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场：忐忑



场景：京都城外一个流浪艺人献艺场所

时间：乌苏斯一家三口来到京都卖艺约一月有余



大幕拉开，讲故事的人上场。



述：俗话说得好——无巧不成书。可同样也是无巧不成戏啊。就在女王下达密旨寻访关伯伦的时候，乌苏斯他们一家三口早已来到了京城脚下。你们看，关伯伦的艺名笑面人已经传入了贵人的耳中。（右手一指，随即他自己隐没。）



伊莉和戴维营分别在舞台两侧隐现。他俩各自独唱（或轮唱合唱对唱）。



莉唱：

金枝玉叶帝王府，



戴唱：

高门豪宅贵族家，



莉/戴唱：

灯红酒绿神仙过，

富贵闲人总不假。

整日冶游实无聊，

奈何时光难打发。



莉唱：（顾影自盼）

哪个女子能及我，

风华绝代容颜佳！

终究是艳压群芳真国色，

妹妹我越发胜过姐姐她——

姐姐你休想鱼和熊掌来兼得，

老天安排总不差。

你掌权来得名望，

我有青春任挥洒。

婚礼未办先同床，

和他颠鸾倒凤索然无味早已是如同嚼蜡。

俊美侍童轮换过，

信手抓来一大把。

喜新厌旧寻常事，

如何满足啊呀呀——

啊呀呀，

这天地间谁能让我称心如意丢不下？



戴唱：

闲来无事常寻芳，

春在溪头野草花。

继嗣之后财富足，

眼看着乘龙快婿当驸马。

尽力讨好天家女，

费尽心机往上爬！（走上前来，面对公主）

啊呀，公主啊——

看见你眉头紧锁人烦郁，

西子捧心——啊呀呀，

我魂牵梦绕实难舍！

为了能博你一笑，

——你一笑倾国倾城惊天下。

特地访得开心果，

就在王城近郊有个他——

管保叫您笑哈哈。



莉：（淡然地）你说的这个他是谁？



戴：本名关伯伦，艺名笑面人。他在一个三口之家的江湖班子里。



莉：（吊起胃口）笑面人？关伯伦？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呢？



戴：每天日夜两场演出。你是金枝玉叶，还是晚上去为好。况且前面表演的那些都是民间杂耍不足为奇，你只要等压台戏快开张的时候到就是。一切有我安排！



戴维营乘机扑上前去和伊莉拥吻，伊莉淘气地又刻意挑逗着躲开。两人同时隐没。



一阵鼓掌叫好以及观众们抑制不住的笑声传来。乌苏斯隐现。



乌：（对幕后）感谢感谢，走好走好，再来再来——（转身面对台下）哈哈哈哈！（接唱）

京郊毕竟皇城根，

多赚铜钱若许文。

眼下温饱无忧虑，

却有隐痛心底存。

两小无猜都长大，

海迪她已十六春。

虽然两眼看不见，

绝顶聪明小清纯。

女大当嫁春意萌，

早有刻骨铭心人。

面目奇丑心灵美，

就是救她的关伯伦！

本来两个好儿女。

成双作对乐天伦。

我也想要孙辈抱，

只恐她——柔弱身躯难担承。

让我及早相关劝，

切莫要事到临头没收成！

（接白）可惜她的这颗心脏担当不起啊——。



乌苏斯边摇头边背对着观众站过一旁。关伯伦相偕海迪上场。



关：海迪，你快歇歇吧。晚上还得唱一场呢。



迪：哥哥，我没事，我不累。有你在我身边我怎么会累呢。



关：对对对！有我在你身边，你就没事！



迪：到京都卖唱真好，我为能帮爸爸多挣钱而高兴。



关：是啊，亏得漂来了京城郊外。我们终于能吃饱肚子了。



迪：哥，你会永远陪着我的，是吗？



关：当然是啊，我们兄妹俩永远也不会分开！



迪：不是啊——我不要你永远做我的哥哥！我要你——要你做我的丈夫！（乌苏斯和关伯伦同时一惊）哥，我爱你！你不会嫌弃我是个盲姑娘吧——。



关：我那么丑陋你不嫌弃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海迪，我也一样爱你！



两人相拥，乌苏斯咳嗽一声走过来，关伯伦和海迪分开后不好意思地相扶着下场。



乌：关伯伦，你过来——。（关伯伦复又上场。）孩子啊——（接唱）

老父亲乐见你俩相亲爱，

一双儿女都是我的好宝贝！

含辛茹苦抚养大，

眼见得海迪她和你一样长成材！

轻歌曼舞小蛮腰，

金嗓婉约银铃脆。

但愿你们天仙配，

但愿你俩不分开。

可是我的孩子啊——

你早就知道她幼年曾遭难，

