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剛案:狂言背後是血腥】
翟案(見拙文《留學生翟某“自動離境”》)緣起於翟×田“大不了就拼了”的狠話,以及“燒掉學校大樓”等狂言。那末這些狂言,究竟在多大程度上能夠“夢想成真”呢?十九年前的盧剛,已經給了我們一個滿意的答復。
中國留學生盧剛,案發時就讀於美國愛荷華大學物理與天文學系。之前不久,他剛通過了博士論文答辯,前景一片光明。豈料1991年11月1日下午,盧剛用左輪手槍,在物理系槍殺了四人:他的博士生導師戈爾咨(Goertz)、導師助理史密斯(Smith)、另一位中國留學生山林華、以及系主任尼可森(Nicholson)。
盧剛隨後衝向行政大樓,向副校長安妮‧克萊利(T. Anne Cleary)的前胸和太陽穴連開兩槍,又朝辦公室內的學生秘書茜沃森(Miya Sioson)開了一槍。盧剛然後飲彈自盡。全案前後不過二十分鐘。
案發後探究其殺人動機,據說是因為“博士論文獎金沒有由盧剛獲得,而是給了師弟山林華”。又說盧剛“在兩年前就與系里的中國學生鬧翻了,離群索居,獨往獨來”。殺人後發現盧的遺書,心中充滿了咒詛和仇恨:“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死也找到幾個貼(墊)背的。”
回到案發現場:已如上述,物理系四人當場斃命。行政大樓的學生秘書茜沃森傷在頸椎,導致終身高位截癱。副校長安妮急送醫院搶救,兩天後腦死。安妮的三個兄弟忍痛同意撤除其維生設備,面對親人漸漸離去,悲痛欲絕。
於是三兄弟互擁並禱告,隨後寫下了一封給盧剛父母親友的信。他們在信裡這麼說:“我們剛剛經歷了這突如其來的鉅大悲痛……在我們傷痛緬懷安妮的時刻,我們的思緒和祈禱一起飛向你們——盧剛的家人,因為你們也在經歷同樣的震驚與哀哭……安妮信仰愛與寬恕,我們想要對你們說,在這艱難的時刻,我們的禱告和愛與你們同在……。”
“這是一封被害人家屬寫給兇手家人的信嗎?”愛荷華大學的中國留學生學生會負責人看不懂這封信,趕緊去問瑪格瑞特教授,她是安妮的生前好友。她的答復是:“這是因為我們的信仰。這信仰中愛是高于一切的。寬恕遠勝過復仇。”於是乎,因為信仰,化悲痛為祈禱,將祈禱推己及人,及人之處,愛之所存,寬恕之所存也。
盧剛案的復述就說這些。意猶未盡的看官請參閱下列網頁,內有詳盡的第一手材料,以及更多感人的肺腑之言。值得一提的是,這位學生會負責人,後來選擇了自己的信仰。
http://hi.baidu.com/knowage/blog/item/da6ea1013631dc05728da5f0.html
http://www.zgsf.com.cn/archiver/?tid-11908.html
十九年前的盧剛案震驚了留學生圈子和華人社區。這是打自中國改革開放、派出留學生以來,最大一宗留美學生的暴力事件。愛荷華大學所在的小城立即成為全美關注焦點。譴責和慰問同在,悲痛與感動交織。然而曾幾何時,時過境遷,在隨後的歲月中,類似大小案件時有發生,不絕於聞,人們逐漸習以為常。乃至不久前的朱海洋案,竟有若微風拂面矣。
但是筆者相信,美國人的寬恕精神依然如故。這從三年前的趙承熙(韓國學生)案可知,此不贅言。同時,美國人對於“防患于未然”的警惕性卻在水漲船高。故而對於剛剛發生的翟案的處理,應該是及時的、合理的、必要的和正確的。當然也可以從生活常識來判斷:我們都給人勸過架,有時候最好的勸架方式,乃是將爭執雙方區隔開來,待必要時,再回頭來探究其中的是非曲直短長。畢竟人的生命(爭執雙方的,以及無辜池魚的)纔是天地間最可寶貴的。
2010-08-17