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杰瑞,是耶稣

杰瑞的父亲
一个德克萨斯的石油大亨
杰瑞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贫穷
他大概很少为了
一个玩具而惊喜
也没少得男女老幼的青睐和恩宠

优越和殷实
使这个敏感的灵魂
过早地透视到
繁华覆盖下
那个巨大的黑洞
繁华为不可承受之重
黑洞乃无法承受之轻
一旦洞穿了活着的虚无缥缈
立即陷入了这无底的洞中
精神病院的单人房间
时而迷糊 时而清醒
活着, 在哪里不都是
医院或监狱般的黑洞

那一天
光线昏暗的走廊里
天使出现
她穿着修女的衣服
怀抱一大堆十字架
行色匆匆
象肩负一个特殊使命

杰瑞看到她
突然开始惶恐
他冲过去
夺下所有的十字架
抱在怀中
沿着长长的走廊
开始了一个新的旅程

仿佛又回到了那生命的黑洞
怀中是全世界的苦难
走啊, 走啊
不知哪里是始终

十字架越来越重
他找不到自己
只能痛苦地呻吟:
“杰瑞, 杰瑞, …”
声音含混
口齿不清

修女从后面追过来
有声音传入杰瑞耳中
“不是杰瑞, 是耶稣”
“不是杰瑞, 是耶稣”

“耶稣”, 他听到了这个名字
灵里发出一个巨大的震动
十字架从怀中脱落
他开始哭叫
“耶稣, 耶稣!”

是什么湿润的东西
从眼中流出
生命中的黑洞终于坍塌
有光亮从里面发出
“耶稣, 耶稣!”
这样叫啊, 叫啊
泪水流啊, 流啊
这个伤痛的灵魂
渐渐被温柔的光明环抱
象一个婴孩在母亲怀中
安宁地睡着

现在的杰瑞
一个英俊豪爽的男子汉
听从了天上的呼召
那经历了生命黑洞的人
开始把黑洞里的弟兄寻找

人们看到他的荣美
他的富足
惊叹道
噢, 不是杰瑞,是耶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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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这首诗来自我听到的一个真实的故事.
想用诗的形式把这样一个生命的奇迹表现出来. 一个生命的奇迹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事. 虽然我有自己的信仰, 但自认并不是某个宗教的鼓吹者.我只是觉得, 无论什么情况下, 只要一个生命的奇迹出现了, 它就值得我用笔把它写出来 前几天, 关于黑洞的思考,引发我想写几个”走出黑洞”的故事.
用平白的语言来写, 这样写得轻松, 读得也轻松, 都不需要爬坡了,
另外, 我也试图把这个故事写得”深刻”, 想说出些道理, 但从所知道的”走出黑洞”的故事里, 我惊讶地发现这样的事实: 奇迹发生的时候没有深刻的哲理.
哲理是攀山的阶梯, 而奇迹发生在悬崖绝壁.
故事本身直接给出了灵里的信息.

2004.11.11 海滨漫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