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脚 兵马 大地》——还是泥巴做的东西最听话可靠

《脚 兵马 大地》是画家系列作品《肢体语言》中的第一幅。总共在这本有配诗和画话的画集里刊出四幅系列作品《肢体语言》。

大队人马密集在画面之上。左右两边都有骑着战马的将官催促着士兵行军。士兵们扛着不知名的兵器，但是肯定和那个时代相贴切。看起来倒好像后来陈胜吴广揭竿而起之后夺取这些兵器奋起造反也应该是那么个光景。

双脚和四蹄都踩在坚实的大地上，兵马迟缓地行进在没有希望的土地上。昏暗的画面预示着他们正在迈向死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是以战争来征服民众，结果会怎么样呢？画家以他的画话作继续的补充。

画家在画话里提出“以神写形”以及想象力便是“借题发挥”。这些画面里人物的“神”是凝重的，是无奈的，是一种挣扎着向前的表情。他们并没有为自己而战，为自由而战，只是帝王登上皇位的工具和台阶。那种心情不是愁苦怨恨又能够是什么？

一语中的——战争，最终受苦的是人民，造成的结果是贫穷痛苦灾难重重。而这些脚踩着大地的士兵本来也是人民的一份子。

非马老师的配诗题目是《秦俑》。

非马老师从画面上的战士联想到墓坑里的秦俑，于是脚还是那些脚兵马还是那些兵马，大地也就转义引申出了泥巴——大地本来就是泥巴土块所组成。

同样是参观世界奇迹，宏大壮观的场景让诗人心中激起的既不是对泥塑艺术功底的赞叹也不是对古代殉葬制度残忍的控诉，而是直截了当地指出最最听话最最可靠的不可能是活着的人，而只能是用泥巴捏出来的俑。他们空有脑袋缺乏思维，所以在万世之后仍然那么“雄赳赳气昂昂”“忠心耿耿”地捍卫着一个腐朽不堪的地下王朝。

悲夫哉！封建制度和泥塑木雕的关系被简略的语言揭露得如此淋漓尽致。

好可怜的泥巴！本应作为培植花草树木庄稼的根基，却捏成驯服工具摆放在这里继续被奴役供驱使。

归根结底，那么些个脑袋里并没有思想——无论活着或者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