说自己有多“坏”。
你们都中了雪儿的计谋了。

“杨高现在的父母亲,是他去年同几个场员到大巴山林勘时,途中突遇暴雨,他们躲进一个山洞,见山洞里有一对老人,过..

──心都要叫酥了。激动死啦。——土干激动死了,我笑死了。


2007-10-25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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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li

#43  

“在此之前,我对你还是有好感的。没想到你这个人,这么年轻,心地竟是这样狭隘,阴暗,不能容人。”虹的尖锐批评,使我无地自容。她没说错,我的心地是很阴暗。尤其是对待我同她和杨高的问题上。我使了很多不为他们所知的坏招。

这人是要命。当初坦坦荡荡有多好!为什么这么虚伪,就因为是个场长?


2007-10-25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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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

#44  

我等着结尾呢 :) :)


2007-10-25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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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45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weili at 2007-10-25 04:12 PM:
“在此之前,我对你还是有好感的。没想到你这个人,这么年轻,心地竟是这样狭隘,阴暗,不能容人。”虹的尖锐批评,使我无地自容。她没说错,我的心地是很阴暗。尤其是对待我同她和杨高的问题上。我使了很多不为他..

人啦,有时就是这样.


2007-10-26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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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46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金凤 at 2007-10-25 04:33 PM:
我等着结尾呢 :) :)

金凤,明天给你结尾.


2007-10-26 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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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47  

这次见到虹,她虽然再不是以那种仇视、鄙夷的眼光看我,可是由她眼神中,我再也看不见柔情似水的脉脉温情。

我在杨高的病床前坐了近一个小时,同他谈了林场中七七八八的一些碎事后,看时候不早了,起身告辞。

“你现在回林场?”杨高问我。

“不。我要到林业局去。送这月的报表到林业局。”我答。

天在此时,纷飞扬扬地飘起了雪花。我来时,天虽然黄黄的阴着,但没下雪。我没带伞。杨高将他的伞给我,并要虹送我。虹送我到住院部门口时,像是自语地说:“这天,怎么没刮风就下雪了呢?”俄刻又问:“场里同志们都还好吧?”

“嗯,都很好。”我讷讷地答。心里不是个滋味。由虹的语气中,我感觉到虹原谅了我。

由医院出来,我心事重重地低头走在雪花弥漫的山城,真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而事实上,我必须将报表送到林业局去。而且要像模像样地走进林业局的大门。

真没想到,在林业局我又碰见了虹的母亲。

虹的母亲就坐在林业局蒋局长简陋的办公室。我将报表送到局办公室后,到蒋局长办公室去,想向他汇报一下林场近段时期的工作情况时,见虹的母亲正在同蒋局长唠唠叨叨地讲着什么。见我进来,虹的母亲霍地一下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尖说:“是你呀是你不让我女儿调走是吗?”声音尖细得令人发怵:“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女儿调走。瞧你这德性,就没安好心……”虹的母亲歇斯底里地尖声叫喊着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局长、科长、办公室主任来了一大帮子人来劝她,都不管用。她继续神经质般地大声嚷着要我将她的女儿交出来。不然,她就拚了这条老命。可是,天知道,我又去向谁要虹啊!

面对虹的母亲的哭闹,我沮丧地低垂着头,无言以对。

虹的母亲歇斯底里闹腾半天后,突然平静了。默默地流了好一会儿泪。我没有离开她。那天,我始终没有离开虹的母亲。并且,我请她吃了午饭。

虹的母亲,恢复平静后,看上去很慈祥。

已是到下班的时候了,我请她到附近餐馆就餐。她一点也没推辞,就随我走出了局长办公室。

在小餐馆等上菜时,虹的母亲喃喃地对我说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我和那个鬼地方在争夺虹。”她说的那个“鬼地方”,我后来才知道,是天池垭。

她继续说:“虹的魂丢在了那个鬼地方。虹被那个鬼地方迷住了心窍。”说完,两行清泪悄无声息地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流淌……

“人真是个怪物。”我望着情绪瞬息万变的虹的母亲,心中暗想。虹的身上,没有一点她母亲的影子。虹给人的感觉总是那种淡淡的甜美,温柔,像是永远不会有脾气一样柔柔的。如月亮。而她母亲,却这样变化无常。