你怎会知晓她心脏难承担，

难承担云雨激情在巫山，

难承担生儿育女有怀胎。

告诫你——

告诫你莫想夫妻缘；

伤不起——

莫害了你这个好妹妹！



关：（震惊）爸，我，我，我——（接唱）

我记下了啊，

铭记在心你用心良苦话一番，

我牢记住爸爸你这含泪告诫！

我怎舍得啊——

我怎会害了我这个好妹妹。

荒原上我把她来相救，

黑夜里我将她拥在怀。

同在生死线上苦挣扎，

同在爸爸一辆车上载，

同闯南北东西天涯路，

同受风雨雷电霜雪灾。

若由一己私念使她蒙难，

我有犯罪啊我决不会！

从今后越加呵护越用心，

绝不让她受伤害！



乌：我的好孩子，可苦了你啦——。（乌苏斯和关伯伦两人相拥）



灯暗转。灯复亮时就乌苏斯他一人在场上。（观众可安排在幕内或侧幕前。）



乌：（环视一圈，对观众）走过来看过来，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错过了就要后悔！接下来的节目是抖空竹。



乌苏斯表演抖空竹。（备注：剧团视演员本身情况也可改为表演魔术等等。）



乌苏斯表演完毕收势，站定。放下空竹，拿起一个铜锣锣面朝下开始吆喝。



乌：来啊来啊，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好戏还在后头哪——。来啊来啊，没钱的捧个人场，有钱的捧个钱场。



一连串的扔铜钱的声音。



乌：谢谢老少爷们！现在，请看“天仙和小丑”——天仙下凡喽。



追光中戴着面纱的关伯伦扶着天仙打扮的海迪上场。关伯伦放开手，海迪正要开始演唱时突然一声吆喝从幕后传来。



戴：（幕后）让开让开，都给我靠后！



戴维营上场——观众全部退入幕内。一俊美侍童推着四轮公主宝座上场，宝座上坐的就是伊莉公主。他们呆在舞台后侧一角，戴维营和侍童分列宝座两旁。



戴：还愣着干什么，快唱啊——。



除海迪外，场上人等一起隐没。



迪唱：（边舞边唱）

满天星斗齐相拱，

广寒熠熠放光华。

寂寞月宫多清冷，

怀中玉兔它哑巴。

私忖下界好热闹，

跌落凡间一念差。

要追求美善真，

更鄙视丑恶假，

为什么天公对我来责难，

为什么电母将我眼射瞎。

茫茫尘世苦寻觅，

找一个我心目中的王子他骑白马。

他不像伐桂吴刚有多么呆傻，

也不是天篷元帅将我来戏耍。

有一付宽厚肩膀让我依傍，

有一个坚实胸膛叫我牵挂。

众里寻他千百度，

他却在灯火阑珊处安家——

来吧来吧，

我的好哥哥，

来吧来吧，

我爱上的就是他！（追光中显现匍匐在海迪脚下的关伯伦。海迪伏下身子将戴着面纱的他慢慢地拉起来。）

我亲爱的关伯伦啊，

请你摘下这一块面纱！



全场灯光复亮。关伯伦摘下面纱，露出笑面人的本来面目。观众抑制不住的大笑声轰起。戴维营和侍童都笑得前伏后仰，唯独伊莉不动声色。



乌苏斯再次拿着锣面朝下的铜锣吆喝，又一阵噼里啪啦扔铜钱的声音。乌苏斯来到公主宝座前，恭敬地请求施舍。伊莉照样不动声色，侍童掏出一枚金币，“啪”的一声清脆地落进铜锣里面。（随即，伊莉戴维营侍童他们三人连同宝座一起隐没。）



乌：（大吃一惊）金币，一枚金币！多谢多谢！（转身对关伯伦和海迪）竟然有人给了我们一枚金币！



关/迪：金币，一枚金币？！



关伯伦拿起金币仔细察看。



迪：哥，拿给我摸一下。



关伯伦递给海迪金币。



迪：（摸着金币）告诉我——她长得很漂亮吗？



关：（立即，第一反应）啊，不；（随即，低声地）哦，她，她是，她是长得非常漂亮——。



迪：她不是瞎子吧？



关：她，她不是。



迪：（对乌苏斯）爸，咱们能不能不让她来看戏？



乌/关：啊？！不让她来？！



迪：如果不能阻止她来，那么，爸爸，我们能不能离开？



乌：我们离开京城？！



关：海迪，爸爸，我们走！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



海迪和关伯伦相拥。乌苏斯奔上前来，紧紧地抱住他俩。



大幕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