流着泪水的母亲,继续对我讲着她唯一的女儿:

虹在十多年前就在天池垭生活过几年。在虹五岁的那一年,她的家里遭遇了大难。父母亲被分别送到沙洋农场和向阳湖五七干校接受劳动改造。虹的父母亲万般无奈下,只好将虹送到在远离省城的一个叫天池垭的山区、虹的舅舅家寄养。舅舅家居住在四面环山的天池垭山坳。整个村子只有五户人家。虹在天池垭生活的那几年,那儿还没有林场。

虹的舅舅家有个比虹大两岁的表哥,叫楚雄。待虹自然是好。

虹自来舅舅家后,舅舅全家将虹视若掌上明珠般疼爱。那个时候的天池垭根本没甚人迹。方圆几十里见不到一户人家。每每到夜深人静时,四山里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虹就钻进舅母的怀里睡觉。后来虹慢慢长大了,常常跟着舅舅表哥到更深的山林去砍柴打猎。逐渐地,性格变得也如山里人一样野和豪放。却是厚道的表哥,在虹的面前反而表现得有些腼腆、局谨。虹很喜欢她表哥。以至于因表哥在她心目中至高无尚的地位,影响着她的人生观和爱情观。表哥在虹的面前,语言很短,但他对虹的呵护,却是无处不在。虹的心中装着表哥时,就感觉背靠一座大山。

然而,虹心目中的大山,在饿狼群面前只是可口的美味佳肴。

虹的表哥被狼群撕咬、吃得剩下骨头末的时候,只有十五岁。那天天气晴朗。一点儿也没有凶兆迹象。虹的表哥早晨吃过山圩粥后,就背着扁担,拿了砍刀进山砍柴。虹还送了表哥到村口那棵槐树底下。那天虹例假来了,没跟表哥一起进山砍柴。谁也不知表哥是什么时候遇上的狠群,也没有谁知道表哥同狠群搏斗了多长时间。当山里人点着火把,“吼吼吼”吼声一片,在一个被浓密的灌木林掩蔽着的山坳里将虹的表哥找到的时候,只看到一些肉星和骨头末。虹的表哥出门时扛着的扁担和砍刀离那堆骨头末有半里地远。沿路是已经凝固了的血迹。狼群是将搏斗得精疲力竭的表哥由散落着扁担砍刀的地方,拖到不易被人发现的灌木丛中进行噬食的。人们由砍刀上的血迹狼毛和断成两截的扁担判断分析,虹的表哥与狼群搏斗了至少有一个多小时或时间更长。这一年是1975年8月中旬的某一天。那一年的8月里,是个狼吃孩子的8月。

虹失去了情同手足的表哥,悲痛万分。几次差点跳崖自尽。只是因了对风烛残年的舅舅舅母牵挂,才使她活了下来。可怜苦命的舅舅舅母,双双在虹的父母亲刚刚平反昭雪那年的秋天,被泥石流埋葬了、吞噬了。泥石流如猛兽般吞噬了虹的舅舅他们整个村庄。虹逃了此劫,是她在那年的夏天,就被平反恢复原职的父母亲接回到了省城。当她得知舅舅舅母被泥石流吞噬的噩耗,由省城赶往天池垭时,她熟悉的村庄踪影全无。

当时,虹以为泥石流现象是自然现象和必然现象。读了更多的书后,她才知道,造成泥石流灾难的是人类自己。人类在大量砍伐森林的同时,也在砍伐人类自身的生命。

虹由这时起,她就立志要回天池垭。她说她自来到这个世界,命运就将她同天池垭紧紧地连在了一起。她的童年是连着天池垭的山,连着天池垭的雨、连着天池垭的雪、连着天池垭的一草一木一起度过的。

虹的母亲继续说:虹在家时,总是一套套对他们讲,人类要如何如何保持生态平衡,讲如何保护好森林。保护好生态平衡,就是保护好了人类自己的生命。她说野兽都是人类的朋友,她就是恨狼。

——未完


2007-10-26 1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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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也

#48  

一个老邻居曾告诉我,他当年在贵州工作,在山区行路要特别小心,往往会感到有人突然把手搭在你肩上,你切不可回头,那是一头狼,等着你回头一口咬住你的咽喉,胆小的可以强作镇定一路往前直到有人烟的地方,胆大的可以一把抓住肩上的狼爪, 迅速把狼摔过头顶砸在前面地上,这样狼腰就断了


2007-10-27 0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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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49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况也 at 2007-10-27 12:56 PM:
一个老邻居曾告诉我,他当年在贵州工作,在山区行路要特别小心,往往会感到有人突然把手搭在你肩上,你切不可回头,那是一头狼,等着你回头一口咬住你的咽喉,胆小的可以强作镇定一路往前直到有人烟的地方,胆大的..

感谢况也,你讲的这种经验太值得牢记了。不过,如果我碰上狠将它的前爪搭上我的肩时,不等它咬断我的喉咙,我就会被吓瘫了。


2007-10-28 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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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50  

虹的母亲还说:我们把她接回省城读书,实指望她学业完成后,会留在我们身边。“可是你看……”虹的母亲讲得很伤感。她说:“我们对虹算是绝望了。”

虹是他们的唯一女儿,我知道他们担心什么。

而虹是执意要走她选定的路的,谁也改变不了她。

遗憾的是,虹却过早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她所热爱的林业事业。她既没同我一起走完人生之路,也没同杨高一起走完人生之路。她去得是那样猝然。年仅二十八岁。

她是追她的童年梦去了吗?

虹是在一次扑救山火时被烧成重伤,医治无效身亡的。那时,我已调离天池垭林场快两年了。
我得知虹去世的消息时,我的心象是被谁捅了一刀。我于得到噩耗的当天就去了天池垭林场。

是杨高接待的我。

杨高在他和虹刚建立不久的新家,一间15平米的平房,接待的我。我调离林场后,杨高接替了我的职务。他的腿因那次事故落下了残疾,走路一跛一跛。我在虹的遗像痴痴地坐着,杨高跛着腿忙前忙后地做了四碟菜。菜端上桌后,他由低矮的灶间拿出一瓶高度白干。杨高从不喝酒,这是我知道的。但是这次,他将自己碗中的酒倒得同我的一般多。他端起盛满酒的碗,说:“来,兄弟,让我们在虹的面前重归于好吧。”我没有同他碰杯,独自端起大碗酒,一仰脖子,咕噜咕噜地将酒喝完。喝完后,我又向杨高要酒喝。我记得杨高好像又拿出一瓶高度白干。我们又一分为二地喝完。我们喝着闷酒。我们用沉默,掩饰各自内心的痛苦。

我醉了,半句话都不想说。我想揍人。就揍杨高。他没有保护好虹。

次日,我醒来,见窗外淋淋沥沥地下着秋雨。我见在屋里晃来晃去的杨高鼻青脸肿。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是我昨晚揍的。杨高说:“很痛快,这样我的心里好受一些。”

其实,我根本没资格揍杨高。真的。我的内心曾是那样阴暗、肮脏。我曾试图逼迫过虹委身于我,事情未果后,将一肚子的怨气迁怒于杨高。尤其是当我得知虹即将与离过婚的杨高结婚的消息时,简直是气疯了。我对他们的婚姻进行了一系列、可以说是丧心病狂的破坏。首先我到局里去告过杨高道德品质败坏的黑状。强烈要求,要么杨高调走,要么我调走。还不辞辛苦跑了一次省城,将虹的母亲请来,逼虹调回省城。

非常有主见的虹,当然不会听凭她母亲摆布。更为出乎我意料的是,她母亲来天池垭同虹和杨高在一起呆了几天后,好像也改变了主意。不仅不反对他们的婚事,居然同意虹留在天池垭,同意虹和杨高结婚。

我实在没办法接受虹和杨高结婚这个事实。决定调离天池垭林场。

我在虹和杨高结婚的前一个星期,调离了天池垭。走得悲愤,怆然。

……

起床后,头痛欲裂的我,带上虹喜爱吃的桃酥和梨,避了杨高独自前往虹的墓地。

在虹的墓前,我低头默哀。萧瑟、冰凉的秋雨和着我的泪滴落在虹的坟头……良久,我将由南国带来的相思豆放在虹的坟前,用双手捧了新土覆盖了它……

我祈它和着我的思念,长成参天的大树,同天池垭茂密的森林融为一体……

——续完


2007-10-28 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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